第六章 孤身御鳳，苦戰蛟王（二）
火鳳凰鉚足了勁兒，迎着赤蛟噴出的火舌，衝進了它的肚子，腥味、酸味和硫磺味混合，令人作嘔。
我取出玄羽箭，朝着赤蛟的食道和胃壁，一通亂射，但箭頭一接觸消化液，立馬熔化了，無法傷它分毫。
消化液還會滴落下來，每一滴都有民房那麼大，要是躲閃不及，我和鳳凰恐怕都會化作血水。
「怎麼辦呢？」
「作為一隻朱雀，我了解青龍的構造，也許蛟龍也有類似之處。青龍有水魂，赤蛟就該有炎魂，一旦被射中，就會處於魂死狀態，失去反抗能力，而肉身不死！」
「青龍的水魂在哪個部位？」
「大約在身體中點靠前的部位，距此恐怕還有四五十里的距離！」
赤蛟肚子裏一片漆黑，好在我和鳳凰還處於怒火赤焰的狀態，但只能持續半刻了。
「主任，我不得不用朱雀之躍了！但這會耗費我們兩個的陽壽！」
我的陽壽本就所剩不多，但也沒有選擇了......
「呃！~~~~」
風馳電掣，白駒過隙，奔逸絕塵，夸父追日，這些詞加起來，速度也不及朱雀之躍的十分之一。
一口氣還沒呼完，一個火球就在眼前，這種紅色，世間沒有，裏面似有龍馬奔騰。
「這就該是赤蛟的炎魂了！」
我立馬拿出玄羽箭，以水克之。
「這些箭都用不上！五行乃萬物之理，但魂在物外，以物擊魂，如抽刀斷水！」
話音剛落，焱魂噴出火來，和剛才的火舌不同，我感覺全身要氣化了。
「離焱魂太近，這火的魂魄太強，下次攻擊前必須成功，坐穩了！」
火鳳凰一頭衝進了火魂里。
這是我第一次領略魂的世界，一個無物的世界，一切有形皆無形。
這裏感覺不到溫度，核心處，有條小黑蛟，纏繞着一個大冰球。
「炎魂里怎麼會有冰球？還有黑蛟？」
「來不及解釋，快射它！」
一切有形皆無形，我根本沒有弓，也沒有箭。
魂！魂！魂！
我集中意念，竟記起了前世來生，在走馬觀花里，有一個光點兒，我奮力抓住了它，那是我的初心，本是天地初成時的一道光。
這道光在我的意念里直接射出來，刺穿了黑蛟和冰球，冰呤呤一聲，周遭像是琉璃碎落。
「魂封了！我們得抓緊回到肉身！」
正在此時，深處有人喊救命，聲音凄慘至極。
「來不及了，要是沒了肉身，你得重新投胎，我要再次涅槃！俗稱，死了！」
好吧，但正要回撤，前面又出現一個火球，比剛才的更大！
「啊？不愧是蛟王，居然不止一個魂！」
又鑽了進去，一樣的構造，我又集中意念，但走馬觀花之間，找不到那道光了，試了幾次都不行，怎麼回事兒？
決定生死的時候到了！
繞着冰球的黑蛟，發現了我們，準備發動攻擊。
「主人！不要功虧一簣啊！」
「見死不救，我忘了初心！」
善念一起，祥光射出，正中黑蛟，冰球碎裂。
火鳳凰閉嘴了，跟着我的魂魄向深處進發。
我們像穿過虛空一樣，穿過無數鯨魚、幼龍、海龜、人魚的半腐屍身，看到一隻龍頭龜身之物，發著幽幽暗光。
「玄武？這裏居然有一隻玄武！它還沒死，神獸肉體難以腐蝕，
但魂魄快散了！」火鳳凰說。
「玄武老兄，怎麼才能救你？」我問道。
「算了，算了！你的陽壽只剩下一個晝夜了，無需再為我浪費時間，快去和親人告別吧！」
「什麼？一次朱雀之躍竟會耗費我這麼多陽壽？」
「是兩次......」
魂！魂！魂！
我又集中意念，抓起了那個光點兒，但卻怎麼也發不出去。
剛才還感知不到重量，現在卻像背負千鈞，不斷下墜！
下墜過程中，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我，是老侯爺！
「孩子！善不分你我，於人為善，也要於己為善！」
我悟了，若是為了救玄武，自己卻身死屠滅，也並非我的初心。
再次集中意念，感覺一副枷鎖猛然打開。
終於，我用初心之光，劃破了赤蛟的肚皮。
眼前一片漆黑！
醒來時，我半浮在海面上，山川太陽似乎都變小了，鼻子前面還兩根長須，拴在一隻巨龜的尾巴上。
「風羽，你終於醒了！」巨龜正是玄武。
原來，我的肉身已毀，無法回魂，玄武將我的魂魄寄居在赤蛟的頭裏，但我的陽壽不會變，還有七個時辰，赤蛟就會死去，我便要重新投胎。
第一次發現，烏龜在水裏游的極快！
「瞎鳳凰呢？」
「哦，凡人呢，太不尊重神獸了，你竟不願叫他一聲朱雀。它還在涅槃，順利的話，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它會飛回來的！」
「涅槃之後還是瞎子嗎？」
「不瞎了，但修行會丟一半，到時候，新的盲弓，各項特性，全部減半！」
「哎，此行徹底失敗，赤蛟沒抓住活的，連盲弓也壞了！難道是天意嗎？」
「我是白講了嗎？赤蛟的肉體還活着啊，你現在就是赤蛟啊！只是赤蛟的炎魂被我收在龜殼裏了，遇到煉魂仙人，可以用來加強裝備！」
終於到了岸邊，但水寨已不是原來的水寨，與赤蛟大戰時，掀起了巨浪，把這裏徹底摧毀了。
上百艘小漁船上，東夷人在哭泣，中間的大船上，跪着女酋長，看到巨龜拉着赤蛟，蹭的站立起來。
得知事情經過後，所有的東夷人都朝我跪拜，女酋長決定帶領所有族人，護送我回不其山。
出了水寨的廢墟，張七兄弟和那五個黃巾俘虜也等候在此，黃巾軍被官軍剿滅了，他們是唯一的倖存者，也決定跟我上山。
此行，碩果累累：
赤蛟活體，可治癒井龍；
赤蛟炎魂，可加強裝備，為魂火屬性；
習得「怒火赤焰」，一刻鐘內不懼有形傷害，但對魂魄攻擊無效；
習得「初心之光」，只能在魂魄狀態下使用，目前副作用尚無法得知；
習得「朱雀之躍」，不提了，適合千年王八萬年龜......
收服水寨兵力，約五千部眾；
收服張七和五個黃巾軍。
代價也很慘痛：
陽壽只剩七個時辰，不對，六個了；
火鳳凰涅槃，盲弓威力減半。
「玄武兄，我們如此隊伍，太招搖了吧？恐怕會引起官軍注意！」
「玄武、赤蛟，都是你們漢人所說的祥瑞，怕什麼？正是凝聚人心的機會！」女酋長輕輕撫摸我的蛟須，這是第一次聽她講話，柔中有剛，耐聽。
「赤蛟玄武出於不其山，正是起兵的好由頭！比那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好玩兒多了！兄弟，大哥我跟着你混了！」張七大喊。
「嗯，這我倒還沒想過，斗膽想問女寨主怎麼稱呼？」
「叫我鯨姬好了，水寨人向海神發過誓，屠滅蛟王者，世代為水寨之主，雖然水寨沒了，但我願以身相許，東夷部落就是我的嫁妝！」
「可我已有妻子，而且有孕在身呢！」
「妾身甘願做小！」
「風羽兄弟，你就別推辭了，要是我知道有這等美事，肯定早就去殺蛟龍了？」張七揶揄道。
「嗯，請容我先做做晴兒的工作！」也是，老侯爺也有一妻四妾呢，於己為善嘛。
我身軀大，看得遠，正得意間，卻見那不其山上黑煙滾滾，出事了！
晴兒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