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星貓與它的地球夥伴計劃（三）
雖然如此的格格不入，兩人依舊習以為常地走了過去。千載一手拉過她對面的凳子坐了上去，紋彩則側過身子伸出縴手在少女的視線前晃了晃，小聲呼喚道「喂~醒來啦」空瞳這才如剛從恍惚的夢中醒來一般看向兩人。
「怎麼了？一副沒什麼精神的表情」千載隨意問道，「是啊，今天的空瞳給人的感覺格外的沉悶」紋彩點頭贊同。
空瞳垂下頭，兩隻手攪在一起「…我昨晚做了一個糟糕的夢」
「「夢？」」
「我夢見畢業典禮結束后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了家，找不到你們的身影，我獨自一人上了高中」空瞳說著眼睛有些紅紅地看向他們。
那個夢如此的真實，在漫長的根本看不到頭的長坡上，身着高中校服的她雙手拎着書包背影寂寞地走着，黃昏時分的夕陽將周圍一切的影子都拉得很長，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和煦的風吹過她的面頰，身邊其他學生傳來歡聲笑語，然而這一切就像不和諧的音律一般讓她心情越加沉重，最後從噩夢中醒來時她已大汗淋漓。
「記得小學的時候你也是我們中間最不安的一個，那時候的你簡直和平時大相逕庭，哭得十分大聲，把我和紋彩都嚇壞了」千載溫柔地笑着說，空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
「不過空瞳的這種地方我很喜歡哦」紋彩傾身凝視着她的雙眼真心地說，下雙馬尾的發梢從她肩膀滑落，她的表情柔和得宛若天使帶着奇妙的治癒人心的力量，「雖然平時看不太出來，但是內心裏特別珍惜周圍的人，我真心覺得能和你成為朋友真的太好了」
「唔！」空瞳的臉頰越發紅了起來，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紋彩按捺不住那雀躍的心用手戳了一下「嘿嘿~害羞的空瞳真是可愛」
「你這樣看起來就像調戲少女的猥瑣大叔一樣」千載雖然這麼說著，但另外一隻手也很不規矩地戳在了少女的另一邊臉頰上「不過我得承認你說得對」
「咦？這是在玩什麼有趣的遊戲嗎？」如同清風搖鈴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出現的雪夜正巧笑嫣然地負手一旁打量着這一幕，眼神裏帶着毫無掩飾的興趣之色。
「啊，最近很流行的遊戲，通過戳一個人臉頰的行為來判斷你和對方的親密度」千載一本正經地說，「哎？那…」雪夜搖了搖食指，眼神在三人臉頰間轉悠。空瞳則在考慮要不要提醒紋彩和千載他們已經戳她臉很久了，她感覺有些面部有點酸了。
「那…就這樣」說完雪夜一手戳在紋彩臉上，一手戳在千載臉上，像是惡作劇得逞般地笑了起來「嗯，還是紋彩的臉戳起來比較舒服」很快她收回戳在千載臉上的手笑着評價道，誰也沒有注意到少女收起的那隻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我說，你們大庭廣眾之下在做什麼啊？」阿步倚在門邊吐槽道。
幾人默不作聲地收回手指，「說起來你們怎麼都來我們班了？」千載疑惑地問。
幾分鐘后，校門門口，五個身穿初中校服的男生女生並排站在一起，從左到右依次為千載、雪夜、空瞳、紋彩和阿步。
「喂，千載你過去一些啊，太擠了」（紋彩）
「擠嗎？」
「很擠！雪夜把他向外面撞撞，這傢伙有的時候就像個木頭一樣腦袋轉不過來」
「啊…哦哦」雪夜向千載看了一眼，眼神別過一邊，小聲說著「不好意思」然後纖細的身軀貼在他的一側向旁邊移動了一點，她彷彿能感受到心臟因為突然的接觸而快速加劇的跳動，潔白如玉的皮膚上染上一層極淺的動人暈紅。
「空瞳，這可是畢業照，不要這麼面無表情嘛，來，笑一個~」紋彩看着旁邊依舊面無表情的少女勸說道。
空瞳張開嘴，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好、好勉強！」」四人驚嘆。
「這樣的話還不如保持之前的表情」紋彩無力地說。
「要不阿步你想個笑話吧，把空瞳逗笑」千載說，「為什麼是我啊？！我又不是什麼笑話大王！」阿步瞪大了眼睛。
「真沒用呢，這樣以後可是討不了女孩子歡心的」千載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嘖，那你會呀？」阿步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紋彩。
「不會，說實話我從小到大就沒被笑話逗笑過」「那你說個毛線啊！！」阿步炸毛，「而且……」他瞅了眼平常地看着他和千載的空瞳「空瞳感覺也不像會被笑話逗笑的人」
「笑到底是什麼？」空瞳冷不丁地問道，她的語氣里滿是困惑。
「唔，我想那是因為心情高興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東西」紋彩嘗試解釋。
「可是有很多人明明不高興也會笑」
「啊……也是有的呢，那種因為工作或者各種非自願的因素而做出來的假笑，我一直都不喜歡那種」雪夜心情複雜地說。
「唔！」紋彩突然覺得胸口中了一箭，這樣想來笑並不一定代表高興，高興也不一定要笑出來，那麼自己為什麼還糾結於讓空瞳笑呢？
「空瞳這樣就可以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笑着對她說道「只要開心就好！」
「那…大家開心嗎？」空瞳張開手腳步向前一躍站在她們的面前，如同象徵幸福的鳥迴旋着雙翼從天之彼端降臨在了沙地，環顧四人。
千載、雪夜、紋彩、阿步看着她，眼裏都帶着溫柔的笑。
空瞳眯起眼睛「這樣啊，那太好了」她站回到四人中間，只是這次，稍微有一點點的不同，她的嘴角帶上了笑容，那絕非虛假的笑。
「啊？居然笑了」阿步很驚訝地看着這一幕。
「女生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呢」千載搖了搖頭「不過，嘛，就這樣吧」
「茄子」
拍照的人適時按下了快門，鏡頭將五個人的樣子定格在了那個瞬間，鏡頭中央的空瞳帶着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