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過很快,桑久璘就不用為生火煩惱了,因為他碰到了一條岔道,還在岔道上看到了一串泥腳印。
桑久璘簡單的判斷了一下,騎馬跨入小道,尋找附近的村落。
走了不過百米,桑久璘便看到了些許田地菜園,分佈在山道兩側的山坡上,每一片田地都不怎麼大,也不怎麼規整,但大多數田地中都有人勞作,正翻地下種,甚至有幾塊田都已經冒出了嫩苗。
桑久璘對務農之事不太了解,但這些田地村民無疑告訴了他方向是正確的,為他指了路。
順着最寬敞也是腳印最多的小道行進了約兩里,桑久璘終於看到了此處的村落。
此時接近中午,天空雖有陰雲,卻並不黯淡,所以桑久璘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這個村落,應該比昨晚投宿的大一倍,有近二十座矮屋,大多數都是土磚屋,只有邊角幾座屋子是木製的,看起來比上一座小村富裕許多,當然也富裕的有限。
村口有四個孩童打鬧,所以桑久璘提前下了馬,牽着燃雲向前走。
孩童們也聽到了動靜,一股腦兒跑回村子裏去。
桑久璘就這麼牽馬進村,然後聽見孩子們的嚷嚷聲:“嬸子,有個人,牽着很高的驢子往村裡來了!”
很高的驢子?桑久璘看了看一旁的燃雲,有些無語,驢和馬是近親沒錯,小孩子沒見識也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能指馬為驢?毛色身形還有耳朵,不都相差挺大的嗎?
也是燃雲聽不懂,脾氣也好,要是烏騅,就算不去踢孩子們一腳,也會衝過去嚇嚇他們。倒不是烏騅平日裏行事兇狠,面對幼崽它肯定收着力,可它分不清普通的人類幼崽與會武的人類幼崽有何差別。
不過烏騅也只在幼時發過脾氣,桑久璘當初騎着烏騅去賽馬,就有人看不上這匹小黑馬,說了貶低它的話,烏騅就衝過去用后蹄蹬了一腳,那人也習了些武,猝不及防下,雖沒完全躲過,也伸手擋了一下,手臂只青腫了幾天。若不擋不避,大概會斷根骨頭吧。
近幾年來,烏騅長大了,也沒人在他面前出言不遜,但脾氣可沒收斂,桑久璘只打算,下次騎烏騅出行,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握緊烏騅韁繩,以防意外發生。
桑久璘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等着村中大人前來應對,總不好牽着馬在這小村子裏亂走。
桑久璘這邊頗為有禮的應對,村民那邊卻無人應接。村裡壯丁都下田了,連半大小子也跟着下田幫忙,又或者上山摘些野菜,刨只田鼠什麼的,村裡就只剩下了一些婦孺老人。
這村子少有外人來,平常有人來也是一兩個月後,接待來人的自然是村長壯丁。住在村口的這位嬸子,有幾分怯懦,只護着幾個孩子在院子裏觀瞧,並不敢上前。
桑久璘再次看了眼燃雲,又摸了摸臉上面具,確定了,自己大概真不像個好人。但桑久璘並沒有打算改,一是這次出門,他準備有限,為隱藏身份,這些又是必要的,不好更改,二則是,為防窮山惡水出刁民,刁民總是怕惡人的。
桑久璘昨晚投宿胡家,那胡四柱還算心善,卻是以刀相迎的,若這山裡真的是民風淳樸,熱情和善,又怎會如此?桑久璘大清早只留銅錢,也有幾分財不露白的考量。
無崖山就在荊瓊之側,因此治安還算良好,但據桑家資料所述,無崖山有名可察的失蹤旅人每年都有三四個,每隔三五年,尤其是災年,總會有一二小商隊失蹤,還有一些武人滅村之事,偶有被抓的武者可是說了,那些村子想謀財害命,若仔細找找,確實能找到些,不應該出現在村莊裏的物品。
總之,桑久璘給自己臉上添兩道疤,不能說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至於之前,桑久璘基本上走的是正道官道,來往行人頗多,加上他還算小心,才無事發生,
那婦人不敢上前,桑久璘想了想,牽馬繼續前行,大不了繞村一周,再來相問,至於現在,就當看地型了。
桑久璘沿着村中主道往裏走,路過幾間屋子后,一座石圍牆的院子裏走出位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人,沖桑久璘招招手,並大聲問道:“後生,你是打哪來的啊?”
荊瓊?這個不適合說啊。桑久璘走過去,邊走邊想,最後說道:“老丈,我是從律城來的,途經此處,想歇歇腳。”
“律城啊,”老人想了想,“是不是荊瓊北邊的那座城?”見桑久璘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怎麼不走水路,那路好走的多,還快,我們這山疙瘩,沒什麼人煙,路也不好走,後生得小心,別迷山上了。”
面對老人的熱情,桑久璘有點頭疼,含糊地說了一句:“我有些怕水。”又立刻問,“老丈,能不能借你家鍋灶一用?”
水桑久璘是不怕的,游泳不說多好,但有內力在身,游上半個時辰也不至於耗盡體力,除非遇見大風大浪,又或落於海面,不着邊際,桑久璘足以自保。桑久璘會這麼說,純粹是只臨時想到這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老人之前便打量過桑久璘,雖然帶着面具,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但之前並未侵擾婦孺,與自己說話也算有禮,看起來不像惡人,就算是惡人,老人也不希望起衝突,至少等村裡壯丁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