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仁吾自當（16）
說完，葉十九再也忍不住，抽出背後的鐵劍，攻了過去……
渡塵抬手，金芒化作護盾擋住了這一擊。
“葉施主，你冷靜一點。”
劍氣從身邊劃過，方妙音察覺危險，本能的再次抓住渡塵，躲在他的身後，眼神卻有些迷茫……
“師弟？”
她輕聲叫他。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對渡塵動手？”
師弟從來不是這般衝動之人，他脾氣很好，也很少生氣。
“師姐！他是幻象！”葉十九肯定道。
渡塵大師身為出家人，怎麼可能會對師姐做出親昵舉動呢？
想起自己之前就是因為沒有防備，差點被幻象師姐暗算，還好他及時察覺了不對。
幻象不是本人，一些性格表現都會有破綻。
這個渡塵破綻太明顯了，他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師姐！
想到此處，他急道：“師姐，你助我，我們一起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渡塵冷冷打斷，“葉施主口口聲聲幻象，卻上來沒說兩句就對貧僧動手，我看……”
“你才是幻象吧！”
聽到渡塵的話，方妙音眼中迷茫消失。
“我不是！”葉十九咬牙。
手中攻勢更猛。
渡塵護着方妙音，許是功法緣故，他並沒有反擊，只是防禦着……
在某一刻。
葉十九找到破綻，一劍斬過去，渡塵抬手抵抗，護盾破碎，胳膊被劍刃斬傷……
鮮紅的血液湧出。
葉十九微愣，沒有再繼續進攻，要他的命。
怎麼會？
殺過幻象的他知道，幻象被傷只會化作綠煙，不會有血。
那這個渡塵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他想明白。
看到渡塵身上的傷，他那句幻象不知為何印在了她的腦海里，本來還糾結的方妙音咬破指尖，在空中快速畫了一個符咒。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金芒。
葉十九瞬間被擊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來……
“你這幻象，竟敢冒充我師弟傷渡塵大師！”
女聲傳入耳中，葉十九趴在地上，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視線中，只看到師姐着急查看着渡塵的傷勢。
葉十九身上痛的不行，他瞳孔收縮，根本不敢相信。
他小時候生的瘦弱，是師姐保護他，一起下山，師姐也是處處護着他。
而現在……
師姐竟然因為渡塵，對他下手。
渡塵說是幻象她就信了，他說就死活不信！
十幾歲的少年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戾氣漫上心間，葉十九喘息着，掏出一顆愈傷的丹丸吞下。
又拿出一顆艷麗的紅色丹丸，沒有絲毫猶豫的吃了下去。
對上渡塵那雙眼，葉十九心中戾氣更重，一字一頓，“我殺了你！”
……
南玥沒有羅盤，只能憑藉著頭頂星辰分辨方向。
一場妖獸潮過後，周圍又變得安靜。
南玥絲毫不懼怕，不慌不忙的走着。
直到走到一顆大樹旁，突然從樹后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過去。
“江姑娘！”
書生頭頂一片枯樹葉，臉上還沾着灰塵，模樣格外狼狽，雙眼卻是亮晶晶的。
“我可終於找到你了！”
他頓了頓，又突然放開了她，“你真的是江姑娘嗎？”
南玥突然出手，冰涼劍鞘抵在他脖子上。
雲慈雙眼睜大，被冰的身體一顫，“你真的是假的啊？”
“藏得好好的，我就不該出來拉你，小生還沒有成親，還沒有名揚天下呢，就要死在此處了。”
說著，他又眯了眯眼，“不過死在江姑娘模樣的妖怪手裏，應該還不算太壞。”
“聒噪。”南玥終於出聲。
隔多遠就察覺到他的氣息了，還藏呢，若她是假的，他早就沒命了。
“江姑娘！就知道你沒有放棄小生！”書生面色激動，這表現，是真的江姑娘。
“找你半天了。”南玥淡聲道，掃了一眼，見他雖狼狽卻沒有血跡，荷包也好好的掛着，看樣子運氣還不錯，幻象沒有傷到他。
少女微妙的關心，讓雲慈眼眸微動，他推開劍鞘，“那咱們現在要去做什麼呢？找其他人嗎？”
她這把劍，太粗糙了。
“走吧，你遇到幻象了嗎？”
雲慈跟上她，喋喋不休道：“那當然，江姑娘你是不知道有多驚險，小生差點就見不到你了，那幻象化作你的模樣來找我，還好小生聰慧……”
少女握着劍，沒有再嫌他吵鬧，偶爾回他一兩句。
這邊一片輕鬆，而渡塵那邊，戰鬥還在繼續。
馮大師從黑暗洞穴之中走出，懷裏揣着什麼東西，有意的尋着動靜過去……
一隻烏鴉歇在枝頭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被交戰的法力驚動，飛回去報信……
渡塵取下手中的佛珠，轉動着擋在身前。
“葉施主，你再這樣，貧僧要出手了。”
說是這麼說，但出家人慈悲，即便這個葉施主現在狀態不對，他也不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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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妙音並沒有見過幻象，所以不知幻象受擊會化作綠煙消散，現在見葉十九雙眼猩紅，攻擊帶着殺意，更以為他是妖。
手中符咒一張張燃燒，被了解她的葉十九一一躲過。
她這樣的行為，更激怒了他。
師姐肯定是被蠱惑了，他要殺死這個奇怪的渡塵！解救師姐！
渡塵胳膊本來就受了傷，深可見骨，葉十九不知為何法力大增，他又不忍下狠手，一時間落在下風。
還好，馮大師及時趕了過來。
“渡塵，貧道來助你！”
他手中掐訣……
葉十九無奈只好放棄渡塵，轉而躲開馮大師的攻擊。
“馮大師，這個渡塵不對勁，我懷疑……”
他盡量冷靜的說道。
馮大師冷哼一聲，“貧道看你才不對勁，你是妖魔所化吧？葉十九哪有這麼強的法力，能把渡塵打得節節敗退。”
也不等他再說，直接與他交戰起來……
這下好了。
葉十九所剩不多的理智徹底沒了，本就是少年人，現在沒有一個人相信他，還要拿他當妖怪打，哪兒受得了這種氣。
馮大師倒不是相信渡塵，只是想到剛剛得到的東西，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下手更狠了些……
渡塵受了傷，方妙音不足為懼，得要先解決掉狀態不對的葉十九，這小子有些棘手。
待到三人全死，他再去找那可惡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