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第62章 62

疼。

胡以白閉眼護着頭,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看來小孩是恨極了他,專挑致命的地方打。

若不是有無上心法傍身,他感覺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在場這麼多人,很快兩人就被分開。

鳳翎被青梵拉走,他強撐着坐起身,就看一隻手忽然朝他伸過來。

胡以白眯着眼,看到眼前一片遮擋住陽光投下的陰影,是一隻手,瑩白如玉的手,手腕上還帶着一隻絞絲銀鐲。

上面墜着一顆鈴蘭花樣的小鈴鐺,一動一響,分外悅耳。

只是聽久了就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胡以白恍惚了一瞬,還有女修當眾來拉他,哪個女修這麼大膽?

可隨即視線朝上一看,就看到莫雲燈那張無甚表情的臉。明明是男人,可面部柔和的輪廓卻不自覺讓人感到溫婉。

胡以白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他拉着莫雲燈的手,快速站起來。

“多謝雲掌院。”

莫雲燈在拉起他的一瞬,湊近他耳畔聲音冷得徹骨:“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

雲闊朝主位上走,胡以白捂着胸口一瘸一拐也被召過去,不明所以的站在雲闊身後。

就聽雲闊忽然對在場眾人道:“雖然大會尚未結束,但云某先宣佈一件事,今日我要收胡以白為我的嫡傳弟子,此後隨替我掌管玄冥殿,處理宗門相關事宜。日後若需傳信,我會讓他代勞,見他如見我。”

邱夜央沒想到雲闊真會收下胡以白,而且還在這麼多人面前公開宣佈胡以白嫡傳弟子的身份,不禁當場反駁道:“歷屆宗主都未有收兩個嫡傳弟子的先例,你已經收下鳳翎,還要再收胡以白,明顯不合規矩。”

雲闊淡淡看着他:“我說過,鳳翎是玄冥殿的弟子,不是我的徒弟。而且我收幾個徒弟,也是乾靈宗內的事務,這位邱……大叔,管得太寬了吧。”

說罷直接召人來:“來人,把這位邱大叔請出去。”

邱大叔:“……”

說著,雲闊又在眾人面前對胡以白道:“十方隕星腰牌我方才不是在路上給你了么,把這塊練銀牌換下去。”

胡以白會意點頭,立刻從儲物袋把鳳翎那塊腰牌拿出來,換掉了腰上的練銀腰牌。

等換好后,他才驚覺自己手心裏全是冷汗。

在雲闊剛繼任宗主那幾年,有不少世家都挖空心思想把自己的親眷子女塞到他門下,就算未來不能當嫡傳弟子,記在瑤山境第一宗的宗主門下,說出去也是好聽的。

可雲闊這人圓滑得很,無論誰來遊說,他都是一視同仁一概不收。

後來漸漸大家也都識趣的不再提起此事,沒想到他堅持了百年,如今怎麼就破例了?

而且收的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初階弟子,雖然青丘的地位在九州之中也算可以,但也不至於讓雲闊動搖到這個地步吧?

況且聽方才邱夜央的話,那名叫鳳翎的也是雲闊收到門下的弟子,剛才在試劍台上,築基破金丹,絕地反勝,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絕世奇才。

胡以白跟他這麼一比,儼然就要遜色許多。

不禁對雲闊收下胡以白一事更加不解。

眼看師父被‘請’出去,龍遲予卻只能袖手旁觀,心裏不禁對雲闊生出幾分怨懟。

他撇下宗門閉關這多年,都是師父兢兢業業管理着宗門上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當年瑤山之戰,若不是師父捨身忘死的沖在前鋒,哪還會有如今的乾靈!

他倒好,如今一出事全然不顧及當初的舊情,咬死要把師父逐出宗門,說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也不過如此!

沒想到他竟還收了胡以白為徒,新仇舊恨,龍遲予咬着牙關,不顧長幼尊卑秩序當場反駁道:“宗主若真要收嫡傳弟子,也是收下鳳翎才更合規矩。鳳翎方才越級反勝,替乾靈碾壓魔臨教等宵小之輩,論修為、勇氣皆在胡以白之上,您卻收下資質平平、上場之前都害怕逃跑的胡以白,就憑他剛才檢舉白衣人,也實在有失公允!怕是難以讓在場眾人信服!”

大概是邱夜央的事刺激到了他,本就被邱夜央寵得無法無天的龍大小姐,更是頤指氣使了一回。

在場所有人聽着這震耳的聲音,更是面面相覷。

這龍升門的少門主,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他師父在位時都不敢跟雲闊這麼說話,他倒是一口氣吼出來舌頭都不打結。

雲闊淡淡看着他梗着脖子,一臉士可殺不可辱的決絕,嗤一聲笑了。

他一步步走向龍遲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本來都做好一掌被打出去準備的龍遲予,見他這副表情過來,反而心裏更沒底了。

垂在兩側的手不由得有些發顫。

雲闊一句句重複他方才的話:“資質平平?上場之前都害怕的逃跑?”

他站定在龍遲予面前,讓後者仰起頭看自己:“你知道,我是怎麼知曉你師父在請帖上印圖安密文的嗎?”

龍遲予一愣,垂下眼悶聲道:“不知。”

雲闊告訴他:“是胡以白他首先發現景闌殿的異常動向反饋給我,之後那張請帖,還有那捲破譯出的圖安密文,全都是他一手做出來的。你寸步不離的跟在你師父身邊都未曾發覺的事,他遠隔一座山都能發現,你不覺得很滑稽么?“

龍遲予握緊袖中的手,不吭聲。

雲闊:“上月在練劍場上,他眾目睽睽下打敗你,你轉頭就能說他資質平平,難道在你眼裏,自己就是個連‘資質平平’之輩都打不過的廢物是么?”

此話一出,台下眾人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胡以白還打贏過龍遲予?

在場明顯一個穿的是初階修士服,一個穿的是中階修士服,胡以白若是能打贏龍遲予,肯定也是越級反勝啊!

頓時方才對胡以白的成見都煙消雲散,同時又有些羨慕雲闊,他們當了這麼多年長老、掌門,為何就一個能越級反勝的弟子都沒遇到?

而雲闊一碰就是倆?!

龍遲予當眾被戳痛楚,緊抿的嘴唇都忍不住輕輕發顫,可他偏偏又一句反駁不了。

接下來這番話,雲闊是在回答龍遲予,也是在跟在場的所有人說:“我之所以選胡以白為我的嫡傳弟子,原因有三。第一,當時在試劍場鳳翎敗給了龍遲予,而他越級反勝贏了對方,我卻將鳳翎收到玄冥殿,而未收他,其實是在考驗他的心性是否經得起打擊磨礪。所幸他能堅持自我,毫不氣餒,短短半月就能從練氣初級突破築基。”

“第二,他當時通報我景闌殿的異樣,我並未做出舉措,而是將此事全權交給他處理,也是想考察他有沒有這份才智,能臨危受命,兼顧全局。所幸他也做到了,可以說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處理調查,我只是最後拿了他的成果。”

“第三,也是重中之重。當初我答應他,若他能在試劍大會上奪得第一,我便答應收他為玄冥殿弟子。以方才的局面,鳳翎重傷,不能繼續比試,他若留下來很大可能會奪得魁首。可他卻沒有選擇留下,而是放棄比試,與魔臨教正面對抗捍衛宗門,心中有大義,在大局前能不計較個人得失,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選。”

本來還有些對此事不滿之人,聽完雲闊這番話后,也都沒了反對的心思。

邱夜央為了得到宗主之位,不惜以整個宗門的安危為代價。

而胡以白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卻能不計得失,以大局為重。

雲闊選擇這樣一個孩子作為嫡傳弟子,確實無可厚非。

他擔得起這個頭銜和殊榮。

而此刻被萬眾矚目的胡以白卻絲毫沒有榮升紫微星應有的喜悅,他時不時看向台下被青梵等人拉住的鳳翎。

小孩望着他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他啖肉飲血。

若不是擔心這附近又有千機紙鶴,他真想立即傳心音給鳳翎。

【他冤啊……】

【他真冤……】

【冤死他了……】

剛才那可是一百雙眼睛盯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個冷颼颼的莫雲燈,他只要露出一點馬腳,立刻就能把他拖去宰了。

雖然他倒是不會死,但嚴刑拷問肯定逃不了,到時候這些人發現怎麼都殺不死他,無上心法的事連帶着也會暴露,這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若這場戲連鳳翎都騙不過去,怎可能讓在場的這些老狐狸信服。

現在胡以白已經不想在這繼續當活雕塑展覽了,他只想趕緊拉着鳳翎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

他從未有比今天更想坦白他就是師兄的時候。

可雲闊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思,召他:“白狐。”

胡以白:“師父我有點事想……”

雲闊:“過來。”

溫和的聲音,可眼神滿是不容置喙。

“……”胡以白只得點點頭,隨着他走過去。

之後這整整一天的功夫,胡以白都跟在雲闊身後,他似乎是想趁此機會,讓胡以白熟悉宗主首徒日常要處理的事務。

可胡以白一直身在曹營心在漢,看着被他們拉住的鳳翎,掙脫不能,最後索性甩開眾人,獨自轉身離開了會場。

去處理傷口姍姍來遲的陶心元看到這一幕也是摸不着頭腦,最後聽了其他弟子的口述,朝着胡以白的方向一連扔了幾塊石頭。

都未打中。

最後一瘸一拐的去追鳳翎了。

等今日的試劍大會落下帷幕,胡以白回內院才發現,鳳翎的床鋪已經搬空。

他問同寢弟子:“鳳翎呢?”

那名弟子搖搖頭:“剛才搬着東西就走了,我們問搬哪去,他也不說話。”想了想:“說不定搬去玄冥殿了。”

胡以白趕緊往玄冥殿趕,可進門后只有雲闊和司無涯坐在桌子兩側,兩人手各捧一杯香茗,看到他火急火燎的破門而入並不意外。

似乎等待已久。

雲闊道:“坐。”

他還哪有心思坐,胡以白環顧四周:“鳳翎呢?”

司無涯輕笑一聲:“你們倆這捉迷藏玩得可真夠好的,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也未發現。”

胡以白走到跟前:“二位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我找鳳翎有急事!”

司無涯與身側的雲闊對視一眼,雲闊道:“你最近不能單獨跟他見面。監視他的人,會比監視你的還多。而且莫雲燈並不信你。”

莫雲燈……

想到那個冷氣森森的男人,還有那幾位掌院的古怪神情,胡以白搬把椅子坐在兩人對面:“說吧,那空蟬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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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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