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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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悄悄進行的引蛇出洞計劃,一路上被幾人心音弄得吵吵鬧鬧。

除了鳳翎始終默不作聲,其他三人的心音,這一路就沒斷過。

說到這,胡以白忽然有點好奇的問陶心元:【你從小在饕餮部族長大,也沒來過人界,怎知皇帝尋常百姓見不到?】

連龍遲予這個來過幾次人界的都對此事都知之甚少,還差點穿龍袍出來溜大街。

提及此事,陶心元圓溜溜的雙眼一眯,頗有幾分驕傲:【雖然我沒來過人界,但人界的事我都知道。小時候我鬧着來人界玩,我爹不同意,就找個島建了一座‘人間城’,請了一個大戲班子放在裏面,把人界發生的事都演給我看。裏面皇宮、寺廟、戲院、商鋪、長街、勾欄、青山、戈壁,應有盡有,之前那個青衣大個子說什麼洛丹城,其實我早就見過了,他還當什麼人間奇景呢!】

聽完他的話,這下其餘三人都沉默了。

把整個人界都在島上一比一複製出來,這得是大多工程,雖說饕餮部族領地廣闊無垠,但也不是這麼個搞法吧。

看他們三人都沒了動靜,陶心元疑惑道:【怎麼了?】

胡以白乾笑:【你爹還真寵你。】

陶心元理所當然道:【難道你們爹不是這樣的嗎?】

氣氛又陷入一片死寂。

爹這個字,對胡以白來說已經相當陌生。

他親爹在他初中時欠了一屁股債,偷拿家裏的銀行卡和他媽的金銀首飾離家出走後,再也杳無音訊。

他基本就當這個人死了。

後來他媽再嫁又找了第二任丈夫,是個作坊小老闆,比他媽大十多歲,開廠子的,有點積蓄。

但對方本身自己就有三個孩子,之後他媽又生了個弟弟,自己的親孩子都搶不上奶吃,他一個后帶來的拖油瓶還是有眼力見的。

每次他媽往他書包里偷偷塞錢后,晚上回來兩人準保得大吵一架。

高中念到一半,胡以白就搬出去半工半讀。

就是因為這段生活經歷,讓他超出同齡人的早熟,而且結識的人也是三教九流。

學校里他是溫文爾雅的胡教授,在講台上傳道授業,揮斥方遒。下了課走出大學校園,可能就跟某夜場的老闆稱兄道弟,在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千杯不醉,八面玲瓏。

用他一個社會學同事的話說,他這個人既簡單又複雜,是個社會矛盾體的代表產物。

而鳳翎和龍遲予就更別說了。

均是年幼喪父,而且……

胡以白倒吸口涼氣,悄悄瞥了眼身旁的鳳翎,只見他照舊一臉淡漠的往前走,彷彿對剛才陶心元的話置若罔聞。但仔細看便能發現,蜷在袖裏的手已經緊握成蓄勢待發的程度。

而前面的龍遲予就更明顯了。

一股靈壓不受控制的釋放出來,儘管他可能想收斂,可不斷波動的龍氣還是在空中發生衝撞。

地面的積雪被一陣陣龍捲風,卷到半空,四散而落,宛如一頭晚風中呼嘯而來的深淵巨獸。

周圍的小販都開始手腳不穩的踉踉蹌蹌。

“怎麼回事?颳風了?”

“糟了!會不會是妖怪來了?!”

一片白茫茫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頓時一語激起千層浪。剛才還在堅守陣地的小販們,紛紛扛着扁擔推着小車四散而逃。

“快!這邊有客棧!”

“先躲起來!今夜不回家了!”

轉眼間,原地就剩下龍遲予一個,一位守在門板的大叔看到他不進客棧還勸道:“那個大個兒,你快進來啊!小心一會兒妖怪來了掏你的心!”

龍遲予一眼都沒看他,繼續挑着扁擔步履如飛的往小巷裏走。

大叔有點納悶道:“這個傻大個。”

沒想到剛才還充耳不聞的龍遲予一下停住腳,轉頭看過來,眼神陰鷙駭人,滿臉寫着:你才傻大個!你們全家都傻大個!!

看他手指捏訣,似乎想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胡以白見狀剛想勸阻他,一道心音就搶先一步。

【人界境內,別惹麻煩。】

聽到冷徹平靜的心音,胡以白微微一怔,側頭看去。

鳳翎居然說話了?

剛才見他一路沉默不語,就連偶爾有飛雪落在眼睫上都不眨一下。

還以為他一直在魂游天外、思索其他,對他們這邊的引蛇出洞計劃漠不關心。

沒想到他們說話,他一直在聽。

聽到鳳翎的聲音,龍遲予表情更加凶氣外露,大概是剛才陶心元的話讓他想起他與此人還有此生難償的殺父之仇,此刻再看鳳翎的臉更是難掩心中的憤恨。

可是出乎意料,他捏訣要教訓大叔的手鬆了。

【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

罵了一句,龍遲予也沒有要跟鳳翎當街大打出手的打算。

隨即四人就這麼保持詭異的安靜繼續往前走。

但是氣氛明顯跟剛才不同了。

連最遲鈍的陶心元都注意到,鳳翎和龍遲予之間似乎有點問題,之前在膳食堂時就感覺這兩人哪裏怪怪的。

於是走到胡以白旁邊扯了扯他袖子,用眼神示意,怎麼回事。

胡以白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畢竟用心音鳳翎和龍遲予也是能聽到的。

他斜睨一眼身後,又指了指嘴,意思是回去再說。

沒想到陶心元以為是讓自己看他的嘴,當即湊近了些,頓時就發現胡以白嘴邊破了一塊。

傷口殷紅如海棠。

陶心元:【哦,我就說今早看你哪裏怪怪的,原來是嘴破了。】

隨即逮住機會調侃道:【是不是昨晚你倆睡覺時你欺負鳳翎,被他打的?哈哈,活該!】

聽着陶心元的笑聲,胡以白總感覺這話哪裏不對勁……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鳳翎呵斥道:【閉嘴!】

陶心元一頓:【誒,不是你打的嗎?】

這回鳳翎又默不作聲了,因為確實是他打的。

胡以白有些無奈的看了眼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尊主,不知該說童言無忌還是沒心沒肺。

前面挑擔子的龍遲予忍不住回頭瞥了眼他們仨,發現胡以白和鳳翎皆是一臉尷尬的迴避開對方,好像欲蓋彌彰。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這兩人……

轉瞬就被他壓下去,不可能,胡以白雖然沒操守,但鳳翎絕不是那般隨便的人。

而且因為之前誣陷一事,鳳翎肯定對其恨之入骨,把他千刀萬剮還來不及,怎可能有旖旎之想。

……

幾人逆風而行,片片冰凌迎頭打在臉上,風雪似乎愈來愈大,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道白衣飄渺的倩影,撐着一把紅傘立在風雪中,身姿婀娜,撐傘的素手芊芊如玉。宛如一朵綻放在雪域中的紅蓮,在這天地一色的素白雪夜中格外明艷奪目。

即使傘面遮住了大半張臉,也不難猜到是一位容貌嬌俏的絕色佳人。

幾人頓時摒住呼吸,胡以白等人也在後面加快了腳步,眼看還差幾步龍遲予就要走到對方面前。

身後突然平地一聲響,“咕”一聲,嚇得那名女子當即轉頭就跑。

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巷口裏。

胡以白回頭看着發出聲音的陶心元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你幹什麼!】

陶心元捂着肚子,不服氣道:【肚子叫的!我有什麼辦法嘛……】

正說著,肚子裏又咕嚕咕嚕傳來一連串的叫聲。

大概是第一次聽陶心元肚子叫,三人都被這宛如驚雷般的腹響震驚到了。

怪不得陶心元隨時隨地都揣着零嘴,這要是半夜肚子叫,估計隔壁院裏的弟子都得被吵醒。

胡以白無言以對:【那你趕緊吃啊。】

陶心元氣呼呼的把空空如也的袖子和儲物袋給他看,什麼都沒有了,叫他吃什麼!

胡以白:【……算了,你先回客棧吧。】反正留在這也是個吉祥物,沒什麼大用。

陶心元哦一聲,拉着鳳翎轉頭要走。

鳳翎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趔趄,被胡以白及時扶住另一隻手。

指尖相碰,兩人都怔了一下。

胡以白的手剛才一直揣在袖子裏,保溫做得好,兩隻手都暖融融的。

而鳳翎則是不覺溫寒的露在袖外,乍一碰手就跟冰雕似的,倒是跟他這身冰肌玉骨蠻相稱。

以前帶弟弟冬天出門時,小傢伙喜歡玩雪,經常兩隻小手凍得通紅。胡以白下意識握了一下冰涼的手,用溫度最熱的掌心幫他取暖。

可隨即就反應過來,這是鳳翎不是弟弟,兩人相視一眼,他趕緊鬆開手。

胡以白對陶心元道:【你走,鳳翎得留下。你是從旁參觀的他又不是。到時賞金和學分他都有份,憑什麼只收錢不幹活。】

主要是龍遲予修為雖高,但腦子不怎麼好使。自己是腦子尚可,修為雞肋。唯一修為和腦子兼得的,就只剩鳳翎了。

所以今晚他必須得留下坐鎮。

陶心元哼一聲:【小氣!】

然後捂着他那個天雷滾滾的肚子跑了。

立在一旁的鳳翎,在指尖的熱度散去后,下意識收攏起手指。

奇怪,方才明明不覺有這麼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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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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