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對峙
那像個小巨人般的老者，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摯友，那個他曾以為是天玄界最能看穿慾望的人。
真鼎宗老者，名叫泰鼎。
和丹楓一樣，在煉器一道上，他也雙腿邁入了聖境。
但煉器對於力量的要求更為嚴苛，因此他手裏也只有一件殘損的半聖鎚子。
“丹楓，你瘋了嗎？你要助紂為虐嗎？！你我已經走到了各自道路的盡頭，哪怕是不能體會那無盡聖道，又能如何？！”
泰鼎手裏陡然出現了一柄殘破不堪的卻又小巧的讓它在這個巨人手裏顯得如此另類的青銅色鎚子。
“泰鼎。我只是想真真正正的煉出一枚聖丹，難道……你真的不想打造一柄真真正正的聖器嗎？”
泰鼎聞言，一股強烈的願望居然此刻倒衝進他的神識中，讓他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泰鼎手上的青筋此刻根根暴起，整個巨大的身體貌似都在晃動。
每一次晃動，都彷彿是一座山在晃動！
不過，心中那一抹責任感最後還是掐滅了這團小火焰。
泰鼎笑了。
這老巨人仰天長笑起來，整個諸神城都環繞着他的爽朗笑聲。
“丹楓，你我本皆不善武，年輕時不甘平凡，潛下心來專研一道至老……”
“我本以為你能勘破，可我沒想到……你依舊勘不破！”
“何為聖？！”
“可護一界，方可稱聖！”
“可護萬民，方可稱聖！”
“你我，已站在天玄界之巔，萬民景仰，這還不夠嗎？你還想要做什麼，你要將這芸芸眾生，這曾生你養你的界域……給滅了？”
“如此的你，又有何稱聖，又有何臉面成聖？！”
那鎚子隨着老巨人的每一個咬牙切齒吼出的字眼，一截一截的變大，直至籠罩半個諸神城！
此錘！
此人！
此力！
……
此界無雙！
此刻泰鼎身上的氣勢居然節節攀升，那恐怖的神力四散而發，將籠罩在他身邊的那些晦澀古老的法陣一層層撕裂，空中轟鳴的聲音不斷傳來，就像是一座隨時可能會噴發的火山一般！
天玄界最強大的神級強者之一……
居然如此恐怖嗎！
極聖洋抬頭望着那柄青銅色的巨錘，此刻又一次發覺到自己的渺小。
被這鎚子鎖定的人……能有幾個活着走出來？
這股恐怖的氣息……極聖洋雖然沒在戴天玄那裏感受到多少半聖之實力，可如今的泰鼎，又能比那真真正正的半聖差上多少呢？
其餘眾人沒有在意泰鼎與問真的對峙，而是齊刷刷的盯着沒有任何動作的丹楓。
丹楓和泰鼎不一樣。
泰鼎的強大眾人都知道，大概和問真會斗個旗鼓相當。
可丹楓不一樣，他的強大……眾人沒有見識過幾次。
既然這兩人敢公然與剩餘八人為敵，那就不能排除丹楓已經到了一種能對抗他們八人的程度。
“諸位，我等同為一個時代的強者，你們有幾分本事老夫是很清楚的。倒不是老夫狂妄……你們八人，也只能擋下我罷了。”
丹楓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在場的老人，繼續開口道：
“老夫自然也不願和你們撕破臉。毀神，又何嘗不是另外一條道路呢？老夫想和你們賭上一賭。至於賭什麼，還請諸位先聽老夫說些閑話再問。”
江雅雙眼微眯，大概猜到了丹楓這樣做的目的。
“老夫不願再等。若各位真有不能暴露半聖之理由，可私下與我明說，老夫以吾之丹道立誓，絕不泄密半句。
丹楓此言，也有其道理。
一則，天玄界面臨如此外敵，還要繼續雪藏半聖強者這樣的底牌，實在是不合理。
二則，至強勢力之間如此裂痕幾乎已經不可彌合，除非有一個一超多強的勢力出現，否則可以預見的未來，肯定是至強勢力之間掀起禍及全界的恐怖戰爭。
三則，面臨毀神的恐怖壓迫，沒有半聖強者出來給大家喂下一顆定心丸，勢必會有人搖擺不斷，甚至直接站到毀神的那一邊去。
丹楓的境界或許已經不能再局限於神境了。他確實沒有半聖的本事，可他蘊養那枚聖丹那麼多年，或許這聖丹如今就等同於偽神強者的偽神核一般，或許也是一枚……偽聖核？
以往丹楓不敢百分百確定天玄界到底有沒有半聖強者，然而，如今的他早已跨入偽聖多年，基本可以確定……天玄界早已有半聖了。
“言歸正傳。老夫便要和大家賭上一賭，這次神閣大比的結果。”
“世人皆知問瑤，擎麟與極聖洋之天驕絕世。”
“老夫雲遊天玄界，尋得一弟子，閉門教導十數年，如今出世，便要天玄界新一代天驕爭上一爭。老夫自詡為天玄界僅次於那位半聖之下，若是能有一個天驕可以勝了我這弟子，我便從此閉關，不問塵世。”
“若是沒有……”
“老夫將親自去到無煙峰，將毀神封印打碎。”
說到這裏，不說那八人皆是瞳孔一縮，就連忙於與問真對峙的泰鼎都獃滯了一瞬。
丹楓為何要這樣做？如今的他，難道就沒有出手的借口嗎，非要小輩們來做借口？
可轉念一想，丹楓……確實高明。
既然他丹楓是天玄界僅次於半聖強者的第一人，那能贏過他的關門弟子的天驕……必然是屬於那半聖勢力的弟子！
好一個空手套白狼！
“丹楓，既然你能如此確定半聖強者確實存在，那你可說說看，到底從何而來的確定？”
泰鼎一錘砸開問真，指着丹楓的鼻子就要開罵。
丹楓聽見老友的疑問，抬起頭看了一眼江雅，複雜的眼神讓眾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改變。
“丹楓，你此為何故？難不成你在懷疑我玄靈宗不成？”
丹楓終於還是緩緩站了起來。
“江師妹便不要隨意中傷旁人了。是或不是，在場的肯定有那麼一個兩個非常清楚。”
“事已至此，你們，是賭，還是不賭？”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