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夫君尋來
“放開她!你們這伙畜生!”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青衣公子挺拔如松,手中持着弓,怒視玉堂門的黑衣人。
聞聲,恆薔身子一顫,激動有些想哭,急忙轉頭,不但看到那久違的青色身影,更看見了曾與她月下發過婚誓的紫衣俏郎君,還有大俠鳳九天。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嘴唇開始顫抖。
“薔兒,你可受傷?”
“薔兒,我來了!”
“寒松淵,錢多多,你們怎麼來了?我該不是在做夢?嗚……”恆薔瞬間破防,淚流成河。
兩人見狀,心如刀絞,不顧一切地沖向恆薔,自然受到了黑衣人的阻攔,鳳九天便沖了上去。眼見得雙方廝殺起來,玉堂門的四五個人都受了傷,門主忙高喊一聲:“我門中人退後,莫要動手!”
遂靠近恆薔,低頭恭敬的說道:“姑娘,你身上確有白氏王族的血印,也是我們將要誓死守護的人,請你速速命你的人住手,往後咱們都是一家人。”
“就是那玉蘭花印記?”恆薔問道。
“正是,且有兩枚,說明姑娘與我們失散多年的小世子也……真是蒼天有眼!我們的小世子尚在人間!”門主感嘆道。
“什麼?”恆薔眨着淚眼,似沒聽懂。
這時,黑衣人全部退到了恆薔身後,錢竹默和寒松淵終於可以來到她的身邊。
只見錢竹默蹲下身一把將恆薔攬入懷中,深深地凝視她的小臉一番,便用下巴抵着她的額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聲音顫抖,“薔兒,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嗯……我差點就死了,我每天都擔驚受怕,活得如履薄冰,嗚……”恆薔靠在錢竹默懷中,久違的安全感襲來,她整個人哭得像個孩子。
韓松淵站在他二人身邊,低頭見恆薔的慘樣,不禁怒火中燒,冷凝着臉,拿刀指着對面的一十八個黑衣人。
“你們玉堂門各個都是頂尖的殺手,怎好欺凌她一個弱女子?看來江湖傳言也非屬實,你們也不是什麼漢子!實為見財忘義的賊人!該被剷除!”韓松淵怒斥着黑衣人。
“我玉堂門兄弟上下一心、親如手足,她使暗器刺瞎了我兄弟的雙眼,怎不能擒她來報仇?再說了,想剷除我們,你們也得有那個本事!哼!”那被稱為老三的黑衣人反駁道。
“廢話少說,你等是刺客,被一弱女子刺傷,是你們學藝不精,怎好意思尋仇?不怕被江湖人恥笑?趕緊放人,莫逼我開殺戒!”鳳九天冷冷地懟道。
“鳳九天!不是你攪局,也沒這場事!”那老三繼續駁斥。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哐哐哐的腳步聲,似有大隊人馬湧來。
“一切皆因我而起,你不如找我來尋仇!”一響亮的男子聲音從門口傳來,這石殿內的人都不禁循聲望去。
只見來人一身褐色長衫,成熟穩重,氣度非凡,唯有左手臂受傷打着繃帶稍微影響了他的氣質,正是那直鉤釣魚的鴻國宰相鐵舒。他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若干全副武裝的士兵不斷湧入,將這石殿團團圍住。
“玉堂門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在長樂長公主陵內秘密結社,幹着殺人越貨的勾當,個個都是死罪。”鐵舒一臉波瀾不驚,語速不急不緩。“兵馬司的人已將這裏包圍,你們速速放了這小娘子,就地投降,本相還可留你們個全屍。”
聞言,玉堂門門主沉默片刻,看向恆薔,“想不到姑娘非同尋常,我玉堂門在此十年不曾被發現,今日卻因綁了你來,不到五個時辰便要被兵馬司圍剿。也罷,我們少主和小世子既拜倒在你裙下,今後還請費心相幫。”說完從胸口處的衣兜內掏出一塊錦帛,“請姑娘今後將此物交給我少主,玉堂門感激不盡。”說完深深鞠了一躬,便決絕轉身。
“兄弟們,我玉堂門寧可站着死,不願跪着生!殺將出去!”那門主大喊一聲,帶頭沖向了重圍之中,其他十七個黑衣人緊隨其後,竟沒一個退縮的……
恆薔卻愣在那裏,若有所思。
鳳九天和錢竹默、韓松淵趕忙護住她,提醒她快走,她才回過神來,與他們三人往安全的地方轉移。可她卻邊走還不時的回頭觀看黑衣人與兵馬司的人廝殺的情況,神情還有所猶豫。走着走着,還停了下來。
“鳳大俠,松淵,多多,我不能走!送我到鐵丞相那邊去,這玉堂門的人不能死,我得去救他們。”恆薔堅定地說道。
“救他們?”韓松淵蹙眉道,“今日若不是我那雪鷹尋到了此方位,我又動用在京城所有的密探,真正是掘地三尺才找到你,稍有一個環節錯差,你就被他們殺了!還救他們!就應該滅了他們!”
“薔兒,現在時間緊迫,此處又混亂,暫時不提當年是誰害了你,但我們能找到你,料想那人也快來了,趕緊走,你的安全最重要!”錢竹默拉着恆薔的手,滿眼心疼。
恆薔眼眶濕潤,心中滋味一時難以表達,只是點頭,“謝謝你們一直未放棄我。但是,玉堂門的人一定要救的。因為他們的主人三年前救過我,同時……他們也是多多你的同胞!”
“什……么?”錢竹默滿臉詫異。
“如今,你這個棄嬰的身世已大白了!回頭我再告訴你。”恆薔踮起腳尖伸手將錢竹默的頭頂摸了一把,像個大姐姐在安慰他,直讓他忍俊不禁。
說完看向鳳九天,“鳳大俠,玉堂門的人在三月二十七祭拜原玉國先太子白展鴻,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定是傳說中的太子門下七十二死士,如今還剩十八個了。”
“哦?所以他們口中的少主就是我的主君?”鳳九天目露驚訝。
恆薔點頭,“望春對我有恩,效忠於他的人,我必須救。”
聞言,鳳九天心有觸動,看恆薔的眼神多了分敬佩,“姑娘俠義,果不負我主君深情。不知姑娘要怎麼救他們?”
“我聽說那鐵舒似乎和我有些緣分,我現在去使美人計求他停止剿滅,等我回宮再求軒轅袏赦免。嗯!快走!”恆薔歪頭,臉上由着迷之自信。
“噗嗤……”韓松淵笑了,“你別去浪費時間了,鐵舒四十歲都不近女色,會喜歡你這小泥猴?”
“我聽玉堂門的人說我是他的命中桃花!他為了我才去海子邊的!”恆薔拿手抹了把臉,卻是把臉上的灰抹得更花,看得對面的三個男性額頭上掛滿了黑線,連鳳九天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好!你最美!趕緊讓多多把你的頭髮給捯飭下,再把你的小臟臉擦乾淨,說不定鐵舒原想兩腳踢開你,卻只踢一腳!我這邊接住你,咱們好走!”韓松淵了向天翻了個白眼。
“哼!”恆薔噘嘴,把臉揚起,面向錢多多,無賴地笑道:“夫君,快把我變漂亮。”
“那我這個夫君也太大度了,把你變漂亮去勾引其他男人。”錢竹默搖頭笑道,遂從腰間抽出汗巾勉強幫恆薔擦了擦臉,直接把她散亂的髮髻拆了,讓她一頭烏黑的長發自然垂下。果然,一種清水出芙蓉的趕腳就出來了。
“這樣就夠美了,快去瞎折騰,等你失敗回來咱好走。”錢竹默朝他點點頭,還推他轉身。
“哼!你們這些沒愛心的壞蛋!”恆薔說完轉身就跑,鳳九天緊隨其後,韓松淵和錢竹默只得跟上。
來在大石殿的門口,恆薔尋到了鐵舒。說來也怪,二人相見時,氣氛竟莫名的曖昧。一向不近女色不曾婚配的鐵舒看恆薔的眼神滿是暖意,看來恆薔清水去雕飾的模樣合他心意。而恆薔再次打量眼前這個成熟穩重的男子時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二人都沒開口只是默默對視,卻覺得恍如隔世的熟悉。
“原來你就是周學士?”還是鐵舒打破了這沉默,“這裏危險,你又回來做什麼?快回宮去!”
“在鐵丞相面前,我還敢稱什麼學士?就是個小娘子而已!”恆薔略帶嬌羞的說,“求您先不要殺玉堂門的人可否?我和他們尚有些恩怨未了。您也需要抓他們回去,審出幕後主使再定罪不是?”恆薔躬身祈求,長發從兩肩滑落,甚是溫婉。
見狀,鐵舒想要伸手扶她,伸了一半又停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和失禮,遂把手縮了回去藏在袖中。
“我原是這樣打算,無奈他們誓死反抗,這就由不得我了。”鐵舒慢慢說道。
“讓我去勸說他們停下來,請丞相下令不要再傷他們可否?”恆薔抬杏眼直直的望着鐵舒的雙眼,徵求他的意見。
二人四目再次對視,鐵舒竟有一時的失神。
“呃……刀劍無眼,恐怕傷到你,還是我……去說。”鐵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回過神來,言語有些不利索。
“我和您一起去。”恆薔朝他眨眨眼,
“呃……”鐵舒望着那靈動的杏眼眨動竟有一種被電到的感覺,遂低頭,臉頰有點發燙,“行,你仔細着,讓你朋友護好你。”說完便轉身向前走去,生怕被人發現他的尷尬。
恆薔咬唇輕笑,一旁的錢多多看到,搖頭笑道:“不得了,這鴻國的君臣王爺竟都吃你這一套,他們又不是咱們大梁男子,往後怕是要打起來的。”
“夫君!”恆薔輕揚起下巴向他眨眼,“跟他們是逢場作戲你懂得!我只愛你!”
錢竹默朝天翻個白眼,“少哄我開心,趕緊辦你正事去!”說完拽着她往石殿裏面走。
“都住手!”鐵舒高喊一聲,卻是兵馬司的人先停,玉堂門的人不停,雙方只好繼續纏鬥。
見狀,恆薔只好大喊一聲:“玉堂門的人,我代表你們少主命令你們住手!你們不是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都戰死了還怎麼完成?”
此話一出,玉堂門的門主先停了下來,緊接着其他黑衣人相繼停了下來,兵馬司的人也住了手,石殿內相對安靜了下來。
“門主,若還想見你們少主,就此停手跟兵馬司回去受審,來日我定讓你們得願以償。還有,你們苦苦找尋的小世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恆薔抬右手指向了錢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