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滿意的壽禮
山河秀麗平川廣。
女兒為尊男兒強，
南有大梁北有鴻，
稱霸南北各一方。
話說大梁的北方便是鴻國，人口有一萬萬之多，地大物博，國富民強，百姓生活安定富庶，是能與大梁相抗衡的強國。但鴻國與大梁卻有最大的不同，那便是男女地位的不同，在鴻國男為尊女為卑。
鴻國祺祥四十一年，鴻仁宗駕崩，二皇子軒轅袏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嘉祐，大赦天下，接受四方來賀。
這軒轅袏乃是先皇后所生，出身高貴，雖不是長子，卻是皇后嫡子。其母親常皇后，閨名仙姿，有鴻國第一美女之稱，所以她的兒子也有着盛世美顏。母子二人光憑地位與顏值都深得皇上寵愛，更兼軒轅袏是天生的習武奇才，劍法練得出神入化，為人賢孝忠敏，朝中擁戴者頗多。
軒轅袏九歲時，其母因病薨逝，便由貴妃蘇氏代為撫養。這蘇氏雖不及先皇后之美，亦是姿容俏麗，更兼是相門之女，聰穎穩重，德才兼備。皇后薨后，便頗得聖眷，盡心儘力的教養先皇后嫡子，自己也誕下了九皇子。從此，她便是後宮中位份最高、最為榮寵之人。
如今軒轅袏登基為帝，蘇氏順理成章成為皇太后，九皇子軒轅烈被封王，乃是皇帝的肱骨之臣，前朝後宮看似對新皇都頗為有利。
時年十二月十六，乃是新帝登記后的第一個壽辰，與鴻國交好的各國紛紛來賀。大梁與鴻國乃是聯姻之國，自然少不了，大梁的藩屬國自然也少不了。
滿載賀禮的車隊由大梁領頭，仙羅國、玉華國、風國等國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向鴻國駛去……
整個十二月，鴻國皇宮裏喜慶熱鬧如同過節。嘉祐帝軒轅袏提前三天已開始接受來自各國使臣的朝賀。
“宣玉華國使臣覲見！”大太監熊賢高聲宣道。
金鑾殿上身穿明黃龍袍的軒轅袏正襟危坐，他頭戴冕冠，白玉冕旒將他那傾世容顏遮住一半，露出那刀刻般瘦削的下巴和玫瑰花瓣一般精美的唇。遠遠望去，霸氣而神秘，華貴而妖冶。
大殿內徐徐走進玉華國使臣，其身後跟着兩位侍女。
“玉華國使臣鳳九天拜見皇帝陛下！願皇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鳳九天？”軒轅袏微微挑眉，神情略顯意外，“天下第一劍客鳳九天？”
“豈敢，都是江湖兄弟抬舉。”鳳九天低下頭，頗為謙恭。
“朕知你劍術天下聞名，卻是閑雲野鶴不願為官食俸祿，如今為何願意為玉華國護送賀禮來我國？”軒轅袏抿着嘴，一雙深邃的玫瑰色眼眸隔着冕旒凝視着對方。
鳳九天拱起雙手，低頭答道：“稟陛下，我國陛愛民如子，也曾有大恩與在下，所以願為我陛下任意差遣。”
“哦？”軒轅袏依然面露意外，瞳仁轉動間，心中對那素未謀面的玉華國皇帝倒有些刮目相看。
“玉華國派你來甚好，足見貴國之用心，知朕的喜好。此番，你需多留幾日，陪朕切磋切磋劍術！”軒轅袏說道。
“承蒙陛下不棄，在下定不辱使命！另外，此番來，在下還奉命獻上三件稀奇寶貝，恭祝陛下壽比南山，洪福齊天。”
“稀奇寶貝”大殿內許多大臣們都笑了，暗暗嘲笑一個屬國能有什麼稀奇東西。
軒轅袏也饒有興趣的看着鳳九天，笑道：“朕登基前也曾遊歷多國，算的上見多識廣。我鴻國地大物博，還有什麼稀奇物件是我國沒有的？呈上來，朕倒要品鑒品鑒。”
“是！”鳳九天恭敬的答道。
“這第一件，乃是神劍一柄。”他身後的一個侍女雙手將劍獻上。“此劍名為周通！用千年玄鐵打造，見血封喉，吹毛利刃，削鐵如泥。”鳳九天大聲介紹道。
“周……通？”軒轅袏的神情變得激動，右手食指開始在龍椅扶手上無規律的敲動，目光有意的朝大殿內站着的九王爺看去。
果然，九王爺軒轅烈已定定地注視着鳳九天和那把劍。
“這第二件，乃是神哨一枚。”鳳九天身後的另一個侍女手舉一沉香木匣子獻上。
“此哨吹響可召喚神鷹前來護佑。”鳳九天繼續大聲介紹，目光卻悄悄瞟向軒轅袏，果見其不再淡定。
“將那神哨呈上來！”軒轅袏居然站了起來。
大太監熊賢趕忙去接，並快速地將木匣呈到軒轅袏跟前。他一見是一根細細的金鏈穿着一把小銀哨，表情立刻凝固了，深邃的酒紅色眼瞳暗了暗，立刻看向鳳九天。
“第三件……是什麼？”軒轅袏看似面無表情，左手卻已將扶手捏緊。
“稟陛下，這第三件寶貝是一件您見過的活寶，不知陛下如今是否稀罕她？”鳳九天神秘地笑了。
“呵……這活寶是否安好？”軒轅袏也神秘的笑了。
“一切安好，只等求得陛下恩准便可入宮覲見。”鳳九天恭敬的答道。
“呵……”軒轅袏居然站起來笑了，“好，三件寶物頗得朕心！玉華國的使臣重重有賞！”
“謝陛下！”鳳九天謝恩退場，其他國家的使臣繼續獻禮……
傍晚，鴻國皇宮御書房內，九王爺軒轅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抱拳，仰望着皇帝軒轅袏。
“九弟，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正端起茶杯準備喝茶的軒轅袏放下了茶杯。
“皇兄，您知道臣弟要說什麼。如今您貴為天子，此事臣弟就得跪下求您。”軒轅烈的話語有些隨意，但態度恭敬。
“朕還沒見到她，等見了以後再說，你起來！”軒轅袏朝他揚了揚下巴。
“臣弟這個時辰來，就是要趕在您與她相見之前。皇兄您可不能忘了兩年前答應過臣弟的事。如今您貴為天子，若提出讓她做您的女人，臣弟哪還有機會？”軒轅烈嘴裏嘟囔着。
“九弟，若她心甘情願選擇了朕，你就得認了。”軒轅袏語氣變得嚴肅。
軒轅烈一愣，片刻的思索便雙手抱拳，“皇兄，您貴為天子，又是我鴻國第一美男子，全國的女子都愛慕您！您什麼樣的女人都不缺！可我……就是缺她這樣的！再說當年可是與您擊掌為誓的！”
軒轅袏蹙眉點頭，“是，當年擊掌為誓的內容朕都記得，只是後來有些情況變了，你可能……與她無緣。”
軒轅烈一愣，瞳仁轉動間思考着有什麼情況變了，卻是不得其解，只得問道：“請皇兄明示。”
軒轅袏瞅他一眼，暗暗嘆了口氣，“等朕把手頭上這些奏摺看完，就宣她，見了她之後再說。”
“還見什麼？見了，她肯定選您！皇兄乾脆把她指婚給臣弟！”軒轅烈求道。
軒轅袏垂眸，腦海中浮現起當年周通姑娘美麗俏皮，古靈精怪的模樣，尤其是她對他們兩兄弟百般嫌棄的樣子特別可笑和令人意外，他不禁揚起了嘴角，“九弟，指婚一事朕不能答應。”
“皇兄，為什麼？”
“因為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朕等會兒告訴你。但是朕也記得很清楚，當年周姑娘直言頭被門夾了才會來給我等做妾。後來你去提親也被她母親拒絕了，可見她根本就不想嫁你。她不情願的事，朕不會答應。”
聞言，軒轅烈低下頭，到底不敢再三頂撞軒轅袏，“那就依皇兄的意思，先問問她的心意。”
軒轅袏見他那不情願的樣子也沒說話，轉頭朝窗外看去，見天色已黑，便站起來將脖子活動了幾周，遂對內務總管道：“熊賢，你親自去宣玉華國的鳳九天帶着第三件寶貝到南華殿來見朕。”
說完看向軒轅烈，“還不起來？咱兄弟倆一起看看當年的小母豹是否依然野性十足。”
軒轅烈瞬間抬起頭，兩眼放光，咧嘴笑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軒轅袏瞪他一眼，抬腳做踢人狀，軒轅烈賤笑着站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跟着軒轅袏向外走去……
約摸着半個時辰，大太監熊賢領着鳳九天和兩個侍女來到了南華殿內，軒轅兩兄弟先他們一步到達，已在殿內喝茶等候。
見他四人進殿，軒轅烈迫不及待地向鳳九天身後看去，卻只見一個身段窈窕而相貌平平的侍女，他頓時皺起了眉，想要張口詢問他心心念念的人在哪，餘光卻瞟見他的皇兄穩如泰山，鎮定自若，顯得他不穩重有失王爺風範。於是，他垂下眸，靜觀其變。
“參見陛下。”鳳九天抱拳躬身。
“免禮！賜座！”軒轅袏揮了揮手。
“謝陛下。”鳳九天低頭稱謝，遂走到一邊坐下，侍女緊隨其後。
“鳳大俠，玉華國派你來護送禮物，想必這趟任務出不得差錯？”軒轅袏絕美的紅瞳中散發著深沉之光，嘴角帶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鳳九天一愣，站了起來，抱拳低頭道：“在下惶恐，在陛下面前怎敢稱俠？請陛下稱在下九天即可。”
“天下第一劍客代表玉華國護送一個大梁的姑娘來見朕，此事頗為蹊蹺，鳳大俠做何解釋？”軒轅袏突然轉了話鋒。
“陛下明鑒，此中原因還需周姑娘親自說與您聽，在下的使命是護她平安。”
“需要你保護的人想是非同尋常，你豈敢讓她脫離你的視線？出了差錯，你給朕……和你的主子可交不了差！”軒轅袏追問道。
鳳九天嘴角抽了抽，低頭露出點自信的笑容，“陛下所言極是，在下確實不敢讓她脫離我的視線。”說完朝右手邊的侍女看了一眼。
這時，他身後的侍女隨即上前一步，盈盈跪下，用標準的大梁話說道：“周通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萬歲！”
軒轅袏雙手握緊龍椅的扶手，剋制自己想要站起來的衝動，絕美的臉上神情變得激動。
軒轅烈卻是激動地忍不住向那女子慢慢靠近，引得鳳九天迅速盯住了他，隨時準備護住那自稱周通的侍女。
只見九王爺軒轅烈，先是轉頭仔細打量那女子，見面容與他認識的周通不一樣，可那聲音明明就是，他開始焦躁，想問個清楚，奈何龍椅上那位如今可不止是皇兄了……他不敢失儀，他只好低頭斜眼偷窺那女子，心煩意亂。
那邊，高高在上的軒轅袏凝望着名叫周通的女子，思索片刻后，道：“請周姑娘近前來。”
聞言，那女子盈盈站起，邁着蓮步小心翼翼地向軒轅袏走去。離龍椅三尺遠，便拜倒跪下。
軒轅袏見此，心中不知怎得竟莫名的心酸起來。
他起身走下台階，來到女子身邊，低頭俯視着她：“抬起頭來。”
那女子慢慢揚起頭，目露悲戚，“周通……見過陛下。請陛下收留！”話剛落，晶瑩的淚水就溢出了眼眶。
軒轅袏看清她那雙淚光閃閃的杏眼，心潮已澎湃，忍不住伸出雙手捧起她的小臉，手指探到耳後，果然摸到了面具的貼痕。
“你也學會畫皮了？”軒轅袏輕揚嘴角，微露貝齒，如同極品玫瑰悄悄綻放。
聞言，女子的眼眶又流出淚水，“嗯，不學不行。陛下當年畫皮是為了掩飾您的盛世美顏，如今周通畫皮是為了活命。”
“既已來到朕身邊，此生朕便護定了你。”說完勾起手指扣住面具貼痕，慢慢撕開面具。
當那張熟悉的美麗小臉呈現眼前時，軒轅袏揚起嘴角舒了口氣，眼中竟有說不出的高興，遂開口道：“恆薔，朕的未婚妻，歡迎你來到鴻國，你是朕今年生辰最心儀的禮物！”說完，伸出雙手去拉對方的手。
“什麼？恆薔？”軒轅烈倏地睜大眼吃了一驚，連遠處的天下第一劍客鳳九天也暗暗吃了一驚。
地上跪着的女子更感意外，她望着軒轅袏的盛世美顏一時不知說什麼。因為她就是恆薔，只是她疑惑軒轅袏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