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晴不定
葉芷被我盯了一會大概是感知到了我疑惑的目光,搖了搖頭,“那你請我吃什麼?”
我想了想,看見前方的肯德基,於是便說道“要不咱們去肯德基吧?”葉芷點了點頭向前方走去,我緊跟其後。肯德基店裏這個時間有很多的人,我帶着葉芷在人群里左沖右撞終於在角落處發現了一個兩人桌,“葉芷,你先在這裏佔個位置,等我買好東西再過來。”
葉芷點了點頭,乖巧的在其中一個位置坐下,我走向長長的隊伍。等我買好東西的時候端着盤子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葉芷對面坐了一個男生,只見他看到我的時候嘴巴驚訝的張着說不出話,指了指葉芷,眼裏滿是驚恐,“你,你,你居然真的…”隨後就不管不顧從我旁邊跑過去衝出肯德基。
我放下餐盤,坐下來,葉芷面無表情,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拿過可樂插上吸管遞給她,“那個男生怎麼了?”
葉芷故作驚訝,“我怎麼知道?”
“你們不認識么?”
“認識啊,他是我同班同學。”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他怎麼了。”
葉芷擺了擺手,“我真的不知道。”
葉芷就是這樣,她不想說什麼的時候就算我怎麼問她也不會去說的,就像此時的她,吸着可樂,眼睛看向窗外,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她的餘光,她什麼都知道,就是不想說。
葉芷越說這樣我就越是不爽,於是我見她想要拿奧爾良烤翅的時候就先她一步拿走,在她想吃雞塊的時候又搶先一步拿走。葉芷眉頭緊皺,盯着我看,“你要是不想請我吃飯就直說。”說罷就要起身離開,我趕忙起身拉住葉芷,把她重新複位按在座位上,“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搶了,你安心吃吧。”
聽到我這麼說,葉芷才重新開始拿起一塊雞塊吃了起來,但是她的目光卻是注視着窗外,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街上是匆匆的行人,有母親拉著兒子放學回家,有父親背着女兒去買玩具,還有乞丐背着蛇皮口袋蹣跚前行,這就是真實的生活,人間的煙火。
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知道我聽到身邊的抽泣聲,當我轉過目光的時候,葉芷的俏臉上睫毛微顫,上面沾滿了淚珠。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葉芷眼神里倔強又帶着傲嬌,透露着一絲委屈。騰的一身,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初夏,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葉芷的不告而別和滿眼委屈我能猜到一些端倪,女孩子的心思細膩,葉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很多事情其實只需要了解其中的十之二三她自己就能夠猜到大概,她很聰明,但有時候過於聰明又似乎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為當你想要自己騙自己的時候都是沒有辦法實現的。
市一中初中部離我家的出租屋並不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就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巷,旁邊是國家電網,十來米的小巷有過之後,眼前的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變得飽滿了,只不過還並未成熟,一個個青澀的掛在架子上,更遠處,蛙聲一片。
緩緩推開房門,奶奶坐在椅子上,藉著白熾燈光一針一線正縫補着我破掉的褲子。
見我回來,奶奶有些詫異,抬頭看着我,“今天怎麼了?以前很少見你在外面吃晚飯啊?”
我沒想過多隱瞞,“今天去見了個朋友,順便在外面吃了個飯。”只不過陰差陽錯,我見的那個朋友並不是我一開始打算見的朋友,並且結局也算是不歡而散,只是這些我都並沒提及。
一夜無事,第二天出門走出小巷的時候,被人從後背一把摟住了,在這個時間,能夠路過這邊並且過來摟住我的人我想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好大哥張科宇了。我一轉頭,果然看見了那張賤賤的笑臉,這傢伙嘴裏不停念叨着,“陳之,你這小子怎麼現在長得這麼快,都比我高半個頭了,再這樣下去我以後都摟不到你脖子了。”
張科宇對我來說的印象其實是初一的時候剛見到他的時候最震撼,當時我雖然上了初一,但是猶豫小時候經常生病的原因,所以發育的不是很好,那個時候我不過堪堪一米五的個頭,碰見張科宇的時候,他站在人群中,耀眼且明媚,對於剛上初中的初一生來說,一米七五的身高已經是那個階段的天花板了。那個時候因為過於矮小總是被班級里的其他同學欺負,這時候好大哥張科宇便會跳出來給那些個在他年前不過是小崽子的同學提走,好大哥的名號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只不過好像一開始發育過早的男生都會在中後期顯得乏力,包括張科宇在內的當初幾個個子比較高的男生都在後來不久像是停止是生長,張科宇的身高也維持在一米七七保持不動了,去年夏天剛去補課的時候他還是比我要高出一點的,但是暑假末了,就變成我比他要高了,到了現在,我們的差距也足有小半個頭了,所以才會有張科宇的抱怨聲。
我轉頭看向他,鬍子沒刮,臉看起來也沒有洗,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裏面的白色寸衫被一件藍色外套懶散的披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褲桀驁不馴。“陳之,愣着幹嘛,跟哥么去吃早飯。”
我剛想要回話,只見他自顧自回答道,“忘了,你小子都是在家裏吃早飯的,算了,你陪我去吃吧。”
我看了看時間,六點四十五,這傢伙,懶散的不行,還去吃飯,能準時到班裏就不錯了。我抬起手錶指了指,於是便出現兩個人狂奔向早餐攤子,隨意買了點包子,隨後又向學校奔去的畫面。我是出了名的卡點進班級,張科宇則是出了名的遲到,這兩者加一塊,毫無疑問的,兩個人今早站在了教室的最後面大聲朗讀課文。
我扶了扶額頭,不經意間,我看到了用課本遮擋自己,從外套側兜里不斷掏出包子狂啃的張科宇,他大爺的,大哥還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