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是夜，南南一身疲憊地回到別墅，往常總會蹦躂出來噓寒問暖的小丫頭今天沒了人影。她好奇地推開團團的房間，也沒人！
“這個點不好好直播還不在家裏老實獃著……就是個野丫頭！”她鬱悶地咕噥兩聲，先去洗漱。等洗漱完躺在床上，又給團團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半天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
不過南南沒有多想。團團只是看起來小，一個成年人，能危險到哪兒去？沒準就是自己跑出去泡吧了。
給野丫頭留了個言，南南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醒來，看着自己的留言是已讀未回的狀態，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
團團是不可能對她已讀未回的。
不，團團是不可能徹夜不歸的！
南南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野丫頭去泡吧，被人撿屍了？
她立刻點開野丫頭的頭像，電話視訊輪番轟炸，連撥幾次都無人接聽。南南這下才慌了神，一邊讓自家保鏢去想辦法找人，一邊撥通了報警電話。
當然，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多半不足以立案，但拖關係嘗試一下也未為不可。於是一個小時之後，兩名警官敲響了她別墅的大門。透過視訊一看，兩人身着警服，證件齊全，高個子的嚴肅一點，矮胖些的一張笑臉顯得十分和善。
“您好，請問是南冰搖女士嗎？”
“是我，”見警察上門，南南慌忙捋了把頭髮，亂蓬蓬的頭髮勉強乖順了一些。
“是您報警說同居人失蹤了，是嗎？”
“是的。”南南點頭。
兩人詢問了詳細信息，可半點沒有去調取監控找一找的意思。女人的直覺告訴南南，這兩個警察有點不大對勁。
她試探着指着自己的保鏢問：“要不，我讓他們也去幫忙找找？”
那個笑眯眯的警官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知道，您朋友找不見了，心裏一定非常着急。但正常按照流程，失蹤要超過48小時才能立案的。您別怪我多嘴，您真的確定團瑜獰女士是失蹤而不是自己去哪裏旅遊了嗎？”
車軲轆話已經來回問了三遍了！
南南心底一股邪火憋在胸前，用力深呼吸幾次，暗暗對自己說：“南南，別衝動，他們是警察。”
別衝動個屁呀！
在那個假笑警官第四次試圖引導她往團團自己離家出走上面想的時候，她忍無可忍地站起身，握緊拳頭說：“我出去抽根煙。”
說著用力摔上房門，大步出了別墅。
兩名保鏢適時上前，一人離遠幾步望風，另一個靠近南南，小聲說：“小姐。那兩人不對勁。我在朋友里問了問，有人恰好認得那笑臉的警官。他不是咱們這邊青浦分局的人，而是三府村那邊的社區警。”
“我也覺得不對。”南南鳳眼含怒，未免打草驚蛇才勉強壓抑着火氣：“我去外頭找別人幫忙，你們把他們給我盯緊了。”
輾轉託了幾個朋友，南南總算在一處店鋪的監控里發現了團團的身影。小丫頭兩眼空茫地跟在一個衣着古怪的中年人身後。
“這個人，你有角度更清除些的鏡頭嗎？”
店鋪的老闆是她朋友，知道她跟團團是多年的死黨，不厭其煩地比對了店鋪周圍全部的監控，最終才在停車場外一個型號老舊的攝像頭裏找到了一張清晰的正臉。
“我還以為這個攝像頭早就壞了。”
那人的正臉出現在監控畫面中，兩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這人，還能稱為人嗎？
只見畫面中那個人的臉上密佈着黑灰的紋路，好似昆蟲背甲上詭異的花紋，盯着久了，隱約像是在變化一般。他放心地讓團團跟在身後，偶爾團團的神志稍見清醒，他就要回身念上一會兒。
南南眼尖地看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袖口飛出，飛到團團的耳朵處。
“你確定團團是被這人帶走了嗎？”朋友擔憂地問。這人身上太多詭異之處，顯而易見不是尋常人能對付的。
南南俏臉含霜，冷冷道：“放心，我會找合適的人來幫忙。”
從朋友的店鋪出來，南南就直奔鶴御所在的小區。路上問節目組要了鶴御留的電話，在市區里硬是飆上了一百邁。
“團團不見了！”
一見到鶴御，大美人就風風火火從車上跳下來，室內拖鞋在路邊卡了一下，險些摔倒。
鶴御扶了一把，被她的長發擦過手臂，細微的癢感傳來，旋即一隻冰涼的手就緊緊握在那處。
低頭是大美人驚慌失措的臉，鶴御這才發現，她頂着一蓬亂糟糟的長發，眼角還帶着不雅的污漬，竟是心急閨蜜，連面子都不顧了。
“你先別急，怎麼回事？”
南南大致說了從昨晚到現在的諸般情況，聽到她描述監控中那個詭異的中年人時，鶴御眉心微蹙。
這個描述，怎麼莫名讓他想起在治療唐怡康時見到的那張由蜉蝣拼湊而成的人臉？
鶴御一時沒有說話，南南心中焦急，口不擇言地道：“團團可是你的死忠粉，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可沒說不幫忙。既然你找到了他們的蹤跡，那兩人最後出現的地點在哪裏，你可清楚？”
自己光顧着找人，怎麼就把這個給忘了！
南南懊悔地一拍腦門，風風火火又要回車上打電話。鶴御想了想，也掏出自己的手機，在粉絲群里翻出一個格子衫做頭像的新粉。
他還記得之前那個做慢放視頻的技術帝就是這位程式設計師小哥，本人現實中是大廠網絡安全團隊的頂樑柱。
“小容？你是團團的粉絲吧。”
那邊信息秒回：“是啊，大大，是糰子給我介紹了您的直播間。”
“怎麼了大大，有事么大大？”
消息才發過去，就收到了來自鶴御的語音邀請。程式設計師小哥受寵若驚，險些直接按在了掛斷上。慌忙將桌面的泡麵桶塞到桌子下面，小哥捋了捋頭髮這才點擊接通。
“大大~”
“閑話以後再說，小團團不見了。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路**大酒店外的停車場。你能想想辦法嗎？”
小容一愣，臉色立刻嚴肅起來。抽出了鍵盤的小容就像是劍客握住了手裏的劍，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稍等。”小容說著運指如飛，面前一圈六塊顯示屏上各色代碼飛速滾動，平時積攢的“輪子”、“跳板”齊齊上陣，讓人不明覺厲。
小容忘記兩人還在語音通話，鶴御也沒有提醒，只是耐心地等着。二十多分鐘后，小容用力敲下鍵盤，隨着人體工學椅上轉了一圈，興奮道：“done!”
叮咚一聲，鶴御的聊天界面上一連串的圖片加載出來，正是團團昨天晚上出門后的行動軌跡。
“謝了！”鶴御立刻掛斷語音，鑽進南南的車，指着地圖上標記為三府村附近的一個路口，說：“走，去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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