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恰是故人
面紗脫落之時，露出的是一張相貌平平甚至有些醜陋的臉。
柳晏殊嚇得忙拂袖擋臉：“公子這是何故？”
原本韶含心中也有所希冀，但也被顧宸這一舉動給嚇到了。
怎麼說對方自己也是被他們相救，總不好過於失禮。
“顧宸，你做什麼啊！”
顧宸先是一愣，緊接着他忙彎腰撿起地上的面紗俯首給柳晏殊遞上。
“抱歉，方才看姑娘的背影，還以為……是故人。”
柳晏殊戴上面紗后，不動聲色地笑了。
沒想到吧，正是你們師尊我本人！
“公子這番緊張，想必是對你很重要的人。”
她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但見顧宸雙唇緊閉，面上還流露出痛苦之色，便警鈴大作。
“不可胡思亂想！”
與那老頭一路攜伴同行並非全無益處。
老頭說，葯靈根自古以來具有特殊性，也讓眾多修者趨之若鶩。
其中一個原因是只需服下藥靈根，便可奪舍葯靈根着的修為和壽元。
另一個原因則是葯靈根本身的特殊性。
“葯靈根能釋放出藥物替人治療，自然也能釋放出毒素要人命！”
替人治療與害人性命該如何把控？
因為葯靈根幾百年也不出一個，因此世人也不知道這把控的方法是什麼。
當時柳晏殊就覺得完蛋了。
“如果葯靈根遭受巨大打擊，一個心情不好了，他身體裏釋放出來的毒素豈不是會害死周圍的人？”
那是老頭為數不多沒有發瘋的時候，他一本正經地說：“那是自然。你可知千百年前，世上也出過一位葯靈根，他發起怒來，可是要了周圍一整個村子的性命！若不是有小姐日夜感化，他怕是要成魔了！”
柳晏殊聽着就覺得神奇，也令她對老頭口中那位小姐心生無數遐想。
她不止一次詢問老頭：“桌爺，你家小姐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短暫清醒的時刻就像是被這一句話刺激地顛三倒四，沒個正型。
如今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在打坐的顧宸，小心翼翼地問了問老頭：“控制葯靈根的方法究竟是什麼？”
反正必月的記憶里是沒有這一解釋說明的。
而書中對於如何控制，似乎也含糊其辭。
畢竟那一段是顧宸與孟璍之間的劇情，原著里似乎是孟璍做了什麼感動顧宸的事，引得他情緒逐漸平穩，隨後男主才頓然感悟。
可是柳晏殊一心想在顧宸面前刷好感，她特別想由她來引導顧宸找到控制的方法。
但老頭卻是留下了一句更加含糊不清的話。
“讓他把心魔解決了即可。”
心魔？
柳晏殊在心中暗道，以她縱觀原著，自然是知道對方心中的心魔就是他的母親。
可是要怎麼撫平眼看着母親在他面前身死的陰影？
柳晏殊陷入了困境：“這事太難了，得慢慢來，老頭你有沒有什麼藥材先壓制住他體內的葯靈根？”
“辦法自然是有的，只需要配一副葯，叫他服下去便可。”
“那還愣着幹什麼，拿葯來！”
老頭白了她一眼，氣鼓鼓地將身子扭過一邊：“沒有。”
“你怎麼會沒有呢？”
柳晏殊聽得都急眼了。
“我又不需要壓制什麼葯靈根，煉那勞什子做什麼！”
老頭說得倒也在理，看他平日只曉得撒歡，沒煉製過這等丹藥也是情理之中。
於是在柳晏殊軟磨硬泡之下，她終於拿到了一份藥方。
“烏柏草、藤摩枝、芨笛草？”柳晏殊倒是沒有想到，她拿來毒害別人的藥粉居然也是壓製藥靈根的關鍵草藥。
“熬一副葯，能壓制那小子目前的葯靈根三日。”
才三日？
老頭鄙視地望着柳晏殊說道：“虧他如今修為不精，只是個毛頭小子。否則等他日益強大，到達了元嬰級別，世間可再無丹藥可壓制他那葯靈根。屆時翻雲覆雨，荼毒天下，不都叫他一人說了算。”
柳晏殊聽后心道，我男主才不會成為什麼大魔頭呢。
顧宸這時已經走上前來，恰好聽到這番話。
“什麼三日？”
柳晏殊知道顧宸這小子心思深沉，不願叫他聽見什麼荼毒之類的話，忙打着岔就將這事給圓了過去。
“沒什麼，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在這搭起個棚子來，好讓那些百姓前來拿葯。行動需快一些，免得叫他們毒發攻心，白白丟了性命。”
韶含與顧宸兩人聽了他這話，皆自覺地從寺廟裏頭搬來桌椅，隨後他們幫着老頭將藥粉兌入水中攪拌。
慢慢地，寺廟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有將廟門擠破的跡象。
甚至還有一些人壓根就沒什麼事，非要擠過來討一碗葯喝。
急得韶含橫劍擋在前面大喊：“身上沒病的人千萬別喝，否則會中毒的！”
一位老婦人死活不信，她擠上前來非要說有便宜她沒佔着，那葯她也得喝一口下去。
柳晏殊不肯給她，她就鬧。
往地上一躺，就開始哭天搶地起來。
老頭覺得耳朵嗡嗡叫，無奈下隨意給了老婦人一顆藥丸子，結果直接給人放倒了。
柳晏殊驚得扭頭問他：“你又整什麼么蛾子？”
老頭只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這老婆子太聒噪了，我不過是叫她躺下去睡一會……”
可真……能耐啊。
柳晏殊望着老頭子，不由得心生艷羨。
倘若她有這麼一身本事，還用得着看他人眼色？
什麼男女主糾葛她理都不理，隱居江湖做一個閑散快活人不知道有多好呢。
偏偏有人不長眼，在這時候出聲惹得柳晏殊從臆想中回過神來。
“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這聲音好眼熟，她一扭頭，發現對方竟然是過須彌渡時，為難過他們的王卿卿。
王卿卿大約是偏愛青色的衣裳，她自恃自己有幾分美貌，家世又好，走在街上都有一股子橫行霸道的味道。
可是……
在場四人，哪一個修為地位不比她一個連御劍都做不到的世家小姐高？
韶含當即皺眉：“你是何人？聒噪什麼！”
王卿卿望着眼前這名女子無論從容貌還是修為都更甚與她，嫉妒得她咬牙切齒。
“我爹是京城首富王太保，先召你們前去治病，若是有眼裏見的，就快點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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