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酒吧里的意外4

第83章 酒吧里的意外4

這傢伙,是什麼怪物么?

龍舌蘭和馬德拉心下駭然,卻仍不肯束手就擒,沒去管掉落在地面的槍,手臂肌肉繃緊,默契地一同發力,用手肘向他胸狠狠口撞去,同時腳下齊齊用力向他掃去!

近距離作戰,這個時候槍支已經起不了什麼大作用了,但他們的身上還藏的有冷兵器,只要與他稍稍拉開距離,不管是用動作將他逼退還是迫使他主動退讓,只要能摸到身上的刀,就說不定還有翻盤的可能性!

兩人的動作發了狠勁,反應也算迅速,普通人要是挨上了那麼一下骨折都有可能,但在甚爾眼中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差了不止一點,既慢且輕,他甚至懶得躲閃,不退不讓,兩人的力道打在他身上甚至沒能讓他的身體晃上一下。

這人身上的肌肉都是鋼鐵做的么?簡直跟打在了一堵牆上一樣……

兩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愕然,接着又化為扭曲,表情發苦——剛才那一下子不僅沒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威脅,他們反而被反作用力震得手臂發麻。

就這,對方還很是欠揍的向他們發來了嘲諷:“哎呀好痛——你們不會以為我會這麼說吧?你們是沒吃飯么力氣這麼小?身手就這,還學人當殺手呢,下輩子還是換一行干吧?”

語氣平鋪直敘,但由於內容過於嘲諷,讓人氣得牙痒痒——簡直能把死人都從棺材裏氣活了。

龍舌蘭和馬德拉自然是也被他氣了個半死,馬德拉忍不住瞪着他恨聲道:“落到你手裏算我們技不如人,但你們撕毀交易在前,等着吧,組織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躲得了這一回,我就不信你回回都能躲過去!”

“組織,什麼組織,裏面全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廢物的組織么?”

甚爾將他倆踹到制服在地,順便撿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兩把槍,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要都是你們這樣的水平,那我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甚爾說的是實話。

對付普通人並不需要有多大的技巧和謀略,對甚爾來說,這甚至算不上是一場戰鬥,連貓抓老鼠都說不上。純粹是他剛剛被太宰治在手上塞了把槍,正新鮮着想要試一試這玩意怎麼用,才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擺弄槍順便和他們耍了幾下而已。

事實證明槍這種東西好用是挺好用的,就是他剛接觸,一時間還不太能上手,準頭爛得堪稱人體描邊大師。以後他再找時間再練練吧,這玩意以後拿去對付咒術師說不定有奇效。

但這話聽在龍舌蘭和馬德拉耳朵里自然又是一波嘲諷,一時間連龍舌蘭也沒忍住冷笑。

他以為組織是什麼?像組織這樣的龐然大物,想要碾碎一個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也根本不只有一種方法。

“甚爾哥哥,你受傷了么?”

繞着繞着路從小巷子口另一處出口走了出來的夏油傑牽着太宰治,揉了揉眼睛,又抽了抽鼻子,聲音聽上去還有些含糊。他將手上拿着的外套順手遞了過去——這是他回頭在巷子裏撿到的:“給,你的外套。”

他聞到了,空氣里有血的味道。

甚爾低頭,他腰際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應該是剛剛躲閃得時候沒來得及,被子彈擦了點邊,腰腹部的血肉模糊了一片,血液洇濕了周圍衣物,連地面上都沾上了血跡。

剛剛運動的那麼一下動作有點猛,他感覺之前其他還沒好完的傷口似乎也有些隱隱想要再度開裂的樣子。

“哦,應該是之前躲閃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擦到了。”

甚爾沒在意,這點傷口在他眼裏跟破了點皮沒什麼區別,別說是在外面了,就是更早之前在禪院家的時候他大多數時候受的傷都比這要嚴重得多。就這點小傷口,夏油傑不說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

他從夏油傑手裏接過外套,但也沒穿上,而是就那麼搭在了胳膊上——萬一再沾上血跡和味道就不好了。

酒還沒醒,見甚爾的態度平淡,夏油傑便也很自然地點了點頭,問他:“那要去醫院包紮一下么?”

“給,繃帶,不用謝。”

太宰治笑眯眯地遞過去一截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繃帶。

甚爾隨手胡亂纏了兩下完事,摩挲着下巴,開始光明正大地使用童工:“的確不像是詛咒師和咒術師……喂,小鬼,要不要來看看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口中又是“組織”又是“交易”的,這回說不定還真是他倒霉被認錯成了他們原本的任務目標。但要他制定任務殺人還行,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別的什麼……雖然說他也不是搞不定,但他更懶得費那些心思。

反正太宰治那麼聰明甚至不像是普通的五歲小孩,甚爾樂得當個甩手掌柜。

“唔,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和某一方在進行什麼交易,接頭的暗號是……酒?金額是五百萬?”

太宰治也沒推拒,雙手背後走到龍舌蘭和馬德拉的面前,看着他們兩個說道——他的個頭太小,龍舌蘭和馬德拉跪倒在地的姿勢剛好和他平視不用他再仰起頭。

龍舌蘭和馬德拉都沒說話,卻有些莫名其妙——他說這些人盡皆知的廢話幹嘛?而且那個男人剛才口中說的“詛咒師和咒術師”……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啊?

“是那杯馬德拉?”太宰治說著,看着他們的反應又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止……還有……伏特加?龍舌蘭?哦,是龍舌蘭。怪不得你們會找上我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舌蘭和馬德拉還是沒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注意力開始忍不住放在太宰治的身上。

即使只是在一個小孩子面前,他們也不會掉以輕心。

“還沒猜到么?還是不敢往這方面猜?”太宰治笑着說,“恭喜,你們找錯人啦——甚爾叔叔只是今天晚上恰好跑到酒吧喝酒,然後恰好點了那幾杯酒而已,他根本不是你們的任務接頭對象。好倒霉哦甚爾叔叔。”

甚爾沒說話,不過他覺得太宰治說得對,他的確很倒霉。

只是出門喝個酒而已,都能因為巧合恰好被當做任務目標,簡直是飛來橫禍莫名其妙,他不倒霉誰倒霉?

夜色寂寂,漆黑的天空就像一塊巨大的幕布,空中只有一輪半圓的月亮亮得出奇,三兩顆疏星被襯得黯淡得像是下一秒就會熄滅。街道上甚至連盞路燈都沒有,但就只靠着那輪月光和在地面積雪上反射出的微光居然也能將眼前的一切看得七七八八。

更遠處倒是還有一兩家店子還在亮着,明亮多彩的電子霓虹燈明明滅滅地閃爍,還有兩三戶人家點了燈,甚爾猜估計是被之前的槍響聲驚到的,白色的光芒充斥着整個房間,不過卻也照不到他們這裏來。天地之間,只有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空空蕩蕩的。

他忽然有種想要把這兩個不知道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傢伙乾脆就在這裏通通幹掉的衝動,即使他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決定,但起碼可以讓他心裏的煩躁減少一點。

把他們兩個都幹掉了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今晚的事了,他不過就是半夜喝個酒出來玩還碰上了個不是艷遇的艷遇而已,接下來的幾天還要在這裏繼續旅遊滑雪泡溫泉喝酒呢,怎麼能讓這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事情擾了樂子?

“不過你們居然也知道咒術師么?”

太宰治不知曉甚爾一瞬間居然轉過了那麼多念頭,回過頭繼續問龍舌蘭他們,有些驚奇——他們的呼吸在剛剛甚爾還有他提到“咒術師”的時候亂了一瞬,被他捕捉到了。

他們還是沒說話。

好在太宰治也沒指望他們的回答,而是仰頭問甚爾:“甚爾叔叔,他們的確是普通人對吧?”

甚爾點了點頭——他雖然是零咒力,但他的肉.體太強,甚至能突破界限“看”到咒力,自然也能看出來他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算了,就算把人在這裏殺了又怎麼樣?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夥,還有沒有人盯上他,更重要的是……他看了眼饒有興緻的太宰治和身後還在打着哈欠,眼睛半睜不睜、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夏油傑,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他之前從禪院家離家出走後在咒術界裏的黑市裡接了不少單子,也殺了不少數的咒術師,殺人對他來說實在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甚至隱隱在享受那個過程,就像把在禪院家感受到的噁心全部發泄出去了一樣。

但是在他一時興起跑來找真紀真之後,他就再也沒和人動過手過。那個奇奇怪怪的女人好像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親戚家的“表弟”,真的把自己當做了他的監護人一樣,對他要求這又要求那的,還總說什麼他的傷還沒好所以不可以做這個也不能做那個……好在她的要求雖然多,但是待遇同樣也很好,提的那些要求也差不多是踩在他的底線上,因此甚爾還算願意暫時聽她的話。

在這段時間裏,他好像真的陷入到了一段與普通人毫無差別的普通日子裏。遠離了咒術師和咒術界,遠離了那些戰鬥和逃亡,時間好像忽然就被放緩了一樣。

但他現在忽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和不靠譜。遠離那些東西怎麼可能有那麼簡單輕易?就算他不去招惹他們,也總會有別的什麼來主動招惹他。算了就這樣吧,他想,後面的不管還有什麼要來就來好了,幹掉了兩個還有無數個,總還會有別的什麼東西。

反正他就在這裏,要來的話……那就讓他們繼續來好了。

“……所以你們是從哪裏知道咒術師的?你們組織里有咒術師?沒有?那就是任務目標里有咒術師?也不算是……那就是最近認識的人裏面有咒術師?哦,原來是這樣。那個人就在北海道?哦,這下猜對了。”

太宰治的聲音在空中飄蕩,他還在繼續詢問那兩個人。

真的是……好巧啊。

太宰治在心裏感嘆。

對方的組織剛巧就在北海道這裏知道了咒術師,剛巧就在這裏接到了任務,剛巧就把他們誤認成了任務目標……他們來北海道的這趟旅行完全是臨時起意的,今晚會到酒吧里點那幾杯酒更是巧合中的巧合,誰能想到居然還會碰上這種事呢?

這種巧合可真是……讓人完全愉快不起來啊。唔,也不知道裏面會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幕後黑手”?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軟糯,語調輕快活潑,龍舌蘭和馬德拉卻感覺有寒意席捲了全身——這真的是個五歲的小孩子么?明明從始至終他們一個字也沒有說過……像他們這些受到過組織的專業訓練過的人,明明就算是專業的警察也別想在他們口中得到半點有效的信息。

可眼前的這個小孩子都是怎麼猜到的?每一次都精準地得出了所有的正確答案。還是說他難道是會讀心么?這傢伙跟站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一樣,也是個怪物!

“欸,別這麼看着我啦,我會害羞的,我可不會什麼讀心術哦。”

像是沒看到他們兩人眼中暗藏着的恐懼一樣,太宰治臉上的笑容依舊很甜,就像一個真正的普通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純真可愛,無論哪個詞語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他補充道:“只是你們的專業素養太差了,所以才會被人一看就看出來了。”

“啪啪啪!”

夏油傑雙手用力地鼓起掌來,臉頰紅紅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面滿是驚訝敬佩:“阿治好厲害!”

這傢伙……這下好了,一瞬間他剛剛營造好的什麼氛圍都沒了。他這不會是故意的吧?

太宰治呼吸一窒,忽然有點煩躁,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些什麼。

在煩躁夏油傑的開口打斷么?似乎不是,他喝了酒還在醉酒狀態還沒清醒,只是憑着感覺做事而已,況且這兩個人也沒什麼好問的了。那是在煩這兩個人?可類似的眼神他早就在其他人的的眼裏見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早就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

懶得再思考這些,他隨口換了個話題:

“感覺警察應該差不多快要到了……甚爾叔叔,這兩個人要怎麼辦?”

附近周圍雖然沒有幾家住戶,也沒有人看到了他們的長相,但剛才的槍響聲那麼大,不可能沒人聽到。算算時間,如果速度快的話警察趕到這裏也就再過幾分鐘左右的時間。

太宰治問:“要殺掉滅口么?再問下去估計也得不到什麼答案了,像他們這種人,如果背叛所在的組織的話代價必然不小,短時間內我也沒有把握能問出來什麼東西。雖然他們是認錯了人,但是要是把他們放走的話同樣也很有可能會招致對方的報復,總之我建議還是直接滅口的好,雖然也有可能導致會被警察抓去盤問啦。”

他仔細向甚爾解釋分析利弊,語氣平淡隨意,就像在陳述一件再簡單普通不過的事情。甚爾似乎是在發獃還沒有回答,夏油傑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反應平淡,而是轉過頭來定定地看着他,嚴肅到:“阿治,不可以殺人。要報警。”

即使是聽到了即將要被殺的消息,龍舌蘭和馬德拉也沒有再開口,甚至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再說別的也已經晚了,但兩個人都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再開口多泄露一句有關組織的話語——如今最倒霉也不過是死在這裏,賭一手對方不會殺人的話說不定還能活下去;但要是作為叛徒回到了組織,那就連死亡都是奢望,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可能。

“切,真是無趣的反應。”

太宰治小聲嘀咕了一句,撇了撇嘴不太耐煩地回他:“我知道啦——殺人不好嘛。”

他本來也就是想順便詐一下他們的。當然直接幹掉他們也的確是最方便快速的最優選就是了。

夏油傑眨了眨眼睛,還是有點不太清醒,但還是堅持着拉了拉甚爾的衣袖:“甚爾哥哥,記得報警。殺人不好。老師會擔心的。”

“啊,知道了知道了,嘖,果然還是直接幹掉比較省事吧?”

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這是龍舌蘭和馬德拉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下一刻眼前一黑,兩個人齊齊失去了意識。

“真是有夠麻煩的。反正警察應該也快來了,嘖,走吧。”

將從兩個人身上搜刮到的所有現金全部塞進衣服里,再將兩支槍重新丟在他們身上,甚爾帶着夏油傑和太宰治一路沿着旅館的位置往前走:“走了,回去睡覺!”

夏油傑眨巴眨巴眼,被帶着一路向前走去,還有些迷糊:“甚爾哥哥,他們死了么?”

甚爾隨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沒有。只是把他們都打暈了而已。”

剛才那句話那麼說只是想順便隨口嚇他們一下而已。

“好吧。”夏油傑放心了,笑得眯起眼睛,嘟囔道:“那我們現在回去睡覺。”

回到旅館時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旅館一樓大廳里還留着他們出門時看到的那兩盞燈,只是櫃枱后坐着的人從冰鷹建吾換成了冰鷹秀一郎。

“你們回來了?”

冰鷹秀一郎為他們打開門,笑容親切溫和:“快進來吧,外面可冷了。太好了,你們回來了這下子客人就都回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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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家的幼崽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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