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姐弟
離開警視廳時,真紀真又看到了之前那個在鬼屋前見到的黑髮青年。
本來她還以為他之前那麼隱藏自己的存在,說不定會直接找機會趁機離開現場,沒想到他居然沒走,也到了警視廳。
青年的氣息很特殊,對真紀真來說,他的氣味與其他人都是不一樣的。其他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鮮明的氣味能讓她一下子辨別出來,但黑髮青年卻像是沒有味道的白水,什麼都聞不到。
還有就是夏油傑提醒的她——青年的身上纏繞着詛咒存在的氣息,但他卻沒有在他本人身上感受到咒力的存在——就像真紀真一樣。
莫名的,看着在警視廳門口大刺刺叼着煙的青年,真紀真有了種“他們還會再見面”的預感。
既然還會再見,真紀真現在便索性將青年拋在了腦後,趁着時間還很早,又帶着幾個小孩繼續玩耍。
“現在的時間還早,你們還想去哪裏玩?還打算繼續回遊樂園么?”
真紀真問。
托爾:“嗯,不管去哪裏,只要是和小林在一起我都可以哦!”
“還可以繼續玩嗎?”這是諸伏景光、降谷零和夏油傑。
“回鬼屋回鬼屋,那個木乃伊身上的繃帶我還沒拆完!”這是一掃剛才的生無可戀,眼神開始發光的太宰治。
“就這麼不喜歡警視廳,喜歡那個木乃伊么,治君。”真紀真有些好笑。
“本來就只是遊玩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也不是什麼大事,為什麼要因為意外放棄自己的快樂呢,而且意外也已經結束了不是嗎?”真紀真說,“說好了今天可以帶着你們玩到晚上的。”
不過鬼屋的話真紀真還是帶着夏油傑和太宰治又去了一趟。這次主要是為了夏油傑,小少年之前將咒靈放了出去,結果因為青年的事情后一時間忘了將咒靈收回來……指望沒有智商的咒靈自己有本事從鬼屋離開找到他是不可能了,只能讓夏油傑自己再回來重新回收一次這樣子。
但是站在門口還好,想要進去是不可能再進去的了,出現了意外,作為案發現場的鬼屋自然是要被封鎖的,這一事實也讓太宰治鬱悶了好一會。
最後離開遊樂園后,真紀真又帶着幾個小孩去了海洋館又順便在外面吃了大餐才回家,好在除了在遊樂園外的旅程都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這一天的生日遊玩也就順順利利地過去了,之後的生活也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一個月後。
“小林小林,你說他受了這麼多的傷,為什麼還說不要去醫院呀?”
“托爾姐姐好笨啊,肯定是因為這個人是個壞人,不想進入醫院然後被警察抓住。真紀真真紀真,我們不如直接報警把他抓起來好了,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喂小鬼,我再說一遍不許說我笨!你今天又把狗糧換成了我的肉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痛!反正真紀真又不吃,給狗吃也不算浪費糧食嘛,幹嘛又打我,真紀真是不會喜歡暴力龍的!”
“真紀真姐姐,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老師,我覺得阿治說的也有道理,他身上的傷口那麼重那麼深,還有……那種氣息,太危險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先把他綁起來呢?”
“姐姐,他是不是要醒了?”
“好了,你們先讓一讓。”
真紀真將趴在床邊的幾個小孩一一拉開,看着躺在床上,和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黑髮男人,平靜開口:“既然已經醒了,那就不要再裝睡了。”
原本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呼吸輕緩的黑髮男人睜開了雙眼,綠色的眼眸里一片幽深,渾然沒有剛睡醒之人的迷茫。
“啊,被發現了。”黑髮男人自然地開口,絲毫沒有被人拆穿的慌張,語調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散漫和理所當然:“誰讓這群小鬼嘰嘰喳喳的那麼吵,就算是死人躺在這裏都能被吵醒了。”
“大叔你好沒禮貌啊,明明還是真紀真姐姐救了你。”降谷零眉頭皺緊,不滿地開口,眼中還有對他的警惕——這個人明明都已經醒了還裝作沒有睡醒的樣子,不會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哈,大叔?”黑髮男人睜大了眼睛,“老子他嗎明明都還沒滿二十歲,憑什麼你喊她姐姐喊我就是大叔?”
其他人都向他投去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就他這身材長相,他居然還沒滿二十歲?哪裏像了?
“啊……抱歉抱歉,誰讓這位大叔你長得太着急了,我們還以為你已經三十歲了呢。”太宰治笑眯眯地開口,一幅傻白甜的模樣,“大叔你不會和我們生氣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黑髮男人又不生氣了,轉而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啊,我不生氣,畢竟你喊的也不算喊錯了,呵呵。”
太宰治反而笑容一滯,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了,這位不知名的先生,現在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家門口么?”真紀真打斷了話題,靠近黑髮男人,雙手背後笑着開口:“我記得我們好像也只見過一面?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解釋的話,我就把你送到警視廳了哦?”
原本這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周末,只是昨晚半夜,這個渾身都是傷口的人突然出現在了她家的門口,在見到她后毫不客氣地開口喊她救治他,還要求不準把他送到醫院裏去,接着就直接睡了過去,態度自然得就像真紀真和他是多年好友似的。
他之前給她留下的印象不淺,真紀真自然是認出來了眼前渾身是血的青年就是上個月曾經在鬼屋前見過的人。但是按照真紀真不喜歡麻煩的性格,本來應該直接打119把人送到醫院就結束的。但他的態度太過自然,又準確無誤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他的傷也沒那麼嚴重,出於那麼點好奇,她就暫時把人留下來了。
“甚爾,這就是我的名字,以前姓禪院,現在沒有姓。”黑髮男人似乎沒有感覺到半點緊張的氛圍,語調依舊帶着懶洋洋的:“你是我姐,我出事了來找你,你來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禪院,咒術界最頂尖的,存在了上千年的咒術師家族御三家之一,難道是和五條有關么?還是說……誒??
原本還在想青年和咒術師的關係,以及和她又有什麼關係的真紀真下一秒就聽到了更離奇的事,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甚爾君,我暫時先這麼稱呼你吧。”真紀真微微直起身子,疑惑開口:“你是在開玩笑么?這個笑話並不怎麼有趣。”
甚爾立刻大聲笑了起來,胸膛震動直接帶動了傷口的微裂,又讓他咳嗽了兩聲。
青年臉上帶着惡劣的笑容,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一樣,戲謔道:“不相信的話你自己去查查看啊?我媽在嫁入禪院家之前姓小林。恭喜你,多了個弟弟,開心嗎?”
他又扭頭看向太宰治,笑意囂張:“小鬼,聽說你是我姐收養的小孩,喲,剛剛叫的沒聽清,再叫聲舅舅來聽聽?”
看着一群人眼中毫不掩飾的驚愕,他笑得更大聲了。
甚爾本人也是前不久才發現這件事的。
一個月前,他去鬼屋做任務踩點見到了真紀真之後總覺得莫名的熟悉,又覺得她和她身邊的小鬼看上去都很有意思——她本人身上和他一樣毫無咒力,身邊卻有一個已經擁有了咒術的小鬼頭,以及另一個年紀小小心眼卻有八百個、身上氣息還無比黑暗的小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找人查了查真紀真。
真紀真的身份並不難差,甚爾看完之後直拍大腿直呼絕了——這是哪來的絕世冤大頭?自己還是單身,但是卻已經養了一二三四個小孩了,還是免費養。
再一看又發現原來真紀真和他身上還有着那麼點血緣關係,他老媽嫁入禪院家以前姓氏就是小林,怪不得他看真紀真會有種熟悉感。呸,什麼冤大頭,這是行走的活的提款機!這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絕世好金主、啊不是,監護人嗎?
於是在這一次出任務趁着受了點傷,甚爾毫不猶豫地跑來找真紀真來了。
嗯,看,他還是個傷殘人士呢,既然都養了那麼多陌生小鬼,那多養一個他也沒問題吧?
“喂,表姐,我還沒成年,這段時間住在你這裏靠你養沒問題吧?”
似乎斷定了她不會拒絕,甚爾攤了攤手,直接耍起了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