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支向日葵

第59章 第五十九支向日葵

拉着雪橇的狗半趴着梳理毛髮,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看了蹲在他面前的亞歷山大一眼,又把眼皮放下去了,對着亞歷山大伸過來的手不耐煩的站起來甩甩毛打了個噴嚏,又趴了回去。

“這兒也太冷了。”呸呸呸抖掉鉤子插進雪裏帶起來的飛雪,亞歷山大堅持不懈的逗弄雪橇前趴着的狗,試圖讓他站起來。

至於站起來幹什麼,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帶他們找回去?

堅持不懈十分鐘后,亞歷山大宣告自己耐心告罄,他不僅沒有讓這隻狗站起來,反而做到了催眠師一樣的職責。

琴酒已經走完了周圍一小圈兒,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回來,講完了旁邊一圈的情況后,板著臉掩蓋住自己想要去探險的心情,對着亞歷山大發出了探險邀請。

“要去看看嗎?我在那邊上發現了一些動物的腳印,如果往前去,可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東西,或許是驚喜,或許是驚嚇。”

琴酒搓了搓手,在剛才止住雪橇的一系列連貫動作里,激素被大量的調動起來輸送到每一根神經,從找到合適的地方到乾脆利落的將鉤子伸進去,每一步驟都讓他的心臟彭彭直跳,琴酒現在一點兒都不冷靜,想要探險的心情躍躍欲試。

在他說完探險之後,亞歷山大就飛撲過來,巨大的慣性帶的琴酒倒在雪地上,視野里是深綠色的樹葉和白皚皚的雪,耳邊是亞歷山大溫熱的吐息和興奮的聲音,只聽到他肆無忌憚的發泄着歡樂和信任。

“絕對是驚喜!就像童話里的姑娘翻開雪堆是金箱子,我猜……我們也可以翻到金箱子?”亞歷山大翻了個身從琴酒身上掉下來,仰頭看着有點灰濛濛的天,說道:“我猜沒有金箱子,但是奧列沙永遠都有好運氣和好運氣,所以我們不會遇到驚嚇!”

琴酒歪過頭看他,亞歷山大也換了個姿勢將臉轉過來,蒼白雪地里他的紅髮就像一團肆意燃燒着自己的火焰,是天地間除了深綠與深棕外唯一的色彩,鮮艷又矚目。

他在看着亞歷山大,亞歷山大也在看着他,突然坐起來然後半靠過來,仔仔細細的看琴酒繞在雪地里的頭髮,他難以分清那是發尖還是雪粒的陰影,只能看見琴酒墨綠色的瞳孔,就像松樹的松針。

天地安靜,松樹沉默無聲佇立在雪裏裏面,呼呼風聲也都停下來,流雲走過蒼白的天,在琴酒分不清自己是因為亞歷山大的湊近而莫名僵硬,還是在雪地里躺到僵硬的時候,亞歷山大站起來拍了拍背後的雪,然後把他拉起來也拍了拍背後的雪。

“小熊與小月亮冒險隊!正式出發!”隨手指了一個方向,亞歷山大也不知道自己指向那裏,只是他覺得那裏的松樹長得最順眼,大聲的喊出讓琴酒感到有些羞恥的口號。

這又能怎麼辦呢,奧列沙是不會反駁亞歷山大的,因此只是悄然在厚厚衣袖下,隔着厚厚的手套,握緊了亞歷山大的手,順着亞歷山大所指得方向向前奔跑,看着亞歷山大的紅髮飛揚在自己面前,他一伸手就可以勾住一縷,然後看它因為動力又悄然從自己手指上滑落。

風一樣的留不住,但風緊緊握着他的手。

他們穿過堆雪的松樹,無意間的碰撞致使雪掉在地上,然後一連串的松樹都都抖動着將身上的雪拍到地上,他們跑過了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但他們沒有跑過後面的,因他們而落的雪落在他們身上,放聲大笑的歡樂驚動了雪地里翹頭翹尾的灰色兔子,探出一個頭看他們又飛快的把頭縮回去。

亞歷山大終於感到了一點累,其實他們沒跑出多遠,但高強度的興奮比高強度的運動還讓人感到累,他就是很想笑,很快樂的笑,在雪地里滾一身雪然後快快樂樂的笑,北風割着嗓子與肺部,冷空氣

進來打了個轉又走出去,他依舊在笑。

“我好開心啊,奧列沙。”亞歷山大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着跟自己一起被雪埋着的琴酒,微微俯身帶着雪都撲撲簌簌從身體上滑下去,然後抱住了琴酒,抱的相當用力,好像要把自己埋進自己身體裏。

在他靠過來的那一刻,琴酒就下意識回報住亞歷山大,聽見他在耳邊像是感嘆又像是夢囈一樣的話,嘴角扯出一個不易看出的弧度,輕聲回答道:“這可太巧了。”

“此刻的我也很開心。”

“就像跳過的松鼠,奔跑的風。”

“無處不在的歡欣與喜悅將我包圍。”

要不然怎麼說浪漫和文學被俄羅斯人刻進了生命里,沒有好的文采,沒有熱烈磅礴的感情,也沒有什麼技巧,只是想念出一段話,然後拆分成一首詩,用隨便什麼語氣,讀給想讓他聽見的那個人聽。

“因為有你在這兒,所以這兒都是快樂的樣子。”

只因為有你我才感到喜悅與歡樂,如果沒有你,這裏的雪就是一片寒冷與孤獨寂寞將我席捲;但你在這兒,在我身邊,在我目所及處,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在我懷裏與我相擁;我便不畏懼這樣的冷與寒,我便能尋找到松鼠埋下的新果子而不是腐爛的芽,你讓我看見許許多多視線之外的東西,這就是你帶給我的意義。

他們共同經歷過世界上許多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們的過去粘連在一起,他和亞歷山大是最好的同桌,未來會是最好的搭檔,然後到老一起在壁爐邊上烤火,膝蓋上攤着一本書,搖搖晃晃的說著過去的豐功偉績。

亞歷山大橫貫了他的生命,強硬佔據了一席之地,還順帶着建了一個房子,然後不斷擴張,不斷擴張,到琴酒已經不能把他搬走。

那會有一個人死去,紮根的亞歷山大,剝離生命的琴酒。

亞歷山大顯然沒有聽出來他的更多表達,可能聽出來了但懶得指明,依靠他們之間的默契在心裏翻來覆去寫成自己期望的樣子,聽完只是笑了笑,語氣輕鬆的將話題挪開。

“這太像情話了,這該是對着紅裙子女孩說出的話,你肯定在背地裏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回去我就要讓瓦西莎沒收你那些詩集。”

“難以想像,你居然會懷疑這個,我在枕頭下埋了幾顆糖,難道還有人比你更清楚嗎?怎麼會懷疑我私底下看了什麼奇怪的詩集?我的私底下可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琴酒不輕不重的駁斥他,換來了亞歷山大站起來然後掬起一捧雪撒在他的臉上,在他一邊拍去雪粒的時候一邊蹲在旁邊的松樹下,好像有所發現。

“怎麼了?”琴酒也在他旁邊蹲下來,左看右看那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雪包,如果要說唯一的特殊點,那就是構成這塊雪包的雪是新的,剛剛從樹上落下來。

“我猜黃色的大尾巴在雪地里永遠都是那麼顯眼。”亞歷山大一邊說著自己的猜想,一邊已經動起手來。

先拂去那塊小小的雪包,接下來……哦,用不着接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大片的雪掉下來而驚嚇到,這顆松果可能是匆匆忙忙丟在這裏的,將最頂上的雪拂去后就冒出來一個頭,讓亞歷山大得意的把它拽出來,在琴酒面前笑嘻嘻的說自己這麼簡單就能猜到是有多麼厲害。

“是的,很厲害,但是可能會有松鼠大聲的罵你。”

琴酒冷靜的敘述這個事實,亞歷山大這個行為是很不恰當的,確實需要思考一下……如果松鼠回來找到了這裏,卻沒有發現果子,該會有多麼的生氣。

說誰來,就有誰來,憤怒的吱吱聲自頭頂傳來,亞歷山大仰頭看了看樹上尾巴好像都炸起來的松鼠,

又低頭看了看手裏捏着的那顆乾枯松果,沉默片刻后,堅定的將松果塞進了兜里,然後拉着琴酒就朝松樹頭上還堆着雪的那一側跑去,遠遠的將松鼠的謾罵丟在影子後面。

“這可太壞了。”跑出一段距離后,亞歷山大看着背後那片模模糊糊的綠色,對着琴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找到一顆松樹蹲下來,將松果好好埋在了

“它們自己也會忘記的,就當做是一個驚喜,一個給松鼠的神秘寶箱?找到的時候或許會很意外。”摸了摸下巴,亞歷山大深覺自己決定明智,既歸還了松果,又給松鼠一個驚喜,實在是最好的好人。

旁邊的琴酒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提如果亞歷山大剛才沒有拿走松鼠的松果,松鼠也不會有這種砸的暈暈乎乎的意外,但在琴酒看來……如果亞歷山大沒有拿走這顆松果,松鼠又要在哪裏找到這樣一個神秘寶箱,意外驚喜呢?

今天的奧列沙,也是把自己的心無限偏向於他的笨蛋小熊呢。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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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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