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支向日葵

第49章 第四十九支向日葵

今夜月色疏朗,雖然天色依舊昏暗,但明亮的月色也很好的起到了一些照明的作用,季米特里往外探頭看了一眼,但只看見了高高搖晃的草堆,他們急切等待着的那個身影一直沒出現。

直到瓦西里藏的一整瓶伏特加都被喝完,貝利亞終於撥開面前那蓬亂糟糟的草,對着他們露出一個有些放鬆的笑容來。

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接到了瓦西里關於約瑟夫為什麼沒跟着一起回來的轟炸性提問,先回答了安娜問他的安保問題。

“今天安保很嚴密,雖然外面看不太出來,他們都聚集在裏面但又四處分散,看到我還問我是哪邊的新人,笑話,誰不是新人呢,對我呵斥的那個人居然還會在這裏面迷路,全靠我給他指路。”

貝利亞穿着一身融於夜色的黑衣服,坐在坑邊講述自己在實驗所內部所看到的東西,着重強調了今夜安保嚴密這一事情,說完就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沖瓦西里抬了抬下巴。

“約瑟夫還在裏面勤勤懇懇的執勤順便塞點炸藥,接下來的是你們上場的時間了,他會和你們內應的,非暴力武裝戰鬥人員不適合干這個,我只適合蹲在坑裏瞄準每一個四處奔逃的老鼠!務必要大幹一場,我親愛的朋友!”把瓦西里和安娜都拉出來,貝利亞大力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導致剛爬出來還沒站穩的瓦西里原地一個踉蹌險些栽回坑裏,貝利亞跳進這個不深的坑裏,嫻熟的開始組裝自己的愛槍。

“哦,別急着沖,約瑟夫說他把炸藥埋在了東側的位置,去的時候記得別往東側去,以及,支援來了嗎?”飛快的組裝好自己的武器,貝利亞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半晌不曾得到回答后緩緩抬頭,凝視着瓦西里和安娜在月色下明顯有些心虛的神色。

貝利亞不想讀懂他們的神情。

於是他把目光轉給同在坑裏的季米特里,在兩聲糊弄的哈哈之後痛苦的捂住了額頭,試圖逃避那個讓人悲傷的答案。

“別傷心我的貝利亞,呃,支援說是在……米佳,他們說的還有多久到這邊?”

“二十分鐘之後。”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安娜的問題,季米特里用餘光看了一眼貝利亞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選擇接上下一句話。

“但是——”

“那足夠了,天知道我剛才還以為我是被你們不打報告拉來的,天知道告訴我的可是支援已經埋在了後面,身為我的直屬長官,安娜·羅曼諾夫娜女士,請不要挑戰我可憐的心臟好么?”

好吧,季米特里在被打斷後就沒繼續說下去,而打斷他的貝利亞很可能沒聽見他說話,既然如此就不打擊他的美好心情了,他也很擔心貝利亞那脆弱的心臟。

“如果沒有支援也完全不用擔心,貝利亞士兵,給你的長官多一點信任,何況支援過一會兒就會來!我們只是稍微早到了那麼一點兒時間。”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這點時間,貝利亞看了看劃出來的那一個圈,明智的把這確定是早一點兒么塞回來肚子裏,伸出手與蹲下來的瓦西里碰了碰拳。

“祝你好運,請一定要等支援到來。”

月色疏朗,安娜撩了一把裙擺,看向遠處那座隱藏村莊之後又藏在村莊之內的實驗所,酒精帶動心臟熱烈的跳動,訴說著大幹一場的鮮血在體內流淌,傳達到每一個細胞里,寒冷北風也不能熄滅她的幹勁。

沉重的吐出一口氣,安娜沉靜了一下熱乎乎的大腦,試圖壓抑住自己的過度興奮與兇殘本性,但上揚的尾音和過快的語速還有快要飛起來的語氣還是表達了她現在並不足夠冷靜。

“走吧,瓦西里,得讓這群肆意妄為的傢伙知道,什麼叫做小老鼠不要隨便在主人家的土地上為非作歹!”

——

琴酒此刻正躺在實驗床上,這張實驗

床是法斯特為了做實驗特地推出來的,據說是為了讓烏丸蓮耶看見最初的實驗的樣子,但昔日捆住他的鐵環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琴酒現在的素質與意志力已經不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強化藥劑改造成那個樣子,於是法斯特並沒有讓鐵環捆住他。

烏丸蓮耶把自己的身體無限的湊近玻璃,已經整個人貼到玻璃上,看法斯特輕輕晃動手中的藥劑,那管藥劑和最初的藥劑很不一樣,完全不透明的淺青在針筒內晃晃蕩盪,比起初管的詭異幽藍多了一點……類似安撫劑的樣子?

事實確實是,去往實驗室的一路上,法斯特一直在想怎麼騙過烏丸蓮耶,畢竟他看起來就一竅不通屁事不懂,好騙極了。

包括在烏丸蓮耶要求看看初次實驗的樣子時,法斯特也只是隱晦的翻了個白眼,這次實驗完全就是亞歷山大為了解圍提出來的,使用的藥劑也並不能起到什麼強化的效果,甚至可以說是換了個詭異樣子的鎮定劑,只是誆騙烏丸蓮耶的一場戲罷了。

但他只是哈哈笑着說可以,然後想好了怎麼聯通這三個小壞蛋演一場戲給烏丸蓮耶看。

法斯特還在那邊擦刀片,擦一切能擦的東西,琴酒忍住慘白燈光給眼睛帶來的刺激,抬手看慘白皮膚下道道隆起的青藍色的血管,它們在皮膚下肆意的掙扎自己,按壓上去的時候彷彿能摸清每一根的走勢,又遠遠的歸順在皮膚下,只留下密佈針孔的手臂。

他有點出神。

因為躺下來時的一點不正確姿勢,有幾片頭髮發蓋在眼睛前面,琴酒把頭髮撥到一旁去,歪頭看靜水一樣在實驗床上卧着的頭髮,他一直不習慣這個。

哪怕亞歷山大看起來很輕快的接受了他的頭髮變成銀白這個事情,對他的昵稱也從亂七八糟但出現頻率最多的小太陽變成了小月亮,但琴酒偶爾看向亞歷山大的時候也會想為,什麼他得到了如此後果,而亞歷山大什麼事情都沒有?

琴酒下意識的會思考是否他還有更大的問題在埋着等他,或者是現在不顯只等未來給亞歷山大一記重擊,爆發的時候摧枯拉朽把他們的生命拉入深淵。

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代價的,琴酒已經預見到了背後標見的價格,雖然他不知道價格是什麼,但他覺得他和亞歷山大無人能支付的起。

法斯特擦完了所有東西,正在帶手套,乳膠手套在皮膚上劃過的時候帶出一陣扭曲詭異的聲響,琴酒被這股刺耳的聲音驚醒,慢慢的放下手,安靜等待這管藥劑被注入身體,然後奔騰,歡嘯,大吵大鬧着更新一次自己,就什麼都結束了。

這太習慣了。

哦……好像不會。琴酒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明明是剛才的事情為什麼他有點記不清了,或許是想的太多就會覆蓋不太重要的記憶?口罩蓋住了法斯特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除了琴酒沒人能聽見他在說什麼。

“鎮靜劑而已,記得表現出一點痛苦的樣子。”

烏丸蓮耶還在外面看着,冰冷的針尖已經貼上了琴酒的皮膚時,他突然敲打着玻璃喊停了法斯特,在法斯特疑惑的推門出來時,將手邊乖乖趴在玻璃前面看琴酒的亞歷山大推了上去,高高在上的表示自己需要看看這一管藥劑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會有不同,簡稱,對照組。

鎮靜劑而已,能有什麼對照組,比誰對鎮定劑的耐藥性更好嗎?

法斯特再度隱晦的翻了個白眼,但他不會露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表情,也不會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只是笑着把亞歷山大也帶進來,然後乾脆果決的關上了門,把烏丸蓮耶後面想說的話都堵在了門外。

“亞歷山大,你自己知道的,記得演出痛苦點的樣子,爭取讓外面那個人意識到你們是真的很痛苦,明白嗎?”

講完這句話之後,法斯特又開始擦東西,也不知道他每次實

驗前都要慢條斯理的擦一遍實驗用具是什麼毛病,用的到的,用不到的,能碰到的角落不能碰到的角落,都要被他用乾淨的布擦一遍,根據烏丸蓮耶在門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相當不滿法斯特的行為的慢吞吞的動作,暴躁又衝動的老鬼,法斯特不關心他有多着急。

着急到把自己像煙花一樣放到天上爆炸也不關法斯特的事情。

等等,他確定今天沒什麼節日也沒什麼人放煙花,他也確定自己只是在腦內想想並沒有真的詛咒烏丸蓮耶爆炸上天,或者說是他幻聽了?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並非是幻聽,他確實聽見了爆炸的聲音,只不過不是烏丸蓮耶急炸了,也不是遠處,近在咫尺的地動山搖,帶動他此刻站着的地方也感受到了一點晃動。

“操他媽的克格勃!”飛速想到實驗室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嚴重爆炸的法斯特一腳踹開大門,對着空虛的走廊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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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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