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支向日葵

第40章 第四十支向日葵

“我有點兒冷。”莎朗聲音細細弱弱的,像一隻雨夜裏孤零零的貓,為這兒沉重的氣氛添多了一份沉重。

黑漆漆的車棚里見不到外面的天氣,時間全靠估算,莎朗憑藉自己的經驗,總覺得這次間隔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好像綁匪想要靠餓死他們或饑寒交迫殺死他們來取得勝利。

亞歷山大早就醒了,剛醒的時候他還有些迷茫與無措,好在琴酒和他在一起這個事實很好的安撫了他焦躁的情緒,也讓他對了現在的情況有了個基礎認知。

正在沉思的莎朗突然聽到了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身邊突然傳來兩份將她裹在中間的暖意,驚訝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亞歷山大努力咧出大白牙的笑容。

“本來想讓你幫我們把扣子解開的。”琴酒的聲音走另一邊傳過來,“但是。”他晃了晃長期被倒捆在背後已經僵硬麻木的雙臂,“我發現解開了扣子也沒法把外套脫下來。”

可怕的環境最能促進友誼,起碼亞歷山大看起來像是如果他們能一起逃出去,他會把莎朗當成親妹妹來看待。

這是很感動的,莎朗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意,下一刻卻突然收起來了笑容,堪稱驚惶的對着那或許是門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把亞歷山大與琴酒推倒在地,自己則縮成一團。

感謝出門前瓦西莎給套上的厚厚的衣服,他們倒下去時幾乎沒什麼動靜,這樣也就能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清楚的聽見鑰匙插入鎖孔後轉動的聲音,這在黑漆漆的環境裏格外的明顯,琴酒盯着那扇或許是車門的門,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門被拉開了,第一眼是刺目的天光,琴酒反應迅速的閉上了眼睛,半晌沒有聽見人聲后小心翼翼的睜開了一道縫,他頭正對着門,睜開眼睛時能看見外面空落落的雪地與慘白的天。

下雪了啊,琴酒斜覷了一眼雪地,長久飢餓導致慢半拍的神經終於反應過來,難怪這麼冷。

黑麵包和玻璃水瓶咕嚕咕嚕滾了幾圈停下來,琴酒艱難的抬起頭,面前綁匪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樣貌,一點也不像傳統故事裏講的賊一樣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蹲在琴酒面前的綁匪,姑且稱作綁匪一號吧,一號就長着一張一張讓人記憶力很深刻的臉。

特指鬍子拉碴面目憔悴,蹲在面前雙眼凝視你的時候感覺自己彷彿看見了什麼鬼魂在面前飄。

“小鬼,吃飯。”一號鬍子拉碴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捲,說話聲音懶洋洋的,將麵包與水瓶往琴酒面前推了推,看見琴酒依舊躺在那兒沒有動作的時候還有些疑惑。

“我的手被捆住了。”琴酒冷靜的敘述這個事實,“你想喂我嗎?”在很多角度來看這個綁匪的選擇應該都還是給他解開……他倒是不介意被喂兩口。

綁匪一號恍然大悟,伸手將琴酒拎起來坐正,三下五除二解開了他背後的繩子,想想后又將琴酒的另一隻手捆在車內的欄杆上,放心的拍了拍手掌,挑眉示意琴酒飯在地上現在可以自己來拿。

“我對給男人喂飯沒有興趣。”綁匪一號如是說。

看起來這夥人對他們還是寬容的,琴酒晃了晃快沒有知覺的手臂,耐心的等待血液充盈然後溫暖豐潤乾巴巴的皮肉。

“不吃嗎?”綁匪一號饒有興趣的看琴酒活動手臂,將黑麵包又往琴酒面前推了推,完全沒有思考到琴酒為什麼需要活動手臂。

“我手臂麻了,拿不起來。”琴酒冷靜的闡述這個事實,綁匪一號噎了一下,感覺自己面對這個小屁孩總有一種憋悶的感覺,摸了摸鼻子,選擇去把亞歷山大的手給解開。

黑麵包很乾,冷天裏凍硬的黑麵包咀嚼起來的口感和稻草石頭也不差多少,琴酒艱難的混着冰水咽下去一口,看向那邊正在給亞歷山大鬆開繩子的綁匪,思考着說點什麼比

較好。

“綁你們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目的,聽話,別想着偷跑,能有為組織效力的機會是你們的榮幸,偷跑了組織也能把你們從荒郊野嶺裏面拎出來。”綁匪一號好像背後長着眼睛,也可能是琴酒的眼神實在太滲人,讓他不能當做不存在,一號捆完亞歷山大後轉過來輕車熟路的沖琴酒腦門彈了個腦瓜崩。

“這種時候是不是做個自我介紹比較合適?那邊的小丫頭好像很害怕啊。”綁匪一號摸了摸下巴,感受到鬍鬚茬子剌手的感覺后非常刻意的放下了手,看着面前面露警惕的三個孩子,扯出了一個自以為開朗的變態笑容。

“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法斯特·葛林·貝爾格里爾斯,來自黑衣組織的科研部首席研究員!”綁匪一號,或者說法斯特揮舞着手臂,但面前三個小孩看他的眼神只是更加警惕了,他悻悻的放下手,選擇跟這三個可憐又幸運的小屁孩多說點兒,上路也得做一個聰明的飽死鬼,對吧。

“黑衣組織!”他重重的強調這個名字,回給他的只有一片窒息的沉默。

“看來他們什麼都沒和你們說?”法斯特目露迷茫,開口質疑道。

他們什麼話都沒說?艱難啃着黑麵包的琴酒心下一動,這句話的意思可太多了,總不能面前這個傢伙和綁他們的不是一夥兒的。

“我和他,是去上學的。”琴酒放下黑麵包,指了指一邊的亞歷山大,看見法斯特點頭後接上下一句繼續說道:“我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兒了。”

莎朗一直安安靜靜的,但不得不說她很有自己的主意,也很聰明。

“我也一樣,他們很兇,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樣。”莎朗舉起沒被捆住的那隻手,麻繩勒出的紅痕還印在上面。

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總是很惹人同情的,尤其莎朗長得非常好,說真的,門打開后光照亮了莎朗的臉后,琴酒明白了她為什麼敢靠撒嬌讓這伙綁匪鬆開她的一隻手。

“我們只知道我們被綁了。”

法斯特什麼都知道了。

她急匆匆的蹦下去,甚至沒忘了順手把門關上,只能依稀聽見一些吵鬧的喊叫與肉/體接觸時沉悶的聲響。

琴酒啃完了一塊黑麵包,法斯特終於裹着一身寒氣打開車門,身後亂七八糟站着幾個不敢說話的人,被他揮揮手趕到了一邊去。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法斯特·葛林·貝爾格里爾斯,黑衣組織的首席研究員,未來直到你們有點出息的樣子我都是你們的負責人,負責項目是——”張開手臂的法斯特並沒有得到回應,只能相當尷尬的自己接上後面的話。

“返老還童的藥物研究,你們隨便理解成什麼都可以。”

這句話在每個人心裏都砸出驚濤駭浪,法斯特滿意的看着他們露出驚訝的表情,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們將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

鴉雀無聲,但法斯特已經習慣了尷尬,面不改色的將高舉的手臂放下來,要知道他舉起手臂他的手會直接折在車頂上,他半舉不舉的又相當尷尬和為難手臂。

“不介紹一下你們……黑衣組織嗎?”琴酒冷靜的挑出不解的地方,早在法斯特說出那一組詞的時候,他已經選擇性的將法斯特說的返老還童長生不老歸類為傻逼言語之中,他更關心黑衣組織是個什麼地方,聽起來像極了一個科研力量不錯的……呃,邪/教?

把□□和科研牽扯再一起實在是怪極了,起名也簡單粗暴的過分。

“hofGodandtheewe

time,我們為了這個崇高的目標而聚集,更多的……未來你們會知道的。”法斯特似乎不願意對這個組織的內核透露過多,講完就轉身準備下車順便關上車門。

莎朗喊住了他,“抱歉,我有點冷……”她很形象的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頭,以此表達自己是真的很冷,法斯特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耐煩的喊來一個黑衣服的手下,半晌后丟了幾條毛毯上來便合上了門,這兒重歸黑暗。

“看來我們短時間之內似乎還是安全的,他說了一直到未來。”

“誰知道呢。”把毯子拽過來披到身上,無處不在的冷意終於離開她身邊,莎朗打了個哈欠,順手把毯子裹得更緊了。

“我只覺得叫烏鴉軍團更合適,黑漆漆的都像烏鴉一樣。”要知道她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環境裏,突然得到一點生命安全的好消息,精神放鬆下來的時候就想睡覺,語氣飄忽還不忘吐槽黑衣組織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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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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