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向日葵

第三支向日葵

雖然約會第一聖地當屬咖啡廳,但是,亞歷山大瞥了一眼對面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冷氣的琴酒,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選錯了地方的嫌棄,應該選擇酒館的,哪怕現在沒有酒館會開業。

他們兩個人坐在這種粉色的咖啡廳里實在是亮眼的過分,一個包裹在厚實的黑大衣之下,並不是說黑大衣有什麼不對或者觸犯了法律,但是熾熱的天氣,咖啡廳里開了空調也沒有人會這麼穿的,室內有空調,室外可沒有,而現在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最熱的時候,大概就是,要麼是藝術行為者要麼是神經病吧。

而另一位先生,他的長相實在很招女孩子喜歡,對待女孩子的態度也相當之友好,如果沒有他對面的人,是的,說的就是他對面那位持續不斷散發社交隔絕氣場的男人,如果沒有他,搭訕的女孩子們估計已經用寫着電話號碼或者通訊賬號的小紙片淹沒紅髮的先生了。

儘管如此,也有幾張小紙條被傳遞過來了。

亞歷山大輕輕嘆了口氣,女孩子們的熱情實在可愛,但是琴酒真的很壞心情煞風景,原本最棒的提拉米蘇也沒有味道了。

“放輕鬆點,琴酒,還有五個小時才是你的任務時間。”亞歷山大對一切任務之外的事情都接受良好,休閑時間應當被尊重且放肆的揮霍,而不是縮在地下室里對着靶子打空兩盒子彈,沉默的護理每一管槍。

他尊重琴酒的行為,但是長期悶在地下室里且只有大晚上才出門執行任務,缺少陽光的暴晒會讓人變得不好,而且他不願意尊重琴酒的黑大衣和他在咖啡廳卻只點一杯苦咖啡的行為。

難以理解!怎麼會有人在夏天穿着厚重的黑大衣出門!長期生活在北地帶來的是亞歷山大對高溫的極度不耐,厚重的,紮實的,黑色的,這三個詞組組合起來足以讓他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對黑衣服聞風喪膽,而能穿着黑大衣出門的人,就很厲害了。

來售賣午茶的咖啡廳真的只喝咖啡,就像西方沒有了耶路撒冷,亞歷山大不是很理解咖啡店裏同時售賣的日本特產甜品與甜品的新式花樣,但他熱愛提拉米蘇,感謝這道甜品的經典,沒有什麼咖啡廳與甜品店是不售賣它的,如果不售賣那麼這家店遲早要倒閉。

琴酒,來咖啡店真的只喝濃縮的琴酒,就像是看見了神的聖光然後無情走開去叩拜石做的神像的信徒,謝謝,他沒有信仰,起碼現在沒有,他只是覺得琴酒這種行為不尊重假期也不尊重咖啡廳的美好氛圍。

“啊——!!!”刺耳的尖叫劃破了這片濃稠甜蜜的空氣,亞歷山大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聽聞過這片土地的不安分,自殺率與凶殺案件層出不窮,但在過去,他一直都以為是社會導致的這種情況。

完全沒有想到案件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接下來是不能走掉了,只能寄希望於公安破案快一些,或者說什麼偵探能快點解決這裏的事情,他聽說過的,與高犯罪情況出現的,還有各類偵探的層出不窮,甚至能越過公安尋找兇手斷案。

既然走不掉,就不要惦記與自身無關的事情。

公安來的非常快,非常非常之快,就像他們蹲守在咖啡廳外的樹叢里就等那一聲尖叫穿透空氣到達每一個人的耳中,然後迅速的拉起警戒帶把發現屍體者從不知道哪個偏遠房間裏帶出來,屍體也不帶回警局,就在這裏現場斷案。

“我有點好奇。”亞歷山大戳了戳琴酒放在桌上的手,偵探,嚴格來說他也能作為偵探而存在,痕檢與審訊也是特工學習科目之一,而他學習的非常好,例如進門時看見匆匆出門去的少女,和角落裏那位黑裙子的女士。

這邊的亞歷山大還在思考要不要圍觀一下破案,那邊的警察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這桌奇異的客人上。

他們太特殊了,正常人遇到凶殺案件早就惶惶不安,而他們還坐在這兒慢慢喝咖啡,彷彿一點沒受到影響。

“oh……我就知道。”他是否像個好人不好說,但琴酒絕對不像個好人,看着向這邊走過來的警官,亞歷山大發自內心的發出了一聲哀嘆。

“我不認識那邊的夫人,也不認識死去的先生,更不認識那位被隱瞞的女士,警官,去問該問的人。”他當然知道那邊站着的警方現在一頭霧水,但是揭露一下信息並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只會讓他們能夠早些離開,而不是坐在這裏等待愚蠢的調查。

情殺,但凡擁有眼睛都可以看出來的情殺,多麼傷心決絕的姑娘,多麼慈悲哀傷的女士,那位不知名的死者先生實在是罪大惡極。

他虔誠哀悼了三秒鐘這兩位女士的美好青春,就將注意力轉移給了面前剩了一半的提拉米蘇,室溫狀態下哪怕是開着空調,這盤提拉米蘇的口感也在逐漸變差,如果警官先生再在桌子前多停駐一會兒,那麼他就要換一盤了。

“您是偵探嗎?”這位警官似乎有些猶豫,亞歷山大也不知道他們對偵探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我只是一位愛好者。”他聳了聳肩,愛好不明說出來誰也不知道是福爾摩斯愛好者還是他這樣的“愛好者”,當務之急是讓警官解決這場難言的情人恩怨,而不是就着自己的觀點述述而談,他的提拉米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與腐敗的時間做鬥爭。

為了今天最後的快樂,亞歷山大伸出勺子指了指角落的那位女士。

警官知道她,在他們剛到達這裏的時候,這位女士就拽着他的袖口詢問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得知發生的事情后就失魂落魄地走回去坐在那裏不動了。

后藤真,活在東京都內的一位普通白領,咖啡廳的主人近藤先生是她的男友,休閑時看望男友卻出了這樣惡劣可怖的事情,她坐在座位上神思不諸已經許久了,被攥緊的包帶上也留存着不少的汗漬。

“后藤小姐?后藤小姐?”來找亞歷山大的警官,田中警官,輕聲喊了好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忍不住放大了音量,就看見了后藤真兔子一樣幾乎要跳起來的驚惶。

她也只是剛失去了男友,經歷了可怖場面的人呢,如此想着,田中警官又微微放輕了音量。

發現近藤先生屍體的是店內一位員工,永野夫人,據員工們的回答與反應來看,永野夫人是脾氣很不好的人,在店內尤其討厭松島小姐,而被她所厭惡的松島小姐則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性情溫和柔順,面對不好服務的客人也會保持完美的笑容和友好的態度,於是大家都不由得厭惡起來了永野夫人。

實在是她仗着自己來得早,就一味壓榨松島小姐,更將會被責罵的服務派到松島小姐頭上,這種人無論在哪裏都是被討厭的。

有警察在,店內的員工也敢拼湊出一些話來回答,聽着聽着,田中警官敏銳的發覺到了不對勁,松島小姐似乎不像是表達的那樣溫和柔順,雖然大家眾口一詞說,但永野夫人的反應就格外真實了。

“不要臉的人!”她如此唾罵道,這句話倒是引起了田中警官的注意,松島小姐評價良好,為何她這麼厭惡松島小姐,甚至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再往下問,永野夫人就支支吾吾的,只說自己被驚嚇的腦子都混混沌沌不清醒,什麼都不知道了。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近藤先生,后藤女士,松島小姐,還有永野夫人。

“松島小姐今天在店裏嗎?”四位主人公,一位的屍體還躺在警戒帶圈起來的廁所中,一位坐在那裏抽泣,一位鐵了心的裝聾作啞,只有一位松島小姐,似乎是最關鍵的人物,卻不在這裏。

員工們面面相覷,“松島小姐今天似乎是在休息?”“是出去買材料了吧?今天店裏很忙呢,材料都不夠了。”“我早上來的時候,還看到她在打掃衛生。”

於是拼拼湊湊,才發現沒人發現松島小姐是出去買材料了,原諒這兒吧,夏天的時候人總是昏昏沉沉的,忙碌之中記不清也是正常的。

松島小姐回來的很及時,搬着大箱小箱的東西,平心而論,松島小姐確實很美貌,也很溫柔,怎麼看都是非常好的人。

在得知近藤先生死訊的時候,她難以置信,不過是出去買了些東西,回來就聽聞老闆的死訊,實在是突然的過分,而這明晃晃的兇殺,更是教她不安起來。

“近藤先生很照顧我呢。”松島小姐抽泣了一聲,繼續說下去,“我初來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熟悉,得賴於近藤先生的教導,實在是叫我不能相信這悲傷的事實!”說完她又嗚嗚哭了起來。

事情撲朔迷離,再一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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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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