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連着又斷了四根棍子后拍攝終於結束了。

本大人的表演非常完美,一切都是那個打人的人的錯。

前三次他還是沒忍住,棍子剛一飛出去他就跑了,把花鬍子馬導氣的臉都黑了,唾沫橫飛地罵了他好幾句。

第四次的時候,我跟他說讓他放心我身上有準兒,要是相信我也不想得罪馬導就最好別跑。

那個人哭喪着臉想了半天,終於同意了,這一次戰戰兢兢地強忍着沒跑。

以我的眼神兒看他還是有點兒哆嗦的,不過馬導他們那些凡人看不出來也就一樣過了。

馬導表揚了我幾句,說記住我的名字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推薦我給他哥們。

‘謝謝’本大人是不會說的,只能意思意思地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沒兩步我又回來了,跟那個眼鏡男要錢。

沒辦法,本大人錢太多,1000塊實在記不住,差點兒就忘了要了。

我說1000塊時,那邊兒等着拍下一場的馬導轉頭看了我這邊一眼。

我心裏一動,一回頭就發現眼鏡男臉都白了。

我去!

我立馬不幹了。

眼鏡男連忙對我白着臉笑,就要拉着我往那邊走,我不動就把他震開了好幾米:可惡的小爬蟲,竟敢欺騙我石頭大人!

眼鏡男哀求我:“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給記錯了,其實馬導給了兩千塊錢,我給聽錯了,記了個1000。不好意思,兄弟,原諒哥哥這一次。”

我去。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個小小凡人,竟敢太歲頭上動土,剋扣本石頭大人的勞務費!這是活膩歪了,不能饒恕!

眼鏡男已經快手快腳地拿出一沓錢,數也不數看也不看就塞進我手裏,彎着腰直討好:“對不住對不住,只多沒少,兄弟就繞這一次。”

話音都抖了。

我抬手拍他的臉,啪啪響:“誰是你兄弟?告訴你,你和老子做不成兄弟,你沒這個資格。就這一次,下次再這樣兒,看到那些棍子了嗎,讓你碎成他們的幾千分之一,懂不懂?”

……

眼鏡男一個字也不敢說,頭上的汗嘩嘩地流。腰彎得快到地上去了。

我又拍了幾下他的小白臉:“滾吧!”

眼鏡男如蒙大赦,急忙又哈了兩下腰,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那邊兒的花鬍子馬導這時候抬起眼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笑:這事兒本石頭爺爺門清。能在他這樣的大導演身邊當副導演的,那也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都是有門路的。

就像我石頭大人一樣,原先偶爾有心情帶個小弟,不是能巴結的就是能幹的,再不濟也是能打的。他們什麼樣兒心裏清楚,其實沒幾個好東西。和眼鏡男一樣貨色。馬導怎麼能不知道?

既然這樣,那就當給馬導面子,畢竟他眼神不錯,看懂了本大人的精彩演技。得,也不為難他了,就給個小小懲戒吧。

我轉身背手往前走,順便輕輕眨了一下眼。

就聽啪嚓一聲,接着哎呀一聲,再接着就是人跑上去喊:“胡哥胡哥你怎麼了?快起來,沒事兒吧?”

沒事兒?呵呵。

我冷笑一聲,背着手走遠了。

沒事兒是不可能的。

不過也沒多大事兒,最多斷條腿,休息兩個月。

這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石頭大人的面子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過了,這還是看花鬍子馬導面子呢,哼哼。對不住了,馬導,你只能換副導演了。

我剛剛齣劇組院門,老趙就從旁邊兒躥過來,拉住我上下左右看:“沒事兒吧沒事兒吧?沒傷在哪兒吧?”

要是別人都近不了我的身,我石頭大人的玉體豈是一個小小凡人能碰的?

我是早看見是他了才讓他拉着我的。

我抬頭望着天,淡淡道:“沒事兒,就是棍子斷了幾根。”

“我去。”

老趙被我石頭大人的風姿徹底鎮住了,這個老實人不由也罵了一句粗口。

緊接着又上下打量我,滿眼好奇,問我到底是跟哪兒學的這功夫?這可是真功夫,絕對不是光身體好就能成的。

我哈哈笑,告訴他是家傳的,一句話混過去。接着就拉着他往回走,說他不用再等活兒了,我請他吃頓飯慶祝一下。慶祝我終於從群演里脫穎而出,成為一個能單獨上鏡的演員了。

老趙直咧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我不管他心裏怎麼羨慕我,就是讓他跟上。

老趙有點兒猶豫,可能是捨不得那點兒錢,可是最後還是架不住我把他拖着腳離地地走了老遠,只能順水推舟地跟着走了。

我這招也是跟他學的。

他三不五時地請那個室友喝酒,因為那個室友替他拉點兒活兒干,他拿喝酒還人情。我呢,也就請他吃頓飯,當還他那50塊錢人情了。

我帶着他去了一家地鐵站附近的大酒店。

剛到門口,老趙就死活不進去了。拽着我往外退:“不行,這不行啊,吳迪,這太貴了。”

我跟他說沒事兒,不是掙了兩千塊錢嘛,別的不能吃吃兩個小菜還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

老趙堅決不聽,死活不進去。他說要是一定在這吃就算了。他知道我聰明,這麼多天一定知道了那50塊錢的事兒,這是在還他人情呢。他也挺感激,可是不能這麼鋪張浪費呀!要是我還不聽,那就直接把50塊錢給他,往後大家也別做什麼朋友了,怪沒勁的。

我可是真有點兒生氣了。

一個小小的凡人啥啥不行,弱的跟爬蟲一樣,竟然還敢駁我石頭大人的面子!我幾十億年來還沒給過誰這樣大的面子呢!他怎麼敢?

這要是我往常的脾氣,早一甩手把那一沓錢扔他臉上走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看着他那張假裝生氣都是皺紋的臉,我竟然掏不出來錢砸他臉上。

我這是怎麼了?

我覺得我自己特沒面兒,悶着聲音說:“行吧,聽你的。那你說去哪兒吃?”

老趙這才高興起來,嘿嘿笑着,拉着我就轉身走。一直走了好幾條街,才找到一家小館子進去。

我一路上臉沉的都黑了,可就是忍着沒甩開他。跟着進去了。

心裏卻暗暗發誓:就這一次了。本石頭大人往後絕不能讓這樣弱小的爬蟲一樣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凡人接近我!

老趙點了幾個菜,笑着跟我說:“吳迪呀,這都是咱們平時老百姓吃的,管飽又好吃,比你那些大酒店的好吃多了,那個不行,就是個花架子,吃不飽,還死貴的,浪費錢。”

我知道他在討好我,心情這才好一點兒。怎麼說呢,菜我是不吃的,就陪着他喝了一杯酒。當然,那個酒也沒到肚子裏,而是用了個神通不知道澆到哪兒去了。

老趙知道我這時候還是有點兒生氣,也不敢勸我,就自己悶着頭吃起來,又勸我酒,我沒再喝。

老趙就自己連着喝了好幾杯。臉都通紅了,膽子也大起來,話也多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什麼生活不易呀,什麼省着花錢呀,什麼以後要注意不能去接危險的活兒呀,要懂規矩別得罪人呀之類的。

我雖然懶得聽,還是聽下去了。心裏想就當是聽聽他們這樣弱小的凡人是怎麼想的吧。

最後,老趙又看着我的衣服直搖頭,跟我說:“你呀,以後換一身兒吧。這身兒太扎眼了,到哪兒哪兒去的都容易惹事。不是我說你,咱現在都這樣兒了,還講究什麼啊?倒不如把這身兒當了換點兒錢吶。就是不幹點兒啥存着也好啊,還有點兒利息。”

我抱着膀子看着他:“你想多了,我有錢。”

“好,你有錢你有錢。咱不說這個了啊。咱就說這個事兒啊,現在在這個圈兒混,老穿的這麼扎眼小心得罪人。你還不知道嘛,現在的人你沒理也能攪出三分來。你本來就有本事,又和馬導拍了戲,這要是被有心人嫉妒上,下個絆子啥的,到時你咋整啊?”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的膽子也太小了。

就這樣怎麼出來混江湖?怪不得每天只能掙百十來塊錢呢。這就不光是做好人的事兒了,這還是膽子小什麼都不敢幹的事兒啊。

我冷笑着搖頭訓斥他:“就你這樣兒的,怎麼掙大錢?還不得一輩子受窮在最底層!那句話不是說了嘛,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你混了這麼多年,還不明白?”

老趙卻是搖頭,也不生氣,仰脖把剩下的酒全喝了:“你還是年輕啊,不知道生活的難處。你以為你老哥我年輕的時候沒像你一樣闖蕩過?可到底咋樣了?還不是最後這樣一窮二白的啥也沒有?我跟你說呀,這都是命啊,不信不行啊。”

接着又開始嘟嘟囔囔地說他的人生經驗。

這話我可不愛聽了,連他自稱老哥都懶得計較糾正。

想我石頭大人活了幾十億年了,什麼花沒見過,什麼物種沒滅過?要說這怎麼能活得好的經驗,可比他多多了。無論在哪個星際,無論在什麼層次,如果不敢打敢拼敢豁出命去,那你就別想活得好!

這才是真話。

我懶得聽他說話,直接抹了個神通耳朵,閉目養神去了。

這頓酒一直喝了好幾個小時,老趙最後躺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我提着他結了賬出了館子。

這時天已經有點兒黑了,我搜了他腦子裏的地址,直接坐地鐵把他送回了農村的出租房。

他那個室友已經回來了,幫着把他扶到床上去,我就離開了。

我沒回家,一直順着街上亂晃亂走,又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天完全黑了的半夜,這才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立住身形,背手看着天說:“出來吧,都跟了一天了,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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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不能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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