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賞月閑談
夜sè正好,晚風輕拂,水起漣漪,銀光渺渺。
身處幽境雅苑之間,爐香繞鼻,古戰默很快便放開身心來,不再局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淡笑道:“月夕姑娘贊謬,受寵若驚,想不到在下已是如此出名。”
“滄瀾江上斬水獸,不懼中原諸大黑白兩道,小谷鎮一招敗幽州兩大宗門之主,渾夕山斬鬼族魎,強闖鑄劍山莊楓林劍陣全身而退,鑄劍谷一劍劈劍山得天劍,大商城陷重圍安然而退,黃泉道一戰刀悲風,後來更得烽火chūn秋閣管事一竿殘照親自送武道大會請帖。”月夕雙眸明亮,似是在訴說著自己崇拜之人的豐功偉績一般,緩緩道,“這些事情,隨便一件都足以名震江湖,而默公子初出江湖,卻是將這些事都包攬了,想不出名也難了。”
古戰默有些不好意思道:“月夕姑娘贊謬了。月夕姑娘也對江湖事感興趣嗎?”
月夕搖了搖頭:“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奴家自然不感興趣。只不過這楚香夜來魚龍混雜,就算不想知道,許多事情也是一個勁兒的往耳朵里鑽。”
“默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月夕替古戰默斟滿酒,輕聲道,“若說中原江湖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非楚香夜來莫屬。其它地方打探不到的消息,到了楚香夜來,只要出得起價錢,都有可能打聽到。”
“這點我倒是贊同。”說是楚香夜來消息最為靈通,古戰默深以為然。
“還有一點默公子肯定不知。”月夕輕笑道。
“哦?”
“近rì來,楚香夜來來來往往的人中,談論最多的莫過於默公子你的事迹,各路探子所要打探的消息也俱是關於默公子你和古戰族的。所以奴家即便深鎖庭院,依舊對默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
“哈。”古戰默淡笑一聲,“說實話,古戰默這個名字如今這麼出名,我還當真不知。”
“那是公子太忙了。”月夕道,“若是公子經常去各大城鎮的茶樓酒肆走走,就知道古戰默這個名字如今是如何響亮了。”
古戰默輕呷一口酒,苦笑道:“的確是個忙碌命。名氣是有了,可是整rì不是忙着趕路就是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追殺。”
“公子說笑了。”月夕緩緩道,“奴家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也知道公子能為絕非尋常武者可比,再有天劍在手,那些個跳樑小丑想找公子麻煩,無疑是痴人說夢。”
“對了。”月夕話鋒一轉,道,“觀公子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不知公子要去往何方?”
“去一趟羽州,尋一位前輩求一物救治在下一個朋友。”古戰默說道,“在下這個朋友因我受累,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救治這個朋友。”
“哦?”月夕輕咦一聲,道,“莫非公子剛才神sè黯然便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朋友?”
“姑娘聰慧,在下佩服。”古戰默點了點頭。
月夕莞爾一笑,道:“既然公子誇奴家聰慧,那就讓奴家再來猜一猜。”
“公子初入江湖,所識之人應是不多。就江湖傳言,與公子走得最近的便是妖女巫念雅。莫不是公子要救治的這位朋友便是巫念雅姑娘?”
“月夕姑娘的聰慧在下算是見識了,佩服。”古戰默承認道,心中卻也是暗奇。世人雖然知道他在渾夕山斬鬼族魎,卻是不知巫念雅受鬼族禁制一事。眼前這個姑娘能夠觀一葉而知秋,的確讓他有些意外。
“難怪公子如此風塵僕僕趕路,佳人有難,公子定是萬分焦急吧。”月夕看着古戰默,一雙星眸里閃爍着玩味的笑意。
古戰默當然聽出月夕的話外之意。不過這也怪不得眼前女子有所誤會,便是連古戰熊他們聽了江湖流言都有些懷疑,更遑論這個與他素昧平生的風塵女子呢。
乾咳兩聲,掩飾掉臉上的尷尬之sè,古戰默淡笑道:“月夕姑娘想太多了。我與念雅只是好朋友。”
月夕卻是故作微微訝然道:“奴家什麼都沒想啊,公子不必急着解釋什麼。”
話雖如此,但月夕眼角那戲謔的笑意卻是分明刻着兩個字,不信。
古戰默微微搖頭苦笑,心中算是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女子面前,那是越解釋對方越是不信的。只能順着杆子往上爬,厚着臉皮道:“月夕姑娘什麼都沒想那是最好。”
“不過奴家倒是好奇。”月夕也不想古戰默太過尷尬,便轉開話題道,“巫念雅一直跟着公子。在小谷鎮公子更是因為巫念雅怒對兩大宗門的門主。又是什麼人,能在公子眼皮底下傷了巫念雅呢?而且據我所知,妖女之名也非是浪得虛名,巫念雅也是一個武道高手,怎會輕易受傷呢?”
“月夕姑娘有所不知。”古戰默輕嘆一聲,隨即將渾夕山巫念雅受傷一事說出,不過關於一歲風華乃是中原神醫以及寄天涯等事都略去不說。
“原來如此。”月夕微微沉吟,隨即道,“巫念雅因公子受傷,公子為此奔波,倒是情義之中。江湖傳言倒是有些偏頗了。”
“多謝姑娘理解。”古戰默鬆了一口氣道。
“不過奴家還有一事不明。”
“月夕姑娘請說。”
“中原神醫享譽盛名,巫念雅既然受傷,公子何故捨近求遠,不去疏風曉苑求助神醫,反而要去羽州尋求助援呢?”
“正是受到神醫指點,我這才趕往羽州求葯。”
“原來公子已經考慮周全,是奴家多慮了。”月夕舉起酒杯,道,“那奴家便預祝公子一路順風了。”
“多謝。”古戰默拿起酒杯,微舉示意,隨即一飲而盡。
兩人又閑聊片刻,談到黃泉道一戰,談及刀悲風,聊到烽火chūn秋武道大會,不知不覺夜sè已深。
古戰默亦是酒意三分,看着眼前女子舉手投足間散出的嫵媚,越發覺得心驚肉跳,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裏喝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來,便趁着還算清醒,起身告辭。
“月夕姑娘,今夜一敘,在下深感榮幸,叨擾許久,在下告辭。”古戰默起身,向月夕拱了拱手說道。
月夕起身相送,柔聲道:“公子言重。今rì能夠與公子賞月閑談,是奴家之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