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 97 章 最後一絲價值
因深深惦記着親愛的提款機(劃掉)幹部A的安危,森鷗外的行動非常迅速果斷,他立刻撥通內線,派出手下的精銳部隊尋找幹部A最後出現的方位。
如此大的動靜,幹部A他值得。
而只要幹部A是在橫濱內部出的事,那就絕不可能瞞過港口mafia的耳目!
此刻的森鷗外身着莊嚴肅穆的黑西裝,頸間的紅圍巾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只見他端坐於象徵著權利的寶座之上,戴着白手套的雙手交疊、手肘支在紅木辦公桌上,眼神睥睨威嚴令人膽寒。
只是這樣一副高深莫測的mafia教父姿態,在森鷗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直接崩了。
畢竟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永遠無法理解那些自作聰明的小傻瓜們會怎樣極限作死,那可是連他森鷗外都不敢正面剛的童磨,幹部A是怎麼敢貼臉輸出的?
不得不說,森鷗外對此非常費解。
有鑒於童磨並沒有特意遮掩自己的行蹤,森鷗外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查到了幹部A的下落,以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上就是兩位幹部之間起衝突的前因後果,屬下已經將失血過多的幹部A送往醫院進行治療,請boss放心。”
“......”聽完調查結果的森鷗外整個人直接麻了,人生第一次不知道該評價點什麼的,他是萬萬沒想到,生了一副精明相的幹部A內核竟然這麼愚蠢衝動。
恭敬的跪在地上彙報調查結果的黑西裝久久等不到boss的回復,不由心生惶恐,一貫沉穩的聲音出現微妙的遲疑:“boss?”
黑西裝疑惑的聲音將森鷗外的注意力喚回,他心情沉鬱的揮揮手讓人退下:“情況我已知曉,你退下吧。”
“是,boss。”黑西裝聽話起身,他沒敢四處張望,保持着低頭盯着腳尖的姿勢慢慢退到門口處。
當辦公室的大門重新合攏,森鷗外在只余他跟愛麗絲的辦公室里陷入沉思,蠟筆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與手指敲擊桌面的咚咚聲,便是這個寂靜空間裏唯二的聲音。
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剎那,愛麗絲的畫作終於完成,森鷗外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重新掛上微笑,語氣溫和如水的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A君真是愛給人出難題呢。”
無形的天平之上,一邊是戰力天花板、功高蓋主的童磨君,一邊是能夠為組織提供無限資金的提款機·A君。
即使是森鷗外這種人型AI成精的傢伙,面對這樣的抉擇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不需要任何言語,異能力者與自身的異能力創造出來的人型異能力便能心靈相通,愛麗絲和森鷗外同時抬頭看向對方。
與平時天真小女孩的模樣不同,此刻的愛麗絲眼神空洞、面無表情,當她收起小女孩嬌蠻可愛的做派時,身上那股非人的冷意便再也壓不住了。
森鷗外像是沒有發現異常似的,用平時對待傲嬌小公主一般無二的態度,溫柔的誘哄着:“愛麗絲醬,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醫院看望生病的A君。”
措辭與語氣嚴重分離,森鷗外直接將疑問句說成了肯定句,而眼神空洞的愛麗絲也沒有任何意外的乖乖點頭表示同意。
直到森鷗外穿好掛在衣架上的黑色風衣,處於被操控狀態的愛麗絲才恢復自己的神志,她嘟起嘴巴甜甜的抱怨着:“人家不想頂着大太陽出去嘛,太曬了,林太郎。”
“不可以哦,愛麗絲醬。”森鷗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領,空出一隻手對着一旁的愛麗絲搖了搖手指表示不行,然後不顧愛麗絲漂亮的藍色眸子裏生出的氣惱,笑着哄道:“我們愛麗絲醬是言而有信的乖孩子。”
黑色的小皮鞋在小主人的氣惱中踢着華貴精美的地毯,愛麗絲生氣的鼓起臉頰,面帶不忿的小聲嚷嚷:“還不是林太郎作弊,不算數,不算數!”
話雖如此,作為森鷗外的人型異能力,愛麗絲還是乖乖的牽住森鷗外遞過來的大手,隨着森鷗外一起離開舒適的室內環境,頂着大太陽前往醫院看望‘可憐’的幹部A。
經過醫院的一番救治,再加上一定程度的補眠,失血過多的幹部A總算是逃離了死亡的邊緣,被醫生宣佈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不......生命危險或許還是存在的。
匆忙趕到醫院的森鷗外冷冷的俯視着,躺在病床上虛弱的幹部A,有一瞬間他甚至想掏出口袋裏的手術刀,給這個剛進港口mafia不到一個月就瘋狂拖他後腿的傻逼來一個解脫。
呵呵,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不適合總愛自作聰明的蠢貨生存。
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幹部A在莫名的寒意下掙扎着醒了過來,掀開眼皮那一瞬間,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灑在眼底,畫面唯美溫馨。(bushi)
當然,唯美是不存在唯美的。
幹部A只覺得午後充足的陽光差點沒把他當場送走,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抬起來擋在眼前,過了好一會才恢復視野,然後他就瞥到了靜靜站在他床頭的人影,立時被驚出一身冷汗。
察覺到病人有動靜,森鷗外無縫連接換上了一張無害的笑臉,假裝自己沒發現他將人嚇到了,恰到好處的‘關心’道:“A君,你總算醒了,醫生說你差點再也醒不過來。”
“這......這麼嚴重的嗎?”幹部A的聲音有些磕絆,只覺得一股后怕自心底冒出來,他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傷的這麼嚴重,童磨下手也太狠了點。
與后怕一同升騰的還有對童磨的恨意,恐懼、恨意與對強者的微妙憧憬交織在一起,讓幹部A的心中五味雜陳,激烈的情緒波動下面部一陣扭曲。
森鷗外眼眸低垂,滿意的發現幹部A的臉色極其難看,他長嘆一聲,接着若有若無的挑撥道:“唉——我也沒想到童磨君對你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完全不顧念同伴之情,雖然此事是你不對在先,可也不該......”
一句輕飄飄的‘不對在先’就揭過了幹部A對童磨的挑釁,非常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森鷗外在幹部A面前給足了他的面子,避重就輕的相當有技巧了。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幹部A被森鷗外這麼一表態,立刻抖起來了,蒼白的臉頰浮現一層病態的紅暈。
小人的本質讓幹部A選擇性遺忘了是自己先做錯了事,只一味的揪着童磨差點殺了他的事實不放,情緒上頭開始告狀:“就像您說的,即使是我先做得不對,可童磨他也太過分了,為了一點小事差點要了我的命,還請boss為屬下做主。”
沒事的時候自稱‘我’,有事的時候自稱‘屬下’,幹部A這是純純把森鷗外這個boss當做傻子糊弄的做派。
不只不傻還心眼賊多的森鷗外眼中閃過一抹不被察覺的鄙夷,在他眼裏,這個自作聰明的A君早已是一個死人了。
這麼一個不自量力的挑釁自己應付不來的強者的蠢貨死了也活該,只是這麼好用的提款機不能現在就死,好歹得等到他榨乾A君的最後一絲價值才行。
比如,像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吸引住童磨君的注意力,讓童磨君無暇關注其他角落的動靜。
這麼想着,心臟黑透了的森鷗外臉上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幹部A的肩膀處的被子,安慰道:“放心,我會跟童磨君好好談談,暫時你就待在醫院裏修養身體。”
身體極其虛弱的幹部A也確實有些支撐不住了,跟森鷗外告狀這麼點時間就讓他感到非常疲累,畢竟失血過多可不是能這麼短時間內養好的。
因此,即使幹部A有一肚子話想跟森鷗外說,也抵擋不住黑甜鄉的召喚,最後只得在上下眼皮瘋狂打架中,目送森鷗外離開。
愛麗絲一直安靜的像一隻沒有生命的掛件一般跟在森鷗外身側,直到走出幹部A入住的那間高級單人病房,才重新被注入靈魂般的幽幽開口:“愛麗絲不喜歡他。”
聞言,走在前面的森鷗外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含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好巧啊,我跟愛麗絲醬一樣呢~”
與他平易近人的笑聲不同,那雙隱在陰影里的暗紅色眼眸冷得嚇人,愛麗絲可愛度超標的揚起小腦瓜,同樣無機質的蔚藍眼眸與森鷗外恐怖的眼神對視,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甜蜜笑容:“好哦,那他什麼時候可以消失?”
“到他該消失的時候。”森鷗外顯然是懂得廢話文學的,他沒有細說,只是揉了揉愛麗絲柔軟的金色髮絲。
當森鷗外手欠的將愛麗絲的雙馬尾揉亂后,成功收穫了炸毛的暴嬌小蘿莉一隻,愛麗絲頂着歪掉的馬尾辮,追着森鷗外就想用小拳拳錘他胸口:“討厭!愛麗絲最討厭林太郎了!”
將人逗炸毛的森鷗外跑得飛快,畢竟愛麗絲醬的‘小拳拳錘你胸口’太過兇殘,不想當場去世還是得腳底抹油才行,雖然可愛的愛麗絲醬肯定不會真的忍心錘死他就是了。
愛麗絲讀到森鷗外故意讓她讀到的油膩心聲,控制不住的露出一個核善的獰笑(劃掉)微笑:有種你別跑啊,林太郎,看我忍心不忍心錘死鴨。
路人看着笑鬧成一團的父女兩人露出會心一笑,完全不知道他們達成了怎樣血腥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