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番外7
第306章二人世界
住在武器星的第一天。
離湛:“是不是還有那什麼澤元的賬沒收？”
禾玉:“……他叫元澤。”
離湛眨巴眨巴眼睛:“不重要,去收賬嗎？”
路過的鍛於晨:“……”
——嘶，這分明是想拐走禾玉啊。
住在武器星的第三天。
離湛:“這個時節棗子應該熟了,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禾玉:“所以？”
離湛傾身,壁咚禾玉:“所以，去離湛星吃棗子嗎？”
路過的斬特:“……”
——嘶，這湛神腦袋裏面似乎只有戀愛？
住在武器的第五天。
離湛:“真的不去離湛星吃棗子嗎？也不知道那棵棗樹還在不在。”
禾玉偏頭:“快兩百年了吧？”
離湛嘆口氣:“是呀,希望還好好的。”
路過的凌不臣:“……”
——他們在打工掙錢,離湛竟然想趁機拐走禾玉？
住在武器星的第七天。
離湛繼續問:“已經將該教的都教給鍛於晨了，我們真的不去元澤的星球嗎？”
禾玉:“再說吧。”
離湛長長嘆口氣:“唉，什麼時候才能過上二人世界。”
路過的留痕劍:“……”
——做夢，拋下誰都不能拋下禾玉的武器。
住在武器星的第十天。
離湛誘惑了禾玉九次,全都失敗，今天,他有些喪氣。
禾玉換了身乾淨好看的白色衣服,他特別喜歡白色,一襲白衣,襯得格外出塵精緻，宛如謫仙，手上拿着兩顆果子,丟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走出來。
離湛眨巴眨巴眼睛，無論多少次,他依舊會驚艷地看着禾玉。
禾玉:“不走嗎？”
離湛一愣:“去哪兒？”
禾玉:“普通星。”
普通星很多，但他們的目的地顯然只有一個——離湛星。
那一瞬間,離湛的眼睛如兩顆緩緩點燃的燈泡,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帶着能閃瞎人眼的亮度，他猛地一躍而起，一手便將禾玉抱起，沖向飛船。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時，兩人與飛船已經消失。
留痕長劍愣愣漂浮在半空中，顯然不願相信，竟然有人將武器撂下跑了？
不臣的琴:“可惡，就怕我們跟着，藍眼睛竟然偷偷拐走禾玉，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留痕劍:“……”
他們背後，鍛於晨與斬特對視一眼，具是相當無語。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武器是兩顆顯眼的大燈泡，而他們的使用者竟然背着他們，偷偷跑掉……
這魔幻的世界。
鍛於晨:“真是可憐的萬人斬與凌不臣。”
斬特看向他:“你難道不想同情一下我們自己嗎？他們談戀愛的經費是哪裏來的？”
鍛於晨:“……”
斬特:“我們在辛苦幹活掙錢，他們拿着錢去過二人世界。”
鍛於晨:“……”
斬特:“最後，被罵生兒子沒□□的還是我們。”
鍛於晨:“……”
——艹，真是太慘了。
兩個人以及前面兩個武器，能原地組成最慘四人組了qaq。
-
離湛星。
普通星很多顆，禾玉唯一到過的普通星便是離湛星，那時這顆星球還很貧窮，也沒有現在這個名字。
是後來離湛成神，這顆星球才藉著東風順利發展起來，成為普通星第一星。
當然，現在也還算是第一星。
除主星與藍星以外，只有普通星的元澤成功從《頂流選秀》出來。
至於離湛……
雖然指望不上，但畢竟是離湛星出去的神。
禾玉的飛船直接降落當初的大棗樹。
棗樹還在原本的位置，原本的撐天大棗樹更加粗壯了，大概是營養不良，結出來的棗子並不多，而且整棵樹的生命力也有所降低。
乍然見到這顆棗樹，兩人都微微有些出神。
禾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當初是一早就看到我了？”
離湛點頭:“對，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你一開始在岸邊，後來跳上棗樹，少年時候的我以為你是從棗樹裏面長出來的。”
禾玉輕笑:“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想像力？”
離湛摸了摸鼻子:“是呀，我小時候很喜歡想像，你是知道的。”
禾玉頷首。
可不是知道嗎？少年阿離將禾玉煩得不行，總是用一堆愚蠢的問題去問禾玉，最後被禾玉弄去鍛煉修行，勉強清凈。
離湛眼神飄遠，聲音輕輕:“真幸運能被你救活，與你待在一起。”
他與禾玉在選秀內總是錯過，禾玉認識年少的阿離。
禾玉知道那是他的藍眼睛，可他不能留在時間溯流裏面，只有回去，才能真正復活，才能與夥伴離開。
後來的藍眼睛認識禾玉，知道禾玉是他的“大樹”，可禾玉並不認識他，他的記憶中，他們是初見。
一個循環軌跡，原本以為就此錯過……
沒想到聰明執着的禾玉竟然真的將他救活，帶他離開選秀。
現在，他們都是有記憶的自己。
離湛伸出手，偏頭，那張好看的英俊面容帶着笑意:“你答應我的事情，要繼續嗎？”
禾玉無語:“沒繼續嗎？”
離湛笑出聲，胸腔震動:“那不一樣。”
他伸出手，想要帶着禾玉上樹。
然而，此時接到消息的元澤匆匆趕來，聲音激動:“禾神，湛神！”
離湛:“……”
臉微微黑。
禾玉整了整衣服，看向元澤:“你怎麼來了？”
元澤微愣，仔細看了看禾玉與離湛，總覺得兩人都有些不太對頭……
沒談過戀愛的他猛地搖搖頭:“你們到了離湛星，我怎麼可能不來？不過他們想要隆重歡迎被我給拒絕了，沒讓外人來打攪你們。”
離湛面無表情，他很想說——你也是個外人，別來打擾我們。
禾玉頷首:“可以，挺好的安排。”
見兩人還在繼續對話，離湛直奔主題:“澤元，還錢。”
“……元澤。”元澤默默糾正。
離湛:“這不重要，錢呢？”
元澤；“……”這很重要！
而且，你比禾玉還着急收賬是怎麼回事？
好在，元澤是真的有錢。
當初進入選秀之前他就壕無人性，從選秀出來，更不可能變窮，知道禾玉開始收賬，元澤就已經把錢準備好。
此時麻利而爽快地轉了過去。
禾玉突然覺得元澤看起來順眼多了，比斬特那些傢伙都要順眼。
他看順眼了，離湛就很不順眼。
元澤看了眼旁邊的大棗樹，感嘆道:“這顆棗樹前些年長得很好，據說湛神在進入選秀之前住在這裏，我們便一直讓人維護，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長得有些不好了。”
禾玉餘光看了離湛一眼。
原來這傢伙進入選秀之前，一直將這裏當成家啊？
元澤又看向離湛，這可是他們星球的神，是他一直以來的偶像，整個離湛星都會全力支持離湛、信服離湛。
想到離湛星未來的發展，元澤露出笑容:“禾神，湛神，歡迎你們回家，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
離湛:“我需要你走遠點，需要你們都別來吵我。”
元澤:“？？”
——突然覺得有沒有湛神，離湛星都是一樣的。
離湛皺眉:“還不走嗎？澤元。”
元澤；“……元澤。”
離湛表示了不歡迎，也讓元澤看到他想過二人世界的決心，於是，那些遠遠圍觀的人全都散開，但元澤沒走。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
他向禾玉詢問:“你將成昭的長鞭帶入了武器星，有進展嗎？”
禾玉抬手推了推眼鏡:“有一點，成昭現在的情況不是需要重新鍛造的簡單情況，他的意識已經消失，第一步是找回意識。”
元澤皺眉:“很難吧？”
聽着都很難，真的能做到嗎？
禾玉頷首:“很難，但不是毫無可能，長鞭上有成昭的氣息，我將長鞭放在武器星，鍛於晨鍛造的時候放在旁邊，用氣息慢慢溫養。”
元澤鬆了口氣，卻也依舊擔心:“真的能找回意識嗎？可能性多少？”
禾玉:“只有不到兩成。”
成昭畢竟是徹底被淘汰的選手……
離湛突然插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元澤眼睛一亮，忙問:“什麼辦法？”
離湛:“不僅是鍛造的時候可以溫養，在不鍛造的時候，還可以通過人氣溫養，就像是藍星一樣，你看過吧？”
元澤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離湛微微笑:“還沒聽明白嗎？就像禾玉與留痕劍，可以讓高手帶在身邊溫養，你就是高手，可以試試。”
元澤徹底怔住，成昭的復活路上，他可以幫忙嗎？
他試探着開口:“真的？”
離湛篤定，相當冷漠:“當然，你覺得我會騙你們？”
元澤深吸一口氣，堅定表示:“我會去武器星幫忙溫養成昭意識，禾神、湛神，你們就在離湛星好好遊玩，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繫我。”
離湛:“好，去吧。”
於是，元澤轉身匆匆離開。
棗樹旁邊，不相干的人都走了，終於只剩下兩人。
離湛長出一口氣:“終於走了。”
禾玉看了他一眼，幽幽開口:“你是故意將他支走吧？這主意，虧你想得出來。”
離湛瞪大水藍色眼眸，一臉無辜:“我沒有騙他，我說得都是真的，只是人類的溫養作用很小，可聊勝於無嘛。”
說完，他再次笑了出來，拉着禾玉飛上棗樹——
“好了，不相干的人真的都不在。”
“我們可以過一段清凈的二人世界了。”
-
禾玉與離湛在棗樹住下來，這個地方一直很不錯，最近是棗子成熟的季節，吹着小風，吃着棗子，很是不錯。
他們才住了幾天，原本有些蔫嗒嗒的棗樹再次恢復生命力，又結出更加脆甜的棗子。
離湛終於不再心疼地看着棗樹。
這一天。
禾玉又閉着眼睛睡覺，離湛在旁邊看視頻剪輯。
他非常沉迷於這些cp剪輯的視頻，尤其是藍星人發出的視頻，配上恰到好處的bg有些能讓笑，有些能讓人哭，嗑生嗑死。
離湛每次刷到禾玉與自己的，就會笑得燦爛。
一旦刷到禾玉與其他人的，立刻沒了笑容，面無表情反手舉報。
當然，並不是所有剪輯都能成功舉報。
自從禾神與湛神是一對的消息傳出后，禾玉與其他人的cp視頻就滿天飛，總有人更磕其他組合，或者全磕。
所以，這些視頻是非常多的，且還很熱門。
此時離湛面前就是一個熱門視頻，剪的是禾玉與鎮星的“星河cp”，整個彈幕都在嗷嗷喊着好磕，熱度非常高。
離湛舉報了還沒刪掉。
於是，他發給瓊，配兩個字:刪掉。
瓊:“……”
——這是她收到的第379個視頻:）。
平均每天都要收到好幾十個，甚至昨天還收到了上百個。
她想像中的湛神是沉穩大氣、英俊不凡的偶像，事實上，這傢伙只佔了英俊不凡，當然，只要不面對禾玉，沉穩大氣也是有的。
可最近他們在過二人世界，離湛簡直不像個神，活生生就是個逗比！！
瓊無語地黑掉視頻。
黑掉之前，她保留了一份。
——哦，忘了說，瓊和西雅都磕全cp，只要是禾玉，搭配任何人都很好磕。
——這個視頻做的不錯，可以留一份。
離湛見視頻消失，再次揚起笑容刷下一個。
——金玉cp。
——斬禾cp。
——臣玉cp。
……
離湛默默關掉視頻，鬱悶地躺在禾玉旁邊，他輕聲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禾玉翻了個身，沒理會他。
離湛:“大貓、離、小綠、小黑還是小藍？”
禾玉依舊沒有搭理他。
離湛卻陷入回憶中。
在黑湯圓之前，他都是沒有記憶的，也因此，每一次他都覺得禾玉親切，每一次都是與禾玉“第一次相遇”“再一次愛上”……
他現在雖然是離湛，卻擁有那時候的每一段記憶，禾玉對那時候的每一個他都很好。
想着想着，他嘴角露出笑容。
他猛地坐起來，傾身壓過去，在禾玉額頭落下一吻，而後輕聲道:“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說完，他跳下大樹，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而在他離開后，風吹動棗樹，禾玉緩緩睜開那雙漂亮的黑眼睛，眼鏡下的雙眸帶着笑意。
——什麼時候喜歡離湛的？
大概是確定藍眼睛身份有異的時候。
而在此之前，無論是寒冰獸大貓還是鬼怪離，或者是親一口就能長出原始森林的魔鬼枯藤……他都不敢喜歡。
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喜歡。
冷靜而剋制地每一次攻擊，那堅定刺入心臟的一刀，都不是什麼美好記憶。
越是喜歡，就越是不想回憶。
“漱漱漱——”
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跳上了大樹。
禾玉偏頭看過去，微微一怔。
一條碧綠的藤蔓從下方蔓延上來，同時，一隻雪白的寒冰獸大貓跳上來，一顆黑色湯圓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彈了彈。
鬼怪離以及小人蔘同樣出現。
（離湛再次忽略了那條蠢魚，並不願意承認。）
藤蔓伸到禾玉面前，碧綠的嫩芽對準他，偏了偏頭，而後高興地開出一朵小花花，花朵隨風搖曳，小綠顯然心情很好。
相較於小綠的含蓄，大貓比較直接，撲過來，眼神驚喜。
顯然，它似乎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禾玉。
大貓水藍色眼睛亮了亮，一直盯着他，巨大的毛絨絨爪子將他舉起來，想要放在懷裏，藤蔓趕緊拉扯住。
小綠:“放開！”
大貓執着地抱着，它不會說話，但它堅定。
鬼怪離是最最含蓄的一個，抿了抿唇，輕輕露出一個笑容，只敢在禾玉不遠處站着，專註地望着他。
黑湯圓個頭小，才不管禾玉在誰手上，直接蹦過來:“老婆，貼貼。”
小人蔘出現在禾玉掌心，安心待着，一副“隨便你們爭，反正我在禾玉手心”的巋然架勢。
禾玉無奈:“離湛。”
穿着藍色衣服的離湛出現，踩在樹枝上，嘴角叼着一根野草，挑眉:“怎麼樣？驚喜嗎？”
他在網上看過戀愛教程，所有人都說，談戀愛需要情趣。
嘖嘖，他把自己製造成六個，還是禾玉很喜歡的六個，還能沒有情趣？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這樣很好，禾玉可以愛自己六倍，很多很多的愛。
禾玉的愛一直很含蓄，這樣六倍的愛，應該會很有感覺吧？
離湛搓搓手，頗為期待。
禾玉頭疼地揉了揉腦袋，手放下時，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寒冰獸的毛絨絨臉頰，他輕輕笑了笑:“好久不見，大貓。”
“嗷——”大貓興奮。
小綠再次伸到禾玉面前，小花顫了顫，相當委屈的樣子。
禾玉輕輕撫摸過小花，聲音柔和:“好久不見，小綠。”
小綠瞬間高興起來:“好久沒有以這個形態與你見面，真好，禾玉。”
聞言，禾玉伸出手腕，任由藤蔓纏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坐在大貓懷中，被大貓用鼻尖輕輕蹭着，一手捧着小人蔘，一手纏着藤蔓，旁邊貼着緊緊挨着他的黑湯圓。
黑湯圓真心感嘆:“白湯圓，更好貼貼。”
話是這麼說，身體卻還是貼着禾玉死死不放開。
最後，禾玉的視線看向鬼怪離，笑了笑:“棗子熟了，很好吃。”
鬼怪離周圍的黑氣散開些，專註地看着禾玉，聞言，露出燦爛笑容。
離湛站直，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頭。
——這些傢伙都是他，他能感覺到這些傢伙的所有情緒，也能體會到禾玉對他們的情緒。
——但是，這些傢伙獨立出來的時候，就各有些小心思。
畢竟，為了讓體驗感更好，他只保留這些傢伙當時的情緒，又填補給他們一些關於自己的記憶，不至於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也就是說，他們就是大貓、鬼怪離、小綠、小黑、小藍。
當離湛擠不到禾玉旁邊的時候，這種詭異感更加強烈，他撓了撓頭，突然覺得好像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他不會給自己製造了一堆情敵出來吧？
晚上。
這群傢伙為了誰與禾玉睡覺，打了起來。
都是群可怕的傢伙，都是離湛用能量捏出來，這一打起來，滿地掉落的棗子和樹葉，棗樹瘋狂抖動。
離湛怒了:“住手！”
然而……
沒有一個搭理他。
自己當然不會怕自己。
離湛:“？？”
他深吸一口氣，冷漠道:“今晚我與禾玉睡，你們都離遠些。”
雖然這些傢伙是他自己，感知也一樣，可這些傢伙都各有心思，導致他們的心思不一致，也就有了區別。
有了區別，那他們與禾玉睡覺，還能等於自己與禾玉睡覺嗎？
離湛不願意了。
然而，這些傢伙還是不搭理他，繼續往禾玉身邊蹭，各種各樣的形式賣萌。
離湛:“……”氣成河豚！
他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一個個將這些傢伙抓起來，憤怒地塞進身體內。
都是能量，如何被拿出，也就如何塞進去。
全塞進去后，他蹲坐在樹上，抿着唇，自己和自己生氣。
——所以，他到底在自找什麼麻煩？
——哪有自己給自己添堵的！
正在憋悶時，一隻手落在頭上，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離湛怔住。
禾玉無奈:“自己和自己較勁，你可真是……”
離湛委屈地在他手上蹭了蹭，和大貓一模一樣，嘀咕一句:“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我還以為你可以喜歡我六倍……”
哪知道是五個情敵！
好不容易趕走情敵、獲得二人世界，他竟然又製造五個。
離湛氣呀。
他不僅有無數情敵，自己竟還是自己的情敵……
這什麼悲催人生。
禾玉笑出了聲，離湛多數時候都很帥，也很有氣場，但偶爾在他面前，又會顯得有些——可愛。
他拍了拍離湛肩膀:“睡吧。”
禾玉躺下，離湛期期艾艾蹭過去，貼着他，還在自己與自己生氣。
月明星稀，月光如流水灑在樹上。
“離湛，我愛你。”禾玉突然開口。
離湛僵住。
那一瞬間，他的腦袋像是被糊住了，嗡嗡直響。
心口怦怦直跳，卻又心花怒放。
他們躺着的棗樹突然暴長，還結着果子，卻又開出了無數的花，強大能量波動，暗夜中，地面百花盛開。
他陷入暈乎乎狀態，沒注意到自己頭頂冒出兩隻耳朵，抖了抖。
沒注意到自己指尖冒出嫩芽，開出小花花。
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臉頰像黑湯圓一樣通紅，麵皮都在發燙。
他想讓禾玉再說一次，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禾玉。
禾玉也正看着他，月光照耀在臉上，他輕笑:“情不所起，一往而深，離湛，你在我心中，比你想像中重要。”
說完，他轉身，耳根有些紅，淡淡吐出兩個字:“睡覺。”
禾玉從來不愛說這些。
但今天見到離湛的另外五個身份，見到離湛自己與自己較勁，他說了出來。
無論是大貓還是魔鬼枯藤，那些他曾經給予過禾玉的溫暖，並不會隨着時間過去而消失，那時候的禾玉四面楚歌，步步維艱，那些溫暖就像是雪山的衣、荒蕪世界的綠，十分珍貴。
就像是禾玉不會忘記成昭、西雅、萬人斬、趙憑棄、巴雷、莫爾、希森……一樣。
他從來也不會忘記曾經的藍眼睛。
那些刀鋒上渴望相見的歲月已經過去，記憶卻依舊鮮活，記憶不是用來沉溺，而是帶着那份記憶，珍惜未來，珍重當下。
生命不易，他與藍眼睛經歷生死、時光交錯，終於走到一起，更該珍惜。
餘生常伴，不離不棄。
“啊——”
離湛撲向禾玉，像是大貓一樣，狂喜地又蹭又親，抱着他在樹上興奮打滾。
月亮羞入雲層，棗樹枝丫微微蜷曲，像是在捂眼睛。
滿地剛剛開放的花朵抖了抖，同綠草咬耳朵——
嘖，這戀愛的幼稚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