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祖傳攪屎棍

正值壯年的光緒和現在大清其他的讀書人一樣，對外界的各種知識一樣充滿着渴求，就像嬰兒一樣，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着各種好奇。他當然知道，現在的許多強國都是實行的君主立憲制。這樣的話，在君主立憲的這種體制下，作為君主除了保持幾個較大的權力以外，就完全成為了一個吉祥物。這也不是不好，自古以來幾乎所有的帝王都在追求自己的王朝能夠萬世一系，令人遺憾的是，幾乎所有的王朝都沒有逃脫掉立國三百年的怪圈。如果按照康有為所說的那樣做的話，那麼自己將來將成為最偉大的帝王，因為他做到了其他皇帝沒有做到的事情。什麼秦皇漢武？什麼成吉思汗？那又如何？他們做到了萬世一系了嗎？沒有！只有朕做到了！當然，也許失去了許多權力，但是那不是自己的損失，現在和將來有什麼區別？現在的朕還不是每天都要將大小事彙報給親爸爸？將來除了失去權力以外，朕可以不想任何人彙報，這才是朕想要的皇帝。

看着光緒不斷變換的臉色，不管是康有為和翁同龢都沒有出聲。他們都知道光緒在做着某種掙扎，他們都在祈禱，希望光緒能夠回心轉意。只是兩人心中想的回心轉意的方向在背道而馳罷了！

“領導，你說我們能夠完成任務嗎？我剛剛想了一下，如果按照目前局勢的發展以外，光緒完全就不是慈禧的對手。”王巡山給嚴長安泡了一杯茶，然後唯唯諾諾的詢問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急於表現，他當然不是準備擺爛而是他想的很清楚，他自問自己沒有造嚴長安的反心，也沒有林林那樣的理論基礎，更加沒有燦平那身為女人那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不要忘記，自己可是嚴長安的秘書。秘書是什麼，那是和領導離得最近的人，放在古代就是大內總管，只要自己安於本分，在適當的時機好好抓住機會，他相信自己一定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嚴長安將杯中的茶葉吹了一下，在後世即使別人送給他很好的茶葉，他最愛的還是眼前杯中的高沫。高沫聽起來高級，其實就是一種茶葉碎沫，高沫是將各種高級茶葉的碎沫，按照比例調配好，相當於現如今的茶包。以前很多茶葉店賣完了花茶，把剩下的碎渣收集起來繼續出售，價格很便宜。在舊社會人們喝不起名貴茶葉，用茶葉底子混起來拿熱水一衝，別有一股濃郁的茶香。嚴長安就特別喜歡這樣的味道，或許這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沒有脫離人民群眾。“小王啊！你善於思考，讓我很喜歡。我從來沒有指望光緒那種光桿司令那夠做出什麼大事出來，現在的局勢充滿着變數，而變數不在宮裏，而在宮外。這世界上有一種人誰也惹不起，別看這種人平時是逆來順受的樣子，但真正將他們心中的不滿給點燃的時候，那就是當權者該頭疼的時候，那就是後世某些人口中的——刁民！”

嚴長安也好王巡山也罷，此刻都沒有注意到窗檯下面有一個黑影正在聽着他們的談話。不用問，在B隊裏面也就只有聰哥這個二五仔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也幸虧清朝的房子沒有後世那麼隔音，聰哥也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以他的腦袋很快就將陸續聽到的詞彙匯聚成了完整的脈絡。儘管對話不是很多，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聰哥為了不讓房間裏的人發現自己的存在，盡量將自己的身體壓低，從天空看的話，活像一隻趴在草叢裏的癩蛤蟆。雙腿和雙手極力的進行配合，慢慢的往後退去，直到覺得已經屬於安全距離，站起身來拔腿就往自己房間裏跑去。

如果說德國人一直以來被人稱道的是他們的紀律性，那麼這個時期的印度人也不遑多讓。也許英吉利人對他們的統治讓其身體內的雅利安人的基因得到了復活，他們對英吉利人的要求可謂是嚴格執行，哪怕英吉利人要他們馬上去死，我想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莫內在將第一份情報交給艾德大使以後，僅僅是得到了一個微笑的他又迫不及待的跑到聰哥這裏繼續蹲牆頭。沒有讓他等多久，又一個紙團順着牆頭丟了下來，莫內拿起紙團像是條瘋狗一樣朝着英吉利大使館跑去。如果後世的那些外賣經理看見此刻莫內放肆奔跑的樣子，一定會不計代價的讓其加入外賣隊伍，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時間觀念，不去送外賣簡直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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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莫內除了得到了一個微笑以外，艾德大使還賞賜給了他一杯咖啡，並且對其承諾，將來自己任期到了以後將會為他寫一封推薦信。莫內知道這封推薦信的力量，憑藉著推薦信足以讓他在孟買的英吉利人家中找到一份管家的工作。要知道，在印度，如果當地人能夠在英吉利人家中當一個管家的話無疑是走向了人生巔峰，這代表着他們家族將在當地土著圈中享有巨大的名望。

“光榮革命嗎？”艾德在看完聰哥寫的情報以後隨手就將紙燒成了灰燼，看着紙張在火焰的吞噬下慢慢化成一堆灰，他不由的想到了這個已經很遙遠的名詞。從嚴格意義來說，光榮革命是一場政變，這次政變之後建立起了一直存續至今的政治體制——君主立憲制，從此之後英吉利消除了君主專制，這對英吉利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從此之後資產階級與新貴族成為了英國的執政力量，對英吉利資本主義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推動了英吉利資本主義的迅速發展，使得英吉利迅速的崛起，成為了稱霸世界的日不落帝國。

從本意上來說艾德是很想阻止這場清國版的光榮革命，作為一個駐清國的外交官他比誰都明白一旦讓這個古老帝國崛起，那麼可以預見的是在遠東這個地方，英吉利在某種程度上將會喪失掉話語權。要知道，別看現在的清國已經衰落，但這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初步估計這個國家人口已經達到了4億。即使這個國家的工廠少的可憐，但就是靠着小農經濟，它的年產值也佔全世界的百分之11。這相當可怕，換一種思維方式理解的話，那就是說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相當巨大，哪怕是全歐洲聯合起來，想必也沒有辦法完全佔領。現如今這個國家還妄想搞光榮革命，在17世紀自己國家的那場革命已經證實了資本的力量，一旦將這個國家的資本力量從牢籠里給放出來，在現有的經濟基礎的配合下，那對自己國家在經濟領域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當然艾德也知道，自己僅僅是個外交官而已，哪怕他可以在這個國家作威作福，即使是當朝一品大員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但是在倫敦，在那些大貴族來眼裏他也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對於清國的外交政策，上議院裏的那群貴族老爺們早就有了指導性意見，那就是盡量保證清國的政治上的平穩，並且在軍事上為清國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因為整個歐洲都有着一種共識，那就是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清國北邊的沙俄。這個時期的沙俄絕對是強大的存在，可以這麼說，沙皇俄國是埋葬法蘭西第一帝國絕對的主力。無論是奧地利、普魯士還是英吉利，誰都沒有在1812年真正打贏過法蘭西帝國。奧地利人被瓦格拉姆之戰打垮，普魯士被人迅速亡國，英吉利無力干預法國人的大陸行動。他們都沒能制服法國，但是俄國人辦到了。

他們在茫茫白雪裏埋葬了法蘭西大軍。即便是在斯摩棱斯克、博羅季諾等戰場上，俄軍幾乎沒打贏過，但是俄國人民團結一致，他們堅定地選擇和沙皇站在一起通過不屈不撓的抵抗打贏了當年的衛國戰爭。

距離1法軍進入莫斯科不過2年俄軍就進入了巴黎。反法同盟的任何一個強國都知道，沒有俄軍的鼎力支持，只有哈布斯堡和霍亨索倫發動的德意志民族解放戰爭是不可能成功的。因此，在後來的維也納會議上，俄國人的話語權特別大，以至於在神聖同盟里，俄國人是各大強國確認的保衛正統主義的警察。沙皇得到同盟授權，專門訓練了一支十萬人的俄軍用來保衛正統王朝。

而沙皇在撲滅任何一次自由主義、民族主義者發動的革命都很用心，無論是在對待波蘭起義者，還是對待匈牙利起義者上，沙俄都沒有手軟過。這樣的國家，至少在維也納體系崩潰前，叫歐洲憲兵毫無問題。一個體量巨大，反動到底的專制王朝，很配的上如此殊榮。

英吉利人一直以來對待歐洲的外交政策就是兩個字“平衡。”英吉利的貴族老爺們是不會允許歐洲的某一個國家過分的強大。不管日不落帝國的榮耀照耀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但是歐洲依舊是英吉利的基本盤，他們希望通過扶持清國來牽扯主沙俄的注意力，如果能夠有一場戰爭使得清俄雙方兩敗俱傷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艾德儘管不敢違抗倫敦，但並不代表自己什麼也不做。前夜自己已經將信件給這個國家的康有為，只要他還想成為這個國家的掌舵者，那麼艾德相信他知道該怎麼做。一旦康有為成功了的話，那麼自己就可以說服倫敦改變外交策略。到時候自己可以以顧問的方式將英吉利的官員插遍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只要清國人喝下自己精心為他們調製的毒藥，那麼這片土地就再也離不開英吉利，不需要多久日不落的米字旗終將會在這片土地上空飄揚。萬一失敗了的話艾德也不會在乎，就當是給這無聊的生活增加點樂趣罷了。只要將這群官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自己想，那麼英吉利政府就會迅速用這批官員成立一個新的流亡政府，而這個政府也只會為英吉利的利益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