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錢啊
陳玉寧有些無奈,這小子欠了自己起碼八百塊錢,不還不說,又想空手套白狼。
但凡他在臉上少打兩個洞,也能先把欠她的窟窿補上。
她寬容這些臭小子,誰寬容她?
沒有錢。明天機場就要拍賣她的飛船!
“不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她別過頭,不去看冷少失落的眼神。
其他年輕的半機人聽到陳玉寧這話,都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他們的大哥都跪下了!
那可是冷少啊,連大名鼎鼎的寒王都要敬他三分,陳玉寧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們斜着眼睛,互相交流,偶爾抬頭看一眼陳玉寧。
半機人之間,加上好友,可以秘密溝通!
他們眼神不斷交流着,逐漸聚攏,似乎在等待冷少的一聲令下,就直接殺人截貨。
時差被那些冰冷的眼神看得發慌,這種半大小子,根本不怕死,打起來最他媽要命。
她掐着陳玉寧的胳膊,小聲說道:
“玉寧啊,能賣就賣了吧!看他們挺可憐的。”
陳玉寧瞥她一眼,問到:
“卡里還有多少錢?”
“呃,621。”
“什麼?”
雖然知道時差是在群星中心出生的,家庭條件比自己好多了,但陳玉寧還是小小吃了一驚,她去趟超市撐死花個50。
但她明白兩個人習慣的差距,驚訝之餘,也沒再說什麼。
今天這批貨她想着賣個3000塊,交上兩天的停車費,緩一緩再想別的辦法。
但是這群殺馬特窮逼,好像是真的沒錢了,眼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她都感受到了。
“不行!”
冷少突然站了起來,他為了兄弟們跪了下去求人,但兄弟們,似乎有點不服他。
一群人商議着,這兩個女的也沒什麼戰鬥力,為什麼要給錢,直接把她們殺掉不就好了。
冷少被這群蠢貨氣瘋了!
殺了陳玉寧,死的可不是她一個,藍星只有陳玉寧能弄到高端清潔的義肢,其他黑市手裏,都是被污染過的義肢,長期使用,很快會精神失常。
他可不想變成一個機械瘋子!
這種他媽的蠢貨,下次跪地上磕頭也不帶他們來了。
“啪啪~”
他快速走過去,抬手給了提議的人兩巴掌。
緊接着低頭將下巴貼在那人臉上,威脅到:
“誰他媽敢動陳姐,就是與我冷少為敵,我們葬愛家族,必追殺之!”
他揪住對方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瞪着眼吼到:
“快他媽給我滾~”
“艹,發什麼神經,又不是只有這裏有賣的,走就走!囂張什麼?”
冷少用下巴盯着那人離開,又回到陳玉寧面前,邀功:
“姐,那臭小子想謀財害命,在我冷少的地盤,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裝模作樣撣了肩上的灰塵,嬉皮笑臉的問到:
“姐,保護你這麼多年了,就不能給我便宜點嘛!別3000了,2000行嗎,後天,最遲後天我就把以前欠的都給補上!”
陳玉寧沒有反應,他在胡亂求救中試探性的看向時差。
他這幅貴族造型,雖然有些嚇人,但是莫名性感,時差其實還挺欣賞的。
實話說,只要長得好看,什麼樣的風格時差都能欣賞。
她尤其中意瘦削的細狗,那修長纖細的四肢是獨屬於少年的美,而且細狗只是身材瘦長,一點也不影響該粗的地方粗。
“呃,2000就兩千吧,玉寧,別為難這些小孩子了。”
她開口求情,莫名跟冷少對上了視線,兩個人像通了電一樣渾身一震,立刻錯開了。
陳玉寧想了又想,眼下去別的地方賣也不一定能賣掉,反正她做的是無本的生意,2000就2000吧!
“行吧,2000,現金,一分都不能少!”
“謝謝陳姐!”
少年們歡呼起來,一個拿出自己的人民幣。
這群半機人的錢來路不正,也不往銀行卡里存,給的全是零鈔。
陳玉寧仔細清點厚厚一沓,一塊,五塊,十塊的紙幣,連二十的面額都很少見。
“還差兩塊!”
數完,她皺了眉頭,看向冷少。
冷少緊張得咽了口唾沫,把錢接了過來,一邊說道:
“不可能啊!”
一邊蘸着口水又數了一遍。
2000塊錢,裏面有700多張一塊的,120多張五塊的,還有60多張十塊二十塊的,他數了半天,發現果然還差兩塊,不死心的打算再數一遍。
“算了,這兩塊我補上。”
時差從來沒覺得錢這麼難掙,陳玉寧和冷少站在這裏,光數就數了半個小時。
2000塊,她買件衣服,做個髮型,就差不多了,她從沒想到,會有人,為了兩塊錢在這裏數半個小時。
伸手在口袋裏摸了摸,她摸出兩個一塊的硬幣,遞了過去。
冷少突然感覺臉上着火了一般發燙。
他知道自己肯定臉紅了。
但在路燈曖昧不明的暖光映照下,並沒有那麼明顯。
“葬愛家族,有恩必還,你,我冷少,記下了,謝謝!”
他接過硬幣,深深看了時差一眼,然後連同零鈔一起遞給了陳玉寧。
陳玉寧並不滿意,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明明還是少了兩塊錢。
“好了好了,你該吃飯了,錢沒了可以再掙,人餓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時差硬生生把陳玉寧推走,回頭,看見冷少帶着一堆兄弟齊刷刷跟她揮手告別。
她抿了抿嘴,偷偷笑了一下,感覺那個什麼冷少,有點蠢萌。
而她,恰巧最喜歡傻白甜,好騙!
……………
…………
陳玉寧累了一天,相當疲憊,她緩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時差嘰嘰喳喳的問,為什麼不直接約在危險廢物處理中心交易,約在外面還得把東西背出去,多麻煩。
陳玉寧小心的看了滿月一眼,低聲跟她解釋:
“半機人都不敢來危險廢物處理中心,他們害怕這裏,這裏是機人和半機人的墳場。”
“他們害怕,因為他們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也就是他們死掉的時候!”
原來如此,時差望着近在咫尺的危廢中心,才發現,原來陳玉寧,一直住在大墳場旁邊!
難怪沒有鄰居!
“那是誰?”
時差發出驚呼,她遠遠看到,一個近乎門一樣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陳玉寧的家門口。
陳玉寧抬頭看了一眼,他好像在等人,好像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明明是夏天,那個人身上,卻有一種滿身風雪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