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身為東方首席的少女
瘦高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心道:這美女也太暴力了吧!
鑫娜抖着聲音道:“大人,您不會是把他的心臟壓……爆了吧?”
但少女凌厲的表情很快褪去,恢復了“救死扶傷”的模樣。她用兩個手指在他的胸口輕輕彈了下,隨後拍拍手,站起身,長舒口氣。
“是也不是,你們來看看吧。”
兩人趕忙上前,仔細端詳。
一看嚇一跳,方臉青年的胸骨竟然恢復了正常。瞧那臉孔,面色紅潤,雙唇飽滿,連讓人不忍直視的奇奇怪怪長相也顯得格外順眼。
鑫娜的嗓音還有些抖,不知是嚇是怕。
“已經沒事了嗎?”
“嗯,不過還有些虛弱。這麼強壯的人,估計是這輩子第一次暈倒吧。”
瘦高個問道:“那我可以叫他起來嗎?”
少女笑道:“可以,不過稍微給他兩分鐘緩緩神。”
說罷,她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找地方坐下。
剛剛一通忙活,少女也有些怠了。她取下包得緊緊的帽子,瀑布般的粉色長發隨着她的動作忽得散下,飛揚跳脫,襯得她的面孔愈發清靈俊俏。她又抬手解開墨綠色大衣,隨手脫下放在一邊。
這時的她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襲白裙,清純乾淨,雪白的雙臂露在外面,靈動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再次抬頭,金色的眸子又明亮幾分,清澈如春雨浸潤的臘梅,明凈似高原上的月華,似乎她所到之處便盛開漫山繁花。
瘦高個木訥地看着此幕,不禁張大嘴巴,露出一口板牙,連眼神也痴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比照片上令男人趨之若鶩的模特還要驚艷百倍。此時他心裏就是一個念頭:管她暴不暴力……這是仙女啊!所以,再多看兩眼嘿嘿嘿。
鑫娜察覺到青年的呼吸變粗,心裏暗罵,趕忙上前兩步,尖細的高跟鞋猛地跺在他的腳上。
“小子,擺正你的心思。”
瘦高個猛地一個趔趄,疼得險些叫出聲。
鑫娜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道:“那可是愛爾莎大人。你想也別想。”
瘦高個頓時愣住,眯着的眼睛瞪圓。
“你……你說是誰?愛爾莎?”
看他還沒緩過神,鑫娜又是一腳。
“叫大人。”
青年挨了兩次鞋跟瞬間清醒,立馬換上老老實實、唯唯諾諾的目光重新看向少女。
除了恭敬、崇敬、尊敬,其他毛毛躁躁的想法……
瞬間破滅。
愛爾莎看起來自然而隨意,活潑還有些俏皮,讓人不禁聯想到住在林中不諳世事、不染世塵的精靈。
但那絕不是隨隨便便來高塔溜達的女孩子,而是這裏的主人之一——
東方學院的會長。
不僅如此,她還是審議團的東方負責人。
也就是東方第一的能力者!
東方學院是生物系能力者的天下,站在頂端的她究竟能做到些什麼,沒幾個人真正知道。但她也公開過一些“小把戲”,比如讀心、治癒、抹消記憶……
所以,不管明裡還是暗裏招惹她,就不是死透透這點下場了,被她弄失憶的,有之、甚多。
愛爾莎瞧着他們戰戰兢兢的模樣,噗嗤一笑:“你們兩個有什麼想問的嗎?”
瘦高個乾咽了一下,畢恭畢敬道:“請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同伴的生命力被極速消耗,精神力難以補給,故此身體垮了。”愛爾莎毫不謙虛地道,“算他命大,正好我到了,四方大陸能救他的估計不超過二十人。”
“這麼嚴重?”鑫娜忍不住問,“真是奇怪,搬個石頭把自己累死?”
愛爾莎搖搖頭,一語道破玄機:“不是累的,而是這石碑會吸取人的生命力。”
瘦高個嚇得抖了抖,連忙挪遠了些,想想就后怕得不得了。
鑫娜顯然更見過世面,鎮靜地問:“難道這石碑——是被賦予了某種能力的寶物?”
愛爾莎解釋道:“不假。它可以和觸摸之人建立某種聯繫,一旦相連,就會不斷抽取生命力,直到此人完全枯竭。而救人的辦法要不就是等他死透再復活,要不就是切斷這關聯。我也是迫不得已採取前者。你們算是幸運,之所以只有他遭受此罪,想必石碑的作用對象每次只有一人。”
聽到這裏,瘦高個心裏酸酸的,決計要好好照顧為自己擋槍的胖夥伴。
鑫娜憤慨道:“也不知搬運石碑是哪位大人的意思,真是的,完全不考慮我們這些手下的生死啊!”
愛爾莎尷尬地把手擋在嘴邊,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那個……抱歉啊,取出石碑的指令是我發佈的。文峪喬遷,北方兩學院合璧,我知道它和北方學院有些淵源,本想把它送去當作賀禮,誰知坑了你們。”
鑫娜自知失言,趕忙鞠躬:“愛爾莎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不知者不怪。”
瘦高個也接話,盡顯阿諛:“而且如果他知道他這條命是您救的,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兒呢!死多少次都值了啊!”
愛爾莎被他倆弄得都起雞皮疙瘩了,趕忙擺手:“差不多了,你把他背走吧,身體無大礙了,暫時別使用精神力。”
瘦高個又作了個揖,背起同伴,一步三回頭地往電梯挪,終戀戀不捨地離去。
鑫娜雙手背後圍着石碑轉圈,警惕地保持着距離。
“您說它和北方學院有淵源?”
“我本來以為是民間胡說的,現在才確認。”愛爾莎講道,“北方學院建校之初,這塊石碑被立於學院中央,據說是暗藏玄機,供學生觀摩。後來還是出事了,有人偷偷想從上面取下一些帶回去,結果夜深人靜地死在石碑附近。那屆副會長不敢把鎮了學院兩百年的石碑扔掉,希望繼續把它保存在學院,但和同學隔離。你猜他怎麼辦的?”
鑫娜想了想,搖頭:“不知道,您繼續說。”
“他在原本的湖泊底挖了很深的洞,把石碑偷偷摸摸地扔進去,然後用土蓋上,弄得和藏寶似的。”愛爾莎笑了笑,“這笨辦法的確有用,之後幾百年再沒出過事。直到十年前北方學院被毀,重挖人工湖的時候,這塊石碑好巧不巧地又被發現。”
鑫娜好奇道:“那它為什麼會跑到我們的地下室呢?保存在北方學院不是更好嗎?難道是怕它再害人?”
愛爾莎沒說話,眉頭卻緩緩蹙起。
那年正是審議團北方上一任負責人和現任負責人的交接,有權利把石碑安置到審議團高塔下的只有這兩人,而且想必就是現任。
但為什麼要放在高塔的地下呢?
此地乃是一些重罪死囚的關押地,愛爾莎上任三年來一次都沒去過。
難道是——為了秘密處死?
但這怎麼都不像他的作風。
愛爾莎緘口。
鑫娜等了許久,也不追問,只是道:“那我們還把它送到北方學院嗎?”
愛爾莎道:“當然。這東西陪伴北方學院六百多年,不管是吉是凶,也該放在那裏。”
鑫娜遲疑道:“要不我再找幾個人搬運?”
愛爾莎搖頭。
從此地到北方學院,走空間通道的話大概一兩小時。剛剛的方臉青年是四級能力者,強撐四十分鐘后倒下。那一般的能力者恐怕二十分鐘就不行了。換言之,搬運工中至少會有兩個犧牲者。
關鍵問題是,“空間通道”中禁止外放精神力,這一路就算有愛爾莎跟着,她也不能放開手腳來救人。
愛爾莎思忖片刻道:“你去趟南方學院,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的副會長請來。再不行就找個四級的‘定位轉移’,就說是我要他們來的。或者,聽說文峪學院戰鬥科有一個,可以找她,我會提前幫你打好招呼。”
鑫娜點頭:“是,我知道了。”
但就在她準備行動之時,愛爾莎突然道:“不,不必麻煩。有更好的辦法。”
鑫娜下意識把冒出的念頭說了出來:“讓搬運工戴手套?”
愛爾莎苦笑:“我也希望能這麼簡單。”
鑫娜有些不好意思:“您說。”
“我希望今晚把禮物送到,找人太耽誤時間。乾脆我來當被吸取生命力的對象吧。”
鑫娜愣住,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
愛爾莎當犧牲者的確是最優解,她是生物系能力者的頂點,生命力是常人的千萬倍。
但誰都說不清石碑抽取人生命力的效果有無時效,總不能下半輩子一直掉血吧?
只為送禮,愛爾莎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感覺就是在巴結北方學院,難道是有意促成東北兩校結盟不成?就算是,也有很多別的方法啊!
鑫娜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時,愛爾莎已經起身,蜻蜓點水般地來到石碑之前。她決心已定,伸出白皙的手掌,毫不猶豫地要貼上石碑。
手距離石碑也就幾厘米的關頭,愛爾莎眼前突然一晃。
一片白色出現,她的手同時被抓住。
愛爾莎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了一跳,片刻緩過神,驚訝瞬間變為驚喜。
“雪集!”
愛爾莎轉守為攻,回手抓住他的腕子,俏皮笑道:“正好你來了。給我當苦力哦,不準跑掉。”
然而她的笑語卻得到雪集的一句清冷的回答。
“住手。”
他說話本就平靜,現在多了幾分命令,散發置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這石碑,你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