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聾啞谷

展開手中的地圖，方想細細辨認一陣，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聾啞谷，不遠了！

雖然心情激動，但方想沒有立即動身，而是盤腿坐下，運轉北冥神功。

四肢百骸之間，北冥內力運轉，消除着方想連日趕路的疲倦。

半晌，方想睜開雙眼，隨後起身演練凌波微步。

周易六十四卦的方位在心中浮現，方想輕鬆嫻熟地踏在每一個正確的方位之上。

別問，問就是方想這具身軀悟性驚人。

最終，方想停下腳步，長吁出一口氣。

雖非冬日，但方想面前微微波瀾的氣流，卻也能讓人感覺到方想的內息深厚。

事實也的確如此，雖然因為修行日子尚短，方想一身內力加起來，也只能在二流中叫囂幾句。

但因為全身經脈早已通暢，方想硬性條件其實已經不弱於一流，甚至能和先天比一比。

自從離開段譽之後，方想便馬不停蹄，先是找到一座城池，隨後“和善”地讓當地的地痞流氓為他貢獻出第一桶金，買了地圖后，他就直接前往去聾啞谷。

雖然天下奕棋大會還沒開始，但方想對自己的棋藝很有逼數，下下五子棋還行，對於明顯是無崖子精心佈置的珍瓏棋局，就算方想知道過關的訣竅，也無法解開

因此方想決定在這段劇情還沒開始的時候，直接去聾啞谷逼宮。

不管無量山洞裏那捲布帛是無崖子還是李秋水留下的，方想都有理由找無崖子傳功。

如果是無崖子留下的，那麼我找你，你就算不給我傳功，總也要教我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和大無相功吧？

方想可不相信作為逍遙派掌門，無崖子不會這兩門武學。

李秋水都還會北冥神功呢！

如果是李秋水留下的，那麼作為你虧欠甚多的師妹，你是不是應該給她一點補償？

而作為得到她留下布帛的方想，也算是她半個徒弟。

找不到正主的情況下，你把補償給她的徒弟，這是不是很合理？

就算不成，也沒有關係！

經過方想這一鬧，不管無崖子怎麼想，干擾度必定漲。

可以說，不論結果怎麼樣，方想都不虧。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無崖子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他給殺了。

不過無崖子德高望重，應該不會殺了他……吧？

方想心中思慮，隨即運起點葉飛花，繼續趕路。

他倒也想用凌波微步，邊趕路邊修鍊，何樂而不為？

但是問題是，方想現在凌波微步最多剛剛小成，儘管能熟練使用，但快速行進中，依然有心無力。

一旦趕路的時候走錯方位，內力運行出了差錯，方想可能直接走火入魔，或者內力失控而死。

所以，為了安全着想，還是用點葉飛花吧！

腳尖踏過葉片，方想身輕似鴻毛，眨眼就踏過數里地。

因為是直接配齊了修行經驗和感悟，在學會北冥神功，有了足夠給力的內力支持后，方想的點葉飛花很快便進入大圓滿境界。

不過因為凌波微步的步法根基在周易六十四卦，因此方想這大圓滿的點葉飛花，並不能起到高屋建瓴的效果。

武命戰心在嗡鳴，似乎是在激動，方想的心情也為之震顫。

等等！方想突然腳步一頓，因收力過急，一不小心撞上了一顆樹。

不過天生神力在身，加上這幾個月來的趕路，讓方想的肉身了很大進步，因而無懼。

收拾了下身上和乞丐裝沒區別的衣服，方想進入聾啞谷。

與他想像中的冷清不同，聾啞谷正人滿為患。

奮力擠進去，方想發現了段譽，他正在破解着一個棋局。

MD，來晚了！方想暗罵道。

天下奕棋大會的劇情進展這麼快嗎？他日夜兼程，居然還是沒趕上！

掃視了一圈，一大堆方想不認識的人。

不過段譽身邊有兩個女的，應該是木婉清和鍾靈了。方想琢磨道。

方想眼睛一轉，看見一個和布帛上的女子極其相象的女子。

王語嫣？那麼他旁邊的，就是慕容復了。方想暗自思忖。

不過到此時，糾結誰是誰已經沒有意義了。

虛竹之所以能破解棋局，其實還是有段延慶落子在先，又心無勝負，隨意一子落下，方才成功破解。

但不說段延慶究竟會不會像原著一樣前去，又會不會像原著一樣行動，卻還是未知數。

方想心神沉入純白空間，打算買個棋藝。

但他思量片刻，放棄了。

因為他不知道怎樣的棋藝能破解珍瓏棋局，說不定就算知道怎麼解，還有絕世的棋藝，也解不開？

畢竟珍瓏棋局的奧秘是要心無勝負，方想怎麼可能沒有？

就算原先沒有，有着武命戰心的影響，沒有勝負也給你生出來。

場中，段譽持子久久未落，最終長嘆一口氣，道：“我輸了！”

坐在段譽面前的蘇星河帶着遺憾點了點頭：“你的棋藝不差，只是還要多想。”

將各自落子收去，棋局復原。

段譽剛剛離去，一個手持木杖的男子便接了上去。

方想有些訝異，段譽之後該是慕容復才對，怎麼會是段延慶？

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在哪裏扇動了自己小小的蝴蝶翅膀的方想只能歸結於這個世界不一樣。

不過，雖然不一樣，但最終，段延慶還是拿起木杖，對準胸口。

看了眼人群中一個醜陋的小沙彌，方想有些意動。

但最終，這個衝動被他壓了下去。

小沙彌虛竹按捺不住，最後衝上前，隨意落下一子。

段延慶猛地驚醒，心知是丁春秋搞的鬼的他，對着人群中一人怒目而視。

丁春秋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哈哈大笑。

段延慶怒不可遏，但思及丁春秋那詭異的毒功和化功大法，還是忍了下來。

此時，虛竹受到蘇星河質問，段延慶知道，虛竹是為了他才強行插入棋局，因而使用傳音入密，告訴他下法。

方想看着虛竹從緊迫到從容，一子一子落下，面色如常。

珍瓏棋局最難的點，是心無勝負，勘破這一點，其實之後的路數就沒多難了。

突地，方想擠開人群，站了出來。

“後學末進方想，懇請無崖子前輩出山！”方想動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大。

沒有音波武學的情況下，也只能用這種笨辦法了。

蘇星河被方想一驚，捏着棋子，穩如磐石的手竟有些顫抖。

丁春秋反應更大，從原本的輕鬆寫意，到現在的全身上下都緊繃。

其餘人等也都大驚，都在驚訝，無崖子還活着！

本該死去多年的無崖子還活着，這個大新聞要是放出去，足夠讓整個江湖都震動。

蘇星河強裝淡定，道：“這位少俠，不知你所說的……”

方想直接打斷他：“蘇星河，告訴你師父，就說，琅嬛福地！”

丁春秋和蘇星河瞳孔皆都擴大，並且也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瞎說，而是真的有證據。

蘇星河站起身，向著方想拱了拱手。

蘇星河走到聾啞谷后的三件木屋，隨後低聲說著什麼。

方想從容地站着，哪怕以他現在的修為，在此時聾啞谷中的一眾江湖人士中，都是墊底的存在。

知道沒辦法阻止天下奕棋大會，所以方想直接掀了桌子。

老子現在拿着你的把柄來逼宮，只要你還在乎你的臉面，就別想逃脫！

畢竟，無崖子的黑料，可是不少。

別的不說，現場的就有一位人證。方想看了眼丁春秋。

丁春秋疑惑方想為何看他，但最後就被無崖子還活着的消息蓋過去了。

就算無崖子活下來后，一身修為十不存一，但凡事都怕對比！

無崖子可是大宗師！甚至還是圓滿！

十的十分之一是一，但一萬的十分之一就是一千了！

害怕被無崖子算舊賬的丁春秋焦慮地踱着步，心急如焚。

蘇星河很快回來，身後還跟着一位面白有須，雖身形佝僂，但依然威勢無當的老者。

正是無崖子！

丁春秋臉當時就白了，雖然無崖子看着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但就看他那紅潤的臉龐，就知道狀態不錯。

無崖子看着方想，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你為何而來？”

方想看向段譽：“布帛。”

莫名其妙被叫的段譽愣了一愣，隨後把畫著李秋水或者是她妹妹裸體的布帛丟給方想。

方想一把丟給無崖子，隨後說道：“我不要求逍遙派的掌門之位，也不要求你的功力，但我要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和大無相功！”

無崖子抓住布帛，眼神複雜。

看見如此景象，方想就知道，這布帛就算不是無崖子留下的，也和他有莫大關係。

無崖子還想要說什麼，結果剛張開嘴，方想一句話把他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如果你不想當初發生的事傳得天下皆知，就儘管說吧。”方想說著，把頭轉向丁春秋，“這還有位人證呢！”

無崖子面色陰沉，身形一閃，出現在丁春秋身後。

右手抵在丁春秋背部，大圓滿的北冥神功發動，丁春秋一身功力被無崖子剝奪。

用罡力斷了丁春秋的心脈，無崖子的臉色方才好了些許。

一旁的眾人一看，好機會，無崖子一聽方想說的，直接把人證滅了，這還不是真？

掃了一眼旁邊的江湖人士，無崖子明白，自己這舉動，反而是坐實了自己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但哪個男人看見把自己綠了的仇人能忍住不下手呢？

無崖子也不是什麼綠頭龜。

“諸位，天下奕棋大會結束，還請回返。”無崖子淡淡地說道。

江湖人士們一聽，立刻跑路。

畢竟無崖子餘威猶在。

不過，要是方想沒能走出聾啞谷，估計要不了幾天，肆意編造的無崖子黑料就會在江湖上大肆傳播。

方想雙手抱胸，沉默地看着無崖子。

無崖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