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密現
“你還有閉關多久?”虎王問毒神道。
毒神瞅了瞅自己,功力恢復不到七成,他如今都無法分心去管蒼靈冢的事了,他看向虎王,想他給自己出個主意。
蒼靈冢不復當年絕非虛傳,有不少人已經得逞,之後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來挑釁,毒神不宜動用功法,他傷勢在即,得需有人護法。
虎王自是不會逗留,他還有很多事要忙,若不是毒神重傷,他多麼想一輩子待在萬獸林不出來,做一個足不出戶卻坐觀天下的執棋手。
現這般局面,他們顯得力不從心,他也不得不出山充當棋子,一旦入局,必當承受直接因果,蒙鈺便是對他的警告,如果當時他沒有派蒙鈺入局,那入局者便會是項家,平衡利害后,虎王選擇了犧牲自己來保全項家,算是對當年未能履約承諾的一種彌補。
“你還能撐得住嗎?”毒神問他道。
毒神一副瞧不起他的臉色,虎王怎會服軟,直言道“你還是繼續養傷吧!局面尚有我施展之地。”
“那就好,如果可以,我想讓你給我那弟子想想主意!”毒神雖然意識到孟無常的不測,但他篤信,既然那少女能有出凡之力,定是有辦法。
虎王姑且答應,他預測了一下,那少女還不知是敵是友,只要他們還沒有表明立場,他們就可以從中周旋。
“我儘力!”虎王無奈道。
虎王從蒙鈺那裏得知有人對他們的屍身下了蠱,然後類似借屍還魂,操縱者是誰他也不知,但大概率就是那少女,因為她蠱術了得,而且身份神秘,若與那少女結善緣,這蠱控之身也非不可解。
“還有一事,你們從隕星堂弄來的那個人讓我可否?”虎王忽然想到。
“那女娃?”毒神也想起來。
“她知道太多,不宜放出!”毒神憂慮道。
“有我看管,她不會添亂!”虎王保證道。
“你行事,我放心,順帶勞你為我看護蒼靈冢,我得抓緊閉關去了!”毒神留下話走向自己的閉關所。
虎王疲態,他不知將來走向如何,他一向順應天道,可現在逼得他不得不與這天道爭一爭,雖然會顯得疲累,但至少掌握主動。
蒼靈冢的困局是因為有消息散播,用同樣的方式,虎王挺身站場蒼靈冢,欲鬧事者也安分不少,虎王無所不知,是誰要招惹蒼靈冢,只需他一個念頭就能找出來。
經過幾天的整頓,蒼靈冢不再有人挑釁,蒼靈冢也如約將斷鸚送給了虎王,一切恢復如初,虎王坐上船帶着斷鸚離開了蒼靈冢。
經過幾天的恢復,斷鸚已經可以開口正常說話,身體尚虛,功力還在恢復中。
在船上,虎王與她約法三章,斷鸚能離開蒼靈冢,她最要感謝的是虎王,而虎王也並非心善,他有自己的目的。
“我救你,那是因為你有價值,不該落得個困死,你若想救你家少主,一,隨我回萬獸林,沒我命令,不得出,相比蒼靈冢,至少在萬獸林你不必受飢餓之苦,二,你家少主的事你不必操心,我會履行你我之間約定,以你之力,哪能比得上我,三,你最好忘了你家少主的事,你知道的,什麼都別說,天道運轉,他是變數,你與他牽扯,亦是變數,不到最後關頭,你得管住好自己!”虎王的話有施恩,有承諾,還有脅迫。
“那我什麼都不做,少主他真的可以安然無恙?”斷鸚問道。
虎王點頭,他看着斷鸚,瞧出她慘淡的過往,有些心疼,但哪個殺手不是那樣過來的,只怨這天道不公,造化弄人。
“那少主現在何處?”斷鸚掛心道。
“他不在斷幽閣!”虎王隨即又道“算是在唐冉手上!”
虎王知道她擔憂什麼,不論說斷塵虹在哪一方,那都是萬丈深淵。
“唐冉是打算利用他祭煉,少主危險!”斷鸚似乎是探查到了不少消息。
“我知道,都說了,你不要太過擔憂你家少主的事,我可是坐觀天下棋局的虎王,你家少主可沒你想的那般簡單!”虎王打消她的顧慮道。
虎王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在斷鸚面前誇口保斷塵虹,實則他心裏也忐忑,斷塵虹的命運就像鹿翊夫人那般的存在,看不穿,不屬順天道。
玉霄樓曾經的爐河淵,張文玥前來拜訪,隔着劍陣,師徒二人相望傳聲。
“師父,二十年,這陣就真能將你困住!”張文玥不信道。
“這陣是匯聚了天地運勢,無需看管自行陣起,非我等可以動搖!”龍主一開始也不信,但嘗試多次之後他才領悟到自己的困局,原來真有逆天般秘力可以被使用。
“文玥,五行門怕是要散了,你也無需去理,就看火笠能保住多少!”龍主已經預料到,他最壞的打算就是火笠只能守住一個紫鱗台,赤首堂雖說是主門,堂主土弘早有異心,五行門很有可能會因為赤首堂的獨立而分崩離析。
“那我有什麼能做的?”張文玥想出手幫忙,他怎麼說,在五行門也是有些威望。
龍主能有什麼建議,他把張文玥安插在神秘組織,就是為了探查毒源,所以他不能再讓張文玥去干涉其他事。
“如果能找出解毒之法,五行門是生是滅那都無關緊要!”龍主的意思是想他着重於天下,畢竟現在的天子還是半毒之體,整日渾渾噩噩。
“徒兒知曉,只是那毒超乎毒神之毒,背後之人深不可測!”張文玥一時犯難。
“你且看,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而第二次也出現了,第三次想必用不了多久。”龍主預測道。
“是!”張文玥謹遵師命。
無其他事,張文玥便離開了,而躲在一旁傾聽的梁羽現身,他們談論的內容也都入梁羽耳中。
“原來你是另有安排!”梁羽領悟道。
梁羽一直嚴加看守玉霄樓,只要有人進入,他會第一時間察覺,張文玥自以為做得很隱蔽,殊不知被尾隨至此。
“怎麼,六樓主有空來和我敘聊。”龍主知道梁羽的到來,只是這一幕既被瞧見,也沒什麼可以隱瞞。
“你們方才談論的毒,是不是也與我三樓主有關?”梁羽忽生興趣,還疑問道“那毒是真無葯可解?”
龍主看出梁羽要提誰,醫仙雖然醫術精湛,可那是天子,當中不容出錯,所以當面前有兩條路選擇時,他毫不猶豫選擇那條明路。
醫仙的救治情況不明,而緩解毒發吊命是穩,對方敢在他眼皮底下動手,他與毒神有尊約,下手之人便排除毒神,何況暗中探查時,發現是太後手筆,便更是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遵從行事並暗中尋求解局之法。
“若能解,為何三樓主撐不過!”龍主有幾分嘲諷。
梁羽還對他置氣,龍主態度也毫不相讓,總之二人都不對眼,梁羽多次來找龍主打探藏在玉霄樓的暗線,龍主一語不發,二人像極了監官在審問牢犯,龍主雖勢微,但也不至於面上低頭。
“你活該被困在此處,指使你的人,我自會把他揪出來,毒的事,我也會去查清楚,不如就與你那弟子比比看誰快!”梁羽撂下話準備離去。
“你不是他們對手!”龍主發話道。
梁羽回過頭,給機會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他們是誰!”
龍主頭撇到一邊道“自己去查!”
梁羽氣不過,要不是有劍陣擋着,他真想直接一片葉子扔過去!
越想越氣的梁羽直接走開了,他有時很崩潰,因為線索一直在斷,漸漸玉霄樓發生的事被抹去,似乎無形中有人操控,真相愈加迷離。
他多次請教過虎王,結果依然不樂觀,虎王只會恐嚇他,說那超乎常然,絕非善類,也勸他不要妄動,梁羽就此更想不通,這背後勢力真有那般通天本領?龍主沉默,虎王驚恐,元皇避之不及,只有他偏是不信。
鍾岩無時無刻都在想着要逃離,只要是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抓住,可他沒有本事,只能假裝懶散的躺在亭子裏。
忽然他的眼睛睜開,有一群人突然闖了進來,看仗勢並不常見,向著斷塵虹的住處而去。
鍾岩打起精神緊跟其後,那些人一個個都十分神秘,有兩人特意留了下來,阻了鍾岩的跟隨。
“這裏沒有你事,速速遠離!”二人警告道。
這些人來得匆匆,也驚擾到了唐欣兒,也不知是誰任命他們到此。
在屋內的斷塵虹被帶了出來,他看着唐欣兒,慌張的樣子一瞬間平復。
唐欣兒攔下眾人道“你們是什麼人,是要把他帶到何處?”
這些人看着不像是此地之人,初來乍到便是來勢洶洶,他們身上沾染死氣,眼睛裏透着一股陰森。
“這是密令,無可奉告,不想死就躲遠點!”一人出面冷言道。
唐欣兒不依不饒,她雙手攤開,似是要與之抗爭“不說清楚,別想離開!”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那人開始拔劍。
“使者勿怪!”此時有一人匆匆趕到,他制止了那人繼續拔劍。
“欣兒讓開!”來者正是唐冉,他此時還是矇著面,可也很明了他已不想再隱藏。
唐欣兒眼睛微紅,忍住淚水,他看向唐冉,沒有說話,而是想求助。
密使給了幾分薄面,唐欣兒一動不動的擋住前方,他們便繞道而走,唐欣兒不甘心準備追上去。
唐冉上前擋住唐欣兒,並拿下遮掩,嚴肅道“他不會有事,聽話。”
“爹,你終於露面了,我找了你好久!”唐欣兒再也止不住淚水直流。
唐冉十分心疼地把她抱在懷中,面上十分內疚,但終歸他們迎來了父女相見,更多的也還是喜悅。
“都是爹不好,把你給弄丟了!”唐冉自責道。
唐欣兒哭噎着話說不出,隕星堂滅了,對她的打擊很重,一日沒有父親的消息,心裏便一日是空落落的。
鍾岩看到這一幕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情是這世上最無私的,他曾經還懷疑過自己的親娘是否對自己有情。
不過也可笑,鍾岩還想着拉攏唐欣兒一起逃跑,見她一副悠閑的模樣,原來這竟是她的家,如此想來他是一點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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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相認后,唐欣兒問起了她父親的狀況,從她父親口中得知,原來這神秘組織在十多年前就找上了他,為的就是與虹陽宗牽線,因此搭上了一紙婚約,而這些年唐冉一直在暗中打理組織事務,明裡又是隕星堂堂主,或許組織本就計劃隕星堂覆滅,所以當隕星堂被龍主查封時,他便全心投入神秘組織,但過程並不是順心如意,有毒神勢力在其中攪混,大亂中毒神帶走了唐欣兒,唐冉知道自己女兒落入毒神手中凶多吉少,可他能力有限,無奈聽天由命。
唐冉沒有把話說得很明,他大費周章最終也沒在虹陽宗撈得好處,唯一的那把刀也沒守住,顯得十多年精心落得一場空,唐冉至今也沒弄明白,他背後的主人究竟是要做什麼。
唐欣兒雖有些埋怨,但她意識到她父親的能力有限,隕星堂都保不住,她自然也是。這段日子她日日憂思,不知該信誰,又不知該往何處,她就一直漂泊,多少場夢累后,不得不承認那是現實。
雖然已經找到是父親,但相認之後,唐欣兒的心比以往更敞開了,她之前顧及父親與她相認的難處,現在好了,聽父親說會重建隕星堂,唐欣兒便就振作了起來。
唐冉擔心唐欣兒怕生,他找來常京,並介紹二人熟識,往後就是常京帶着她,唐冉自知事務繁雜,而常京是他最信任的人,有常京相伴,她不至於一個人枯燥乏味又或是遭遇危險。
常京看上去給人的印象就是古板,稍有些冷漠,當他結識了唐欣兒時,面對唐欣兒卻變得扭捏,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就當著唐欣兒面認她當親妹妹,唐欣兒撿了個哥哥,心中十分歡喜。
有了哥哥這層關係,常京對她可謂知無不言,唐欣兒找他打聽了很多事,常京都一一回復,而當唐欣兒要求去城裏玩,常京也欣然答應。
唐欣兒從常京口中得知他們是一個叫若河的組織,他父親是這個組織的首領,而他父親上面還有人,至於是誰常京也不得而知,常京還告訴唐欣兒自己的經歷,他無父無母,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上街乞討的小乞丐,那時兵荒馬亂,食物稀缺,他弱小無力眼看就要被活活餓死,忽然伸出一隻枯竭的手,他還以為是自己餓死了,是鬼差前來鎖魂。
那隻枯了的手露出白骨,指尖可怖的骨指捧着一個饅頭,他想也不想的就拿起饅頭啃起來,背後有人驚嘆說,這孩子膽子可真大!
等他吃完了饅頭再抬頭,他看到的就是那個給他饅頭的人被對着他,然後問了他一句“想不想一直有饅頭吃。”
他答了一字“想。”
這時候唐冉出面,然後對他發出邀請“那就加入若河,以後再也不會挨餓了。”
常京猛點頭,習慣性的受到恩惠行了跪拜,唐冉帶走了他,然後在常京的見證下,若河一步步壯大。
時至今日常京也忘不了小時候的遭遇,他得償所願再也不用忍受挨餓,所以若河是他的一切,唐冉也被他視為再生父母,他小時忍受過各種欺凌,知道弱者不被尊重的事實,他想要自己更強,又或是更有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