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幾年的酸甜苦辣咸,就從這裏開始了
收到組織部錄取通知之後的幾天裏,陸續收到了國旗班、通訊社的錄取通知,同時在班幹部競聘中當上了班長。每天過的很忙碌,自己卻也覺得那段日子很充實。每天早晨5點起床參加國旗班訓練,白天上課,晚上有活動以學生幹部和通訊社雙重身份去工作,21點左右繼續返回國旗班參加訓練,訓練過後回到寢室整理本部門數據,寫活動的稿子。婧姐睡覺前和她訴說著每一天在大學裏發生的新奇事,婧姐睡后我繼續手裏的工作,每當累到不行的時候看着手機里婧姐的照片,突然覺得一切的努力都無比的值得。
迎新晚會當晚,自己作為一個新生,卻不能同新生一樣在台下觀看晚會,學生會作為牽頭組織帶領幾個校級學生組織共同籌辦迎新晚會,我作為學生會其中一員帶着工作證從下午開始在舞台周圍幫忙,搬桌子,抬背景架,佈置着舞台。準備工作結束,開始給演員服務,晚會開始后給主持人演員遞話筒,招呼演員候場,不過自己也並沒有覺得因為學生工作沒在台下看節目而感到可惜,相反覺得在後台看着忙碌的人群,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過的更為充實。
那天晚上,剛進學生會的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虛榮感,覺得自己不可一世,帶着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朋友來到晚會的後台,對他吹着牛:“看到沒?這麼大一個晚會,兄弟我參與組織了,NB吧?我和你說不是誰想來後台都能來”
朋友一臉崇拜的看着舞台和穿梭忙碌的演員,轉過頭看着我,給我豎起了大拇指:“哥們兒你真NB!”
那一刻虛榮感極度爆棚,完全忘記了自己那時那刻乾的只是在旁人眼中打雜的工作。我看着台上的表演出了神,下意識對他說:“這次我只是參與工作,總有一天我也要親自組織籌備一場夠霸氣,讓大家都喜歡的晚會!”
朋友聽完我的話,看着我不屑的說:“親自組織籌備,不是你這個剛進學生會的人能搞得了的吧?別做夢了,那是主席才能做的事。”我轉過身看着他笑了笑,沒說話。
他或許以為我是個口出狂言的瘋子,但我的內心卻認定了這個想法。我在後台留心的看着學長學姐們的工作安排,人員配置、串場之間的銜接、演員的上台下台順序、主持人的站姿舉止、台上的站位、走位、後台的催場、節目的次序、種類安排、校領導席的座次排序、燈光的角度、在後台看着燈光音響師調試設備等等眾多方面。我想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迷上了調試燈光音響,以至於到後來跟着豪哥學這些東西的時候,能夠在音控室一待一整天的直接原因吧。
晚會進行到中場,由於上一個節目撤下來的時候遺漏一個道具在舞台中央,顯得特別不和諧,當我準備藉著節目交替的空擋,上台將道具拿下來的時候,一名和我同一工作小組的新晉幹事把拉住我:“喂,你要幹什麼?”
我回頭看他:“上去拿東西啊,道具掉在舞台上面了,得趕緊拿下來,不然一會兒該影響到下個節目了,就算影響不到,台下那麼多人看着也不好看啊。”
他一臉不屑的說:“就你眼睛好使,別人看不見啊?你知道這裏面有啥道道么,就你這麼上去,一準挨罵,據說咱們領導可愛罵人了,我這是為你好,知道不?”
我:“不是,道具那麼大個東西,不拿下來肯定有影響啊,他罵就罵了能咋的。
他:“哥們兒,你咋這想不開呢,咱倆一組的,挨罵肯定是咱倆一起啊,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挨罵,讓別人拿去唄”
我:“不行,我先拿下來再說,挨罵就挨罵,我認了,有人說你,你就說我自作主張,全往我身上推就行。”
他:“行行行,拗不過你,不過你現在也上不去了,這個節目都開始了”
話音剛落,一個學長跑過來了,對着我倆說:“你倆沒看見舞台上那個道具嗎?”
我:“…”
他一臉媚笑的迎了上去:“學長,我看見了,剛才沒來得及上台,準備一會就去拿呢,我想請示請示學長,我們這樣上去別給學長添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這裏我十分震驚,原本低着頭的我,抬起頭驚詫的看着他那一臉諂媚的表情,不知道這話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一直聽說是大學是個小型社會,如今看來真是所言非虛,令人印象深刻。我暗自嘆了口氣懶得看他,轉過頭迎上學長的目光,我沒說話只是無奈的微微搖搖頭,學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學長:“恩,記得拿下來,別忘了,記得下次再出現這種特殊不用請示,藉著節目交替給拿下來就好。”
他:“對嘛,這麼緊急的情況不需要請示,我旁邊這位同學非說要請示一下,我知道他是為我好”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一瞬間讓我想起曾經有一位長輩對我說過“好人長在嘴上”。我並不清楚眼前的幹事是誰,也不知道是哪個組織、哪個部門的人,那次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也有可能見過,但我的大腦已經將他自動屏蔽了。我心中一陣冷笑:都是學生,至於這樣么,而且你怎麼知道你說這些話我不會拆穿你?轉念一想,話他都已經說出去了,我再拆穿他,誰又會信我,況且東西還在舞台上擺着,還沒有取下來,和這種人口頭計較,顯然是侮辱我的智商。
我沒說話,任憑他在學長面前極力的表現着自己,我轉過身盯着舞台上節目的進程不再理會他,就在他吐沫橫飛的時候,舞台上的節目已經結束了,我趁着串場間歇燈光暗下來的時刻,-一個健步衝到舞台中間把道具拿了下來,然後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手,當著學長的面把道具塞進他手裏說:“朋友,現在你可以說這個道具也是你拿下來的了,做人厚道點。”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楞了,臉霎時間紅了起來,學長毫無波瀾的表情看着我倆,我和學長打了個招呼轉身去給主持人遞話筒去了。
晚會結束的時候,要求工作人員和演員一起上舞台與領導合影留念,我在台下邊收拾東西邊看着陸陸續續上台合影的人,心裏羨慕卻還算有自知之明,自己剛剛進這個組織,並沒有資格上台。雖說素來不愛拍照的自己,此時看着台上人流攢動,內心也不免泛起了一絲漣漪,於是為了平復內心轉身去舞台四周打掃衛生。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頭剛想問什麼情況,這個人拉着我向舞台跑去,邊跑邊說著“快點上台照相,來不及了”,隨後不由分說的把我拉上台,上了台我發現拉我的人正是之前的學長,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這樣我拍了進入學生會的第一張照片。而這名學長在後來的日子裏也沒再見過,曾經找人打聽過學長的名字,可是大家都覺得我描述的太過籠統,而且晚會是所有校學生組織一起合作搞的,都不知道具體是誰。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會有輸贏。而真正意義上的輸贏又是什麼,還不是有得有失,就看內心覺得所謂的輸與贏是否值得,有時看似輸了其實你已經贏了,有時看似贏了其實你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