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突生變故
當天晚上,一棟制式別墅內,二樓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一個臃腫肥胖的人影在窗帘上浮現,轉而原地轉圈,轉而反覆跌倒爬起,湊近去聽,他正對着手機破口大罵,“我們的公司一直是正常交納稅務,怎麼可能查出偷漏行為,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那邊沒聽他牢騷,事情通知到位后,徑直掛斷了電話。肥胖的男人擦着頭上的汗水,一旁赤着半個身子的苗條女人嬌嗔道:“老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可是敗壞了奴家的興緻了。”說著,抬起白嫩修長的手指欲要幫胖男人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可胖男人大手一揮,將女人甩向一旁,“敗壞你的興緻!這件事要是真的,我就拿大毛來提你的興緻!”
大毛,是他家養的一隻成年比特犬。
女人見男人真在氣頭上,就沒再還嘴。
轉而,男人又接聽了一個電話,“喂,老闆,出大事了,咋們公司因為稅務的原因,資產被捅了個大窟窿,公司欠款莫名高達了幾億!老闆?老闆?老闆你倒是說話啊,急死我們了可。”
胖男人癱坐地上,又突然抓起手機,“喂,快幫我訂機票,飛那兒都行,對,最早的航班。”
“老爺,你要丟下我嗎?”
“滾!”
第二天早晨,北點網絡有限公司。
“聽說了嗎?咋們老闆昨天晚上跑路了。”一個男人衝著另一個快進公司大門的男人說道。男人停下腳步,“知道,不過,那跟咋們有啥關係,只要公司在就行了,這麼大的公司,總有人會接替他的位置吧。”
男人一愣,“老闆跑路了,不是撂手不幹了,這意味着咋們公司要倒閉了,還有人會接替,接替中介嗎?把咋們這棟樓賣了?”
“哦,啊?!”
與此同時,這樣的議論聲在整座公司此起彼伏,每一個來上班的人都三五成***頭接耳,竊竊私語,臉色陰晴不定。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公司就破產了,馬上就會通知大家收拾東西滾蛋。”一個坐在單間,眉細眼尖的男人無奈罵道。
坐在對面的男人苦澀一笑,“這個公司我都工作了二十三年了,樓下的茶葉蛋和手攤餅我昨天還跟我老婆嘀咕吃膩了,讓明天早上給我送點早餐過來,結果就這樣倒閉了,成了喪家之犬。”
“聽說是稅務的問題,可這東西,公司抓得最嚴,按理來說不會有問題的才對。”眉細眼尖的男子雙手扶着下頜,皺眉思索着。
“誰曉得呢,沒準兒真是積沙成塔,中飽私囊了。”
單間外面,還有昨天面試通過的一批新人,公司的巨大變故,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為致命的。
“我不會是克司吧?”高大的男人問道。
“什麼是克司?”剪着一頭利落短髮的窈窕女子問道。
“就是克公司,和你們女人有的克夫一樣。”高大的男人解釋道。
原來,這都是昨天秦爵面試碰到那幾個人。
高個子男人叫高鵬飛,和漂亮女人林苗苗,以及那個暗戀林苗苗的五官端正的王羽。三人是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只是王羽高他兩個一級,也算是學長了。
王羽離他們遠一些,背靠在單間門外面,專心地聽着昨天那些面試官討論公司,想起了昨天的迎新晚會上,王羽打聽到這個主面試官的名字叫王明,在公司擔任經理,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稍顯肥胖的男人叫李小桃,是他的秘書,也是那一天面試的考官。
以至於高鵬飛喊他學長,他都沒聽到。
“哦,咋了?”反應過來的王羽連忙回道。
“學長你有工作經驗,你說咋們現在該怎麼辦?”
“按兵不動,須臾城可是富豪遍地,沒準兒那個財大氣粗的就給咋們公司收購了,所以先不要着急。”
“也對,還是學長閱歷豐富,處變不驚。”
高鵬飛看林苗苗一言不發,好奇地問道:“林苗苗,你什麼意見?”
“哦,我沒什麼意見,王學長說得挺對的。”其實這件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不過老爸讓我別告訴你們,也讓我明天早上就收拾行李回來,不管這公司到底是仍然倒閉還是有人來收購,都先回來,不然被框住就麻煩了。
到晌午,通知還沒下發,而是一則喜訊,有冤大頭收購了欠款幾億的公司,人們高喊歡呼,不過要簽訂一份協議,才能繼續留下來工作。
協議內容,無非是一些鎮定軍心的話,這年頭找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在須臾城,進公司擠得頭破血流,大家便都快速地簽了。
可是下午當員工在網絡上批合同的時候,卻找不到北點網絡有限公司的任何背景資料,連公文蓋章都沒有。當他面面相覷時,公司又一則通告下發,北點網絡有限公司改名為北點保潔公司。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找上層確認是否屬實,當得到肯定的回復后決定馬上收拾辭職跑路。可當他們辭職的時候,晌午時分簽訂的合同將他們框了下來,其中有一條內容是要自己摘抄下來確認的:繼續留在公司鞠躬盡瘁。而由於急切留下來,那條內容接下來的文字陷阱他們都沒注意,而文字陷阱就是至少要在公司繼續工作十年才算“鞠躬盡瘁”。
“老闆在哪?!我要找老闆!這裏是踏馬的網絡信息技術公司,都是這方面的人才精英,現在改成保潔!誰踏馬去做保潔啊!”
高鵬飛拿着手裏的合同,看着聲嘶力竭的面試官王明,不禁一愣。王羽看着他,安慰道:“沒事,不就干十年保潔嘛。”可安慰完,自己卻哭得稀里嘩啦,早上還看見林苗苗收拾行李走了,自己還打算一起的,可想來找一份工作不容易,自己可不想再求爺爺告奶奶了,可是現在卻要轉行干保潔的工作。那過去四年的努力又算什麼?
聽着身旁傳來哭聲,高鵬飛才回過神來,“我是想說,昨天那個男人來面試的時候,面試官就說過關於保潔的話。”
這一句話哭死的王羽沒聽進去,但是前方不遠處的面試官王明卻聽了進去,忙幾步走來,手抓在高鵬飛肩膀上“你認識那個年輕的男人?”
“不認識啊?”
“怎麼了?”一旁的面試官李小桃着急地問道。
“我想公司突發的變故和那個昨天來面試的年輕男人有關。”
“那個?”
“就是那個藝術生。我們說過讓他去干保潔的話,他雖然昨天被我們羞辱走了,可今天我們卻幹上了保潔,而且還是十年,如果真是他乾的,那麼現在的境況或許能夠解決。”
“先不說如何解決,首先我們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乾的。”
“找到他。面試資料上不是有他的住址嗎,雖然沒有錄用他,但流程是走完的,他的住址還在我的電腦上,去找。”
在一隙狹窄陰暗的地方,王明和李小桃連忙下車,衝著旺來賓館跑去。
前台睡着一個中年男人,對於兩個徑直衝上去的人影,他笑着,“這麼猴急。”笑完,又呼呼睡去。
“嘭嘭嘭!”“秦爵在嗎?”
半晌后,沒有任何回應,兩人才下樓詢問前台。
“住在626的人去了那裏?”
“哦,他啊,走了,今天早上就走了,一大早就走了,起得那麼早,還神采奕奕的,果然是年輕人啊,哪像我已經熬不住了呦。”
李小桃迷茫無措地看向王明。王明卻掄起雙手猛地砸下,捶得前台桌面上的玻璃盡碎。
“喂!有病啊!”男人站起身,衝著王明大罵起來。
“干踏馬的藝術生,干踏馬的保潔啊!”
“莫名其妙,不賠錢別走啊。”男人繼續叫喊着。
王明卻自顧自地叫罵著,眼神逐漸陰冷,“小子,這是你惹我的。”
“李小桃,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我去贖個死刑犯出來,這老闆和藝術生,一個也跑不了!”
“喂,賠錢啊。”男人聽他說死刑犯,語氣軟和了下來。可那兩個人自顧自地說話,又自顧自地走了,自己也不敢上去追,只能等他們走後邊收拾玻璃殘渣邊一個勁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