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刻板印象
陳子軒道：“你先別急着謝我，我還有問題要問。”
趙卓爾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和館長見過面吧？館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卓爾疑惑地看着陳子軒：“你不是殯儀館員工嗎，怎麼反倒問我這種問題。”
陳子軒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和館長談了什麼生意……”
“這個啊……”趙卓爾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就是骨灰盒生意。”
“骨灰盒生意？”
“你別看小小的骨灰盒，其實裏面的利潤大得很。這座城市每天都有許多人死去，骨灰盒永遠不愁銷路，但是殯儀館原先的骨灰盒造型都很……樸素，賣不上價錢，而我們公司擁有最頂級的設計師，非常了解高端人士的需求和品味，只要對骨灰盒稍加設計，立馬就能賣十倍甚至百倍價格，我已經收購了一家骨灰盒企業，這次就是專門和館長談生意的。”
陳子軒暗嘆，果然是商人，無利不起早，連小小骨灰盒都能榨取這麼多利潤。
這麼說館長和趙卓爾談的只是骨灰盒生意，應該和林夢潔無關。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繼續藏在柜子裏，直到天亮？”
趙卓爾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你能和我一起去尋找林老夫婦嗎？”
陳子軒懷疑自己聽錯了，皺眉道：“你是認真的嗎？現在整座殯儀館全是那種東西，稍不注意就會丟掉小命，你居然還想去找林老夫婦？”
趙卓爾一臉痛苦地道：“夢潔已經不在了，我不能讓她的父母也遭遇不幸，這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只要你願意幫我，我給你……一百萬！”
陳子軒有些心動，不過轉念一想，遊戲人物給的錢不會是遊戲幣吧，能帶回現實世界嗎？
看陳子軒有些猶豫，趙卓爾馬上道：“一百五十萬！”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兩百萬！”
“好，成交！”
賺錢只是順帶的，陳子軒也想見見林夢潔父母，作為林夢潔的至親，肯定知道更多秘密，至於趙卓爾的錢，管它能不能帶回現實世界，有錢不賺王八蛋。
兩人再度握手，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陳子軒是覺得趙卓爾人品還不錯，林夢潔都死了還願意幫助她父母，趙卓爾是終於找到了幫手，不用自己一個人面對黑暗和恐懼。
接下來才是最令人頭痛的問題，殯儀館這麼大，上哪兒去找林老夫婦啊？
“你有林老電話嗎？要不給他打一個？”陳子軒道。
趙卓爾搖搖頭：“殯儀館發生異變后，我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那我們上哪兒去找林老夫婦？”
“呃……要不到處轉轉？”
陳子軒翻翻白眼：“那兩百萬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遠處傳來若隱若現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大，但周圍的環境實在太靜了，所以顯得格外清晰。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陳子軒小聲道。
趙卓爾一臉驚恐：“不會是那個東西吧……那個倒立的……女詭……”
“你看見她了？”
“看見了……好恐怖，怎麼會有這種詭怪……”
看來他不知道倒立女詭就是林夢潔變的，要不要告訴他呢？
沒必要，不必什麼事都告訴他。
他自己都認不出來，還要別人告訴他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陳子軒斷定肯定不是倒立女詭，這明顯是一個人在快速奔跑，和倒立女詭那咚咚咚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快躲起來！”趙卓爾慌亂地鑽進置物櫃，輕輕關上櫃門，動作熟練無比。
什麼叫櫃皇？這TM才叫櫃皇！
陳子軒搖搖頭，也找了個柜子躲起來。
不躲是傻子，櫃皇+1。
腳步聲進了休息大廳，馬不停蹄直奔置物櫃而來。
“趙卓爾，你在嗎？”
是個女聲！陳子軒一下就辨別出，這是李文文的聲音！
陳子軒心中非常疑惑，李文文直奔置物櫃而來，顯然是知道趙卓爾在這裏，莫非他們之前就見過面，甚至約定好藏身之處？
趙卓爾從柜子裏出來：“李文文，我在這兒！”
“太好了，你還在！我們……”
“噓……”趙卓爾打斷了李文文。
答案很明顯了，這兩人肯定認識！
“李姐！”陳子軒打開櫃門跳了出來。
“啊！”李文文被嚇了一跳，往後連退數步，一臉驚恐地看着陳子軒。
“幹嘛這麼害怕？我又不是詭。”陳子軒一臉微笑地走上去。
李文文嗔怒道：“突然從柜子裏跳出來，你想嚇死我啊！”
趙卓爾道：“你們兩個肯定認識吧？不用我多介紹了。”
陳子軒打趣道：“你們兩個又是怎麼認識的？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兩人眼神交流，似乎在確認由誰來回答陳子軒的問題。
最終趙卓爾保持緘默，李文文道：“在庭院分開后，我獨自一人尋找安全的地方，在這個地方碰見趙卓爾，我們約定好在此處藏身，一直呆到天亮。”
“可是……你為什麼離開呢？”陳子軒疑惑地道。
趙卓爾搶着道：“是我拜託她去尋找林老夫婦的線索，答應事成后給她100萬，所以她才會冒着生命危險外出。”
“原來是這樣……”陳子軒心中暗笑，趙卓爾可是答應給自己200萬。
李文文點頭附和：“對的，對的，給我100萬……”
“咳咳……”趙卓爾清了清嗓子，問道，“李文文，你有沒有找到關於林老夫婦的線索？”
李文文點頭：“我找到他們留給館長的信息，說墓園裏有詭異的事發生，要去查看一番。我猜想可能和殯儀館的異變有關。”
“墓園？”
“對，殯儀館後方就是一大片墓園，有專門的守墓人看管。”
陳子軒當機立斷道：“就去墓園。”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三人結伴而行。
寂靜的殯儀館，處處透着詭異，三人一路行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什麼不幹凈的事物。
說實話陳子軒還蠻佩服趙卓爾的，雖然很多時候他顯得很“慫”，或者叫“惜命”，但為了林老夫婦，已經豁出了性命。
看來之前錯怪他了，刻板印象，先入為主，完全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