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樹上人相見
昨天半夜有客來訪。
真沒想到,那天晚上和白展一樣站在樹上看戲的神秘人這麼著急,在白展來到江瀾的第一天晚上就找上了白展。
沒有打擾沈大媽,白展從廚房的窗戶跳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院。尋着氣息的牽引,白展來到了距離不遠的一條小巷裏。
對面站着一名短髮男子,腰間橫跨一柄短劍。這正是那晚的神秘人。
“不錯,能找到這裏來,說明你至少有築基境的修為。”那人笑得很隨意,看樣子不像敵人。
“你是誰?”白展問。
“你不清楚我的身份?”
“不知道。”不過依那人說這話的語氣,白展心中大致有所猜測。陸靈均曾提起過,修行界有一群這樣的人。
“看來我有必要為你建立一份檔案。”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思銘,是江瀾修行督察隊的一員,同時我也是百業堂的人。”
“和陸靈均他們同一個門派?”
“不,陸家只是百業堂的附屬家族,陸靈均他們也不是百業堂的正式成員。”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楊思銘輕笑一聲,“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們修行督察隊的任務就是對普通修行者進行監督,不能讓像你這樣的修行者擾亂人間的秩序。”
我是那樣的修行者...這人真是欠揍,好想揍他一頓。白展默默想着,終是忍住了衝動,沒有打斷楊思銘。
“修行者每到一座城市,都要向當地的督察隊報備,而像你這樣新冒出來的修行者,需要向我們交代一些信息,給你建立一份檔案。”
“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沒有黑岩令,一件可以證明你身份的信物。”
“沒有。”白展如實回答道。
“果然...”略做停頓,楊思銘繼續說道:“先向我說明一下你的信息,我問......”
“等一下,”白展打斷楊思銘,“如果我拒絕接受你們的監控...”
楊思銘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他不怒反笑道:“你可以試試。”說完臉色一轉,嚴肅道:“實話告訴你,修行界的執法機構自古有之,有一千多年歷史,少有人能與之抗衡。你若不願留檔在冊,會被整個修行界通緝。看你年輕,我再給你次答應的機會。”
“呵呵,像你這樣的新人可不多啊。”他又轉而一臉輕鬆的樣子。
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話都說到這兒了,白展只好忍着打人的衝動先妥協下來。
楊思銘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對小巧的本子和簽字筆。
“姓名。”
“白展。”
“年齡。”
“二十。”楊思銘聽完抬頭看了白展一眼,有些驚詫。
......
“傳承。”
“這能告訴你?!”白展一下就急眼了!
“自報家門不會啊,就告訴我你從哪兒來的。”楊思銘喊的聲音比白展還大。
白展真是氣啊,對面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給我看嗎?看我不痛打你一頓。雖然這麼想,但白展始終沒有付諸行動,不能暴露啊!
仔細考慮了一下,白展如實回答了這個問題。
“卧牛山?我記得江瀾附近沒有這處傳承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師傅是誰?”
“不能說。”師傅交代過,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姓名。
不能說?結合白展年紀輕輕就有築基修為的情況,
楊思銘越來越懷疑白展的師傅是一位隱居的仙師,只有元嬰境及以上的修行者才能被稱為仙師,也只有仙師有能力培養出一位少年高手。而且之前也有過仙師高徒下山行走人間的情況。
想到這裏,楊思銘的態度不再強硬。他裝作沉吟的樣子,許久才說道:“你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但不能排除你有心欺瞞我,你這種跟腳不明的人最麻煩。根據規矩,我得觀察你一段時間。”
“當然了,只要你不做壞事,我們不會為難你。”楊思銘說著,從上衣內袋裏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菱形。
他伸出兩指,併攏,指尖上附着一層淡淡的青光,在黑色令牌上揮手抹了幾筆,寫完后將令牌握在手中,整隻手附上青光,不規則閃爍數次。
做完這一切,楊思銘鬆了口氣,又仔細擦掉上面的碎屑,這才伸手遞給了白展。
白展伸手接過,令牌很小巧,上面端端正正躺着兩個字“白展”。
楊思銘接着詢問了一些信息才算結束。在臨走之前,他又回頭對白展說道:“以後每個月我都會來見你。”說完轉身,沿着街道默默離開了。
夜晚空蕩蕩,和小鎮相比,卻是讓人耳根不得清凈。老城區外的工廠傳來嘈雜的音浪,只聽見“隆,隆,隆——”,想來還有上夜班的人正在忙碌。
......
第二天早上,白展沿着馬路牙子走在街上,出門來尋找工作。本來他想請房東大媽幫自己介紹一份工作,可沒想到沈大媽直率地表示,她不想為一個房客耗費人情。
昨天才剛剛被沈大媽感動了一把,今天就當頭一盆冷水。白展安慰自己,這只是因為自己初來乍到,還沒有和沈大媽熟絡起來。
白天一天時間,白展繞着老城區跑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主要還是白展沒有學歷,在小鎮上念完小學之後就再沒上過學。
而對於端茶送水,人前顯弄的工作,白展心有抵觸。自己一個大高手如果放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下,必然是要受人尊敬的。
就這樣,白展兜兜轉轉,找了半座城仍沒有找到一份心儀的,適合自己的工作。
沒有辦法,人總要吃飯,修行者也不例外。白展不得不再次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