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神和天災一
“咚——”
一張桌子從二樓的教室飛出狠狠的砸在白夜身上,力道之大竟將這個怪物一樣的傢伙砸倒在地。
白夜只不過是在身上長出了薄薄的一層鱗片,實際體型依舊是那個發育得差不多的高中生。看樣子只不過是長高了幾厘米罷了,而不是巨人一般的大塊頭,但也絕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砸倒的傢伙。
一個靚麗的身影從二樓躍下,一柄長刀帶着呼嘯的風聲豎直斬下。
“叮——”
長刀與利爪相撞,爆發出尖銳的金屬相擊聲。像是兩個絕世劍客拔刀相向,刀劍相擊聲響起時,便是勝負揭曉。
白夜被鱗片覆蓋的胸膛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而另一個獲得勝利的劍客依舊持刀在手,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飄蕩的銀髮勾起萬種風情。居然是個女人!
“隊長,沒事吧?”
張子昱聽到女人的聲音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雙白瞳的威嚴太可怕了,即使他身經百戰也會在白瞳的主人面前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像是一位將軍帶着屍山血海里的殺氣見到了國王,竟還是跪拜在國王的威嚴之下。那是足以統治帝國的威嚴,無論你帶着多大的殺氣和決心,在這種威嚴下都必須臣服。那是上位者至高無上的威嚴。
“我記得你說自己可以搞定的。”
“媽的,我怎麼知道這傢伙會突然發神經?”
張子昱抹了把汗,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自己作為隊長的形象了。因為他看到擋在自己前方的女人臉上也有冷汗流下。
“神姬月,知道該怎麼做吧?”
“嗯。”
話音落下,神姬月便揮刀而上。黑色的刀刃在她手中虎虎生風,緊身皮衣勾勒出誘人的曲線,英姿颯爽,完全就是一副女中豪傑的模樣。
張子昱完全放心神姬月一個人與白夜對刀。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在戰場上經歷了一次次命懸一線而鑄就成的,彼此間就像相信自己的武器一樣相信着對方。
在戰場上,神姬月是他可靠的盾,而他是發出致命一擊的矛。
“現在,不管你是怪物還是神,都由我們來斬殺吧。”
張子昱將手指在右眼上劃過,下一刻,如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在眼中綻放,瞳孔部分全被鮮艷的紅所取代。像是聖潔得不摻一點雜質的神血在眼中流動,透着誘惑與聖潔。
他直起身來,從容的拉動槍管上膛,右眼的紅艷直視着對面的白瞳,那股無聲的威嚴彷彿在他紅色的眼睛裏消融乾淨。
“叮叮叮叮叮——”
猶如銀鈴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那是刀與爪的交鋒,一柄黑色的長刀在十根同樣鋒利的白爪中舞動。刀畢竟是外物,就算你的刀術再怎麼高超,揮刀時再怎麼如臂使指也比不上真正的操縱自己的身體。但此時白夜卻在這柄黑刀的揮舞中連連後退,口中爆發出像是不甘的怒吼。
神姬月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刀已經在她手中化為一道黑影,每一次斬下都震得白夜倒退半步。
若是有日本劍客大師在場就會驚訝的發現,她所用的是曾經赫赫有名的日本劍術——神道無念流。
神道無念流是下野國人福井平右衛門,於天明年中(1781-1789)創立的劍術流派。在幕末,神道無念流是一個影響力很大,門人弟子眾多的劍術流派。
在當時江戶的劍術界,有“技之千葉、位之桃井、力之齋藤“的說法。跟同為江戶三大道場的玄武館(千葉周作北辰一刀流)、士學館(桃井春藏鏡心明智流)的劍術相比,
練兵館的神道無念流更注重格鬥時的實用性和壓倒對方的氣勢與力量。因為齋藤彌九郎的劍術將神道無念流的精髓--“力“發揮得比同流派其他支流還要淋漓盡致,因此練兵館的神道無念流劍術又被稱為“齋藤派無念流“。
這完全是一種一力破萬法的劍術,對使用者的力量要求極大,可是現在卻被眼前這個銀髮女人輕鬆施展出來。
但神姬月實際上並不像看上去這樣輕鬆自如,之前她勢大力沉的一刀僅僅只是在白夜身上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偷襲都只有這樣的結果,正面硬剛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更好效果。她斬出的無數刀都只能讓白夜堪堪後退,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更糟糕的是,在這樣瘋狂的戰鬥中,白夜胸口的血痕不知不覺已經癒合了。原本至少要幾天才能癒合的傷口在短短几十秒間變得完好如初,這種可怕的自愈力真是讓人既羨慕又恐懼。
和一個怪物一樣的傢伙戰鬥帶來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這隻怪物身上還帶着上千度的高溫,只要被他挨上你就可以聞到自己身上飄來的烤肉香,只不過你也疼得沒有半點食慾。神姬月鬆了松握刀的手,在戰鬥中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對手只要用力砍一刀你手裏的武器就會飛出去,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手裏的刀把像是烙鐵一樣燙手,多次的撞擊已經讓刀加熱到了一個可怕的溫度。
“砰——”
一發銀色的子彈姍姍來遲,射出后還划斷了女人耳邊的幾根頭髮。神姬月聞到了熟悉的火藥味,站在危險的白夜身前竟露出了一個放鬆的微笑。隨後迅速退去,沒有讓那隻伸出的利爪碰到自己,即使那個姿勢像是在挽留。
子彈洞穿了那些堅不可摧的白色鱗片,留在了白夜伸出的手心。
這個怪物一樣的傢伙獃獃的看着穿透自己手背的子彈,滲出的血流在白色的鱗片上,紅得刺眼。白瞳中沒有絲毫的光彩,只是向前伸着手,如果忽略手指變成的爪子,完全就是一副失戀青年挽留心上人的模樣。
張子昱高舉着還在冒煙的槍,神姬月也喘着氣握緊逐漸冷卻的刀把。
沒人知道眼前這個怪物在想什麼,明明剛才還在瘋狂的揮動着奪命的手。像是瘋子拿着殺人的武器玩耍,可是突然停下來看着沾滿血的刀沉思發生了什麼。
一股惋惜的神情出現在那張臉上,好像有另一個人接管了這具身體。
“弟弟,你還是不記得了啊。”
那是女孩不舍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