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剛才,二階堂警視監給我們之前聯繫公安的郵箱裏發來了郵件,”
風間千流嘴角尚且殘留着淺淡卻依舊美的勾人的笑容,紅瞳眼底卻一片清澈,意思笑意也沒有:
“之前地下實驗室那次,事情結束后,警視監插手接管了盤星教,以偷稅漏稅的罪名查封、扣押盤星教資產,最後註銷了宗教集團的註冊,吊銷了盤星教關於宗教用地的土地使用權。”
風間千流起身,拿起一旁的平板后坐到聞錦對面的沙發上。
“公安那邊發現,”
修長的指尖在手中平板上輕輕劃過,郵件打開,平板被放在茶几上,風間千流用一隻手指將它推向聞錦,
“有人以【盤星教】為名,再次註冊宗教名,成立社團,並申請批准宗教場所用地。”
風間千流的聲音突兀的頓住。
很快,隨着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休息室的大門被推開,下樓叫人的風間千雪和伏黑甚爾率先出現在門口。
幫忙端着盤子的菜菜子美美子姐妹和禪院真希緊隨其後,夏油傑幫長崎梓推着裝午飯的小推車最後進入休息室。
“……所提供的相關資料齊全,目前,新【盤星教】中的已知組成人員只有兩人,鑒於提出申請的人員與之前的盤星教沒有任何關係,背景經歷也都清白,政府沒有理由拒絕——”
“公安已經在儘力拖延有關手續辦理的時間,但拖不了多久,”
門在長崎梓身後閉攏,風間千流的聲音再次響起:
“二階堂警視監在郵件中說,就目前的調查結果而言,公安無法阻止【盤星教】再次成立,所有註冊申請手續完成的會很快。”
在一上午的一起挨揍中,女孩子們已經迅速建立起了足夠的默契與深厚的友誼。
剛一推門,在不如意生活環境中早早學會了讀空氣的她們,迅速敏銳的察覺到氣氛的異常。
女孩子們默契的分工。
菜菜子與禪院真希手腳麻利的從夏油傑手中接過餐車,風間千雪跟着長崎梓,將餐車上的食物一一端上一旁的長條餐桌,擺放整齊。
美美子安靜的走到沙發旁,抱起即使沒有聽懂也乖乖坐在一旁打瞌睡的伏黑惠,將他抱到餐桌邊的寶寶椅上。
夏油傑在聞錦身邊坐下,光明正大的靠近聞錦,高大的身形輕鬆將小姑娘整個人籠罩進自己的懷中。
他藉著聞錦舉着平板的手,垂首看着她手裏的平板上的郵件。
“沒有必要費力阻止。”
聞錦已經看完了郵件,說道。
夏油傑垂下的髮絲劃過聞錦的脖子,她受不了痒痒向一邊躲了躲,很快又被掐着腰按了回來,
只得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乖乖幫夏油傑舉着平板,圓潤的指甲在平板上滑動,“噠噠”聲在安靜的室內無比清晰。
“就算政府不批准盤星教的成立,那群人渣該幹什麼還會繼續幹什麼,又不會真的解散。”
夏油傑無所謂的淡淡笑着,聲音毫無波瀾:
“不過,就算不知道咒術界的事情,在被強制吊銷執照、查封資產,公司前身還有大批高層被判刑的情況下,還名字都不改原班原的再註冊一次”
夏油傑笑的諷刺:
“——他們對這個名字還真是執着,真的當自己是什麼普度眾生不容更改的教會了。”
聞錦見夏油傑看完郵件,迅速將平板推回給對面的風間千流,甩了甩髮酸的胳膊:
“盤星教以後勢必會找上酒館發佈委託或者打探消息,千流君留意一下內容。”
——對酒館有所耳聞的人們皆知,酒館中有位絕美的青年迎來送往,但沒有人會將他當做陪酒的失足少年,他可以
笑的勾人心魄,也可以一句話讓客人墮入深淵。
——對酒館有所耳聞的人們也皆知,酒館中有位不苟言笑的先生,正是這位“木訥”不常露面的先生掌握着廣到恐怖的人脈與信息網絡。
“……之後還需要麻煩鶴田先生多留意盤星教了。”
……
“孔時雨前幾天提到了盤星教。”
靠在老婆身邊沙發靠背上的伏黑甚爾一句話,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
“上一筆傭金結算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提了一句,”
伏黑甚爾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幽綠的瞳孔在某一瞬間毫不掩飾的劃過對孔時雨的殺意:
“說是盤星教一向大手筆,以後又有冤大頭給大筆傭金了。”
雖然沒有動孔時雨,還在不久前在酒館的示意下,原本已經金盆洗手的伏黑甚爾再次聯繫上孔時雨,從他那裏接任務,但這麼久兩人都沒有見過一次面。
伏黑甚爾是這麼說的:
“……我要是去見孔時雨,他死了你們就要頭疼了。”
——伏黑甚爾了解自己。面對屢次害自己妻兒的幫凶,見了面,伏黑甚爾即使忍住了動手幫老婆報仇的慾望,對孔時雨的殺意也極難抑制。
……
“一群糟心玩意……”
伏黑夫人嘟囔一句,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她推了推趴在沙發背上的丈夫,又中氣十足的招呼眾人:
“談完了吧,談完了就別干坐着了!”
“孩子們被你們折騰了一上午,應該早就餓了,快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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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讓伏黑甚爾給禪院真希當老師……
但天與暴君在上午隨意踢飛她幾次后,反手就把算得上從來沒有正經接觸過體術的禪院真希扔給了本來在指導雙胞胎姐妹的夏油傑。
黑色玉犬馱着小主人伏黑惠,伏黑甚爾抱着老婆,懶洋洋的斜靠在場地邊牆上,時不時指指點點兩句——
——指導正在帶三個小孩子的夏油傑。
……然後地下訓練場遭了殃。
對伏黑甚爾漫不經心中帶着嘲諷的語氣忍了又忍,很快額角就隱隱蹦出青筋的夏油傑最終還是沒忍住。
即使非常相信自己的控制力,但兩人還是非常默契的分別拎起一隻惠惠的玉犬擋在自己老婆/小女朋友身前,然後在一起打了個天昏地暗。
惠媽熟練的接住因為作為坐騎的玉犬被抽走而即將一屁股做到地上的兒子,與默默抱緊扔到自己面前還有些迷茫的白色玉犬的聞錦對視一眼,雙雙嘆了一口氣。
不愧是極致的天與咒縛!
再次看到夏油傑被一腳踹飛出去,聞錦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
——不管看多少次咒術師打架,都對這群傢伙的物種產生質疑。
視線從越打越上頭的夏油傑身上挪開,聞錦轉頭看向孩子們。
聞錦:……
她默默給雙眼興奮的目不轉睛盯着伏黑甚爾的禪院真希、大聲給夏油傑加油的雙胞胎姐妹,甚至是發了一上午呆此時卻兩眼亮晶晶的伏黑惠套了一層盾。
再說一遍:不愧是咒術師!這幾個孩子們還這麼小就能看出咒術師的影子了!
——場上倆人拆遷場地,灰塵真的好大。
而且這裏是地下啊啊啊!
牆壁地板天花板每被砸一下,聞錦的心都要顫動一下:
這兩人隨便拎出一個,一個不小心都可以弄塌了這個本質是地下室的訓練場,會被埋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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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變紅時,禪院真希夏油傑送回禪院家。
脫下了
為了運動方便換上的運動服,她再次換上母親從昨天收到禪院直哉通知時起,就為這次出行精心搭配出的和服。
她拆開訓練中為了方便紮起的馬尾,用珠花盤起頭髮,拎着精緻荷包被夏油傑交給了等在禪院家不遠處樹林中的禪院直哉。
“你是玩瘋了嗎?”
被夏油傑無情扔下了一天、與無比崇拜的伏黑甚爾擦肩而過的禪院直哉維持着矜持高傲的姿態,上下打量了禪院真希一眼,嫌棄的蹙眉道:
“頭髮盤歪了不說,上面全是灰,衣服也都皺了——禪院扇那個側室是怎麼教的你的禮儀的。”
隨着距離禪院家越來越近,白天的輕鬆愉快與滿足迅速消失,禪院真希的神色越來越壓抑。
聽到禪院直哉的話,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禪院君。”
夏油傑迅速打斷了禪院真希即將出口的不滿回懟。
他將手中搬着的紙箱子放到一邊,截住禪院真希的話頭,安撫的向她笑笑后,示意她站遠一點。
夏油傑看向嫌棄完禪院真希就再沒給她一個眼神,反而緊緊自己金髮少年:
“之前答應的,作為勞煩禪院君辛苦一趟的報酬,和你切磋一場……”
夏油傑那身在下午地下訓練場中染了灰的衣服已經換下,此時他慢條斯理的微微捲起潔白襯衣的袖口:
“禪院君看現在可以嗎?”
……
和伏黑甚爾切磋時的憋屈在禪院直哉身上發泄大半,夏油傑長長出了一口氣,笑的更加和風細雨。
他微微彎腰,不走心的關切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禪院直哉詢問:
“禪院君還好嗎?”
沒有等禪院直哉回答的意思,夏油傑走到剛剛發在一邊的箱子,從最上面拿出一件早已準備好的長款風衣外套,沒有誠意的道歉:
“抱歉弄髒了你的衣服,先用這個將就一下吧。”
——還指望着禪院直哉親自將禪院真希送回去,多多少少算是給姐妹倆撐撐腰,總不能讓他一身狼狽的送吧!
從地上爬起來的禪院直哉沒有一絲不滿,看向夏油傑的目光是對絕對實力的仰慕,接過夏油傑遞來的風衣時,灰色瞳孔中甚至帶着幾分欣喜。
他拍拍身上沾的泥,用風衣代替羽織套在身上,仔細整理完衣服與凌亂的金髮后,單手抱着換下來的羽織時,眼疾手快的接住夏油傑扔來的紙箱。
在禪院直哉茫然的目光中,夏油傑笑的禮貌:
“今天沒有帶真希妹妹出去玩,有些可惜,這是帶給她的禮物,麻煩禪院君替我們送到她手裏,”
夏油傑遞給他一個小盒子:
“這個是給你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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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為主色調的建築間的路上。
禪院真希黑着臉,雙手抱着遮住自己大半個人的箱子。
——箱子原本被夏油傑遞給禪院直哉,讓禪院直哉幫忙送回姐妹倆的住處,但已經大門,箱子就被扔給了禪院真希自己抱着。
幸好還有天與咒縛體質的加成,雖然時不時要小跑幾步,但她還算輕鬆的跟在了禪院直哉身後。
禪院直哉絲毫沒有顧及禪院真希人小腿短還是負重前行,自顧自的邊走,邊迫不及待的帶着新耳釘。
“真希回來啦,玩的怎麼樣?”
轉角處,毫不避諱自己已經等在這裏許久的禪院直毘人笑呵呵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