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親親。
楚漆星沒有被今棗的動作嚇到。
在今棗放飛自我、激情大表白之前，他就已經了解了今棗的心思。
和今棗相處的那半個月裏，今棗身邊時刻洋溢着讓他感到安全和放鬆的某種情緒——他早就清晰地通過精神力感知察覺到了，但始終不明白它是什麼。
直到回首都處理事情的這幾天，楚漆星抽空找來自己學生時期使用的精神力感知訓練設備，終於弄懂了那些情緒出自何處。
那是很純粹的“喜歡”，跟他的身份地位無關，也不含有半分畏懼或是敬畏。
就只是喜歡他這個人而已。
如果今棗知道楚漆星此刻的心理活動，她應該會給出一個更準確的評價——或許那應該被稱之為：饞他身子。
他好看的臉，白皙的皮膚，恰到好處的身材。
強大又平穩如同深海一般的氣質，偶然流露出的破碎感。
……還有和普通男性不一樣的身體。
今棗對這一切都無比心動，不刻意壓制情緒的時候簡直熱血翻湧，直接上頭，當然純粹得不能再純粹啦。
楚漆星抬起手，想要回抱住她。
又有些遲疑地收回去。
今棗：？
“……今棗。”他的聲音從今棗頭頂響起，“你剛剛說了什麼？”
今棗的臉一下子通紅，她躲在楚漆星懷裏，聲音悶悶的，飛快重複了一遍。：“我說老婆你的腰好細。”
楚漆星：“那你喜歡嗎。”
今棗：“………喜歡。”
行。她的臉更燙了。
楚漆星到底談沒談過戀愛啊，怎麼這麼會。
今棗腦袋都暈了，沒注意到楚漆星這時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抬起胳膊把她也摟進懷裏。
這是在了解今棗的心意以後，就深思熟慮過無數遍的回應。
楚漆星第一次面對這方面的問題，動作生澀。
明明今棗只是小小的一隻，卻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尚且年幼的他第一次面對高大的機甲。
像是高樓一樣的機甲矗立在面前，冷硬的金屬構造充斥着壓迫感。
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心裏責罵自己愚笨，無數次懷疑自己到底能否擔此重任。
唯一不同的是，面對機甲他不能逃避，別無選擇。
而面對今棗，他不想要其他選項。
今棗手指不老實地在楚漆星背後蹭了蹭，感覺他冷硬的軍服料子很好。
“老婆。”她又蹭蹭楚漆星的胸口，“你怎麼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為要晚一點。”
楚漆星被她蹭得後背和胸口都一陣發癢，他忍耐着沒有動，老老實實摟着今棗回答：“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回去得匆忙，沒來得及提前和她說。
回去以後越想越着急，不知不覺辦事效率就高了起來。
今棗從他懷裏出來：“那之後還要忙別的事嗎？”
“嗯，還有很多事情。”楚漆星說，“但聽說你想見我，就來了。”
他語氣認真又真誠，不是說什麼情話的樣子，反而更讓今棗怦然心動。
她之前已經找小方問了很多約會秘訣，這會兒卻是全都拋到腦後了，乾脆拿光腦現場搜索約會攻略。
首都星系的娛樂水平跟地球差不太多，出去一起玩無非就是遊戲廳或者電影院。
以前今棗或許會覺得這些場合不適合楚漆星。
但他們在DH星系的時候就天天一起打遊戲，現在跟他去遊戲廳也很自然。
今棗選中一個有全息遊戲倉的遊戲廳。
楚漆星現在證件齊全，可以自己開懸浮車帶今棗出去逛。
其實在打遊戲之前還有很多正事兒可以做。
今棗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詢問他到底是不是要滅口。
包括在這之前，銀佐詢問她有什麼心愿的時候，她應該說自己不想當黑戶了，說自己想去正經學校學習塗裝，說她還想繼續學精神力操控，也許能儘快完成精神力實體化……
但她不想管那麼多。
“管他媽的，反正我馬上就要死了”這種思維模式實在是太爽了，今棗願意把狀態多保持一會兒。
以前會擔心楚漆星對戰場有什麼心理陰影，今棗帶他打遊戲的時候都不選那些對戰類遊戲。
現在也去他媽的，今棗直接打開遊戲列表找自己最想玩的。
喪屍屠城末世求生——就它了！
他們並排坐在情侶遊戲倉里，兩人之間還隔着扶手，楚漆星的目光越過扶手落在她身上，眉目間都是縱容的溫柔。
今棗莫名覺得他此時什麼都沒有想，滿臉寵溺也只是因為他就長成這樣。
他被本能驅使着行動，和現在的她一樣，做的都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而已。
遊戲很快開始，今棗閉上眼睛戴好頭盔。
兩個人上午打遊戲，玩到中午就在遊戲廳門口的餐廳吃飯。
今棗看到首都星的物價都傻眼了，楚漆星給她的那一大塊藍晶在這裏估計就只能生活三個月。
“……我還以為那麼多錢夠躺平一輩子了。”她吃着平平無奇的蛋炒飯，對楚漆星吐槽，“雖然知道這些是首都星人民的普通日常，但真的見識到了以後還是好震撼啊。”
楚漆星聞言笑起來，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今棗滾燙的頭腦卻正在慢慢降溫。
……理智回籠，是在看到蛋炒飯價格的那一刻開始的。
她並沒有因為情緒的波動煩惱，說實話反而覺得自己這時候才真正開始重獲新生。
原本在地球的時候她就這樣，情緒不穩定，時刻思緒飛揚。
今棗覺得這就是搞藝術的時候老師誇獎的“有天賦”。
吃完飯，今棗把降溫的那一部分理智思維又拋掉，沉浸在和楚漆星的約會裏。
下午他們去星際影廳，看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沉浸式電影。
又是戴着頭盔，全息式的星際大戰劇情。
今棗看完電影出來都快吐了。
楚漆星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張紙巾，動作不太熟練地幫她擦了擦汗，語氣溫和：“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啦。”今棗擺了擺手，“你都不覺得暈嗎？”
楚漆星笑着說：“機甲裏面更暈一點。”
他笑起來格外放鬆，濃密的睫毛半遮住澄澈的藍色眼睛。
今棗推開他幫忙擦汗的手，再一次摟住他的腰：“老婆你好可愛。”
她感覺到楚漆星情緒的細微波動，但還不太清楚那是什麼。
今棗越發想要繼續學習精神力感知。
精神力感知真的很像嗅覺，也許人類天生能分辨好聞和難聞的味道，但要經過學習和體驗，才能認知和區分出“青椒的味道”、“芒果的味道”……
今棗現在就是只能分辨好聞和難聞的水平。
“老婆。”她拽着楚漆星的領帶讓他彎下腰，湊近他耳邊小聲說，“我們晚上一起睡吧。”
他們玩遊戲和看電影都在封閉式環境裏，私隱保護做得很好，吃飯也是機械人餐廳。今棗甚至全程都沒看見過其他首都星的人類。
她完全沒必要小聲說話。
這樣拽楚漆星的領帶，完全是出於個人癖好。
楚漆星的臉頰上一片好看的緋紅，但情緒克製得格外平穩。
他俯身靠近今棗，用他那張漂亮的臉，習慣性擺出一副冷淡嚴肅的表情：“是不是太快了？”
那種略帶刻意的清冷感，讓今棗心裏的小鹿直接撒丫子狂奔。
“你說的是我的心跳嗎？”今棗滿臉無害地說，“那確實有點太快了。”
她握住楚漆星的手。
那隻修長好看的手在她手心裏，今棗只能握住兩根手指。
她拉着楚漆星的手指貼在自己胸口左上方，就在心跳稍微上面一些的位置。
這個位置選得剛剛好。
稍微有點兒也越界，但也沒有真的越界。
心臟在指尖下充滿生命力地搏動，砰砰砰，像是在撞他的手指。
楚漆星指尖縮了縮，剋制住的情緒又翻滾起來。
“……今棗。”他說，“我的心也跳得很快，你要摸摸嗎？”
“這可是你說的。”
今棗直接把手按在了他胸口心臟處。
她的臉紅程度和楚漆星根本就半斤八兩。
簡直就是兩個青銅水平的新人玩家，強行秀一些王者操作。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送了。
好在倆人半斤八兩，勢均力敵。
*
楚漆星沒來得及吃晚餐，就因為一些緊急情況不得不離開。
今棗仍然握着他的手指，很貼心地念叨：“老婆，你別忘了吃晚餐，實在不行喝點營養液對付一下，不要挑食。”
楚漆星：“嗯。”
“晚上我在房間裏等你，你忙完就回來。”今棗說，“我的房間裏也可以洗澡。”
楚漆星：“……嗯。”
他不明白今棗為什麼加那最後一句話，只隱約覺得她是故意在逗自己。
他並不討厭這樣，反而很受用。
楚漆星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雪豹實體化出來，對今棗說：“讓它留下陪你。”
“這麼好呀。”今棗捏捏雪豹的耳朵，“老婆，之前就想問你了。如果我摸它，你會有同樣的感覺嗎？”
楚漆星：“不是完全一樣的……”
他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到該怎麼解釋比較好。
這也正常，他不善言辭不是這一兩天的。
“等你精神力實體化以後，就能感受到。”楚漆星最後只想到這樣的解釋。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紅着耳朵把掌心放在自己的雪豹腦袋上：“到時候，我能摸摸你的精神實體嗎。”
今棗心跳加速，低頭在雪豹腦門上親了一口。
“摸摸算什麼呀，親親也可以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