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糍粑饃只是開胃菜,之後的西餐廳蛋糕房才是正餐。
這是明九月第一次這麼正式地過生日。
她最愛草莓,明璃便點了個十寸的草莓蛋糕,雙層的,送了蠟燭和生日帽,充滿了少女心。
不光是幾個小孩子,就連明珊和明珍,都忍不住切了好幾塊嘗嘗。
草莓蛋糕的口感非常細膩綿軟,上面點綴着粉色的新鮮草莓,酸酸甜甜的果香味。
奶油非常細,下面的蛋糕胚也非常柔軟,入口即化,讓人吃了第一塊便忍不住去吃第二塊。
從蛋糕店出來,明九月的手裏多了幾盒打包好的小蛋糕,眉眼間都是滿足。
小明亮和歡歡喜喜也都捂着鼓鼓的小肚子,開心地打了個飽嗝,幸福得不得了。
最後一站是公安局。
明九月透過車窗往外看了一眼,不解地問:“三姐,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麼?”
“你想改名字嗎?”明璃溫聲問,神色中帶着安撫和令人心安的溫柔。
改名字?
明九月的腦海中出現了大大的問號,有些茫然。
明璃進一步放柔了聲音,耐心地解釋說:“當初換戶口的時候,爸媽擔心你剛換了新環境不適應,所以只簡單地改了名。”
“但是我們這一輩都是以王字旁組的字,大哥明瑞,二姐明珍,我,還有四弟明珀和五妹明珊,想問問你,想不想改一改?”
明九月不自覺地攥緊了後座柔軟的沙發椅,垂着的眼睫不安地顫抖着。
直到纖細的十指溫柔地掰開了她的手,珍惜地將其捧在了掌心。
明九月愣愣地抬頭看向了明璃,卻見明璃笑意似水柔和,撫平了心間所有的難受和酸澀。
“九月,選擇權在你,無論是不是改名字,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明家最小的小妹妹。”
明璃含笑合住手掌,將明九月的手包裹在了掌心當中。
她狡黠地朝着明九月眨了眨眼,口吻俏皮:“當然了,我也有一點私心,比如說一起走在外面的時候,別人問咱們的名字。”
“我說“你好呀,我是誰誰誰,這是誰誰誰,是我最喜歡的小妹妹”。然後那人會一臉理解地說“我就知道,光聽名字就知道你們是一家人了”。”
明九月的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她反握緊了明璃的手,啞着聲音點頭:“我就是三姐的妹妹!”
“沒錯,當然是了,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嗎?”明璃肯定地回答。
明九月眼角還掛着淚,卻又忍不住眉眼彎彎地笑。
她沒有絲毫猶豫,認真地說:“三姐,我想改名字,我要改名字。”
“好。”明璃含笑伸手,將明九月臉側的碎發別在了耳後,“走,我帶你一起。”
她牽住了明九月的手,溫熱的溫度通過手心傳遞了過去。
徐枝和明珍、明珊她們早就商量好了許多寓意好的王字旁的字,只等着明九月自己選擇。
最終,明九月選了“玖”字。
玖,指的是黑色的像玉一樣的美石,稀少珍貴,捧在掌心的珍寶,寓意很美好。
另一方面,她和明九月如今名字裏的第二個字同音,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延續。
看着自己的新名字被一筆一劃地寫下,明九月捂住了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在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音中變得安穩。
從現在開始,她就不是明九月了,而叫明玖。
明玖,明玖。
明玖念着自己的新名字,原本漂浮的情緒好像找到了歸依之處。
好像到現在,她才真真正正成了明家的一份子,明家成了她真正歸屬的家。
當晚,和明珊躺在同一張床上,明玖還在回味自己的新名字,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玩了一天了,心情激動,明珊也不困,翻了個身側着看明玖。
“九月,啊不,現在要叫你小玖了。今天中午吹蠟燭的時候,你許了什麼願望?”
明珊好奇地托着下巴問,穿着襪子的腳一晃一晃的。
明玖在這一方面總是很堅持:“願望只能藏在心裏,不能被別人知道,不然就不靈了。”
“說的也是,那我就不問了。”明珊翻了個身回去,仰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說:
“等我過生日,一定也要讓二姐帶我去蛋糕店吃蛋糕,要許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願望。”
“嗯,會的。”明玖乖巧地應聲。
等明珊睡著了,明玖還沒睡,她閉上眼睛,回想起了中午時候的那一幕。
她在心裏悄悄想。
她許的願望,就是每一年生日的時候,明九月都能和三姐明璃在一起度過,她們是一輩子最親近的姐妹。
但現在,願望要有一點小小的修改。
不再是明九月了,而是明玖。
這可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就像三姐說的那樣,旁人一聽,就知道她們一定是嫡親的姐妹。
明玖沉沉地睡了過去,唇角下意識開心地翹起來。
她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是草莓蛋糕味道的,一個屬於明家明玖的美夢。
……
明玖的生日也是趙環的生日。
明璃也給環環買了一份生日禮物,親自送到了東大院。
她早就打算處理葉婉,只是忙着深城那邊的生意,沒能抽得出空來。
現在有了時間,自然得果斷地解決一切。
她藉著沐辰的關係,直接找上了京市軍工廠工作的趙父。
無論他是什麼性格,環環是他的女兒,他理應對她負責,承擔起作為父親的責任。
趙父是個書卷氣很濃的男人,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是一派溫文爾雅的氣質。
頗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之感。
只是他並不是在讀聖賢書,而是專心於軍工廠的科研項目。
明璃沒繞彎子,直接將當初孩子抱錯的貓膩告知了他,以及對葉婉人品和照顧孩子能力的懷疑。
她並沒有費心去找確鑿的證據,因為壓根不需要。
仔細想想,葉婉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巧合太多,難以解釋,因為本就是刻意為之。
不去深究還好,一旦擺在明面上,便是不打自招。
趙父的眉眼間也帶着深深的疲倦之色。
毫無疑問,他是深愛着葉婉的,否則不會為她做到這一步,捨棄一切陪她共患難。
可他同樣深愛着這個國家,他的父親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他從小受的是愛國主義教育,原則性很強。
這段時間,葉婉一直鬧着要出國,和大舅子之間似乎也發生了矛盾。
他們再不復以往和諧的夫妻關係,幾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核心問題都在出國。
趙父知道自己工作性質特殊,難免忽視了葉婉。
因為對她多有虧欠,所以總是選擇退讓和縱容,盡量滿足葉婉的全部要求。
可是有些問題是底線性問題。
作為他的妻子,葉婉短時間出國的手續都會非常複雜,更不必說長時間在漂亮國居住了。
這根本是辦不到的事情。
而且國內不好嗎?軍隊裏的待遇優厚,他的月補貼不低,衣食住行都不用愁。
可是葉婉並不想聽這些借口,只一門心思鬧着離開,想去更先進繁華的漂亮國。
而如今,聽了明璃的話,趙父眉宇間的川字更深。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深愛的妻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在違法犯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趙父揉了揉眉心,聲音里滿是歉意。
“這句對不起你不應該和我說,該和小玖說,和我的爸媽說。”
明璃平靜地道:“小玖就是九月,她現在改名字了,叫明玖。”
“是,我們對不起明家,對不起九月那孩子。”趙父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形都有些佝僂。
“我會幫忙轉告小玖的,但是接受不接受,那就是小玖自己的選擇了。”
明璃的神色間並無太多動容。
橫亘在明家和趙家之間的事情太多了,不是簡單兩句“對不起”就能抹平的。
明玖受的那些委屈,明玖和明家之間難以忽視的隔閡,她都必會讓葉婉付出代價。
“我不會把葉婉送進公安局。”
明璃淡然道:“只是,客觀來說,她確實不適合擔任一個母親的角色。”
留下這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明璃起身離開。
只剩下趙父失神地站在原地,懊悔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沒幾天,明璃便收到了消息,趙父和葉婉終究還是離了婚,他帶着孩子住進了軍工廠。
而葉婉,也算是另類的得償所願。
葉大哥雖痛惜於她的自私自利,但到底是疼愛了幾十年的妹妹。
在她的眼淚攻勢下舉手投了降,同意回漂亮國的時候帶上她。
飛機上,葉婉透過舷窗看向了碧藍如許的天空,攥緊了手中的小包。
她的眼睛還都是紅腫的,裏面是疼痛和不甘。
離婚不過是憤怒時的衝動而言,但葉婉沒想到,趙父竟然答應了。
他竟然會放棄她!
而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離開她。
就連大哥,若不是她真切哀求,甚至都不願意帶上她一起。
為什麼?憑什麼?一朝之間,她好像失去了一切!
“我會證明給你們看,我的選擇才是正確的!我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葉婉魔怔地低聲念叨着,用力咬着唇瓣,嘗到了鐵鏽的血腥味。
直到現在,她對漂亮國的生活還是充滿了美好的幻想。
認為只要到了漂亮國,一切就會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她又是那個受盡寵愛的葉家大小姐,人生得意,應有盡有。
但她不知道,抵達了漂亮國,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葉阿姨,希望您能喜歡我為您準備的禮物。”
明璃遙遙地看了眼天邊不見蹤跡的飛機,回身坐進了越野車的後座。
“小玖因你平白無故受了十多年下放的苦,和家人的相處充滿隔閡。”
“那你用後半輩子幾十年的勞作做賠償,順便家離子散、眾叛親離,也是並不過分的吧?”
越野車載着明璃朝着東大院的方向駛去,葉婉坐的那一班飛機也到達了漂亮國。
葉婉推着行李箱走出了飛-機-場。
還沒來得及欣賞車水馬龍的繁華之景,她便看見了一張斯文有禮的俊俏臉龐。
男人是標準的華國英俊長相,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
筆挺修身的深色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背後是幾十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保鏢。
“請問是葉先生和葉婉女士嗎?”西裝男人姿態紳士,彬彬有禮地笑問。
“我是葉婉,你是?”葉婉抿了抿唇,探究性地看向了男人。
葉大哥的心中卻忽的浮現出了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
但葉婉回答的聲音太快,他沒來得及阻攔,只不安地抓緊了手裏的行李箱。
“您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們BOSS的名字即可,她叫明璃。”
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仍是一派和氣地笑着的。
照片對上了,姓名對上了,沒問題了。
然而葉婉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明璃?怎麼會是明璃?
就是因為明璃的出現,她原本幸福的生活支離破碎,被大哥責罵,被丈夫拋棄。
而如今,她來了漂亮國,為什麼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名字帶來的陰影?
“你們想要做什麼?”葉婉紅腫的眼睛裏面都是淚,慌張失措地退後了幾步。
男人笑得從容而友好:“葉婉女士,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請您去咱們農場做個客,就像是您曾經對旁人做的那樣。”明璃的名下可是有不少的農場,佔地廣闊,勞工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你……你……”葉婉的語調都在顫抖:“你們怎麼敢?我要報警!”
“這裏是漂亮國。”男人的神情中多了些許憐憫之色,憐憫這個如今還沒有看清形式的女人。
“您既然選擇過來這裏,不會不知道,漂亮國頂尖的資本大鱷究竟擁有着怎樣龐大的權利。”
這裏不是華國,沒有在軍工廠工作的趙父護着她。
而葉大哥,那點勢力根本不值一提,想在琉璃集團的手下護住葉婉,無疑是天方夜譚。
但是BOSS吩咐了,不需要刻意和葉大哥交惡,只需要順其自然便可。
想到這裏,男人好心解釋了幾句:“放心,我們要的並不是您的性命,只是恰好缺了一個勞力罷了,是允許家人探望的。”
不多吃點苦,怎麼對得起明玖受的那些罪?
許多時候,活着比死了艱難多了,想一了百了結束性命,哪有那麼容易?
一直緊繃著肩膀的葉大哥終於失了力道,眼神中掠過幾分遲疑,最終還是狠下了心腸。
就像男人說的那樣,他並沒有過多的為難葉婉,只是把她強制性拘在了某個漂亮國農場。
只有每日完成固定的勞作任務,才能獲得三餐的食物。
不禁止葉大哥探望,但是每次遞進來的東西能保留多少,那可就不是葉婉能控制的了。
葉婉前半輩子壓根沒受過什麼罪,於是後半輩子好像都償還了回來。
她保養精緻的面容被晒黑了,皮膚變得粗糙,染着豆蔻的美甲盡數折斷,手上層層疊疊的多了許多繭子。
葉大哥開始的時候心疼妹妹,來得十分頻繁。
只是每次過來,迎接他的只有葉婉無休止的抱怨和最惡毒的詛咒。
詛咒明璃,詛咒明九月,詛咒趙父和趙環,甚至開始詛咒葉大哥和葉大嫂。
一天又一天,葉婉變成了曾經自己最瞧不起的鄉下婦人,習慣了滿嘴不乾不淨的髒話,逐漸變得面目模糊。
後來,葉大哥去得越來越少,從一月一次變成一年一次,再是三五年才去上一次。
東西倒是每月都安排人定時送過去,衣服和食物都不少,還越來越豐盛。
但感情卻好像越來越淡。
那個曾經嬌俏寵溺的妹妹,逐漸在歲月中模糊了身形,只剩下了一張看不清的臉。
有的時候,腰酸背疼地躺在床上,藉著月光看着自己粗糙的雙手,看着大大小小的繭子,葉婉總會無聲流淚。
她咬着牙,眼淚沾濕枕巾,心頭的悔意洶湧。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人?
——一事無成,一無所有。
抬眼望去,只剩下日復一日的辛勤工作,忙不完的農活,說不完的辛苦和蕭瑟。
*
葉婉身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國內人的生活。
明璃坐着越野車去了東大院,幫着趙環收拾東西,她將和趙父一同住進京市的軍工廠。
“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去尋沐辰,他就住在隔壁樓,你應該認識的。”
“以後我會經常和媽過去看你,你也可以出來和我們一起吃好吃的,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明璃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含笑摸了摸趙環的頭髮。
趙環應了一聲,抬頭好奇地問:“三姐,沐辰哥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是在談對象嗎?”
趙環雖然才十歲出頭,但也知道一點朦朦朧朧的情感知識。
具體的她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沐辰哥看三姐的眼神好像有點不一樣。
明璃沒隨便敷衍她,而是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現在還不是,看情況吧,未來有可能。”
她暫時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哦。”趙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靠進了明璃的懷裏,小聲道:“三姐,我會想你們的。”
“我們也是。”明璃擁住了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做安撫。
明璃其實問過趙環,要不要回明家和她們住在一起。
反正新房子也蓋好了,多一個環環完全可以住得開。
但趙環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現在我姓趙。”
“無論是從法律上還是血緣上,我都是趙家的人,還住在明家算什麼呢?明玖不自在,我也覺得尷尬。”
“說到底,是我虧欠了明玖的,是我對不起她,佔據了屬於她的生活,現在也算是各回各位了。我會和爸住在一起,會學着照顧好自己的。”
經歷了這麼一番變故,趙環也成長了許多。
對於她的選擇,明璃自然是支持同意,還幫着說服了有些不舍的徐枝。
“三姐,我們走吧。”趙環拽了拽明璃的衣袖。
她的聲音讓陷入回憶中的明璃回神,明璃輕笑着點頭:“嗯,走吧。”
說是收拾行李,但無論是明璃還是趙環,都不太擅長這個,就是個打下手的。
主要工作還是徐枝、張五妹、張七妹她們在做。
箱子和包裹都已經打包好了,直接就能塞進越野車的後備箱。
趙父只會搞研究,站在旁邊稍有些不自在,於是便將趙環的一件衣裳折了又散,散了又折。
到臨走的時候,他才找到了自己能幹的。
趙父如釋重負,積極地左右手各提了一個行李箱,往別墅門口的方向推,越野車就停在那裏。
走前,明璃還細心地領着趙環逐個拜訪了東大院的鄰居,都送了一份不輕不重的禮。
價格不算貴,但是算是一份心意,感謝他們對趙環的照顧。
尤其是面對趙環的那些小夥伴,禮物都送得更重些,各類稀罕的玩具,還有一個不算厚的小紅包。
搞得小夥伴們眼淚汪汪的,握着趙環的手捨不得鬆開,一幅戀戀不捨的樣子。
越野車離開了東大院,涼亭處傳來幾聲幽幽的慨嘆。
退休的老人左不過就那幾個愛好,或是爬山,或是釣魚,或是下棋。
東大院的不少老人便都愛下棋,棋藝不怎麼樣,但幾盞茶,一副棋盤,便是一下午的悠閑時光。
宋妍的爺爺便是其中之一。
他和幾個老戰友棋友,將明璃所有的行為收歸眼底,眼神中都添了幾分複雜的感慨。
“你們認為明璃是個什麼樣的人?”開口的老人姓周,留了不長不短的白鬍子。
宋妍爺爺不急不慢地跳了個馬,才緩緩道:“後生可畏,天縱奇才。”
周爺爺動了一個卒,沒抬頭,只慢悠悠地開口:“還有有仇必報,果敢狠辣。”
宋妍爺爺皺了皺眉,眼神不明。
這可不算是什麼好話,甚至說得上有些苛刻了,姓周的對明璃有偏見?
注意到宋爺爺的眼神,周爺爺坦然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青志那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她,老宋的徽章全丟了,老宋兒子的廠長工作也沒了,現在一家子搬出了大院,不知道擠在哪個筒子樓里。”
“趙家媳婦兒抱錯了孩子,給了她妹妹一點委屈受,瞧瞧是什麼下場。離了婚去了漂亮國,在明璃的大本營,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呵,強詞奪理!”宋爺爺吹鬍子瞪眼:“宋青志一家是明璃動的手?明明是他們自個兒自作自受,活該有報應!”
“至於趙家,你之前還和我抱怨趙家媳婦兒人不行,現在倒成了她無辜了。去漂亮國也是她自個兒選的,難道還是明璃拿着-槍逼着她去的不成?”
宋爺爺氣沖沖地吃了對面一個炮。
然後如有神助般,殺得對方丟盔棄甲,沒一會兒便讓對方滿盤皆輸,成功地幹掉了帥。
他知道,姓周的和宋青志爺爺關係不錯,但也不能這麼刻薄地評價人家小姑娘。
人家一腔熱血地回國做貢獻,反而被你編排成了這個樣子,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贏了,我說不過你!”
下棋輸了,嘴上也沒佔到便宜,周爺爺的心裏不快活,像小孩一樣生着悶氣。
宋爺爺一邊收拾棋局,一邊看了他一眼,多了幾分提醒之意。
“老周,這兩年,你的心態越來越不對了。我聽說你那個兒子在外頭也不怎麼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