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收拾
但楚漠寒沒這麼做,或者說他顧忌她的感受,不想讓她背負殘暴弒君的罪名?
「夫君。」
聽到她喚自己,楚漠寒立即放下書捲走到床邊,握住她冰冷的手,柔聲問:「怎麼了?」
楚晚湘抬眸望着他,眼底含淚,「夫君對我真好,我好感動,真想撲倒你。」
「呵……」楚漠寒忍俊不禁,輕刮她秀挺的鼻樑,「胡言亂語什麼呢。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楚晚湘抿唇淺笑。
「娘子,你剛剛醒過來,先休息會,等你身子骨好了,我再慢慢收拾太后和皇帝。」
楚晚湘點頭。
「那我去洗漱換衣服,你乖乖躺着休息。」
楚晚湘目送楚漠寒走了出去,嘆了口氣。
楚漠寒走出寢宮后吩咐宮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並吩咐人去查找楚晚湘昏迷前的事。他總覺得楚晚湘的昏迷另有隱情,他要查清楚。
楚漠寒走了之後,楚晚湘鬆懈下來。她緩緩躺倒在床上,閉上雙眼,陷入夢境。
楚晚湘夢到了前世的種種。她與楚漠寒相識於青梅竹馬,二人琴瑟和鳴、恩愛繾綣。可是在某一年春末夏初,她偶感頑疾,纏綿病榻數月。楚漠寒擔憂萬分,請來御醫診治,御醫說楚晚湘乃是鬱結於心,不宜長久居住在外,否則會加重病勢,嚴重的話甚至危及性命。
楚漠寒便帶她回了京城安置。當晚,楚晚湘忽然發作起來,疼痛難忍,幾近瘋狂,楚漠寒抱住她哄了很久也無濟於事。最終楚晚湘咬舌自盡,死在他懷裏。
那個夜晚,漫山遍野都飄蕩着她凄慘的哭喊。楚漠寒悲慟萬分,跪拜在地,仰天大吼:「啊!!!」
「爹娘!」楚漠寒睜開眼睛。
窗外天色未明,屋頂上傳來幾聲鷓鴣鳥啼鳴,預示着黎明的即將降臨。楚漠寒側耳傾聽片刻,確定屋內無人。他悄悄翻身而起,披衣出了門。
天空濛蒙亮的時候,侍衛來報,說太後派人來請楚漠寒進宮。
楚漠寒沒有理睬,徑直回屋睡覺。
第二日,楚漠寒繼續處理國家大事。楚晚湘仍舊沒有恢復記憶,不能理政,只好幫楚漠寒整理奏摺,批閱奏摺。
一連三日,楚漠寒每晚都陪伴楚晚湘。她的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快,精神狀態也穩定了許多。
到了第四天,太后又命人請他入宮。這次楚漠寒拒絕了,他現在沒功夫管閑事。
太后卻怒道:「哀家要見她,你敢忤逆哀家!?」
「母后,你別逼我。」楚漠寒冷聲警告。
「你這個孽障,竟然對哀家用強硬的手段!你簡直是無禮,不孝之極!」太后氣急敗壞。.c
「父皇和母后不仁,就休怪兒臣無義。」楚漠寒冷聲道。
「混賬東西,哀家辛苦栽培你長大,教你讀書習武,如今你翅膀硬了,竟敢忤逆哀家。」太后拍桌而起,「哀家命令你馬上去見皇后。你若不去,就不是朕的兒子!」
楚漠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他去找楚晚湘,楚晚湘正坐在床邊看書。他在她旁邊坐下,低沉醇厚的嗓音道:「晚湘,我要入宮一趟。」
楚晚湘抬眸望着他,「為什麼?」
楚漠寒沉默片刻,輕聲說:「母後派人傳召我,說有非常重要的事。」
楚晚湘蹙眉。
楚漠寒摟住她肩膀,溫和道:「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
楚晚湘依偎在楚漠寒懷裏,靜默良久,點了點頭,「你小心些。」
楚漠寒吻了吻她的額頭,「放心,我會平安歸來。」
楚漠寒去了皇宮
,在偏殿遇到了太后,兩人談了什麼,楚晚湘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太后肯定是在打歪主意,所以特別緊張。
楚漠寒一直待到午膳過後才回到寢宮,臉上露出疲倦之色,顯然是熬了夜。他一進門,立即有丫鬟端來參湯,他喝完后便回卧房歇息。
楚晚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
她已經失蹤三天了,楚漠寒一點消息都沒有。太后肯定知道她被藏起來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楚漠寒一定會有麻煩。雖然楚漠寒不讓她插手此事,但她實在放心不下。她想了想,決定寫封信給皇上。她在信中詳細描繪了太后對她下毒謀害她性命一事,並說自己不是有心欺瞞皇上,只是擔心太后察覺。
她希望皇上能夠秉公辦案,替她做主。她還說了,楚漠寒曾救過她,她希望皇上可以看在這個份兒上網開一面。
寫好后吹乾墨跡,交代丫鬟明天呈交給皇上。
楚晚湘躺下,腦海里卻浮現出楚漠寒那英俊帥氣的臉龐,她嘴角勾起甜蜜幸福的微笑。
這時候,她的肚子叫了幾下,咕嚕咕嚕響。
「我餓了。」楚晚湘喃喃道,摸了摸肚子。
「奴婢馬上為您準備。」紅袖恭敬的答道。
「嗯。」楚晚湘頷首,「你親自去吧,別驚動太后。」
紅袖領命退了出去。楚晚湘坐在床沿思忖了片刻,掀開錦被跳下了床。
剛走出屏風,迎面便撞到了一堵牆。
楚晚湘嚇了一跳,捂住胸口往後退了幾步,「誰呀?」
一名黑甲士兵擋在她面前,雙目炯炯地盯着她。
楚晚湘怔了怔,仔細看向士兵的盔甲。那士兵穿着鎧甲,頭戴鋼盔,臉上塗抹得五顏六色的,只留下一雙犀利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樑。
楚晚湘認出了他,吃驚地問:「楚漠北,怎麼是你?你不在宮裏守護,躲在這裏做什麼?」
楚漠北不吭聲,邁開大步向前走。
楚晚湘忙跟上,問他:「你是來帶我走嗎?」
楚漠北依舊不吭聲。
「你為什麼總是悶不吭聲?你應該跟我說話的,這樣我才更容易了解你。」楚晚湘追上去,拉住了他寬厚的手臂,語氣軟軟的懇求道,「你不要再裝啞巴了行嗎?我們都有秘密,我很需要你的信任……」
她的話被楚漠北打斷了:「我沒有裝啞巴。」
楚晚湘愣住。楚漠北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後退幾步抵在牆上,「你不乖,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