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認祖宗
“啊!娘!你在哪?”
“小弟,不要哭。打完仗,你娘會回來的!”
“大哥!你的手臂呢?”
“十三弟,我能活着回來,已萬幸了。八弟,七弟,都死了!”
“啊啊啊啊啊”
人們的哭聲,正在一點一點地摧毀着,這幾十年來積累的自信心。
夸父大祭司,端坐在鍋爐房的塔頂,掃視着城外,回防的戰士們。
可這些人,又有多少真正的戰士。這些都是這幾十年辛苦培養起來的機械工人,建築工,礦工。沒有狩獵技巧的他們,死傷慘重。沒有崩潰,也是依賴着歷史的傳承和精神支持。
“這是大自然的警告嗎?真的太沉重了。”
一滴老淚劃過夸父的臉頰,落了下來。還沒有落地,就凍結成冰晶,然後砸在鋼板上,碎裂開來。
這似乎是他的悔恨,又或者是自責。
鍋爐房的暖風,越來越小。狂躁的火蛇,開始變得溫和。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夸父大祭司的眼神越來越頹廢。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
守在一旁的明古,不甘地說道。
“哈哈哈,不甘心了?還有什麼遺願?”
面對大祭司的詢問,明古眼神迷離,淡淡道:
“活着,你們一定要活着。你們是唯一的希望!”
夸父大祭司道:“這是你的夢魘!”
明古苦笑道:“我不知道,我背負着什麼一定要活着。那唯一的希望是什麼?我的同伴們還有誰?”
“孩子!車庫裏,還有一輛蒸汽皮卡。你逃吧!”
“一人苟活?算了,還不如殺了我!”
“哈哈哈哈哈”
大祭司狂笑起來。
鍋爐房的火光逐漸消散。高壓鍋爐失去了高壓蒸汽后。一陣機擴聲后,慢慢停止了運作。當最後一口高壓蒸汽吐出,城內所有的蒸汽機停止了運作。
“停機了!”
鍋爐房,哭喪的聲音傳開。城外,休息片刻的人們,無奈再一次舉起自己的武器。這一戰,失敗了,全城都將變成荒原獸的口糧。
颶風呼嘯,殘餘的冰霧都被吹着,繼續禍害下一個地方。
夕陽的餘暉,將大地和天空染成了淡紅色。似乎在預示着,這片土地,不久的歸屬。
“地平線上出現了狼群!十頭,二十頭,三十頭,啊!好多,四十頭狼王。全是獸王級!”
冰霧散去,塔頂了觀察員,雙眼欲裂,不敢置信地瞪着遠處地平線上,突然出現的狼群。
誇豹絕望地詢問道:“什麼樣子的?哪裏的狼群?都是獸王級?”
“都是黑白雜花的,明顯是一個家族的。個頭最小的,都5米高。最高大的頭狼也有近十米高。和三眼狼王差不多!”
“什麼?和三眼狼王一樣?”
誇豹努力地目視遠方,卻什麼也看不到。他不敢相信,地平線上,又出現了這麼一支恐怖的獸群。
“啊嗚!”
夸父城最後一絲蒸汽散凈。三眼狼王終於發動了衝鋒的號角。
“火炮準備!”
誇豹絕望地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披甲野豬群,沖在了獸群的最前方。沾滿全身的松油脂,油光發亮。
“轟轟”
霰彈炮轟出的鑄鐵片,像是千軍萬馬,奔向獸群。
單片擊打在披甲野豬的身上,濺起一片煙塵和皮毛。野豬群,那龐大的身軀,硬是抗下了這波傷害。僅有幾隻倒霉的野豬被劃破臉皮。
“清膛!”
夸父戰士慌忙地開始清理火炮內殘留的炮灰,裝填彈藥。準備下一次的攻擊。
然而野豬群突然分開了間隙。一大群體型較小,速度極快的荒原獸,沖了上來。
“盾牌陣!擋住!”
為數不多的精英戰士,立刻就豎起了鋼盾,迎面迎了上去,同時還保持着箭頭形狀。
盾牌手的背後,一隻只長槍林立,透過鋼盾的空隙伸出。
“爆破彈準備!”
長槍手的身後,戰士們拿出了自己寶貴的爆破彈,端起胸口的貼身火爐,隨時可以點燃拋出。
古老的戰陣結合新式武器的運用。這已經是那些小部落最強大的戰陣了。
部落戰士常年的生死考驗,早已淬鍊出無畏無懼的拼殺精神。
而大多數族人,只能顫顫巍巍地死握着手裏的武器。毫無組織地杵在那。難以掩飾的慌亂。
“爆破!”
當獸群進入二十米範圍后,劈頭蓋臉的爆破彈迎面而來。弱小的猢猻群,被炸得人仰馬翻。靈敏的白雪貂也變成了灰貂。
皮糙肉厚的幾隻鼴鼠卻一馬當先地衝撞到了人群中,頂上了鋒利的長矛。
“頂住!別亂,保持隊形!”
“長矛拔不出了,被卡住了!”
“扔掉,長矛多得是。給我頂住!”
“啊!霧隱貓!衝過去了!”
“隊形,頂住。背後,交給那些工人啦!”
“啊!披甲野豬來啦!頂不住啊!”
“頂住了!”
披甲野豬,衝過爆破帶,無傷地進入到了戰士們好不容易建立的轟炸區。
野豬群,炫耀起自己的獠牙。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開始用他們的蠻力刺破這群小不點的防禦。
哐當哐當,一陣陣瓶瓶罐罐互相碰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誇豹帶着兩百多鋼鐵工人,手拿氣割槍,支援而來。
“給我把披甲野豬身上的松脂點燃了!”
“是!”
一個個焊工,蓋下自己的玻璃面罩。將身上的乙炔瓶和氧氣瓶擰開。白熾的火苗,呼呼地從碰槍口吐出。再鑽到盾牌手的身旁。
長矛林立的盾牌陣里,突然出現了上百條火蛇,讓那些毛髮茂密的獸群,苦不堪言。無比愛惜自己皮毛的猢猻和霧隱貓更是膽怯。
野豬群撞了上來。毫不畏懼長矛刺入皮肉,忍着叮咬的刺痛,將長矛另一端的戰士挑起,重重地甩出。
“乙烷陣!”
不知是不是早已約定好的命令。誇豹一聲令下,氣割槍的火蛇立刻迸射而出,死死地咬在野豬的身上。
能隔斷鋼鐵的火焰,在野豬的皮毛上立刻就留下了焦黑的燒傷。
然而厚實的皮肉被燒焦后,變成了絕好的隔熱膜,阻擋了進一步的傷害。
然而這萬分痛苦的灼傷感,讓野豬開始發瘋。頂着長矛就將盾牌陣給頂開了。
“靠!照顧好我的家人!”
“你要幹嘛!”
“幹嘛?我要當你祖宗!記得來年,給我多磕幾個響頭!”
焊工說完,就推開了面前的盾牌手。踩着他的盾牌就一躍而上,剛好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豬牙。
野豬一供,焊工沒能抓住獠牙,就被甩飛空中。
運氣加成,焊工重重地摔在野豬的背上。頭暈目眩地摸索半天,一把扳手高舉頭頂,狠狠地砸在自己背包氣瓶的閥門上。
泄露的乙炔開始瘋狂湧出,接觸到火苗的瞬間。毫不客氣,變成了肆意妄為的火球。
炙熱的火球逐漸變大,然後爆燃,將焊工吞沒,然後就是野豬的後背都淹沒在狂暴的火海里。
松油脂在穩定地加熱炙烤中,終於被點燃了。沸騰的松油,成為了最佳的燃料。被加熱融化的松油,更是絕好的狗皮膏藥,死死地粘在,與之接觸的一切物體上。
“這祖宗,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