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爺爺的老房子
車子跟着導航拐來拐去，最終停在了宿城的一座老房子門口。
“老婆，這是哪裏？”木然看着一路上都一言不發的沈雪，滿腦子的疑問。
“這是我老家。”沈雪沒有看向木然，反而一直盯着房子上銹跡斑斑的鐵門。
“老家？你不是北城人嗎？”木然不解，他和沈雪結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沈雪還有個老家。
“是，準確說來，這裏應該是爺爺的老家。”沈雪看出了木然的疑惑。
“爺爺在世的時候，每年都要過來住幾天，小時候也帶我來過。”沈雪想起了小時候和爺爺在這裏過暑假的時光，那時候似乎覺得，爺爺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她的臉上泛出了微笑。
“所以，你是想？”木然聽到這裏，才知道沈雪的用意。
“以前家裏其他孩子都嫌農村太破了，不肯跟着爺爺過來，所以每年只有我願意跟着爺爺來玩，爺爺去世前幾個月，公司的事情也不大管了，頻繁回這裏，我在想，這裏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有道理，既然這個地方只有你會和爺爺一起來，那爺爺肯定會在這裏給你留下點東西。”木然聽完沈雪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
沈雪帶着木然，走進了老房子。
雖然從外邊看起來，這房子和農村的很多房子一樣破舊不堪，但是走進就會發現，裏面的裝修陳設並不像普通農村那樣隨意，反而很是考究。
還沒走到屋內，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進門才發現，地板上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被子也被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不像是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老婆，爺爺去世以後有人來過嗎？”很顯然，木然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面對木然的疑問，沈雪的也無法解答，因為爺爺去世以後，她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從現在看來，很明顯，房子裏一直都有人打掃。
“老公，我們在這裏住幾天吧。”沈雪不知道是誰過來打掃的，但是她知道，這個人一定是爺爺十分信任的人。
木然明白沈雪的意思，沒有多言。
而沈家這邊，自從沈哲文接手了沈家，公司的業績一直不太好。
這也難怪，相較於沈雨，沈哲文更偏向於理論派，但在北城這樣的地方，只有理論是萬萬不可行的。再加上沈雨掌管沈家的這些年，在各個部門的重要崗位都安插了自己信任的人，沈哲文想要橫插一腳，實際上並不容易。
“哲文，這個季度的報表怎麼回事？”三月一次的股東大會上，沈老太太看着沈哲文呈上來的季度報表，並不滿意。
她的臉色鐵青，語氣也十分冷酷。
“奶奶，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以後，很多投資商都對我們沈氏不再信任了...”沈哲文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
“笑話，我還沒聽過哪個公司會因為一點內部矛盾業績下滑百分之四十的。”陳慧開始對沈哲文發難。
“是啊，沈總，都這麼久了，你不能還一直把問題推到上次的事情上。”
“就是，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怎麼接班。”
“可不是，要是沈雨副董事長在，公司也不至於成今天這樣。”
其他幾個股東，開始陸陸續續的發言，沈哲文根本插不上話。
“你們這幾個老東西，每天只知道在公司尸位素餐、混吃等死，哪裏能知道公司運營的難處？”沈哲文被現場的幾個人惹毛了，開始在言語上反擊。
剛剛發言的幾個老頭，被沈哲文這麼一嗆，臉上只覺得掛不住。
“你！我們當初創立公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現在掌了兩天權了，開始瞧不上我們這樣的老傢伙了？”
“沈哲文，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份上，你以為我們會服你這個毛頭小子管？”
“就是就是！沈董事長，話我們先說在前面，如果下個季度公司還是沒有起色，那我們幾個，就只能對不起了！”
想到就算沈進在世，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現在自己一大把年紀，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罵，剛剛那幾個股東怎麼可能坐得住。
“沈哲文，陳董幾個人是公司創立之初就在公司的，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沈家的今天，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沈唐佯裝生氣，替剛剛那幾個老傢伙出頭。
沈老太太坐在桌子中心位置，不停的用手指揉着太陽穴，自從沈雨走了，她便覺得對沈家許多事情力不從心，原本是想藉著這次的股東大會，好好緩和一下沈哲文和各位股東的關係，大家再一起好好想想，怎麼救沈家於危難之中，結果沒想到，弄成這樣子的局面。
“都閉嘴！我還沒死呢。”沈老太太再也控制不住了，拍了下桌子大喝一聲。
大家被她嚇了一跳，不敢說話。
“哲文，如果下個季度你交上來的報表還是這樣的成績，那你這個副董事長，就別幹了。”沈老太太站了起來，衝著沈哲文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其他人見狀，也跟在沈老太太的後面離開了。
“沈哲文，我看你這副董事長還能坐穩幾天。”陳慧斜着眼睛看向了呆在原地的沈哲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管我能坐幾天，這個位置，永遠輪不到你女兒。”沈哲文不甘示弱，他回擊的話正中陳慧下懷，氣的陳慧差點昏厥過去。
木然和沈雪在宿城的老房子裏住了三天了，里裡外外幾乎把老房子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爺爺留下的線索，更沒有等到那個來幫爺爺打掃房子的人。
“老公，如果今天晚上那個人還沒出現，我們就回北城吧。”吃完午飯，沈雪憂心忡忡的看着木然。
“那爺爺的事情？”木然看出了沈雪心裏的擔憂。
沈雪當然也想在這裏多住幾天，把事情查清楚，但是公司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處理，秘書也打來了好幾個電話了，她怎麼能不憂心。
“沒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留一張紙條在這裏，來人看到應該會聯繫我的。”在這裏毫無頭緒的耗着，實在不是辦法，沈雪心裏十分難受。
“也行，我聽你的，老婆。”
傍晚時分，木然和沈雪開始收拾行李。
“老公，我們走吧。”沈雪把手裏的紙條放在了客廳的茶桌上，以防萬一，她還用了一個茶杯壓着。
上面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和電話號碼，想來如果真的有人過來，一定看得見。
木然把大門鎖了起來，帶着沈雪坐上了車。
“老婆，別多想了，我們不是留了紙條嗎？而且說不定，爺爺去世以後壓根就沒人來過，只是鄰居幫忙打掃的呢？本來我們這次來，也只是為了碰碰運氣。”木然柔聲安慰沈雪。
車子發動了，沈雪的思緒也十分混亂。
“難道真的像木然說的那樣？爺爺其實什麼都沒有留下，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沈雪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什麼重要線索，現在聽木然這麼一說，心裏更煩躁。
車行到了老房前面的一個路口拐角，一個人路過了沈雪的窗前。
沈雪的原本正在走神，突然想起了什麼：“老公！快回去！”
她看着後視鏡里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麼！
木然聽沈雪這麼一吼，連忙在路口掉頭。就在他們把車停好在老房門口的時候，果然，鐵門已經被打開了。
沈雪走進客廳，一個老人手裏正拿着沈雪留下的字條。
“你是？”老人看到沈雪和木然，也被嚇了一跳。
“您手裏的字條，是我留的。”沈雪並不認識面前的老人。
“是你？你就是沈雪？沈進的孫女兒？”老人眼睛裏放出了異樣的光芒，他仔細的打量着面前的沈雪。
“是的，這裏是我爺爺的房子。”沈雪確定了，這個人應該是爺爺的朋友。
老人面對沈雪木然二人，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你終於來了！我每周都會過來一次，就希望在這裏碰上你，三年多了，總算沒有辜負我！”
老人越說越激動，沈雪慌忙的上去扶着老人：“老先生，您別激動，您說您在等我，是我爺爺有什麼東西讓您交給我嗎？”
老人握着沈雪的手，示意她坐在了桌子邊上：“孩子，我是你爺爺的老戰友，我姓孫。”
“孫爺爺，這幾年謝謝您一直幫我爺爺打掃房子。”沈雪感激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搖了搖頭：“孩子，你爺爺去世之前最後一次來老房子，是我陪他來的。”
“那孫爺爺，我爺爺當時有沒有和您說什麼？”沈雪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孫爺爺的眼神變得恍惚起來，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對於他這樣的老傢伙來說，實在是有些久遠：“他當時和我說，如果自己哪天突然死了，就讓我把一個東西交給你，還說不需要刻意去找你，只要來老房子裏等就行了。”
“什麼東西？”沈雪知道，也許他們都離真相不遠了。
孫爺爺沒有回答沈雪，而是起身走進了內室。
過了一會兒，他從內室搬出了一個箱子，當著沈雪的面打開。
“這麼多東西？”沈雪看着箱子裏零零散散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東西雖多，但真正有用的，只有它。”孫爺爺伸手進箱子最底層，拿出了一個紅木盒子，交到了沈雪的手上。
“孫爺爺，這個就是我爺爺讓你交給我的東西嗎？”沈雪輕輕的接過盒子。
“是的，你爺爺當年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親手把這個盒子交到你手裏。”孫爺爺的語氣里透露出一股輕鬆，總算是完成了老友交代的任務。
“好了，現在既然我答應朋友的事情已經做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孫爺爺看中的沈雪，起身準備離開。
“好的，謝謝您，孫爺爺。”沈雪拿着這個盒子，感激的向孫爺爺道了謝。
臨走之前，孫爺爺還給沈雪留下了自己的聯繫電話和地址，告訴她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自己幫忙。
沈雪的內心十分感動，不管是上次中大銀行的周行長，還是這次的孫爺爺，他們都讓自己想到了爺爺，如果爺爺還在，就好了。
沈雪的眼裏佈滿了淚水，直到淚水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沈雪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做。
這盒子約莫手掌那麼大，拿起來手感很輕，不像是放了什麼金銀珠寶之類的貴重物品。
沈雪把盒子握在手心，她控制不住自己，小心翼翼的打開。
什麼？怎麼會是這樣！
看着打開的盒子，沈雪和木然二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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