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青州小聚義，大戰霹靂火

二龍山山上有座寶珠寺，寺中的原來的住持叫鄧龍，但他卻不是那能守住清規戒律之人，因為與官府產生了衝突，他帶頭殺死了上門收租的官員，然後率眾僧徒養發還俗，聚眾七八百人，佔據二龍山打家劫舍，剪徑擄財，落草為寇。鄧龍在二龍山築寨自衛，山下設三關，關上盡擺擂木炮石，周圍全布鹿砦，官府幾度來攻都不能得手。鄧龍也在江湖中闖下了一個‘金眼虎’的綽號，他派人與清風山、桃花山互通有無，三山之間相安無事。

此刻二龍山下，鄧龍帶着幾個手下頭領正在恭送宋江三人，鄧龍說道：“公明哥哥，你且放心，我們三山之間理應共同進退，如今清風山有難，我等定當相救。明日我就親自帶人前往相助！”宋江拱手稱謝，然後帶着李逵、鮑旭離開。

二龍山的二頭領‘操刀鬼’曹正對身邊的一老者說道：“孫叔，你看這宋江如何？”

如果范遙在此定能認出此人，這姓孫的長者正是當初開黑店的‘山夜叉’孫元。原來孫元當初帶着女兒孫二娘一路顛沛流離，偶然到了這二龍山上做客，在鄧龍的介紹下，三頭領‘菜園子’張青與孫二娘同結連理，孫元父女二人便也成了山寨中的頭領，在這裏落下腳跟。孫元聽得曹正發問，便微笑道：“宋公明仗義疏財，濟弱扶貧，江湖之中威名赫赫。今日他能為營救結義兄弟東奔西走，犯險四處借兵，可謂義薄雲天。”

鄧龍回過頭來，看着宋江三人遠去的背景，也由衷欽佩道：“阿彌陀佛，這宋公明真不愧為‘及時雨’，若有幸成為他的兄弟，那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此次官軍勢大，若非他親自來說，我還真不願意與官軍衝突。”次日，鄧龍留下曹正留守二龍山，他帶着孫元、孫二娘、張青三人引着六百嘍啰兵朝着清風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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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山山寨上，兩位寨主‘打虎將’李忠、‘小霸王’周通在聚義廳大擺宴席迎接宋江三人。宋江說明來意之後，周通當即表示此次定當全力營救清風山。李忠見周通答應，便也表示願效全力。原來李忠雖為山寨大寨主，但是他卻來的較晚。他曾在渭州偶遇魯達，後來輾轉江湖，財物卻被官差以他賣假藥為名劫掠一空，走投無路之下，他便在山林中做起剪徑的買賣，誰知剛做兩天卻遇到了下山打秋風的周通，兩人鬥了數十回合，李忠技高一籌，但卻未傷及周通。周通見李忠仗義，便邀請他一同上了桃花山，還讓他做了頭把交椅。兩人一番經營下，收攏山下走投無路的難民，也聚起了六七百人嘯聚桃花山，官府也為之側目。

周通道：“久聞宋公明孝義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此次若是能退的官軍，我等願請哥哥上山做主，我等願為哥哥牽馬墜蹬。若是公明哥哥登高一呼，江湖好漢必定無不響應雲集，到時逐鹿天下又有何難？”

李逵聽得周通這番話，哈哈大笑道：“周通兄弟這話，俺鐵牛愛聽。到時候殺到金鑾殿，讓公明哥哥來做皇帝，豈不快活？哈哈哈——”

一旁鮑旭、李忠也紛紛起鬨，宋江正色道：“兄弟們休得胡言。宋江何德何能？我等如今落難，皆是為生活所迫，若是有得一日能夠蒙獲招安，將來也能博得個封妻蔭子，落得個好出身。”眾人便不再說那瘋話，酒足飯飽后眾人各自回去歇息。

次日，桃花山傾巢而出，在宋江的帶領下浩浩蕩蕩趕往清風山。到了距離清風山二十裡外，宋江他們遇到了二龍山、白虎山以及孔明孔亮兩兄弟帶領的三百莊客。宋江見白虎山鄧飛左臂有包紮的痕迹，經過詢問，原來白虎山剛到之後，正撞到黃信帶兵巡哨，鄧飛出馬而出與黃信打鬥起來，不想那黃信技高一籌，鄧飛被黃信一劍刺傷左臂，虧得有層軟甲防護，這才未傷及根本。敗了一陣的白虎山眾人在索超的帶領下屯兵在與宋江相約的地點，兩日間，孔家莊、二龍山、桃花山也都到齊，眾人合兵一處，清點之下也有兩千餘眾，眾人一致推選宋江為總統領，統帥全局。一時間，手下頭領有索超、李逵、鮑旭、鄧飛、楊林、孟康、鄧龍、孫元、張青、孫二娘、李忠、周通以及孔明孔亮兩兄弟。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宋江讓張青、孫二娘二人帶兩百兵卒負責督辦糧草，孔明、孔亮兩兄弟則帶三百孔家莊的莊客化妝成本地百姓，負責刺探情報。宋江又讓李忠周通率桃花山之人繞到清風山東南方向，負責在官軍後方襲擾。剩下眾人，宋江令索超帶着鄧飛、楊林、孟康、鮑旭從北面進攻官軍，他則親自帶着李逵、鄧龍、孫元從西面對敵。安排停當之後，眾人領命而去，相約次日一早便開始行動。

秦明聽了手下收集來的情報后，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進攻清風山竟然惹來這麼多賊人來救，如今已成騎虎之勢，若不能一戰而勝之，恐怕他們匯合起來，聲勢更大。到那時，自己恐怕無法向慕容知府交代。黃信道：“師傅，賊人之勢一群烏合之眾。雖有兩千人，又如何能敵得過裝備齊整的官軍。賊人新至，應趁其立足未穩之時，趁夜偷襲，必能大獲全勝。”

秦明點了點頭，讚許道：“黃督監所言有理，今夜你便帶五百士卒，夜襲敵營，殺他個措手不及。”黃信領命而去。當夜黃信帶着五百騎兵悄悄摸到宋江的營寨外頭，趁其不防，四處放火，很多嘍啰兵還在睡夢中便葬身火海。虧得鮑旭、鄧龍、孫元拚死相護，宋江這才逃了出來。他們一路逃出三十餘里，到天亮時分清點戰況，這場夜襲讓他們損失了三百多兄弟，眾人都垂頭喪氣，士氣低落。宋江也不禁為死去的弟兄垂淚，他讓人擺下香案，祭拜了他們，然後眾人發誓要為他們復仇。宋江道：“弟兄們，我們雖然折了一陣，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我們新敗，賊人勢必以為我等會逡巡不前，我等應配合其餘隊伍，出其不意殺將回去，定有斬獲。”於是眾人便重整旗鼓，依照計劃繼續朝着官軍攻去。

黃信一戰得手，便志得意滿，心中愈加輕視這群山匪。他讓士兵回去好生休息，自己也到了大帳中睡下。誰知他睡下沒多久，秦明便派人來叫醒了他。黃信急忙前去，秦明道：“如今三面都有敵兵來襲，我軍收尾不能相顧。我帶人在正面對敵，你前往東南守住後路，不可有失。”黃信急忙披掛上馬率人前往後軍，阻擋桃花山的後方襲擾。秦明則率眾人前往正面對抗宋江索超的兵馬。

聞得有賊兵來救，秦明已將各處分散的士兵集合了起來。西面二龍山部新敗，探聽到北面還有白虎山七百主力。秦明率領一千甲兵直奔北面，力求一戰而擊潰對方主力。雙方遭遇后，秦明派出一百步兵試探對方實力，誰知白虎山的兵卒在索超等人的訓練下戰鬥力非比尋常，對方前鋒部隊足有兩百人，官軍雖裝備整齊，但仍然被打的節節敗退。秦明命令一百士兵增員前線，然後左右分別派出兩百士兵夾擊對方前鋒勢力。鄧飛、楊林率領的前鋒部隊頓時陷入苦戰之中，片刻后便朝北面潰逃而走。秦明一笑，揮手大軍壓上，他一馬當先率人追擊白虎山之人。追出去約莫五里，兩旁山頭上忽然鑼聲大作，接下來箭矢如雨點一般傾瀉下來，弓箭藉著重力威力大增，官軍頓時陷入混亂。鄧飛楊林轉身就反撲而來，道路狹窄，官軍自相踐踏死傷無數，秦明暗暗心驚，這白虎山上的指揮之人絕非等閑，他連斬十幾人這才穩住陣腳，軍隊退到寬闊處穩住陣腳。這時索超率人追擊而來，秦明見到對方主將，便想擒賊擒王，於是拍馬舞動狼牙棒朝着索超殺來，索超也持長斧迎接上去。兩人一個‘霹靂火’，一個‘急先鋒’，兩人轉眼便鬥了二十餘合不分勝負。而就在這時，宋江帶着鄧龍和二龍山之眾從後方殺來，前後夾擊之下，官軍大敗虧輸。秦明見大勢已去，便帶着僅剩下不足百騎逃了出去。索超正要追擊，宋江卻攔住了他，然後說道：“索將軍且慢，秦明逃走之路上我已提前布下伏兵，他走不掉的。”於是宋江下令打掃戰場，此戰擊殺官軍六百餘人，獲得兵甲馬匹眾多。

秦明帶人順着一條小路逃走，哪知到了半路突然兩邊山上箭如飛蝗，滾木礌石順勢而下，僅剩下的百餘人也大都葬身於此。秦明身中數箭，但都被盔甲擋住，未傷本體，他催馬繼續逃命，誰知突然之間馬失前蹄，他竟連人帶馬掉入陷坑。李逵孫元哈哈大笑，帶人從旁殺出，生擒了霹靂火。

與此同時，黃信也遭遇了麻煩。他率人增援後方，誰知半路清風山之人本地路熟，順着小路殺出，將黃信的援軍截為兩段，收尾不能相顧。李忠周通領着桃花山之眾纏住了黃信，兩相夾擊之下，黃信帶的人被打的死的死逃的逃，最後黃信也在燕順、鄭天壽、李忠、周通四人圍攻之下被生擒活拿。原來桃花山的人到了後方之後便派人偷偷上了清風山與燕順他們取得了聯繫，雙方定下計策，由王英率人吃下後方的兵力，然後剩下之人埋伏在後方阻攔援軍，一旦失去援助，那後方這群**自然會潰逃而走。燕順他們剛拿下黃信，王英就帶着人趕了過來，眾人合兵一處，前往正面前去匯合宋公明。

眾人聚在一起之後，自然歡喜不已，燕順、王英、鄭天壽三人跪倒在宋江身前千恩萬謝，宋江道：“你我乃是結義的兄弟，我怎能棄你們於不顧啊？此次虧得孔家莊、白虎山、二龍山、桃花山的兄弟仗義出手，這才讓兄弟們安然無恙啊。”鮑旭在一旁道：“公明哥哥聽說你們被圍，可是寢食難安啊。他連日奔走，這才借得多方兄弟的幫忙。”燕順三人又朝着眾人一一謝過。他們一齊上了清風山，殺豬宰羊大擺宴席慶祝這場大勝。眾人是一醉方休。

次日聚義廳，眾位頭領紛紛聚齊，宋江道：“我還有三位結義兄弟，他們乃是清風寨之人，如今受我等兄弟牽連被那知寨劉高給囚禁起來。如今我想攻打清風寨，一則能救出我那結義的三兄弟，二則拿下那貪官劉高，為我兄弟報仇。此次官軍就是那劉高從青州引來的，此賊不除，日後必定為我等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