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第七星系聯邦最高法*庭鴉雀無聲,最終的判決即將來臨。
這是一次秘密的審判,這是一次詭異的審判。在第七星系歷史上不說絕無僅有,卻也相差無幾。
比起以往的審判來,龐大的第一審判廳中,顯得異常的空曠。除去在審判廳幾個出入口處堵滿了司法人員外,餘下的人,都是星系安全保衛部門的人。竟然沒有公眾參與到審判的旁聽,也沒有媒體對這審判的報導,甚至連陪審團都沒有!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違背第七星系聯邦基本法的。可這樣荒唐的審判恰恰就這樣冠冕堂皇的進行了。
在無休止的罪證列舉中,漫長的審判已經消耗了八十天。終於,要出終審結果了。
作為被審判人的洛和平,穿着藍白相間的囚服,平靜地站在被審判席上等待着。
在聯邦最高**官那沙啞而蒼涼的聲音中,傳來了判決內容:“被審判人洛和平,生活作風墮落糜爛,玩弄女性;有悖誠實守信,謊言連篇;為圖一己私利,擾亂社會秩序;陰謀顛覆聯邦政權……可見其罪大惡極。故,判處被審判人洛和平……”在冗長的罪狀宣讀過後,**官停了停,在一片妖異的寂靜中,吐出了最後兩個字:
“流刑。”
隨着審判的塵埃落定,洛和平長出了一口氣,在宣判前懸起的心也落回肚子裏。儘管他早已知道這個結果,可是仍然免不了覺得心有餘悸。
洛和平心中暗道:這麼多罪名,如果一旦那老孫子存心想坑我,或者是說禿嚕嘴了,只要在諸多罪名後面加上一句,“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我這小命可就交代了。
司法官的舉措打斷了洛和平的遐思,在為洛和平帶上了鐐銬等一干刑具后說道:“走吧。”接下來,洛和平就被押送回了聯邦安全保衛拘禁室,等待着翌日的流放。
拘禁室里,洛和平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那感覺揮之不去驅之不散。而判決書又真切地擺在自己的面前,不容他不信這離奇的一切。看着那硬封鋼印,永久保存的判決書,像榮譽證書一樣金光閃閃,洛和平覺得啼笑皆非。
她……知道這些會怎麼想呢?洛和平撫摩着判決書上凹凸的字跡,感受着自己背負的罪名——“玩弄女性”,心中猜想着:她應該不會相信吧。其實洛和平對這良性的猜想,根本不抱任何幻想。這畢竟是第七星系最權威的司法機關,聯邦最高fa庭出具的判決結果啊。
倘若不是親身經歷這一切,誰會想到,第七星系聯邦最高fa庭這麼權威的地方,也會下作到偽造證據。想到這,洛和平就覺得做嘔,很想一口啐在地下。可又想到,自己還需要在這屋子裏呆上一夜,洛和平放棄了這個念頭。
洛和平又想了很多,想起了和她的初見,想起她那傾城傾國的回眸一笑,想起她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想起她冰冷的手指略過自己臉龐的感覺,想起她與自己攜手並肩站在人群中間的風華絕代,還有她那……火熱的紅唇……想到這,洛和平不由得痴了。當他又想到,這一切都將可能遠離自己而去之時,一陣絞痛攀上了心口,彷彿胸膛被撕得四分五裂。
“該吃飯了。”一個聲音伴隨拘禁室的開門聲傳了過來,洛和平對其充耳不聞。待到豐盛的飯菜全部端到桌面上來,洛和平才抬起眼看了看來人,原來是曾經負責逮捕、審訊自己的安保局副局長左秋寒來了。
“是你?”洛和平很詫異,自打自己進入審判流程后,就再沒見到過這個總是笑眯眯的,但卻陰險異常的傢伙。“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老朋友嘛。畢竟相處一回。”左秋寒依舊是那副看不清喜怒的笑容。
洛和平冷哼一聲,沒有繼續與左秋寒接茬攀談。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同這左某人就沒有過鬥嘴佔過上風的時候。而且這個姓左的混蛋特善於在說話里下套,往往平平無奇的幾句話之後,就把人繞進套子裏,然後就被這傢伙牽着鼻子走了。吃過幾次虧之後,洛和平認為,對付左秋寒這個混蛋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口不談。
隔了少頃,洛和平看着滿桌子的豐盛酒菜,開口問道:“這算是斷頭飯?”
不想,左秋寒卻沒像以往那樣顧左右而言它,反倒是出乎意料地罵了洛和平一句:“你那破嘴還那麼臭,吃過屎了?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那破毛病。”停了下,他又說道,“這是我自己掏錢給你準備的,給你餞行。”
“你會有那麼好心?”洛和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出言譏諷道。
“還真就是這麼好心。”說完,左秋寒倒了兩杯酒,一杯推給洛和平,一杯捏在自己手中,然後一仰脖,一杯酒一飲而進。之後又把空杯口向地面倒了倒,滴酒未出。
洛和平端起酒杯,看了看左秋寒,一咬牙也把整杯酒喝進了肚裏。隨後,一股辛辣的灼熱感從胃中直衝食道,順着喉嚨將力道釋放在了鼻腔里。洛和平忍不住一陣咳嗽,又打了幾個酒嗝,才平定下來。而後,又出言譏諷:“多新鮮啊,你一個安保局長,請我這麼一個小罪犯喝酒。今天這是母豬上樹啊,還是三川河倒流?”
左秋寒不答話,任洛和平把難聽話說了個遍。許久,左秋寒才悠悠地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什麼?拒絕認罪?咆哮fa庭?”洛和平一陣冷笑道。
左秋寒依然是不答腔,似乎像默認一樣,又喝了半杯酒,才緩緩道:“我沒有你那種硬骨頭。”略做思索,左秋寒又說,“有一點我必須對你說清楚,我對你並沒有成見。”
“對,我知道。你這是工作,沒有辦法。”洛和平搶了左秋寒的台詞,而後指着他道:“這套破詞我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還有點新鮮的沒有?沒有的話,喝酒。”
兩個人相顧無言,喝了一杯又一杯。醉至五分,洛和平又問:“和我一起被抓進來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看左秋寒並沒有回答的意思,洛和平半是泄氣半是惱怒地說,“不能說,是吧?對,你們有工作紀律……”洛和平發泄似的點着頭,又倒了一大杯酒一飲而進。
洛和平扶桌站了起來,伸直脖子說:“老左,算我求你,我只問一個人行嗎?你就告訴我方一婷怎麼樣了就行,這行吧?我不為難你。我只問一個人還不行嗎?我這邊判決已經結束了,不算串供了!”
左秋寒抬起眼盯着洛和平,片刻后問:“你說的是那天和你站在一起的女孩?你女朋友?你倒真是個情種……”左秋寒吃了口菜,又喝了幾口酒後轉而問,“你的流刑判了多少年?”
洛和平一愣,想了想,答道:“沒寫。判決書上就說是流刑。”
“艹!”左秋寒爆了句粗口,又說到,“那特么就是無期限流刑,永久的。”
聽了左秋寒這句話,洛和平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左秋寒嘆了口氣道:“我也希望你回來……可……一切要看你的造化了。”而後又說,“得,我就違反一回紀律,告訴你,她沒事。”說完,左秋寒立刻停口,再一次用酒菜塞滿了嘴,那意思也擺明了告訴洛和平,剩下的你就別問了,問了我也不能說。
洛和平認真地看着左秋寒,緩聲說:“謝謝。謝謝你,老左,真心的。”
隨後,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把左秋寒帶來的酒喝了個精光。最後,在酒醉中,洛和平沉沉睡去。
就這樣,洛和平在自己家鄉的拘禁室里度過了最後一夜。
清晨,帶着宿醉的洛和平登上了開往流放地的太空艙。在登機前,洛和平滿懷惆悵地回望了一眼這片土地,心中暗道:別了,我的故鄉;別了,我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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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