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逃出生天2

一百零二 逃出生天2

蕭承毓冷眼覷着前頭依舊圍得嚴實卻完全逃離不得的鐵盾人牆,輕輕握住姚蘊的手腕,領着她一同走到堅硬鐵盾的正前頭。

他抬手一揮,兩側房檐上還在洶湧飛射的千萬隻利箭戛然而止、翕然長消。他便是這一寸天地中殺人不眨眼的閻羅王,是死是活,全在於他的一念之間。

躲在鐵盾之後的男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更是氣得咬牙切齒,雙眼猩紅,頭頂冒煙,憤恨難解。

“拓跋延都,你還要如從前那般當個不見天日、藏藏躱躱的混蛋王八嗎?”蕭承毓神色淡漠,率先朗聲高喊道。

“嘖嘖嘖,拓跋延都,你還自詡為北狄百年來唯一天神降世的鐵血大將軍,其實世人皆恥笑你是最會臨陣脫逃、見風使舵的孱弱王八罷了。”

姚蘊恨不得火上澆油、添油加醋一番,她本就很是不屑於拓跋延都如此枉顧他人性命、只求自己活下去的卑鄙做法。

不僅卑鄙無恥,還不得民心。

聽聞當年蕭承毓率領五萬大軍直破北狄大明城之時,順利剿滅北狄王庭、俘虜北狄皇室成員,卻唯獨抓不住七王子拓跋延都。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雄才偉略,亦不是因為他深受前北狄王的重用愛護,而是因為他逃跑得最為麻利,而且憑着一張伶牙利嘴說服了手握重兵的表叔父,順手牽羊帶着本應守護王庭城門的部分精健兵馬奔走逃竄到千里之外。

因此如今的北狄王庭孱弱式微,可名正言順登上王位之人也只剩下寥寥幾人。拓跋延都手段狠毒,很快便暗殺了偏遠但手握重兵的幾位重要首領,毒殺了餘下的幾位年幼王子,重新招兵買馬操練軍隊。不過兩年的時間,北狄死而復生,已經隱隱有狂冒勢頭。

許久之後,中間的堅固鐵盾才猶猶豫豫往外推開了小半尺距離,裏頭的男人測過身姿,頗為謹慎地往前邁了兩步。

“哼,臨陣脫逃又如何?言而無信又如何?如今能夠東山再起、重振北狄之人,不是也只有我拓跋延都了嗎?不是嗎!?”

拓跋延都的嗓音越發尖銳癲狂,神情卻萬分愉悅,烈焰般的眼眸子裏流露出肆無忌憚的洋洋自得。

“這次是本王大意才中了蕭賊你的詭計。你故意讓本王的探子以為你回了北地軍營練兵,實則是金蟬脫殼一路追蹤而來。好一個聲東擊西,本王佩服!”

蕭承毓無奈地搖了搖頭。

“拓跋王子當真愚鈍無知,原來到如今都還不明白是何時露了餡中了計。”

拓跋延都一怔,陰晦瞳孔左右搖晃不定,意味不明、若有所思。

“拓跋延都,你當真以為我一介婦孺能夠偷聽到什麼瀚海軍操練兵馬的絕密消息嗎?那些話那些陣法都是我誆你的,沒想到你還當真上當了。”

姚蘊笑意盈盈地說著話,彷彿只是在講述一件再不過尋常普通的玩笑話兒,風輕雲淡、淡然處之。

他猛地抬頭瞪她,縱橫謀略如此久,到頭來竟然是他小瞧了蕭承毓這位新妾室的手段。

他從前遇見過的漢人女子皆是畏懼膽怯、弱不禁風的嬌嬌模樣,只要威逼利誘幾下就哭哭啼啼,輕易成了任人揉捏的木偶棋子。從一開始他就輕視了那賤婦,被她迷得鬼迷心竅,最終跌進了那賤婦設下的狠戾陷阱。

“拓跋延都,栽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卑賤婦人手裏,當真是有辱你鐵血大將軍北狄七王子的高貴名諱呀!”

姚蘊捂臉輕笑,還特意矯揉造作地拔高了嬌嗔嗓音,讓四周不遠處的北狄將士都聽得一清二楚。就算此時暫時殺不了他,也要讓他顏面盡失、身敗名裂才好。

拓跋延都的面色一陣青紫,不過嗜血神色已然鬆散了許多,眉眼微挑,似乎手中還有堅固籌碼。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那北狄韃虜千百回合,真是個厚顏無恥、死皮賴臉的窩囊廢!

“姚娘子,何必浪費時間來侮辱責罵本王呢。本王如今倒是自在得很,諒你這小小都護和卑賤妾室也不敢當面殺了本王。若是本王當真死了,北狄和大周兩國的和談恐怕化為虛妄,到時候聖人再怪罪下來......”

“拓跋王子多慮了,本都護今日不會殺了你。一刀斃命有何樂趣可言,還不如像從前那般一刀一刀地折磨流血,苟延殘喘、痛不欲生才為樂事。”

蕭承毓幽幽打斷了他的話,唇角微挑泛起笑意,舒暢自在卻又陰森凜凜。

大周和北狄兩國的確是在和談,可是一年多的時間裏和談使者來來往往,爭執吵鬧從未停歇,兩國和談卻依舊沒有絲毫進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北狄恐生異心、不能安分守己。

聖人是寬厚仁慈的聖人,卻不是獨攬大權的聖人。和談結果如何,還未可知呢!

“你、你到底要如何?”

“拓跋延都,今日你自然可以活着走出這金輪城,不過嘛,你必須要給我家娘子做一次箭靶!”

此話一出,四周眾人皆是倒吸了口涼氣,守衛在側的北狄將士更是揮出手中利器作防衛之狀。

蕭承毓的眉眼都不曾有絲毫的動搖閃躲,背在身後的手掌還舒心暢意地揉捏着小娘子溫熱軟綿的指節。

“拓跋延都,是留着一條賤命回到北狄,還是被官衙亂箭射死在這窮鄉僻壤里,你自會做選擇的。來人,去把蘊娘用得最趁手的那把弓箭取來。”

片刻之後,一把熟悉的弓箭完好無缺地放在了她身前,正好就是除夕夜時蕭承毓親自送給她的那把白羽弓箭。

她取過弓箭抻了抻手臂,當時被迫練箭的苦澀感慢慢湧上心頭,此時卻頓時消散不少,反而更是怡然自得、躍躍欲試。

“都護,妾身準備好了!”

“好,蘊娘莫急。”蕭承毓復又側過身來,原本的歡欣笑意蕩然無存,徒留滿眼得陰鷙狠毒,“拓跋延都,本都護可沒有如此耐心,這就是你苟活下來的最後機會——”

前頭的冰冷鐵盾再次朝左右兩側轟鳴推開,這次便是挪出了三尺半的寬度,不多不少,恰好能容納一個成年男性的高大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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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成了將軍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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