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王爺”他怎麼會在這兒,不是同顏曦去了西寧嗎

雲謠眼裏難掩詫異,連忙將門掩上,替謝瑾脫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抖掉上頭的雪,掛到木施上。

謝瑾移目看向她身後的昭昭,昭昭立即瞭然,“王爺,姐姐,我有事先走了。”匆忙的關上了門,“誒,昭昭,你手爐忘帶了。”捧着手爐正要送出去,讓謝瑾拽進懷裏。

“她院子裏難道缺個手爐嗎”

“不是,昭昭來時手涼,這外頭又下着雪。”雲謠解釋道,卻聽謝瑾冷哼一聲,“你倒是挺關心她"

雲謠仰頭,是她的錯覺嗎?為何覺得謝瑾心情很不好的樣子,語氣頗有些挑刺與質問的意味。

她沒有正面回答,墊着腳尖,拿手撣了撣衣襟上早已化沒影的雪,展開笑顏,柔聲道∶“王爺不是去西寧了嗎怎麼回來了。”

面前的女子望着他,滿眼都是化不開的愛意。

霎時間,那股縈繞在謝瑾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煙消雲散————

就像不小心落在他衣襟上的雪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開口時,不自覺緩了聲調,“本王有東西落下了。”

“這樣,王爺要用些茶嗎屋裏的茶還熱着。”

“不必,本王要走了。”他摸了摸雲謠的頭髮,雲謠像只乖順的貓兒在他手心蹭了蹭。

片刻,聽他低沉着聲音道“以後不可亂髮誓。”

手指輕輕的摩擦着她的側臉,“顏曦脾氣不好,性格容易衝動,下回打你,你放機靈躲開些。”

你這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少年

雲謠聽謝瑾說這些看似關心她,實則有病的話,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什麼叫“下回打你,你放機靈躲開些?”你就不能阻止你的親親顏曦亂打人啊,我們炮灰就該死是吧

心裏頭吐槽,面上一點也不顯,乖覺的點點頭,“雲謠記住了。”個屁!

外頭弄影又在催促,雲謠將木施上的大氅重新抖了抖,披回謝瑾身上,笑道∶“王爺快去吧,妾不疼,也沒事,別耽誤你時間。"

假笑着將他送出門。

謝瑾回頭望她,雪地里地雲謠趁着傘,臉上始終帶着燦爛的笑,不知為何心裏也躁了,朝她道∶“本王不會離開太久,最多半月便回來了。”

“妾身知曉了,妾身會在雲湘館等王夜回來的。”

謝瑾上了馬車,不一會兒便成了皚皚白雪世界裏的一個渺小的點,終於鬆了口氣,許願∶最好謝瑾入贅到西寧,一輩子別回來了。

謝瑾同顏曦說她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東西,其實並不算完全說錯,雖然她是沒辦法,無奈之下的選擇,但跟着謝瑾的這一年,她確實大部分時候是"以色侍人"。

如果跑路不可避免,那麼她也要為跑路之後的生活做謀划,之前的想法是多攢銀錢,如今覺得若是沒有一個手藝傍身,再多的銀錢也是會被坐吃山空的。

學些什麼好了

那段和謝瑾一同在湘南擺早市的記憶在腦海里浮現,給了她靈感。

對了,可以賣餛飩。

她記得當初同謝瑾賣豆花時,隔壁攤位就是賣餛飩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嬸兒人也熱情,還請她吃餛飩。

至於為何不賣豆花,雲謠一想到豆花兒與謝瑾有關便下意識的排斥。

她前世也是吃過“沙縣小吃”的,區區餛飩難得倒她?心想,不就是拿筷子挾肉餡到皮里,捏吧捏吧就成了

然而她試着試着便發現包餛飩比她想像中的難,她包出來的餛飩,煮熟之後不是裂了就是散了全到了湯里,直接成了一碗肉末湯。

雲謠苦惱的撐着臉,嘆道“包餛飩好難啊”

不行,不能氣餒,她無論如何要將包餛飩的手藝學會了,這可是關乎到她跑路之後的生計!

遂一個人將自己關在小廚房練習了整整一個晚上,寂靜的雪夜裏,寧王府的小廚房閃着微弱的光,傳出噼里叭啦的聲音……

“成,成了。”

雞叫第三遍的時候,她終於包出了一碗皮薄餡大,水煮不散的餛飩,咬一口,不錯不錯,她調的肉餡不錯,古代的豬都是吃泔水養大的,肉質鮮美,隨便調調都好吃。

再喝口湯,表情有些糾結,報吃!

湯里只加了鹽,除了淡淡的鹹味就什麼也沒有了,雲謠嚴重懷疑,這是因為少了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調味品發明之一,雞精的加持的緣故。只咸不鮮能好喝嗎?

話說在湘南的時候,那賣餛飩的嬸子賣的湯怎麼那麼鮮美她是加了什麼

雲謠回憶着,在一番絞盡腦汁后,終於捕捉到了關鍵————她那時吃餛飩的時候,好像在湯里吃到了很有嚼勁的東西,就半截手指那麼長,長得像是魷魚須,那是……木魚乾!

沒錯了,木魚乾,前世的時候,她曾經在一道知名閩菜"佛跳牆"里吃到過這東西,好像是由晒成乾的烏賊做成的。

沒有雞精的時代,用木魚乾提鮮,不得不說古人智慧高。

只是望京不靠海,如今又是冬季,哪裏買得到木魚乾呢?雲謠又陷入了苦惱,罷了罷了,還是先去集市上逛一逛,看看有些什麼吧。

冬季的望京集市她可沒什麼機會逛,若是日後跑路離開望京往南方跑,便再難有機會逛白雪皚皚下的集市。

她前世就是南方人,對鵝毛大雪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嚮往情節。

雖然忙活了一個晚上,現下有些累,但實在抵不住雪天逛集市的誘惑,回屋換了厚厚的衣裳,帶上錢袋子裏為數不多的碎銀,邀昭昭、青青、花鈿一起逛集市。

這三人仍舊沉浸在“顏曦郡主即將入府,她們日後日子不好過。”惶惶中,唉聲嘆氣,滿臉愁容,看到雲謠到來,半點興緻也提不起。

昭昭還記得雲謠臉上的傷,這會兒印子全消,雲要身着大紅色的馬面裙,同色的髮帶,白色的孤裘,美得不可方物。

但郡主還未過門便給了雲姐姐一個下馬威,在昭昭心裏更加坐實了“郡主難以相與”的形象,想到日後的日子艱難,便忍不住嘆息。

“大家怎麼啦,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啊,走,難得王爺不在,我們幾個出去逛逛街。”

“雲姐姐,我們沒心情。”

“是擔心日後郡主進門之後的日子會艱難嗎”

三人沉默。

雲謠狡黠一笑,“別擔心了,我有辦法的。”大不了跑路,你看,她連手藝都學成了,日後帶着她們跑路絕餓不得。

“什麼辦法”花鈿苦着張臉抬頭望着雲謠。

“就,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土來水掩唄。”雲謠打哈哈道“走了,去逛集市了。”

在雲謠的柔聲細語下,幾人穿上了厚厚的衣裳,被推搡着出了門,外頭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四個雪地精靈落入凡塵。

本以為集市會很冷清,卻沒想到雪天依舊熱鬧。

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明顯與其他季節不同。

鮮紅色的山楂裹上了糖衣,五六個串成一串,整齊的插在稻草紮成的圓筒上,在寒冷的天氣下,外層的糖衣冰的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叫人食指大動。

還有攤販擺在地上的一個個黑色的圓形水果,其貌不揚,卻許多人圍着買,雲謠擠進人群,詢問老闆,“大哥,你這賣的是什麼果子啊,怎麼看起來黑黑的?”

賣梨大哥看到面前美麗猶如仙女的雲謠,裝了一袋子果子,塞給她,“凍梨,冬天才有的美味,送你。”

“那怎麼好意思”

推搡半天,還是給了幾個錢,換回了一袋子的凍梨,卻無從下口。

人群中熱情大嬸道“傻姑娘,凍梨不是直接哨的吃,那得把牙啃掉,你得將它放在暖和的地方烘軟了,咬一個破口,吸裏頭的湯汁吃。"

原來是這樣吃,她可真是長見識了。

昭昭幾人也是恍然大悟,立即四顧尋找相對暖和些的屋子,雲謠沒忘此行的目的,除了逛集市本身,最重要的是找可以代替木魚乾給餛飩湯提鮮的食材。

看到一家門外掛着小魚乾的店鋪,看起來暖和的樣子,便走了進去,邊等着凍梨化,邊四處環顧,老闆見一下進來了四位如花似月穿着不俗的姑娘,以為來了大顧客,連忙熱情迎了上去。

“姑娘要點什麼,小店應有盡有。”

雲謠眨眨眼,"你這是海貨店嗎"

"……是啊。"蝦米、鹹魚干也是"海"貨,雖然都是從后塘淀里撈的,但總歸沾了水,河貨、海貨又有何分明,老闆如是想。

“很好,那你這有賣木魚乾嗎?”

老闆的笑容凝結在嘴角,“啥”

什麼木魚乾

“沒有嗎”

雲謠準備離開,愛做生意的老闆喊住了她,“別走啊,除了木魚乾,小店其他的都有。”比如蝦米和鹹魚。

“姑娘你倒是說一下你要木魚乾做什麼木魚乾能做到的,本店的東西也能。”

昭昭手裏的梨子已經化了,率先喝了一口,驚奇道“姐姐,這個凍梨果然好好吃哦。”

“是吧,”雲謠笑笑,同老闆道∶“我想買木魚乾,是為了給餛飩湯汁提鮮。”

昭昭驚訝,“雲姐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做餛飩啊”

“剛學會,回去包給你吃。”

這邊同昭昭說完話,又轉向老闆,“我去別處看看。”

那老闆端出一盤子的蝦米道∶“我這沒有,別處也沒有,我當什麼事了,提鮮蝦米就夠了,這可是上好的蝦米,剛從塘淀里破冰撈出,這大冬天的,能吃口鮮味實屬不易,姑娘要算你便宜,一盒五文錢賣給你了。”

雲謠雙眼一亮,對哦,她怎麼沒想到,可以用蝦米提鮮,這一盒少說也有三四斤,只要五文錢,絕對賺到了。

立刻眉眼彎彎的交了錢,得了錢的老闆也眉眼彎彎的,招呼她下次再來。

心說,這后塘淀的蝦米干,平日都沒人買,放在店裏許久了,再放下去都要壞了,今日倒全賣了,還賣了五文,他可真是賺到了。

懷揣一袋子蝦米的雲謠喜滋滋的往寧王府方向走,路過一掛着“泥人陳”的泥偶鋪子,下意識駐足。

攤位上擺着一個個憨態可掬、形容可愛的泥偶,其中尤其以兔子泥偶最為栩栩如生。雲謠忽然想起,謝瑾先前送給她的兔子泥偶就是出自泥人陳,可為什麼這攤子上賣的比謝瑾給的可愛了那麼多?

昭昭她們也看着泥偶目不轉睛,看來古往今來,就算製作玩偶的材質變了,姑娘們喜歡玩偶的心也不會變。

思忖間,泥人陳打斷了她的思索,出口道∶“姑娘要買個泥人嗎?想要什麼樣的都能給你捏。”

“不用捏,給我兔子就好。”

“好嘞,一個兔子。”

“不對,要四個,”

“好,包四個兔子!”

一行人喜滋滋的舉着泥偶兔子走了。

身後“泥人陳”嘀咕道“最近王孫貴族是流行兔子泥偶嗎怎麼三天遇到兩個要兔子泥偶的”

上一個衣着一看就不凡的少年公子甚至要自己捏泥偶,捏的亂七八糟,連耳朵長短都不一樣,走錢卻嚴肅警告他不許將此事說出去,看那小心翼翼的將泥偶揣進懷裏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要送給心上人的,也不知道少年的心上人收到兔子心情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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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侍妾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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