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客船在一望無際的江面上隨波逐流,也不知道要飄往何處,其他的暫且不管,先把甲板上歪七扭八的黑衣人屍體收拾了,不然和這群血漬呼啦的陌生屍體待在一起,晚上睡覺非得做噩夢不可。

這麼想着,她暫且放下懷裏同樣血漬呼啦的謝瑾,轉身將甲板上的四具死屍拖着拋進緩緩流動的江水裏。

做完這一切再來顧看謝瑾,如果說方才謝瑾的臉色還透着幾分生氣,如今因失血過多,整張臉慘淡非常,原本紅潤的嘴唇也一片烏青,看起來一副馬上就要去了的樣子。

她糾結的思索了一會兒,想着謝瑾畢竟是一小說的男主應該沒那麼容易掛掉,於是拼勁吃奶的力氣,努力的把半死不活的謝瑾哼哧哼哧的拖到豪華的二樓船艙內。

將人剛放下來,又發現了滿地血漬,一看——

原本掌舵的位置空空蕩蕩一人也無,難怪剛才這船漂移的非常奇怪,原來是船家遇害無人掌舵。

謝瑾的臉看起來比先前更白、唇也更青了……要不是還能看到微弱的起伏,說這是一具死了三天的屍體怕是都沒人有異議。

她在豪華船艙里東掏掏西撿撿,找到了一堆瓶瓶罐罐,也不管是毒藥還是其他東西一股腦往謝瑾裂開的傷口上倒,連續倒了好幾瓶。

直到看到謝瑾緊閉的雙睫微不可察的抖了抖,確定人活了,將瓶子一丟,愉快的拍了拍手。

夜裏又下起雨來,掀起層層疊疊波瀾起伏,客船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浪花吞噬,豪華的客船經不起風雨的摧殘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風雨止不住的往裏灌。

昏暗的船艙內,一個女人緊緊的抱着床榻上緊閉雙眼的男人,男人的眉頭緊鎖,裸露的肩頭部分胡亂着纏着一圈破布,若是借光湊近看,你會發現那破布上嫣紅一片是那男人的血漬。

女人頭髮披散、裙擺破爛,抱着男人就像抱着珍貴的寶貝,任由船舶顛簸也不肯放開,直到女人被頭頂方向的漏水澆的受不了了,決定和懷裏的男人對調個位子,卻不小心將男人的頭磕到了塌尾。

“嘶,這麼大一個口子,要不要緊啊?不會直接撞死了吧,這麼死了算不算我過失殺人了?完蛋完蛋!”

雲謠胡亂抹了把滿是雨水的臉,緊張兮兮的看着懷裏不小心被她磕到腦袋的謝瑾。

謝瑾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摟着他,手忙腳亂的往他頭上倒着藥粉,邊倒還邊說:“不要死……”

是雲謠?

“啪嗒——”一滴滴“淚水”落在了他的臉上。

“別哭,本王沒事……”

正在倒葯的雲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啥?”

“本王說,別哭。”謝瑾忽然抬起手,猝不及防的動作叫雲謠嚇了一跳,手裏的白瓷瓶一時沒拿穩,“咣當——”砸到謝瑾的頭上。

眼睜睜的看着那舉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雲謠:“……”她真不是故意的。

一夜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等風雨平息后,天邊迎來了魚肚白,船也靠了岸,雲謠揉揉眼睛,爬出船艙,發現船停在了個滿是葦草的泥岸邊,周圍野草繁盛,看起來像什麼無人煙的荒郊野地。

不知是不是那些藥粉的緣故,謝瑾昨日還青白的臉經過了一夜透出來些血色,看起來沒那麼慘淡了。

雲謠憑藉著在農學院學習的木匠技能,做了個簡易的帶軲轆的板車,將昏迷不醒的謝瑾綁在板車上拖下了破船。

艱難穿過野草參差的蘆葦盪,見到一佝僂着身子的砍柴老伯,立馬求救,“老伯,等一下,救命。”

老人背着柴回頭,看到灰頭土臉的雲謠以及地上拖着着被蘆葦當里鋒利的野草划的亂七八糟的謝瑾,驚訝道:“唉呀,這麼搞成這樣了。”

“說來話長,一言難盡。”

在老伯的幫助下,一起將昏迷中的謝瑾拖進了附近的農舍。

經過給謝瑾清洗傷口,換了創傷葯綁上紗布后,雲謠這才問老伯他們此刻身處何地,老伯告訴他們,這裏是湘南,距離京城已千餘里,老伯身着五彩斑斕的服飾看起來像是少數民族,好在沒有溝通障礙。

“幸好你夫君福大命大遇到了我,這箭上粹毒,再來遲一刻,可能就見閻王咯。”

說罷,老伯將一把不知名的青草塞嘴裏嚼吧嚼吧,一把塗在謝瑾變黑的傷口上。

雲謠摸摸鼻子,心想,挖槽,這麼嚴重的嗎?我看他臉色比昨晚紅潤些以為沒事了,竟然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老伯似乎是會讀心術,猜到雲謠心中所想,擦了擦嘴道:“你夫君面色紅潤是迴光返照,沒有上藥,現在估計都長屍斑了。”

“白天他恐怕會發燒,燒過今天能醒便是徹底解毒了,期間會口渴,記得給他喝水,院子裏有水井,廚房有灶,我先去賣柴,你自己隨意使用。”

“謝謝老伯救命之恩。”

“好說。”

話畢,老伯就背着柴火離開了院子,雲謠望着白髮蒼蒼的老伯的背影,心裏頭感慨,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她出來的匆忙身上並未帶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然早就全部拿出來給老伯了。

再看躺在床榻之上依舊昏迷,眉頭緊鎖的謝瑾,去院裏的井打了桶水,扯下裙擺的一大塊作為毛巾,潤濕后替他擦拭。

邊擦邊感慨:十來歲的少年郎皮膚真好,白里透粉,長的也好看,頭髮又黑又長又順溜,要不是性格脾氣垃圾,她說不定還真會愛上謝瑾。

想到這兒她又連忙呸呸呸幾聲,在心裏自我告誡:男主是屬於女主的,可不是她這個女炮灰可以肖想的,那會要命的!還是多想想她的慶秋和吧,也不知道慶秋和發現她失蹤沒?

顏曦的氣在回到書院后便消的差不離了,借送糕點的名義向謝瑾示好——不愉快的事兒便算揭過去了。

這回她與謝瑾之所以鬧不愉快,是因為謝瑾又提出想同她成親,她沒有答應,兩人不歡而散。

其實她是喜歡謝瑾的,她也從未懷疑過謝瑾對她的真心,她能感覺到謝瑾是待她不同的,正因為這份自信,所以她才會在謝瑾面前三番兩次的“任性”而無所顧忌。

她不答應謝瑾的求婚原因有二,一來是她受不了謝瑾後院的那堆鶯鶯燕燕,她堂堂郡主,怎能同一群來路不明的侍妾分享夫君?二來,謝瑾在此時求娶她,除了喜歡她外更想要的是她身後西寧大軍的兵力。

這闔朝上下誰人不知,天下兵權盡歸西寧,她外祖父三朝元老,十五六歲便跟着聖祖打天下,立下赫赫戰功,后更是得賜西寧為封地,世襲為王。

父親叔伯都是驍勇善戰、果敢之輩,替朝廷訓練出多少忠勇之輩,是以,當今聖上也很看着他們顏氏一族。

如今儲君未立,所有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盯着那象徵著權力的王座,謝瑾看似風流不爭,但顏曦卻是知道那是假象。

謝瑾野心遠比他表現出來的大,他想要這天下!

而顏曦希望謝瑾能夠僅僅因為她是她而求娶她,而不是因為兵權。

這便是顏曦沒有答應他求婚的緣由,也是他們不歡而散的原因。

小桃依照她的要求將桃花糕送到了寧王所在的寢所,卻發現屋內沒人。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該不會昨兒遊船沒回來吧?莫不是出了啥岔子?”

小桃火急火燎的將心中猜疑告訴給了她的主子顏曦,謝瑾遊船一夜未歸失蹤的消息瞬間在方寸書院炸開了鍋。

農學院的慶秋和得知雲謠也一併失蹤了,慌了神。

經過雲謠細心的擦拭降溫,謝瑾的燒漸漸褪去,雖然看上去依舊像只煮熟的蝦仁一般粉,但確實不燙了,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動,有轉醒的跡象。

“……水。”

昏迷中的謝瑾發出單一的詞語,雲謠聽明白了,立馬從大鍋灶里舀出千辛萬苦燒開的水,吹涼后一勺一勺餵給他喝。

此時此刻雲謠漂亮的小臉灰撲撲的,手指頭也黑不溜秋的,看起來像是剛從煤礦洞裏挖煤出來。

這水是一刻鐘前剛燒開的。

灶台是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才燃着的,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憑藉著前世拍戲學的燃土灶的“技術”,失敗了七八回才艱難的生起了火。

手上臉上黑乎乎的不是旁的,都是灶台煙灰。

餵了小半碗水后,謝瑾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張花貓似的臉。

“爺,你醒啦。”

雲謠將碗往桌上一擱,便去扶他。

“這裏是什麼地方?”

“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南邊小鎮,船夫遇害,無人掌舵,船自己漂,漂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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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侍妾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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