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然然真乖
沈祭梵泄氣,她現在是連話都沒的跟他的了?看她又伸手拿手機,沈祭梵抓着她的手給握緊了。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他們都熟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話沒說?
大多夫妻也都這樣,算算他們結婚的年頭,到這個年頭上,夫妻兩個確實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各做各的唄。安以然覺得他這麼忙,那就去忙嘛,不用管她的。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或者剛結婚那兩年,她確實不高興他經常不在家,可現在,她是真巴不得他不在家。因為他在也沒什麼話好說,她照樣在做她自己的。
“說什麼都可以,然然,我們倆缺少溝通不是嗎?這樣不對,你每天都應該對我說些什麼,做了什麼之類,有什麼煩惱都說說,我都能聽。”他沒太多時間陪她,她要是主動找他說話,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中他就可以聽出她最近心情怎麼樣,心態怎麼樣,有沒有不高興,或者心裏發生了哪些變化。
可他在家的時候她要麼是對着電腦看電影,要麼是捧着手機玩遊戲,不喊她她連哼都不哼一聲,這是不是不應該?沈祭梵對電腦或者手機遊戲之類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沉迷過,所以,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小東西已經進入病態了。
這樣不行,對不?怎麼可以整天對着電腦或者手機?對眼睛也不好,而且這樣坐着整天整天不用腦子,人也會變傻掉。這習慣真得改,不能這樣下去。
安以然從善如流的認真想了想:“我每天都沒做什麼呀?我今天去把靈兒的骨灰盒搬回來了,放在這裏我一眼就能看到,這樣回國時候就不會忘記啦。還有哦,我再想想,還做了什麼,哦,我本來想去科大醫院的,可我怕從醫院回來時候,你已經回來了。我怕你見不到我會擔心嘛,就先回來了。”
沈祭梵微笑着點頭,這樣才對,就該這樣。雖然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了勝於無不是?就她剛才說的,他多少能聽出她對他的在乎,怕他擔心,所以早早回來了。這就很好,果然是懂事了很多,會顧及他。
“所以呢?明天就回去科大醫院了?是這樣的安排,對嗎?要不要我派車送你去,讓魏崢送你去好嗎?”沈祭梵出聲道,這是下意識就給她星辰走後了。
安以然咧着嘴巴搖頭:“不好,明天,那個,我要去普拉多畫宮。”
沈祭梵挑眉,這小東西,竟然還有出人意料的時候?什麼時候不是在他的掌握中?這倒是讓爺提起了興趣:“為什麼選擇明天去?”
“明天周日啊,周日普拉多門票免費。”安以然笑眯眯的說。
沈祭梵微微愣了下,有這樣的規定?據他所知,普拉多畫宮可不是免費開放的地方。不過她想去,那也行,他沒時間陪着她,讓自己玩個痛快。
安以然心裏美着呢,普拉多畫宮的很優待學生的,平時可以持有效學生證可以半價買票,門票六歐元。但是對學生還有條件的,得在二十五一下的學生,才可以。而周天,二十五歲以下的學生持學生證可以免門票。
安以然就那張水嫩嫩的小臉子,說她是學生,誰會懷疑?學生證舒依依早就給她弄好了。舒依依那水平,做的護照都能上飛機的,弄個學生還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安以然是放心得很,壓根兒就不擔心會被識破啊什麼的。
安以然在比劃着,普拉多畫宮列為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因為她學美術的,馬德里的普拉多畫宮就是美術生最嚮往的地方。這次尋着機會了,肯定得去。
“注意安全,要人陪嗎?”沈祭梵合計了下,明天,他還真抽不出時間出來,卡洛斯國王要面見他,他不得不進王宮去。
“不要不要,哦,如果可以派車送我去那是最好了。”安以然笑眯眯的說。
沈祭梵點點頭,安以然特意說了句:“不能派你家裏的車啊,這裏的車都有什麼貴族的標誌,你派個特別特別普通的車送我過去就行了。”
聽舒依依說,貴族或者王室出行的工具都有專屬的工作,出現時候民眾都會下意識的讓路。而且是哪個家族的人市民都很清楚,安以然覺得挺神奇,因為他們這個內閣大臣也有不少位吧,馬德里市民過得還真累,平時上班生活就夠煩人了,還要記這麼多勞什子東西。
介於這個原因,她還是避一下下,免得被人拆穿了,到時候給沈祭梵丟人。
“聽你的,電話,現金都要帶好,有事情一定先打我電話,記住了?多長點心,別讓我擔心,嗯?”沈祭梵揉揉她頭頂,低聲笑道。
瞧,不讓她說話他就不知道她明天又野到什麼地方去,她自己又犯懶,玩一天回來鐵定又像現在這樣蜷縮在這裏不肯動,不說話,他怎麼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
“知道了,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會說英語,還會說西班牙語,溝通什麼的都不成問題,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哦,十七八歲就一個人背着包四處走,四處旅遊的學生,少年啊,多了去了,他們也沒出什麼事啊。”安以然笑眯眯的說道。
沈祭梵笑笑,揉着她的手指道:“不放心你,也就不會讓你出門了,好好玩。”
“嗯,沈祭梵,你真好。”又發現他變好了一點,不再把她圈在家裏。
以前也是她自己膽子小,在這邊住着的時候自己心裏放不開,語言也是一個大問題,所以他不讓出門自己就傻啦吧唧的呆在屋子裏,沒人帶着她,她就哪也不去。
現在不同了,心態開闊了些,膽子大了不少,臉皮也厚了,一個人出門一次后就完全敞開了。沈祭梵沒時間陪她,她自己也能玩啊,在家坐不住就出去走走,玩累了又在屋子裏休息兩天,日子過得真是逍遙得不行。
沈祭梵第二天走得早,有早會,然後再去王宮。而安以然出門大概會在八點半左右,普拉多畫宮是在早上九點開門,她倒是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沈祭梵走之前給她把用得着的東西都裝在了背包里,依照安以然自己的話,她拿上現金,電話和學生證就可以了。哪用得着背個背包去?
可沈祭梵想得多,給裝了水,麵包,牛奶,巧克力,傘,防蚊噴霧,借記卡,還有一些現金等。手機也給設置好了,九點進去看展覽,走累了得喝水吧,就給設在了九點半的備忘錄鬧鐘,提醒她喝水,十點的時候該補充體力了吧,也給添加了備忘錄,十點半的時候備忘錄寫的是給他打電話,就怕她忘了。
每半個小時他都給設計好了,她只需要照着做就行。馬德里這邊中飯晚飯時間都挺晚,每天連肯德基這類的快餐店都是中午十二點以後才開門。所以沈祭梵怕她從普拉多畫宮出來時候找不到吃的又餓得慌,這麵包就有用了。
午飯這邊都是一點過後才吃的,沈祭梵估摸着那時候他能抽出時間來,就在十二點半給提示了一條給他打電話的備忘錄。到時候電話里說,看她的決定,外面吃飯,還是想回家休息,他都可以。
瞧瞧這點點滴滴的,真是有夠全的了。給人家出門的行程弄成這樣,爺,您還不如自己跟去得了。沈祭梵想的特別的細,就怕在畫宮裏看畫,提示聲音會吵着別人讓她覺得尷尬,所以直接給調製了震動,瞧瞧這男人的心思,夠細了。
安以然七點半起床的,這鬧鐘是她自己設置的,怕睡過頭。睡過時間的事情,她沒少干,也吸取了經驗,不再相信沈祭梵,所以就給設了鬧鐘。
沈祭梵留了紙條,讓她背包,今天要帶的東西都在包里,安以然看了眼小背包,提了下,還好不重,不然她一定會捨棄這玩意的。
吃了早餐就準備出發,魏崢果然在等她,開了輛她叫不出名兒的車子。安以然穿得潮氣蓬勃的,乍一看,中學生。綁了馬尾,梳着齊劉海,穿着格子村衫外面是白色小褂子,下面是同色的格子裙,黑色馬丁靴,很英倫風打扮的高中學生。
魏崢一看她這穿着就知道她的目的,他說呢,怎麼對車子有要求。
“有學生證嗎?”魏崢問了句,挺無奈的,姑娘門票也才六歐元,為了免費,何必倒騰這些呢?要被人揪出來,丟的可就是爺的臉啊。
安以然點點頭,把學生證給魏崢看。魏崢掃了眼:“喲呵,巴塞隆拿大學。”
安以然嘿嘿樂着,臉不紅心不跳的把學生證拿了回來,舒依依說,自己相信是真的那比什麼都有用。心虛啊,怕被查出來啊這類的心裏千萬不能有。
“為什麼不做個康普斯頓大學的學生證?”魏崢問了句,康普斯頓大學是西班牙綜合排名第一的大學,更主要的是,這所大學就在馬德里,而姑娘手上的學生證是巴塞隆拿大學,不在這裏。開車過去,起碼得五六個小時。
魏崢那意思是,她如果真是巴塞隆拿的學生,今天才過來,那得多早就在車上了?
不過安以然顯然不知道這邊的地里情況,猜測着回應:“那個,康普斯頓大學不就在馬德里嗎?可能,是怕在這邊容易遇到本校的學生吧。礙,周末免費礙,去畫宮的學生肯定不少,要是排隊時候遇到同專業的,被識破了怎麼辦?”
魏崢想了下,別說,姑娘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去普拉多畫宮這種文化氣息濃厚的地方,確實是學生比較多,特別是周末對學生免費開放的日子。
“上車吧,這裏過去不遠,九點前一定能到。”魏崢說這話時候安以然已經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魏崢無奈,她今天精神狀態這麼好,怎麼又坐上來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解釋說:“你要體諒我啊,我是暈車的人,難得出去一次,可不能暈着去,多影響心情的,對不?走啦走啦。”
魏崢無奈,開動車,到了畫宮外面的廣場,魏崢問她:“真不需要我跟着?”
安以然點點頭,“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看我還帶了相機,你回去吧。”
魏崢看了眼她掛在脖子上的相機,點頭,然後上了車。他並不閑,現在就得趕去王宮外面,爺在王宮,那邊就顧問一人在。
安以然跟魏崢揮了揮手後轉身就跑開了,背着背包還真跟個在上學的學生一樣。
安以然主要就是奔《宮娥》來的,這幅畫實在太出名了,它有高三百一十八厘米,寬二百七十六厘米,面上每個人物都與真人同比例。畫的主角是五歲的瑪格麗特公主,這幅畫就是西班牙宮廷制度下的生活,僕人與公主說話,就如畫面左邊跪着的女僕一般,是需要行大禮的,而右邊在勸說的女僕則是微微欠身着,無一不體現着恭敬謙卑的態度。
安以然當初在書本上看到時就是覺得小姑娘漂亮,樣子傲慢無禮,沒有半點他想。而今天接觸到畫的真跡時,震撼了。之前看到的圖片就是影印在紙張上面幾寸大小的圖片,哪有面前這副高三米多,寬兩米七的巨幅畫油畫帶來的震撼?
安以然傻傻獃獃的望了半天,才將心底的激動給平息下去。一一看過去,畫宮裏名畫非常之多,為了不讓自己看得眼暈,安以然只為認識的畫而停留。
比如,戈雅的裸/體少女畫。普拉多畫宮的畫,大部分都來自西班牙王室,所以在這裏面能看到很多表現宮廷禮教和一些宗教性題材的畫。安以然站在戈雅的裸/體少女畫面前看了半天,左右畫幅是對列着的,左邊沒穿衣服,右邊穿了衣服。安以然一點一點對比着,就這麼左右來回交換眼神兒給把頭換暈了。
安以然晃了下頭,包裏手機都想好幾次了,安以然不得不又拿出來看。挺煩沈祭梵的,索性把手機關機了。他是不是覺得她笨得連水都不知道喝?
安以然關機的時候是十一點,走了兩小時,也累了,脖子也挺疼。安以然走馬觀花的走了一圈,就近的一邊出去了。門口的人還記得她呢,當即拉着她就跑。
安以然邊跑邊問出什麼事了,其實心裏在打鼓,是不是被人發現什麼了?
管理原拉着跑去了巴士停靠的地方,說道:“這是你們學校的免費巴士,你快上去吧,再晚可就得等下午了。下午才走,晚上多晚都到不了學校那邊。”
“啊?”安以然傻了,抬眼一看,還真的是巴塞隆拿開往馬德里的專線。
安以然那個寸啊,不對,應該感慨她運氣實在好,每周就今天有兩趟班。
上,還是不上?安以然咬着牙糾結,不過,想了下時間應該還挺早,包里她看了,沈祭梵給放了錢,那她就去“她的”學校逛逛吧。
安以然最終還是上了車,西班牙的巴士,贊一個,很舒服,上衛生間特方便。
安以然意外的還沒有暈車,打開背包把吃了塊巧克力,又把麵包吃了,然後喝着水看外面的風景。對面坐了個男孩子,起初男孩子在看書,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就跟安以然聊了起來,問她是什麼專業的,安以然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學動畫的。
聊得還挺愉快,像這邊的高等院校,特別是皇家院校,東方面孔特別稀有。一個是學費昂貴得令人恐怖,再一個,名額並不是那麼容易好申請。
男孩子跟安以然聊得挺歡,就實話說了,說安以然的聲音很好聽,像鳥兒,但又比鳥兒的聲音軟,特別討人喜歡。說她的眼睛好特別,男孩子說這是第一次見到人的眼珠子這麼黑。安以然被男孩子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我們Z國啊,不對,應該是東方人吧,基本上都深色眼珠和黑色的頭髮。”
“真神奇。”男孩子笑起來,又問她在哪裏住,有時間他們可以約出來一起玩。男孩子說話時候就約她了,明天晚上請她看去馬德里競技和皇家賽馬的比賽。
安以然興緻挺高,可忽然就氣氛就落下去,那票很貴啊,這孩子,請她看,那得花多少錢啊?該是算了算了,人家還是學生呢,不能這樣消費他。
“不行呢,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安以然抱歉的說。
男孩子表示很理解,坐過來搭訕的人越來越多,站着把道兒都堵了。
大概是大家都沒想到,學校里還有這麼漂亮的中國娃娃存在吧,挺好奇。
一對一的聊天是享受,人多了那滋味可就不是那麼妙了,挺吵,而且,被人盯着看的感覺實在不太舒服。安以然往前湊了下,問之前的男孩子還有多久才到。
結果男孩子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奇怪她竟然不知道學校到馬德里需要多久時間。
安以然聽到時間后簡直欲哭無淚,還要四個小時啊!天殺的,她上車前怎麼就沒問問有多遠呢?這個悲催的,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麼遠。
圍在一起的學生見女娃娃不說話了,大家說了幾句就回了各自的座位,畢竟這路程長,睡一覺或者看部電影是大家都會選的。只有一兩個還站着不動,想要聯繫方式。
安以然搖頭,說:“我不用電話,沒有電話號碼,對不起。”
這顯然就是拒絕的意思了,兩人興怏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安以然抱着背包睡覺,對面的男孩子特別細心的給她提供了一條絲巾:
“女孩子的儀容很重要,用絲巾把頭蓋起來,然後放心睡吧,沒有人再打擾你。”
安以然感激的謝過,拿着絲巾直接把頭給蒙了起來,有遮擋物確實放鬆了很多。
大概是在下午快六點的時候巴士才抵達巴塞隆拿大學,安以然飽飽了睡一覺,下車,之前坐她對面的男孩子一直跟在她後面,安以然回頭看他:
“你為什麼要跟着我?絲巾我還你了啊。”
“你不進學校嗎?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男孩子倒不是特別帥氣,但笑起來卻特別的陽光,是那種好孩子的乾淨笑容,讓人不捨得拒絕那種。
安以然搖搖頭,“不行的哦,我有男朋友的,男朋友看到有這麼帥氣的男生送我回去,他會很不高興的。你忙你的去吧,謝謝你的照顧,再見啦。”
安以然揚起漂亮的笑容邊說邊跑,說完了人也跑遠了,是真沒有要結交朋友的意思。
男孩子看着安以然的背影,只能惋惜沒早遇到。不過,在同一所學校,應該還能見面吧?
安以然跑遠了,在等紅綠燈時候開了手機,給沈祭梵打電話。
上午沈祭梵就讓她給打電話來着,現在才打,鐵定會發火。可接通時候,沈祭梵卻並沒有說任何話,語氣也沒有生氣的痕迹。安以然鬆了口氣,然後說:
“沈祭梵,我糊裏糊塗就跑巴塞隆拿大學來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呀?”
馬上趕車回去不大現實,現在六點,回去都半夜了。畢竟她是女孩子嘛,晚上還在路上,挺不安全的。可要她在這邊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她那膽子也不太夠。
沈祭梵低聲問道:“乖寶,那你想我怎麼辦?”
安以然仔細聽着沈祭梵電話裏面的聲音,覺得他那邊特別的安靜,像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似地。安以然抿着嘴巴,不吱聲兒,她要知道怎麼辦,就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沈祭梵低笑出聲,道:“站在那別動,等我過來,可以做到嗎?”
“嗯。”安以然應了聲,可立馬又反應過來了,“沈祭梵,沈祭梵我在馬路這裏礙,我真的要站着不動嗎?我可不可以先動一下,找個能坐的地方啊?”
她知道他會衛星定位她的具體位置,所以先把話說了。不然要這裏站幾個小時啊,殺了她得了,人來人往的路口,所有人都過去了,她一直傻站着,別人會把她當白痴的。
沈祭梵卻固執道:“不行,就在那站着,不要動,等我過去,乖。”
安以然欲哭無淚,沈祭梵一定不知道她站在什麼地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她在這裏等的。糾結了會兒,沈祭梵那邊極好,並沒有掛斷通話,等着她的回應。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嘆氣,最後說:“好吧,那你快點來哦,我等你。”
“然然真乖。”沈祭梵唇上拉出絲極好看的弧度,念了句“小笨蛋”。
安以然就站在十字路口等,動都不動一下,在這邊來,東方面孔還是很受人關注的,不少來回的人都往她身上看。安以然把臉低着,後來又把臉抬起來。
最尷尬的莫過於一個人站在大庭廣眾下等人了,安以然是覺得,馬德里街頭各種各樣的行為藝術家站着讓人看,就為了奪人眼球的,她還沒有穿奇裝異服呢,有這效果很了不起了。所以姑娘這是站出自豪感來了,帶着笑臉站得直直的。
沈祭梵的車停在了另一邊,下車后直接往朝她走過去。
“然然。”沈祭梵的聲音忽然從她頭上砸下來,安以然身子忽然一抖,忙回頭看他,張口結舌,還真的是沈祭梵?覺得不太可能,傻啦吧唧的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沈祭梵看她木木獃獃的樣子覺得好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不認識了?”
“呵呵,”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抓了下腦門上的劉海,“你來了。”
她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傻呀?是真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出現了,怪不得他一直強調要她站在這裏不動呢。安以然頓了下,忽然就笑開了,伸手抱住沈祭梵胳膊說:
“沈祭梵,我們在這裏住一晚上好不好?我聽他們說這邊有一個特別出名的地方叫蓋博利亞對吧?你帶我去那走走吧,好不?”
這一路她都聽很多人提到過這個名字了,聽說那邊東西特別便宜啊,買吃的最好是去那兒,安以然這心思就活了,現在有伴了,就想去看看。
沈祭梵點頭,拉着她往後車子那方向去,安以然跟在他身後問:“那個,沈祭梵,你不忙了對嗎?你有時間陪我的對不對?”
“嗯。”沈祭梵點頭應着,把人推進車裏,沈祭梵再坐進去。
安以然拉着安全帶扣上,問沈祭梵:“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裏了?你一直跟在巴士後面嗎?你怎麼都不給我打電話?”
沈祭梵轉頭看着她扣上安全帶,然後才出聲道:“坐好,我開車了。”這話落了才又道:“你手機關機了。”
要不是她關機了,她要來這裏,也不會硬坐六個小時的巴士。
“哦,對對,我關機了。”安以然扳着手指頭跟他說車上的大學生,笑得眉飛色舞的,特別自豪的炫耀她多受歡迎。姑娘還沒有這樣的待遇過,車上男生都跟要聯繫方式呢。說完自己又捂着嘴偷樂,原來西方人都喜歡東方姑娘啊。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了聲:“很高興?”
安以然轉頭看他,點頭,是挺高興的,誰會不想被人喜歡啊,當然高興了。
沈祭梵卻在這時候涼颼颼的來了句:“是不是挺後悔當初沒來這裏,沒準就能找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嫁了,心裏是覺得我不行了,老了是嗎?”
“礙喲,”安以然總算聽出味道來了,撇着嘴聲調下八度說:“別這樣礙,我沒那麼想,我坐在車上的時候,我還覺得我老了呢,那些都是二十來歲的大學生呢,你亂想什麼呀?我就是挺可惜,念書的時候出國留學的機會該多好。”
沈祭梵抬了抬眉峰,安以然說著又笑起來,知道這男人其實忒小氣,身子往他身邊靠,雙手抱住沈祭梵的胳膊低聲咕噥說:“你最好了,沈祭梵,我最愛你哦。”
沈祭梵臉上表情好看了那麼一丟丟,垂眼看她,道:“別亂動,坐好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鬆了手,拿着手機玩遊戲,大抵現在人都這樣,手機不離手的。
“然然,又玩手機?沒什麼話對我說嗎?去畫宮看到什麼好看的,有沒有發生什麼新奇的事情?不想跟我分享你的心情嗎?”沈祭梵溫和的出聲道。
“哦,有話啊,但是,我怕你會嫌我吵嘛。”安以然又關了手機,他問什麼就說什麼。
下了車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往馬路對面走,這就是巴塞隆拿最著名的蓋博利亞市場,安以然挺詫異的,說得通俗點,這其實就是個菜市場啊。
“我們是不是要買點菜自己煮啊?”安以然那個鬱悶,她以為是個什麼特彆氣派的大市場,結果是個菜市場,人多得要死,拿相機的比買菜的人還多。不過,一個普通的菜市場都能升級成為旅遊景點,可想而知還是挺值得一看的。
沈祭梵笑笑,道:“你以為呢,小東西。”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就一心想着要來。既然都來了,那就進去走走吧。
走進去后安以然就不淡定了,裏面的顏色也太多了吧?特別特別鮮艷的顏色,各種各樣的水果,瞧得人眼花繚亂。水果的顏色鮮亮扎人眼球,漂亮極了。
沈祭梵在通電話,是讓人預訂這附近的家庭旅館。小東西要想買菜回去自己弄,這就可以。沈祭梵沒說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因為小東西人不見了,這個急。
安以然早往水果架跑了,各種的新鮮水果都是一列一列的排列在架上,一排一排的,就想超級市場裏面貨架一樣。顏色那叫一個漂亮,安以然一個勁兒的蹦躂,這是要誘惑死她嗎?水果,鮮榨的果汁,每一杯都用碎冰塊在杯底冰鎮着,一歐一杯,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小拼盤,都睡一到三歐的。
安以然整個人都陷入瘋狂的狀態,讓她死在這裏吧,這簡直就是進了水果世界啊。
沈祭梵撥開人群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幹掉了三大杯鮮榨水果汁和兩盒水果拼盤了,嫣紅的草莓汁把一張粉嫩嫩的嘴巴染得紅艷艷的。
沈祭梵黑着臉一把將她提到身後:“聽話一點,別亂跑,這麼多人……”
一個不小心就擠散了,到時候他在哪裏去找人?
沈祭梵胸腔起伏難平,又壓下怒氣不能再說她。給了她一眼后從安以然背包里抽了張濕巾出來給她擦臉,擦嘴,壓低了聲音道:
“別亂跑,嗯?這麼多人,很容易出事,不要讓我擔心啊,寶貝。你看你,滿臉都是水果籽兒,果汁漿在臉上不難受嗎?”一頓給她把臉擦乾淨垂眼看着她。
安以然沖他笑笑,不確定他是不是發火了,討好似的抱着他手臂道:
“你在打電話嘛,我沒想打擾你,你看,好多好多水果礙,我請你吃好不好?”
沈祭梵無奈,摸了下她肚子道:“還吃得下?買點東西我們回去自己弄好嗎?”
人太多了,各國的人都有,而且天色暗下來,隱藏的危險就不如白天那麼容易發現。這種人潮湧動的地方什麼都可能發生,還是趁早離開得好。
安以然兩條眉毛推得老高,不情不願的問:“哈,要走了啊?才過來呢。”
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嘟嘟嚷嚷不停的說著小話,沈祭梵卻道:
“你可以不走,但我要走了,我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訂了這附近的家庭旅館,我把地址給你,待會兒你自己回來,可以嗎?”
“哈?”安以然表情異常糾結,兩手硬拽着他的衣服不放:“再等一下下嘛。”
“然然,我有公事要辦,你可以玩,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好嗎?”沈祭梵出聲道。
安以然跺腳,搖頭:“不好不好,我不認識字啊,你再等等我嘛,我們走一圈好不好?等下處理公事啊,沈祭梵,難道你放心把我放在這裏嗎?我方向感很差的。”
晚上了還是有點怕,白天有時間她可以隨便亂轉,找不着方向了后直接打車就行了,可晚上,打車也不大好是吧。再者,沈祭梵來了,她自己膽子下意識就縮小了,這就是條件反射的依賴形成的。
沈祭梵垂眼看着她,並不退讓,直接無視她急得要哭了表情。
“一起回去還是自己逛?一起回去就買點東西,回去倒騰,自己逛那我就先走了。”沈祭梵冷硬着語氣道,一點不讓步。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左右看着兩邊的水果山,再抓着沈祭梵袖子扯動。沈祭梵轉身就走,安以然喊了聲,“沈祭梵……”原地一陣兒的蹦,趕緊跑上前抱住沈祭梵胳膊說:“那,那我們買點東西回去吧,我跟你一起走。”
讓她自己去找什麼勞什子家庭旅館,這邊都是家庭旅館好不好?她又認識不了幾個字,得找多久?而且,天快黑了好不,他怎麼能這麼放心呢?
沈祭梵抬手揉了下她頭頂大掌順勢就扣在了她肩膀上,懂得分析情況,這才對。
安以然買了一大堆水果,安以然看着蔬菜長得漂亮,什麼都想要,沈祭梵索性全給放下了,買那麼多吃不了,難道她還想吃不了的明天再帶走?
安以然就特彆氣憤,沈祭梵拉着她走出大市場,沿着蘭布拉大道往靠海邊的家庭旅館去,沿路的花店,精品店露天餐廳實在太吸引人了。安以然站在一家花店面前,好吧,她想把整間花店的花都帶走,呵,心倒是不小。
沈祭梵拉着她走進去,像普通男士一樣給她挑着花,然後合成一束給她抱着。安以然臉上洋溢着滿滿的笑意,抱着一捧花乖乖的跟着沈祭梵走出去。
路邊餐廳有烤肉賣,有混合搭配,烤羊肉,五花肉,香腸等肉類拼成一盤,一份倒是不大,但味道絕對很值。安以然拉着沈祭梵要了三份混合的肉,三十歐,安以然那捂着背包,讓沈祭梵給掏錢,沈祭梵垂眼看着她那小摳的樣兒笑了笑,提着打包盒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帶着走。
這條街太值得一逛了,精品店裏面陳列的小東西絕對是女人看到都能尖叫的東西。很多小玩意價格還挺喜人,安以然很想進去啊,女孩子誰不喜歡這些?
可她腳下剛轉了一個方向,沈祭梵就把人給扯了回來,安以然嗷嗷叫喚了幾聲,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呀?就看看,不買都不行嗎?
沈祭梵一路扯着她到了家庭旅館,旅館是兩室兩廳的房子,裝修很大方明亮,裏面的傢具都很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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