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緊急狀態
“三排排長在哪？過來，快過來……帶上部分特效藥和特製子彈，幫忙運送上機。”
“連長，出什麼事了？”
“京都機場疑似被異能者搶劫物資，現在又爆發喪屍潮，第六小隊被緊急召回，我們幫他們運送一些東西……馬上行動，其他人駐守安全區，決不能有閃失。”
“是！”
正在做復健運動的寧玉立即停了動作，打開房門，外邊果然忙忙碌碌。
京都機場爆發喪屍潮？
她想起她的通訊器被雷系喪屍損壞，暫時無法聯繫其他隊友，於是她穿上隊服，立刻趕往安全區出口。
“機場衛星圖已經發到你們的通訊器，現在最後一遍檢查裝備，報告異常情況。”
“隊長，我們把01留在這裏嗎？”江媛媛不解地問道。
“機場已經被喪屍潮入侵，下了飛機就是戰鬥，她的身體不適合再一次作戰。”衛祈解釋了一句，抬手查看手錶時間，“全體都有，上車出發！”
“隊長！”寧玉氣喘吁吁地跑來，恰好趕在汽車啟動的前一刻，“不管什麼原因，我都要參與任務，我也能執行任務。”
車窗緩緩搖下，衛祈示意她坐進後座，“上來，趕時間。”
時間倒回兩個小時前，京都機場，楚景文眼睜睜看着巨大的牆體如同墜落的烏雲碾壓而下，崩碎的玻璃和建築材料如同飛舞的雪花炸滿天空，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和地動山搖的震感。
什麼防護牆、飛機、航站樓統統在泥土的傾軋下化為一地狼藉。
楚景文尚未來得及慶幸這間廁所足夠偏僻，沒被壓爆水管和排糞池，下一秒便聽到“轟”的一聲，天花板倒塌一角，恰好封住公廁的出口。
見鬼了！
他站在男廁的門口，看向對面的女廁，咬牙進去轉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攀爬的工具。
五分鐘后，他站在手紙盒旁，拿出自己的小刀，對準鎖孔，進行最後一次嘗試。
同一時間，被壓垮的航站樓下隆起同樣的土牆，頂出一片逃亡的空隙。
於渚和協會成員狼狽地從廢墟下逃出，並未發現任何異能喪屍的靠近。
他的精神力已經可以覆蓋六百米的範圍，若他都發現不了土系喪屍的位置，要麼這隻喪屍同樣擁有精神力，要麼是它已經突破七階，獲得了新的能力。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會面臨危險。
“博士，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高階異能喪屍的出現往往伴隨喪屍潮，我們招架不住啊。”
“離開？”於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撿起一塊碎玻璃，從額角劃到下顎，鮮血很快佈滿他的半張臉，可他像是毫無痛覺一般隨意擦了擦傷口，“不用帶物資，我們和警察商量商量。”
眾人來不及處理驚愕的情緒，如同上了發條似地下意識遵循他的命令。
他們快速撬開五輛車，強硬地衝出機場大門。
如他所料，在機場與市區的必經之路上，警局的車隊已經收到消息，提前堵住道路中央。
“付詠，你們協會劫持物資，擾亂機場秩序，現在全員被批逮捕，立即下車接受管制。”
“我們知錯就改，願意接受處置。”一位成員下了車，舉起雙手與警察協商道，“但是就在剛才，出現異能喪屍襲擊機場。雖然我們逃得及時，但還有不少機場工作人員被困在航站樓內，要不您先請示上級，是否需要我們幫忙救援？”
最後一輛車裏，於渚淡定地撕下一塊布條將自己的面容遮住。
“博士，異能喪屍來襲，軍隊的異能部隊肯定會出手，哪裏用得着我們？”
“警察那邊可能已經將消息傳遞給異能部隊了。”
“當然不需要我們這些雜碎來處理。”他在布條的末端給自己綁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對滲出的血跡不為所動，“可是你說，異能部隊趕來速度快，還是我們撤離機場的速度快？”
“應該是我們更快。”負責開車的成員提醒道，“博士，警察過來照相了，拍了面部特徵就會帶我們走。”
“下車，跟他們走。”
警隊收到軍隊的配合指令后，很快分為兩個小隊，一隊繼續前往機場救出工作人員，另一隊則是將異能協會的人帶回警局看押。
“看鏡頭，左轉，右轉，眨眼。”警察錄入於渚的面部信息，上傳警局的信息庫中，“你這傷看上去是新的，怎麼弄的？”
“航站樓倒塌，被玻璃割到了。”
於渚用精神力把對方的判斷力糊弄過去，安然坐進警車，駛向市區的方向。
異能協會劫持機場物資的消息還未傳出去，機場附近的居民便陷入喪屍潮的恐懼中。
他們親眼看到如同百層高樓的土牆朝着航站樓倒下，緊接着，開始出現喪屍襲擊的慘案，整個縣城響徹警報聲，廣播提醒所有人離開住所，前往市區避難。
可是他們又很快接到京都軍隊的警告，禁止周邊住戶靠近機場附近高速路，因為喪屍潮爆發后，他們立即調取衛星圖，發現喪屍潮的軌跡直指京都機場，盲目撤入京都的道路上很可能與喪屍潮撞個正着。
安撫好驚慌的群眾之後，軍部很快發現另一個奇怪的問題——喪屍潮像是一團墨水突然散為兩半，一半沖入機場，覆蓋所有的空地，另一半則是衝上環城高速，追着一隊警車的屁股。
“車上是誰？”指揮部里忙忙碌碌，到處聯繫軍隊和武警部隊作出防禦，同時安排醫護人員準備救治行動。
“異能協會那些人，正準備帶回去關押。”
“糟了，這喪屍的鼻子跟狗一樣靈。”
“怎麼搞？讓警隊帶着異能者往周邊郊區撤離，還是直接把那些人扔在原地？”
辦公室里陷入片刻寂靜，每個人都在權衡不同選擇之間的利弊。
“異能部隊還有多久抵達六環環城路？”
“十分鐘。”
“讓警隊把那些異能者帶回來，異能部隊八二分，主力設在六環環城路阻擋喪屍潮，小部分坐直升機空降機場救人，還有別的想法嗎？”
“可行，先擋住京都附近的喪屍潮，機場以救援為主，剩下的交給第六小隊。”
指揮部的指令分送到各個部門，十分鐘后，異能部隊空降京北區六環環城路，迅速在道路上搭建起防護牆，而押送於渚等人的警隊也很快到達，將他們轉交給異能部隊。
“博士，異能部隊接手后，我們可能真的要被關起來了。”杜明祖在他身邊低聲說，“這是您的選擇？”
“說什麼悄悄話？”有士兵催促他們上車，將他推上軍用卡車車廂，“都趕緊上去，喪屍潮馬上就要來了。”
“擋不住的。”於渚又忍不住笑意，坐在車廂角落裏悠然自得，“七階喪屍誰能擋得住？”
“您的意思是？”
“在喪屍先生的幫助下玩捉迷藏咯。”
“精神系？”卡車啟動前，又一名士兵上了車，站在車廂出口旁，銳利的目光直指於渚，“把你的精神力收起來，否則我不介意先讓你的大腦沉睡一會。”
“好吧。”他知道對方也是精神系，只能妥協地舉起雙手，“我服從命令。”
卡車駛離環城路，而喪屍卻如同黑漆麻烏的潮水湧向防護牆。
守在最前線的精神系士兵尚未發現七階喪屍的存在，但喪屍潮已經出現令人驚異的情況——每一隻低級喪屍身上都可以長出藤蔓，襲擊最近的獵物。
“發生變異了？為什麼這些喪屍沒有磁場、沒有水晶也可以使用藤蔓？”
“火系，火系的人替上來，打掩護！”
防護牆前的十米距離是最後的緩衝帶，如果只是普通的喪屍，倒也不足為懼，但這些長了藤蔓的怪物集結在一起，顯然有了摧毀防護牆的威脅。
“輕型炮準備，放！”
“轟——”
長達七八公里的防護牆上齊齊發出幾十顆炮彈，將一大片的喪屍炸碎，稍微緩解了下方戰鬥士兵的壓力。
“不行，前線告急，現在連七階喪屍的影子都沒見到，這些變異的普通喪屍差點打到防護牆上。”
指揮部收到異能部隊的急報，如同炸了鍋一般開始討論起來。
“早知道就把那一車異能協會的人扔在外面了，喪屍潮肯定是被他們吸引過來的。”
“你說扔就扔？你要是敢把他們扔下車，他們絕對會威脅車上的警員，甚至當場殺人。人為了活着，什麼事做不出來？”
“那為什麼要讓警察把他們帶回來？”
“還不是因為七階喪屍突然襲擊機場，異能協會的人立馬開溜，那時候異能部隊還在路上，只能讓警察先把人逮住。”
“行了，別吵了，別忘了異能部隊也帶着異能，拉去前線擋喪屍潮，在喪屍眼裏跟香餑餑似的，哪一次不是不死不休？現在不是怪誰把喪屍潮引來，而是怎麼解決這些變異喪屍。”
“我的建議是撤退到三公里后的防禦工事，臨時建成的防護牆並不能抵擋七階喪屍的威脅。”
由於七階喪屍的異能尚未明晰，指揮部的決策者們對於撤退與否產生巨大的分歧。
如果現在後撤，與七階喪屍的距離再度拉開，既不能摸清喪屍的異能種類和能力，又放棄了大片的城區任由喪屍潮踐踏；
如果留在原地繼續守住防護牆，對異能部隊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因為他們的異能大多處於四到六階，在應付大量的變異喪屍之後，能否迎戰七階喪屍便是個未知數。
當然，前線部隊的戰鬥策略不會完全依賴於指揮部的命令，畢竟實際情況遠比上報的還要複雜。
負責這次防禦任務的七營營長抬起發射器，瞄準遠處隆起的藤牆，按下扳機，將青黑色的牆體打出一個窟窿，但很快又被新的藤蔓填補，其他士兵也發現了這一情況。
“七階木系，超過五十米高的藤牆。”營長將發射器扔回裝備箱裏，立即下令，“全體撤回防禦工事。”
七階喪屍出現后，京都六環環城路后很快建立了間斷型高牆，足足五十米的圍牆每隔五百米便開出一個口子，允許正常來往的車輛通過。當危險來臨時，異能部隊就會填補空缺的豁口，將喪屍潮隔絕在外。
他們已經確認了七階喪屍的系別，臨時建立的防護牆絕不可能抵擋如此高大的藤牆，那玩意傾軋下來，他們都得玩完。
“原來是七階木系。”於渚坐在卡車後車廂里，遠遠望見高聳的青綠色的藤蔓，轉頭望向身側的杜明祖，“你們還要等嗎？”
異能協會的眾人神色各異地看着他，守在車廂出口的士兵立即提高警惕，展開自己的精神力領域。
他恍若未覺，自顧自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持槍的士兵。
“坐下！同是六階，你在我這討不到好處。”士兵並未立即開槍，因為他感應到對方已經使用精神力護住全身，子彈並沒有任何威脅，只能以同等階的精神力打破他的依仗。
“可以先試一試。”於渚也釋放自己的領域與其碰撞，同時欺身上前，試圖搶奪槍支。車廂里一時變得混亂，無形的精神力互相糾纏抵消，時不時打在車廂板上，發出“嘭嘭”的噪音。
“你們還不動手？”他有些惱怒地呵斥一聲。
開車的士兵已經察覺異常，將卡車停在路上，再不動手的話，他一個人可應付不來那麼多人。
這時，杜明祖如他所願地站了起來，但他沒有料到的是，他並未出手針對這名精神系士兵，而是用金屬刀橫在他的脖子前——即使精神力的護罩不會允許他傷害到他，但他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你要殺我？”
“我在阻攔你，博士。”他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腦海又出現熟悉的刺痛感，於是又把刀刃往前壓進幾分，“你已經把我們拖下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自救。”
“收回你的精神力。”原本開車的士兵也來到車廂里，手中拿的不是槍械，而是手雷，“我不介意誤傷一些嫌犯。”
他們的任務是防禦喪屍潮，所以並未帶上抑製劑之類的特殊物品，此刻能用來威脅異能者的東西少之又少。
“那我可能會在你扔出來的瞬間，再把這顆手雷塞進你嘴裏。”於渚惡劣地說道，再次嘗試影響異能協會成員的大腦，但他的精神力很快被眼前這位精神系士兵打散。
“你知道手雷爆炸的時間有幾秒嗎？你可以試着和我玩丟手絹，看看是你丟出去的時候爆炸，還是我丟給你的時候爆炸。”
車廂里空氣凝滯了片刻，於渚嗤笑一聲，收回自己的異能。
“開個玩笑罷了，軍人先生請不要介意。”
“那位金系異能者，麻煩給我一副手銬。”
“沒問題。”杜明祖順從地變出一把沒有鎖孔的手銬，這隻能用剪子剪斷，精神力可不能撬開。
“老實點。”士兵將手銬戴在於渚手上，雖然不能斷絕他使用異能的可能，但是起碼可以大幅降低他搗亂的危險，“我處理有關異能者的惡劣案件里，有的是比你更瘋的人。”
“原來如此，那您看看，我排得上號嗎？”他像是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頗為認真地提問道。
“夠神經，但是比較菜。”對方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