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大軍出征 朕很好養活。

145. 大軍出征 朕很好養活。

摳死你算了!衛長君心想。

黃門見衛長君面色不渝,轉移話題,“大公子,那幾口鍋我想給軍營送去,不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這會兒嗎?”

黃門看一下劉徹。劉徹微微頷首。

衛長君搖頭:“不行。得開鍋!”

此話把君臣二人說糊塗了。衛長君解釋不開鍋易生鏽,鐵鍋生鏽用不長。聞言劉徹就叫他開鍋。衛長君看一下天色,離午時還早,便吩咐孟糧進城買幾斤肉。

聽到“肉”字,跟奴僕家孩子在院裏玩的小公孫敬聲跑進來,“大舅,我想吃肉。”

衛長君想送他一記白眼,“知道了。回頭給你一個大雞腿。”

小公孫敬聲伸手抱住他的腰親昵的蹭了蹭,才跑出去繼續玩兒。

劉徹納悶又想笑,“你小外甥何時學的這麼會撒嬌?”

“他原本就會。以前撒潑打滾容易得償所願,才懶得撒嬌歪纏。”衛長君覺着還有一種可能,“也許跟去病學的。”

劉徹:“朕覺着是跟去病學的。十來歲了,還往你懷裏鑽。”

“十來歲也是個孩子。”衛長君護犢子,說完忍不住瞪一眼他。

劉徹噎的懶得同他計較,“屋裏太悶,朕出去轉轉。”

“上船?”衛長君問。

劉徹微微搖頭,叫他不用管。

衛長君也懶得伺候他,目送劉徹出了大門,他就去牲口圈,看看還有幾隻小公羊。

無論秦嶺還是茂陵衛家養的羊從沒賣過。由於每次都殺公羊,母羊留着,導致羊圈裏母羊比公羊多。

衛長君瞅一圈才找到小羊四隻。他叫來懂牲口的老奴,問他能不能看出哪只母羊有了。老奴進羊圈裏查一遍,很是失望地告訴衛長君都有了。

衛長君震驚,指着一二四五六七隻大大小小的母羊,“全有了?”

老奴來衛家好幾年了,沒怎麼同衛長君說過話,也了解他主人,突然關心牲口只有一個原因,饞肉了。

主人有肉吃,奴僕有湯喝。老奴也希望他看走了眼,可有沒有一開膛破肚就知道,他說沒有也沒用,“郎君,如今是春天。”

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繁殖的季節。衛長君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句話,擺擺手叫老奴忙他的去。

老奴從羊圈裏出來,“郎君,去年養的雞差不多可以吃了。”

衛長君點點頭,翻出撈魚的網兜出去抓雞。

劉徹在外面逛一圈,只看到竇嬰夫婦,無聊極了正想回屋同衛長君拌嘴,見他扛着網兜出來,沖他伸手。

衛長君遞給他:“陛下抓幾隻中午就殺幾隻。”

“聽你這意思朕一隻也抓不到?”

衛長君就是這麼看不起,“不是。我家的雞都是去病養的。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雞。”

“等着!”劉徹整理一下衣袖,決定用實際行動證明他身為天子,抓雞也是箇中好手。

衛長君以前沒少用網兜撲雞,以至於無論小公雞還是老母雞,沒等網兜落下就四下散開。衛長君不怕雞吃莊稼,也沒給雞剪翅膀,結果劉徹的網兜下去,雞嚇得紛紛上樹或上牆。膽子大的更是飛到屋頂上。

劉徹很生氣,魚竿往地上一扔:“這叫朕怎麼抓?”

“我說了這些雞是去病養的。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衛長君一臉無辜。

劉徹抄起網兜作勢朝他腦袋上招呼。

衛長君慢慢躲開,“公主都沒你幼稚。”

劉徹噎的瞪他:“再說一句試試!”

黃門打圓場:“大公子,雖然雞是小公子養的,可您是雞的主子。這些雞不給陛下面子,還能不給你面子?”

“怎麼不問我啊?”

劉徹和黃門循聲看去,一個小姑娘牽着小公孫敬聲過來。到跟前,小姑娘就看衛長君。衛長君頷首,六七歲大的小姑娘鬆開公孫敬聲就往屋裏跑。

片刻,小姑娘端着碗出來。

劉徹想問拿碗做什麼。沒等他問出口就看到了,碗裏有半碗小米和小麥。見狀,劉徹沖她抬抬手。小姑娘還是先找衛長君。衛長君頷首,她才把碗遞過去。

劉徹瞪一眼衛長君:“家教真好!”

衛長君沒聽見,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回屋玩兒去吧。”

小姑娘跑去跟小姊妹匯合。

公孫敬聲伸手:“陛下,給我一把。”

“你也不怕朕啊。”劉徹捏捏他的小臉,把另一隻手裏的碗遞過去。

小公孫敬聲抓兩把朝天上一撒,就學小雞“咕咕咕”叫。

糧食離衛長君等人太近,雞不敢靠近。衛長君抓半把朝遠處撒,牆上的雞下來了。劉徹見狀把剩下一些全撒了,逃到韓嫣家門口的雞也被饞回來。

衛長君待雞靠近,拿起網兜,說時遲,那時快,劉徹一個“你”字沒說出來,網兜里多了只大公雞。

小公孫敬聲高興地歡呼一聲就跑過去抓雞。

衛長君忙說:“別碰!咬着你!”

黃門過去抓住雞翅膀,拉着小孩過來。

地上糧食太多,同伴被捕也沒把雞嚇跑。劉徹一看還有好幾隻,沖衛長君招手。衛長君遞給他,劉徹自幼習武,身手敏捷,他方才見衛長君很快,也學他瞅准了不猶豫,使勁拍下去,拍到一隻花母雞。

劉徹就想放了它,衛長君忙說:“按住!”

“這是母雞。”劉徹提醒。

衛長君點頭:“這母雞看起來好幾年了,該殺了。”過去拿起雞,問劉徹,“中午吃雞湯餅?”

劉徹在宮裏不缺雞魚肉蛋,衛長君的廚藝也不比膳房廚子高明,可他依然留在衛家用飯,不過圖個清靜,“你想吃什麼吃什麼,朕很好養活。”

衛長君愣住,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竇嬰向來不敢在劉徹面前放肆,可此時此刻他也想笑,九五至尊說自己好養活,不感到羞愧嗎。

這點小事就羞愧,劉徹只怕早羞死了。

“長君,有雞就別做蛋了。朕好像每次過來你都會**蛋,朕吃膩了。”

衛長君心說,也沒人叫你吃。哪次你來不是有菜有肉也有蛋。青菜和肉不吃,挑雞蛋吃怪誰。

話說回來,衛長君愛**蛋也不是因為他多麼喜歡。原因有,首先雞蛋遠比雞湯有營養,其次雞蛋便宜易得,最後也是最重要一點,雞蛋無論怎麼做都不會太難吃。

衛長君前世不是廚子,廚藝有限,其次許君等人還指望他指點,衛長君不想為難自己,也怕把大外甥餓瘦了,自然首選雞蛋。

日久天長,每天有個蛋也成了習慣。

今早就有水煮蛋。無論奴僕的孩子,還是衛家個小的,每人都有一個。衛長君倒是想把雞蛋換成奶,可也得有。

衛長君點頭應下,做飯的時候該怎麼做怎麼做。

用午飯的時候,劉徹見衛長君、韓嫣、竇嬰、霍去病、阿奴和小公孫敬聲面前都有一塊褐色角物,跟餅似的,唯獨他沒有,又忍不住瞪衛長君,“朕無論到哪兒都是皇帝!”

“所以呢?”衛長君真不知道他又想說什麼。

劉徹朝他面前的小碟子睨了一眼,“你說呢?”

衛長君明白了,“陛下知道這是什麼嗎?”

“廢話!”他知道還用得着問衛長君。

小公孫敬聲覺着他還不如小孩子,很是得意的告訴他,“陛下,這是炸雞蛋啊。”

“什麼?”劉徹懷疑他耳背。

小孩嘆了一口氣,沒見過這麼笨的人,“炸雞蛋啊!”說完拿起來,又慌忙放下,好燙啊。小公孫敬聲吹吹小手,看到手上的油,又往身上蹭蹭,乾乾淨淨了,他滿意了。

劉徹也算明白過來,斜着眼看衛長君:“故意的吧你?”

衛長君揉揉額角:“陛下,您說話也摸着良心。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您在我家用飯,我是沒少**蛋,但有重樣的嗎?”

怎麼沒有!劉徹話到嘴邊想起他吃過雞蛋湯,吃過雞蛋羹,吃過黃瓜炒蛋,吃過木耳炒蛋,吃過沒有鹽的雞蛋麵湯,還吃過雞蛋豆腐皮炊餅,還有很多,好像沒有重樣的。

想到這,劉徹的臉微變,但他確實吃膩了,“你就是故意的!”

衛長君就是故意的,沖門口喊:“許君,呈上來!”

許君端來兩塊角形炸雞蛋放到劉徹面前,劉徹傻眼了。隨着許君出去,劉徹才回過神,氣得指着衛長君,“朕——朕上輩子欠你的!”

霍去病聽的頭疼,還叫不叫人吃飯了。

“陛下,您吃還是不吃?不吃給我!”

劉徹瞪他一眼,“你也不怕撐着!”又瞪一眼衛長君,他方拿起筷子。

炸雞蛋叫劉徹失望了,酥香不如饊子,裏頭的油比油條還多。劉徹吃一塊就膩了,問小公孫敬聲:“吃飽了嗎?”

小孩搖頭。

“這個給你!”劉徹端起他的炸雞蛋。

小公孫敬聲喜的跑過去。

衛長君:“先嘗嘗大舅的雞湯麵。裏頭有雞腿肉。”

小公孫敬聲真被衛長君打怕了。衛長君板著臉的時候,他不敢說半個“不”字。小孩不想吃,依然悶頭一口氣吃完。

碗裏乾乾淨淨,他還得拿起來叫大舅看看。

衛長君點頭,小孩高興地抓起炸雞蛋。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吃飽了龍肉都膩口。小公孫敬吃一口就吃不下去。可他還記得炸雞蛋很香,又不捨得放下,“大舅,吃飽了怎麼辦啊?”為難的想哭。

衛長君見狀只想笑。

霍去病瞪他:“笨蛋!不會等餓了再吃?”

小公孫敬聲眨了眨眼,還可以這樣嗎?

衛長君叫來許君。許君把炸雞蛋收進櫥櫃裏,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可以!

小孩不糾結了,用衣袖蹭蹭嘴巴,跑去東邊找奴僕家孩子玩兒。

阿奴忍不住說:“郎君,敬聲天天用衣袖擦嘴擦臉,衣服就沒幹凈過,你怎麼也不管管?”

劉徹點頭:“去病和阿奴小時候不這樣。”

霍去病連連點頭:“我不用手帕擦嘴,你能給我兩大嘴巴子。”

衛長君當然注意到了:“公孫家會教他用手帕。”

阿奴想說什麼,陡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你叫公孫家當惡人?”

“我什麼時候說叫他們當惡人了?別亂曲解我的話。”衛長君瞪他一眼。

阿奴被他認真的樣子搞蒙了,問霍去病:“我理解錯誤?”

霍去病很無語,對他大舅無語,“你理解錯誤。”

阿奴找韓嫣。韓嫣點頭:“要我再說一遍?公孫家會教他用手帕!”

阿奴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地找到竇嬰。竇嬰忍着笑說:“你的面再不吃就坨了。”

“我——我理解錯誤,我道歉行了嗎?”阿奴問衛長君。

衛長君搖頭:“小事一樁何須道歉?以後記得就行了。”

阿奴張口結舌,不愧是他家郎君,瞧瞧這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誰見着不得說一聲——服!

劉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別逗他了。看孩子的臉都被你氣紅了。”

阿奴摸摸臉,發燙,頓時羞愧了。多大點事啊。至於嗎?看來他還有的學。

衛長君放下碗筷,問劉徹:“軍營大練兵我二弟沒空回來我理解,我弟和四弟呢?”

“軍未動,糧草先行。還得朕提醒你?”劉徹問。

衛長君結巴了,“這這——”

“如今是過早。可得提前算好需要多少糧草,從哪兒調運,又存放至何處吧?”

衛長君下意識問:“您不知道?”

劉徹點頭:“要朕提醒你大漢多少年沒打過仗了嗎?朕登基十年,唯一一次出擊匈奴還是年前,那次也沒想過深入草原。行軍千里跟行軍百里準備的糧草能一樣嗎?”

衛長君前世今生都沒打過仗,他怎麼知道古代戰爭怎麼打,“說不過你!”

“那就少問!”

衛長君氣得坐直。

韓嫣打圓場,“長君,有熱水嗎?雞湯麵和炸雞蛋吃的我有點膩,喝點水再吃菜。”

衛長君朝他身後看一下。韓嫣轉身,不遠處茶几上有個水壺。韓嫣摸摸壺,溫熱,裏頭的水應該剛好。韓嫣自個倒一杯,給竇嬰一杯,又給劉徹倒一杯。

劉徹瞥一眼衛長君,你也學學韓嫣。

衛長君裝沒看見,收拾好自個的碗筷遞給阿奴。阿奴連同他和霍去病的送去廚房。劉徹氣笑了,他還沒吃好,衛長君就敢掀攤子。他想幹什麼啊他!

分餐又不是聚餐。他收拾他的,也礙着劉徹了?就是礙着他了又如何?這裏是衛家!

劉徹倒也沒說什麼。衛長君恭恭敬敬的反倒奇了怪了。不過這樣一來,劉徹也沒法再細嚼慢咽磨磨蹭蹭。

一盞茶的工夫,客廳就收拾乾淨了。

一行人出來,衛長君拐去廚房。劉徹奇怪:“又做什麼?”

“開鍋!”衛長君回他一句,接着吩咐西芮把灶上的鍋拿掉,把他買的八口鍋拿過來。

劉徹倚着門框:“難怪吃這麼快。早說啊!”

竇嬰很想說,如今天長了,也不差一盞茶或一炷香的工夫。衛長君叫阿奴把碗筷送廚房的時候,就沒把陛下您當客人,更沒把您當天子。但他更知道這話衛長君說可以,他不行!衛長君不求權財好名聲,反倒是陛下時常有求於衛長君。陛下容忍衛長君放肆,沒必要忍他。

“陛下,這裏油煙重,到這邊來。”竇嬰指着對面偏房。

曹女機靈的搬幾張椅子過來。

韓嫣叫霍去病和阿奴消消食去午睡,醒來繼續學習。

正院人多睡不着,兩個小的找來小公孫敬聲去西院衛青房中睡覺。

衛長君前世開過鐵鍋,還有嘟嘟的資料,摸索着開好一口鍋他就熟練了。還沒等霍去病午睡醒來,八口鍋就搞好了,且洗的乾乾淨淨。

劉徹看着鍋很亮,又覺着鐵鍋炒的菜比宮裏的銅鍋煮的,鏊子做的可口多了,“長君,軍營里還有別的鍋,仲卿他們是急行軍,不能帶太多,其實加一口鐵鍋就夠了吧?”

衛長君眉心一跳:“是的。”沒容劉徹開口,“許君,把這四口鍋收起來!”

劉徹臉色驟變,慌忙說:“朕算錯了,算錯了,一口不夠,只是燒水也得至少兩口鐵鍋。”

“是嗎?”衛長君明知故意,“那等仲卿回來,我得問問他兩口鍋夠不夠。”

劉徹想說,行!忽然心中一動,他什麼意思?衛青定能凱旋?

思及此,劉徹懷疑他想多了。可再一想自打他去年提起出擊匈奴,衛長君就沒露出過擔憂之色。方才也是抱怨兩個小弟忙,而不是擔心衛青,這說明什麼?

劉徹心跳如鼓,又擔心衛長君看出來,以後變成鋸了嘴子的葫蘆,一個字也不說,他便木着一張臉,“心胸如此狹隘,不覺着羞愧嗎?”

“愧對列祖列宗嗎?陛下倒是說說,草民列祖列宗是誰?”

劉徹哪知道。

估計衛媼自個都不清楚,否則衛家兄弟姊妹七個也不至於都跟她姓。

“除了嘴沒人了。朕懶得跟你貧。”劉徹起身朝門外喊去,令黃門把鐵鍋搬車上去,他再歇一會兒就回去。

晝變長了,夜短了。劉徹起駕回宮的時候離城門關閉近一個半時辰。半道上,黃門就問他要不要拐去軍營,順便把鍋送過去。

劉徹想自留一半,有些猶豫,就要先回宮。

到宣室殿,劉徹屏退所有人,又把衛長君對此次出擊匈奴的態度仔仔細細過一遍,確定除了看到“李廣”的時候,他皺了皺眉,其他時候都跟事不關己似的。可四路大軍有一路是衛青,他不該如此才是。

劉徹握緊拳頭,叫黃門進來,八口鍋全給衛青等人送去。

黃門試探道:“陛下不留兩口?”

“朕什麼沒吃過?”劉徹吼他。

黃門縮縮脖子,心說來的路上您不是這樣想的,“諾!”不敢有任何遲疑,帶小黃門去搬鍋。隨後挑幾個禁衛送去軍營。

旁人不知道鐵鍋來自衛長君,認為皇帝陛下太在乎此次出征。衛青很清楚,整個長安只有他大兄有這樣的鍋。

好不容易休息一一天,衛青出了軍營就往茂陵趕。

衛青也怕他大兄糊弄他,先問許君等人,早幾日家裏是不是有八口鐵鍋。許君遲疑一下,叫他問衛長君。衛青聰慧,這一下就叫他確定了。

沐浴后,衛青把自己收拾乾淨,在船上找到釣魚的人。他打發等着擺渡的奴僕上岸,確定船上只有兄弟二人,他才問:“大兄知道陛下想今年出兵匈奴嗎?”

衛長君點頭:“除夕前就知道了。”

“那——”衛步和衛廣官職很低,衛長君都沒叫劉徹幫他們升一下。衛青覺着他大兄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可他依然想弄清楚,“不是大兄向陛下舉薦的我?”

衛長君扭頭笑看着他,“你大兄何時摻和過朝臣任命?陛下那個性子,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兒,我敢說一個字,他還敢往這兒來?”

衛青羞愧的臉微紅:“我也覺着不可能。”

“上次你活捉了陛下,陛下可能就決定了。”這事沒依據,衛長君連韓嫣和竇嬰也沒說,“以前朝中有不少人支持陛下出兵匈奴。自打上次十萬大軍無功而返,恐怕連太后也不支持。陛下應該是沒人可說,決定下來就來找我聊。對了,陛下有沒有說不許告訴外人?”

衛青點頭:“大兄不是知道嗎?”

“是的。回頭見着阿母也不許說。”衛長君見魚線動一下,甩起魚竿,晚了,連魚餌也沒了。

衛青:“我看到敬聲了。他前些天不是回去了嗎?”

“他每次回去最多待天。”自打用了早飯就沒見小外甥出來,“他在屋裏做什麼呢?”

“跟幾個小姑娘踢毽子。”衛青想起小外甥看到他嚇得渾身僵硬,連毽子都不敢碰就覺着好笑,“大兄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就是此次出征。”

衛長君道:“經過上次同陛下一戰,不相信自己?換成我,我做不到。無論我說什麼,都是外行指導內行。”

衛青眼巴巴看着他。

衛長君撥開他的腦袋,混小子故意的吧。

衛青知道他大兄見不得他裝可憐,“大兄,說說,一句也行。”

“相信自己?”衛長君搖了搖頭,“幾十年了沒贏過匈奴,而你的師傅都是陛下親自挑的,誰有你懂得多?你要是懷疑自己,也沒別人可信。”

衛青踏實了,蓋因他也是這樣想的,“陛下說不出意外八月發兵。”

這世上就是意外多。

北方小麥泛黃,匈奴南下燒殺搶掠。

劉徹氣得不再等,恰好糧食準備的差不多,不日便揮師北上。

由於太趕,衛青只來得及安慰老母親,名曰大兄找人算過,他此次出征定能凱旋。

衛青本想說“陛下”,一想上次無功而返,老母親肯定不信,這才搬出衛長君。衛媼還真就信了。

衛長君不知道龍城具體位置,他對真正打仗也一竅不通,沒法幫衛青,就在城外大軍必經之路等着,給他和公孫敖各一包炒麵。

公孫敖不確定地問:“衛家大兄,這是給公孫太僕的嗎?”

“給你的!他不配!”

公孫敖跟衛青關係好,聽他抱怨過公孫家差點把他小外甥養廢了。他忍着笑說:“謝謝衛大兄。”不禁慶幸公孫賀在最前頭,他和衛青在後。

衛長君見最後還有一批人,順嘴問:“哪個是李廣?”

“李廣?”公孫敖朝後看去,“沒李廣啊。”

衛長君懷疑聽錯了,“不是四路大軍嗎?”

公孫敖懂了,他定是聽人說了什麼,“確實有人舉薦李廣。陛下說這次都是騎兵,急行軍,李廣年近半百,等出了關可能沒精力指揮作戰,換成了李息。同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也沒便宜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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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舅爺后我要死了[西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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