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第52章 第 52 章

是因為同情顧澤嗎?

是因為心疼顧澤嗎?

還是說是作為獵手窺見了趁虛而入的那個空隙呢?晚晚不知道。

她只記得那天的自己鼓足了勇氣,隨便找了個路邊的停車點把車停下,接着安全帶一解就側身就抱住了副駕駛位上的顧澤。

——女性開車,只要後座上有空,顧澤向來不坐副駕駛位。倒不是他歧視女司機,害怕女司機把車開溝里害他出車禍,純粹是他和異性保持距離保持出了習慣。

顧澤先前就坐在車子的後座上。無奈因為下雨,他的褲腳和皮靴上已全是水漬,頭髮也濕得直滴水。車子後座上有顧澤替明星向高博公司旗下的品牌借來的高定,還擺着相應的鞋子寶寶等配飾,顧澤不希望一個不小心就弄髒了東西,這才破天荒地坐到了晚晚的身邊。

被晚晚抱住的顧澤肌肉一緊,瞧他下意識就解開安全帶去摸車門的樣子,晚晚紅着眼睛拽住了顧澤。

“我不行嗎?我就不能代替她嗎?”

晚晚不敢抬頭:“我比她更喜歡你……至少我不會對你那麼殘忍!明知你喜歡我還把別的男人帶到你面前,讓你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公然親近!……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那麼傷心!!”

音調上揚,音量加大,晚晚無法控制地鼻酸。

顧澤怎麼會喜歡那麼一個凡人呢?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往人群里一伸手就能抓出七、八個來。就連她都自覺比那女的要漂亮不少。

顧澤這麼優秀的人能喜歡她,那是她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她呢?她非但不珍惜顧澤對她的喜歡,還故意在顧澤的面前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這也太過分了,不是嗎?

也別說什麼那女的沒發現顧澤喜歡她之類的話……只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出顧澤對她的心意。

愛從眼出這種事是瞞不了人的。顧澤的眼神早已替他向那女的說了一千,道了一萬。

晚晚替顧澤委屈。同時,也替自己委屈。

她跟在顧澤身邊兩年多,這接近三年的時間裏不論她如何打扮,如何自我表現,她在顧澤眼中始終都是沒有性別的工作夥伴。

她不甘於只和顧澤止步於這樣的關係,偏偏對於永遠眼中只裝着那一個人的顧澤她又無計可施。

“那我反過來問你,我這樣的人對你來說就行嗎?”

一隻手推開了晚晚。

那隻手沒怎麼用力,但那拒絕的態度無比堅定。

“啊……?”

晚晚含着淚循聲望去,卻見顧澤眼中沒有半分的柔情或是憐憫。

那雙眼睛沒有溫度,倒映在那雙眸子裏的晚晚依舊是“沒有性別的同事”。

“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晚晚想反駁:“不……!你很好——”

打斷她的顧澤斬釘截鐵:“那只是你被我騙了。”

他的口吻很平淡。平淡地像是在說晴天真熱,雨天真煩。

“我是個卑鄙又懦弱的人。我還是個騙子。我有耍不完的心機,還總是死要面子。”

像是想起了什麼,顧澤自嘲一笑:“你會覺得我可憐,只是因為你不知道這是我自作自受。”

車外是瓢潑大雨,顧澤卻是想開門下去。

晚晚連忙鎖上車門。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的!”

“不論你是什麼樣的人!不論你喜歡誰!我都不介意!”

回答晚晚的是顧澤緊皺的眉頭。

跟在顧澤身邊接近三年,也不知道被顧澤耐心地指導了多少次的晚晚第一次在顧澤臉上看見了不耐煩。

“我介意。”

顧澤的聲音透出冷意。

這一刻,晚晚彷彿置身冰天雪地。她終於可悲地意識到顧澤之所以願意對她解釋兩句,而不是直接把她趕下車,那是看在他們有三年同事情誼,也是師徒情誼的份兒上。

“……她值得你這麼愛她?”

晚晚的眼淚到底流了下來。

“是。她值得。”

“如果不是她,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顧澤看都沒看晚晚的眼淚一眼。

“沒有她,我今天指不定……不,多半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我會花着女人的血汗錢,寄居在女人付房租的屋子裏,趁女人出外上班養活我的功夫在女人的床上和別的女人出-軌。”

怎麼會有人用這麼輕巧的口吻,用這樣難聽的言詞來污衊自己呢?

連張安慰的紙手帕都沒能得到的晚晚仰起滿是淚痕的臉來。

可顧澤只是淡淡地吩咐:“你最好趕緊開車。不然工作要遲到了。”

多冷血的人啊。

冷血的不是無視她的哭泣,催促她開車。而是半點兒都不為她的情感動搖,連一分一毫一秒都沒讓她進入他的思緒與視界裏。

那天,晚晚失戀了。

她以為自己會因此痛苦很久,痛苦到連顧澤的臉都沒法再多看一眼。她悲觀地寫了封辭職信,她把信揣在自己的通勤包里,揣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找到機會把辭職信遞給顧澤或是HR。

顧澤對晚晚的態度一如往常。那天車裏的對話簡直就像是晚晚自己做的一個夢。

像是要告訴晚晚她沒有做夢。發現晚晚在背後凝視着拿手機的自己,顧澤乾脆把自己手機的鎖屏亮給晚晚看。

那是他和夏秋的合照。

心上刺痛了一下,晚晚感覺自己明白了顧澤的意思。

這人的骨子裏是真的冷情冷血冷酷。他對於他無感的人不會有絲毫的憐憫體恤。

之所以能像現在這樣給人以一定的尊重,給人以一定的關懷與照顧,那全是因為有人把這些東西教給了他。

教他這些的,便是他愛着的那個女孩兒。

也難怪他這樣矢志不渝。畢竟,那是他人生的道標,是他眼中不落的啟明星。

想到這裏,晚晚苦笑一下,旋即徹底地放下了對顧澤的男女之情。

就像顧澤說的那樣,她其實並不了解他,她看到的只有他表現出來讓人看的表面。別說拯救了,她就連顧澤心中潛伏着怎樣的凶獸都不了解,顧澤也不會讓她了解。

她是到不了顧澤心底深處的。

顧澤只會允許一個人去觸碰他心底的脆弱與柔軟。

在晚晚徹底放下的幾個月後,一天又是晚晚載顧澤去工作地點。

一晚沒睡的顧澤在後座上打了個呵欠,他在包里找着東西。

毫無預兆的,顧澤說了句:“你不適合當備胎。你值得一個把你當第一位的人全心全意地愛你。”

找到遮光眼罩的顧澤把眼罩一戴,靠在椅背上就睡了過去。

聽到他鼾聲微響的那個瞬間,晚晚沒忍住,笑出一聲來。

笑過之後,晚晚釋然。

她想,顧澤一定不像他自己想像的那樣天生壞種。但給了顧澤去做好人的毅力的,一定是他那位青梅。

一個把她當第一位,全心全意地愛她的人……雖然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遇上這樣的一個人。不過,是啊,她該珍惜的應當是這樣一個全身心投入來愛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個不愛自己卻仍享受着自己滿腔愛意的人。

如果當初顧澤接受了她,那才證明顧澤吃着碗裏看着鍋里,根本沒有為她所愛的價值。

她的單戀是badending,慶幸的是,她挺有眼光,她沒愛錯人。

愛過顧澤不是她的黑歷史。她無須為此羞愧。

“蘇晗,你和白翊是真的挺有夫妻相。”

晚晚直起身來。

好的感情讓人向陽而生。好的人因為一起經營感情,彼此相互填補了對方的不足,兩人都能變成更好的自己。

糟糕的人……大概就是白翊和蘇晗這樣。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對方,他們只會去控訴旁人,去詆毀旁人。他們不會為自己傷害到任何人而愧疚,他們甚至樂於見到他人的狼狽、局促與痛苦。

俯視着坐在地上的蘇晗,晚晚把自己零落下來的長發扒到腦後。

“你喜歡白翊,去對白翊本人說遠比你在這兒為他發瘋來得強。”

“我不是什麼軟柿子,也沒有你想像的那些把柄在身上。你要是執意侮辱我,我會起-訴你誹謗。”

幾句話說得本想繼續叫囂的蘇晗面色漲紅,晚晚指了指鏡頭對準財務室方向,但也能拍攝到幾個工位的監控錄像,道:“別忘了,這裏的監控是有聲的。”

“……!”

周姐和晚晚經常被工作室的人戲稱作大姐二姐。和威嚴的“大姐”不同,晚晚這“二姐”一貫性子軟和,經常是和事佬和稀泥的角色。

別說蘇晗,誰又能想到她硬氣起來竟也如此颯爽?

“我、我要辭職!”

找不到可以回擊晚晚的言詞,又不想落了下風,蘇晗脫口而出。

把同事逼辭職了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如果這同事還是職場裏一位不可或缺的幹將,那晚晚更是要大難臨頭——沒有老闆會願意自己的搖錢樹跑了。

HR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她從旁邊探出頭來。

“好啊!辭職報告你打印……不,直接傳份有手寫簽名的pdf給我就好。其他的我去跟老闆說,你不用管了。”

“什麼!?”

蘇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問HR憑什麼代替顧澤這個老闆隨意決定自己的去留,卻聽HR意有所指地道:“你離職之前先把這月的器材耗損給報了吧。我和財務加個班,今晚就給你報銷,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離職。”

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晚晚也明白了:蘇晗虛報美髮器材的耗損被發現,早就到了被辭退的邊緣,只是最近工作室事太多,HR還沒找到機會和她談談。剛剛蘇晗自己提出要離職,HR自然感謝她瞌睡遞枕頭,立刻讓她如了願。

這可真是求仁得仁了。

好笑地搖頭,晚晚心中如此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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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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