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公交車上的小插曲
龍國,江城市,358路公交車站。
邢安雄提着一個大號海軍迷彩包擠上公交車。
他上身穿着長袖t恤,外面套着件灰撲撲的夾克,t恤袖子伸出夾克袖口一大截,下身則穿着單薄的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大頭鞋,整個人的穿搭看上去有點兒像農民工。
邢安雄拎的包實在太大,在車上十分礙事,不是碰着這個人的腿就是頂了那個人的膝蓋,滿是塵土的包一碰到人家的褲子就留下一個灰塵印,無奈公交車司機一直用言語驅趕着他往裏走,他只得一邊在乘客的褲子上蓋章一邊不停道歉。
乘客們一邊拍打着褲子上的灰塵一邊朝他翻着白眼,時不時還有幾個人嘴上碎碎念着,所有人都是一臉嫌棄。
邢安雄一直擠到後門那裏才堪堪停下。
“大哥,你把包放在這裏吧。”
一個甜美的女聲響起。
循聲望去,只見距離約一米遠的位置一個面容清秀,五官精緻的美女在沖他招手。
“哎,好的!”
邢安雄答應一聲,一邊撥開人群擠過去一邊向被撥開的乘客道着歉。
美女站的那裏是殘疾人專用座,座位底下正好有一個空間可以放包。
邢安雄將包塞進去后,對美女點頭道:“美女,謝謝啊!”
美女只是沖他莞爾一笑,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彎成一個好看的月牙。
這是邢安雄時隔八年回到故鄉后首次感受到別人的善意,看樣子這些年城市文明建設頗有成效。
上車后,一直繃緊的神經放鬆了,隨之而來的是近十年時間的軍旅生涯帶給他的疲憊,如潮水般襲來。
如果雇傭兵也能算軍旅的話。
正昏昏欲睡間,邢安雄餘光瞥見一隻手偷偷地伸向大眼妹子的小包。
他皺了皺眉順着手看過去,一個約摸30歲上下長得賊眉鼠眼留着鼠須的矮小男人正緊盯着美女的包,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正看着他行竊。
特么的,還挺專註啊。
邢安雄剛回國,並不太想惹麻煩,他換了個方式提醒妹子,衝著她說道:“美女,你那包挺好看的,啥牌子在哪兒買的啊?我也想給我女朋友買一個。”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妹子斜挎在身上的小包。
妹子見邢安雄和她搭話,禮貌性地把包拿起來將品牌的logo給他看,並告訴他購買地址。
邢安雄點點頭表示知道,又不咸不淡地和她說了幾句話便不再吱聲。
兩人的聊天內容有些尷尬,是個正常人也能聽出來邢安雄在強行尬聊。
就像是嘴笨的男生追女生那樣淺顯易懂。
至少在妹子看來,他應該有這個意思。
矮小男人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一抬頭正好和邢安雄四目相對,頓時明白自己被人壞了好事,於是他惡狠狠地瞪了邢安雄一眼,將頭扭到一邊。
公交車搖搖晃晃又跑了兩站,下了幾個人後車內稍微鬆了些,沒那麼擠了,鼠須男又伸出了手,目標還是那個包。
再次和矮小男人對視時,他正目露凶光齜着牙,那意思明顯是警告邢安雄不要多管閑事。
卧槽,這麼猖狂的嗎!
邢安雄掃視周圍,很明顯好多乘客都看到了那隻手,然而大家都選擇視而不見,還有幾個甚至往旁邊躲了躲。
邢安雄瞬間懂了,這應該是個老手,肯定經常在這路公交車上作案,搞不好還是拘留所裏面的常客。
別人能當作看不見他可不行,畢竟人家剛剛還幫了自己,雖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也還是挺讓人暖心的。
何況一個超高顏值的妹子遇到麻煩,大老爺們兒能不上?
“美女,你那包……”
邢安雄再次強行和人家搭話,然而這次沒等他把話說完,妹子一臉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護住包,目光狐疑地打量着他。
“你想幹嘛?”
美女這一句把邢安雄問得哭笑不得。
我想救你的包,你卻把包往扒手身上塞?
這妹子護包只顧前不顧後,再加上她向後退這一步,正好把包送到了鼠須男的手裏。
鼠須男趁機將拉鏈拉開從挎包里夾出錢包,手速相當快,手法也很老練,妹子本人竟沒絲毫察覺。
邢安雄閃電般伸手一把攥住扒手的手腕,順勢反向一擰,只聽嘎巴一聲關節脆響,隨後傳來鼠須男殺豬一般的慘叫。
車上乘客見有人打架,呼啦一下子退得老遠,給打架的雙方留出足夠的空間,司機見狀也趕緊將車靠邊停下。
“兄弟,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逼我動手。”
邢安雄冷漠地對扒手說道,接着他又扭轉頭對大眼妹子說:“報警,這小偷要偷你錢包。”
獃獃的大眼妹子先前見邢安雄動手還以為是要對她出手,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人家幫了她。
再看看包,果然,拉鏈被拉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躺在裏面的錢包已經露出來了一半。
看樣子是自己誤會了。
想到這裏,妹子不由一陣臉紅,本就漂亮的臉蛋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顯得十分可愛。
“別發獃,報警。”
邢安雄再次催促道。
“哦……好……好。”
美女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解鎖手機撥打報警電話,她的手有點兒抖,輸入手機密碼時按了半天才輸對。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痞氣十足的黃毛,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彈簧~刀,一邊向三人靠近一邊威脅道:“你特么報警試試!”
妹子被這一嚇,有點兒不知所措,拿着手機的手也慢慢垂了下來。這條公交路線是她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要真是被這夥人盯上,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警察也管不了吧。
邢安雄見扒手的同夥出現並且還亮了兇器,絲毫不慌,他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道:“兄弟,你可想好了,現在進去頂多拘留十天半個月,掏了傢伙可是得蹲幾年,不划算。”
“少特么廢話!”
黃毛大喊一聲,持刀就衝過來。
“啊!”
大眼美女尖叫一聲,嚇得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邢安雄卻不為所動,只是盯着猶如慢動作般衝過來的黃毛,此時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出國這八年時間,他在非洲、在中東、在南美一直都是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別的雇傭兵團不敢接的任務他都敢接,只要僱主給的價格足夠高,不管任務危險程度,哪裏錢多就去哪裏。
多少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多少次差點就進了鬼門關,什麼樣的場面他沒見過?
即使面對槍林彈雨他都無所畏懼,何況區區兩個不成氣候的扒手?
邢安雄將手上的鼠須男往黃毛身上一推,黃毛躲閃不及頓時和鼠須男撞個滿懷,鼠須男一條胳膊脫臼重心不穩滾倒在地,黃毛則被撞得一個趔趄。
邢安雄抬腿一腳踢飛黃毛手上的彈簧~刀,左手一個小擒拿將他另外一隻胳膊反擰到身後,右手則薅住他的頭髮將他整個人摁趴在地上。
如果不是黃毛用一隻手撐住了身體,現在他已經在親吻地板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短短的兩三秒時間,一套運作行雲流水,三兩下就解決了扒手。
邢安雄扭頭對着圍觀乘客說:“你們誰報個警。”
公交車上鴉雀無聲,幾十人就這麼站着圍觀,沒有一個人打報警電話,也不知道他們是傻了還是害怕。
被摁住的黃毛在不停地掙扎,然而屁用沒有,他一條胳膊被反剪着,另一隻手又要撐着地面,根本使不上力。
於是他只能嘴上叫囂着:“識相的趕緊放開老子,不然老子叫兄弟弄死你。”
這時,滾倒在地的鼠須男也掙扎着爬了起來,他按着脫臼的肩膀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盯着邢安雄不軟不硬地威脅道:“兄弟,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我們地盤上鬧事,看你最後怎麼收場。”
邢安雄看着公交車上這些表情麻木的乘客,內心逐漸升騰起一股暴躁的情緒。
兩個扒手行竊,這麼多人看見無人敢管,現在扒手被抓住了,竟然連個敢報警的人也沒有。
這些大老爺們還特么是帶把兒的嗎!
想到這裏,邢安雄胸中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可怕,兩眼通紅,渾身散發出濃郁的戾氣,猶如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鬼一般。
那是真見過血手上沾了人命的兇徒才會有的氣勢。
鼠須男見狀嚇得一個哆嗦,本能地正要往後退,猝不及防被邢安雄一腳踹中小腹,頓時倒飛跌入人群。
黃毛背對着眾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覺得頭皮突然傳來劇痛。
梆、梆、梆……
腦袋撞擊鋼管的聲音傳遍整個車廂,邢安雄揪着黃毛的頭髮將他的腦袋連續砸在鋼質的立桿上,堅硬的立桿肉眼可見地彎曲變形,黃毛的腦袋鮮血直流。
圍觀的乘客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屏住了呼吸,他們聽着鋼管發出的聲音頭皮一陣發麻。
有些人已經開始同情黃毛,哪怕他是個扒手。
好在邢安雄並不是完全喪失了理智,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在一連撞了七八下之後,黃毛被徹底撞暈完全喪失了抵抗力。
邢安雄這才將他如死狗般扔在地上,掏出手機自己撥打了報警電話。
不出5分鐘,巡邏的警車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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