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文學城22
動物園園長,是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
少年比他高了一個頭有餘，留有幹練的黑色短髮，雙眸呈罕見的金色,面容俊朗英氣。
池執安不是顏控，不會被帥哥吸引。
——最吸引他的,是少年的獸耳獸尾。
獸耳朵有池執安的巴掌大,厚實得很,白色絨毛，有聰明毛在獸耳尖尖垂落,獸耳內部……是很可愛的粉色。
應該是某種犬類的獸耳。
少年的背後，有一條大尾巴，白色尾巴毛絨絨,又長又大，像一條放大版的松鼠尾巴，垂落到少年的腳踝，尾巴尖尖不斷晃動。
池執安被可愛到了,柔聲問道：“您好？”
少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對小虎牙，禮貌地鞠躬：“池執安先生,您好,我是暖陽動物園的園長。”
池執安連忙邀請對方進來：“快進來坐吧。”
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進來了。
池執安讓少年坐在沙發上，為對方倒一杯茶：“家有些小，希望不要介意。”
“不會。”
少年看向池執安,聲音溫柔：“我這次前來，想邀請您來我的動物園，做一期與動物互動的直播。”
池執安怔住：“……我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經驗。”
少年搖搖頭：“不需要有經驗,飼養動物有專門的人負責，您要做的，只需要與動物互動，用最近流行的話說，就是rua它們。”
池執安穿越前，只去過幾次動物園，都只能遠觀，不可近rua，rua過的毛絨絨只有狗和貓。
有人邀請他去動物園rua野獸，他難免心動了。
少年怕池執安不答應，打起感情牌：“我的動物園雖然是五星級動物園，但帝國娛樂方式越來越多，動物園的遊客越來越少……”
“再沒有客流量的話，動物園可能得關閉了。”
“最近有很多人關注你，所以，我想你幫我一把。”
少年輕嘆口氣，俊朗的眉眼低垂，獸耳委屈巴巴地聳拉，尾巴軟綿綿癱在地面。
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大狗狗。
池執安毫不猶豫答應了。
“好。”
少年見對方答應，尾巴又搖起來了，獸耳抖抖，露出小虎牙輕笑。
“謝謝您，池執安先生。”
如果有外人在家，肯定會以為，這名少年是經營着一家快倒閉動物園的艱苦孩子，善良勤勞。
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銀河帝國內最強的星盜團隊頭目，擁有無數軍.火與財富，軍部的頭號敵人。
他的想法，與他的外表，完全相反。
他不允許有任何一個強大的人，去幫助帝國軍部。
所以，他打算殺了池執安。
他假裝自己是一家動物園園長，並把自己飼養的怪物，變成幼崽，丟到動物園裏當動物。
池執安與那些“動物”互動時，它們必定會將他殺死。
再加上他邀請對方參與的是“動物園直播”，直播里的人類，肯定會看見這血腥的一幕。
少年不喜歡直接殺人，更喜歡這種做遊戲般的殺人方式。池執安溫軟的聲音，讓他回過神。
池執安小心翼翼道：“不過，我可能會帶一個小孩去動物園，還有一顆蛋。”
少年頓住：“小孩？蛋？他們是你的幼崽嗎？”
池執安連忙搖頭：“不，是親戚家的小孩。”
少年：“可以。”
池執安猶豫片刻，又說：“我在動物園的期間門，可能會離開幾天再回來，還會有朋友來看我，介意嗎？”
他說的朋友，是海洛斯。
等海洛斯織完鮫衣后，他得回亞特蘭蒂斯一趟，與海洛斯結婚。
然後再回來動物園，屆時，海洛斯可能會和他一起待在動物園裏orz
少年面帶笑容：“不介意。”
他的尾巴尖晃動，朋友啊，一起殺了就好。
池執安盯着少年毛絨絨的獸耳朵、獸尾巴，忍不住問道：“園長，你有非人類的血統嗎？”
少年點頭：“嗯。”
池執安沒細問，現在是星際時代，的確會有一些人類，與外星人通婚。
但有獸耳獸尾的人類，他是第一次見。
少年看向沙發角落的蛋，漫不經心說：“這顆蛋真大，……你很愛護它？”
蛋用保暖毯裹着，蛋殼擦得光光亮亮，不難看出它在被愛護。
池執安點頭：“是的，它是我的崽崽。”
少年想，那就讓怪物在池執安面前，把這顆蛋吃了。
還有，對方所養的小孩，怪物也可以吃，人類小孩的肉嫩，章魚史克應該很喜歡吃。
池執安與動物園長告別後，小魚崽突然冒出來。
小魚崽抱住池執安的腰，嘀嘀咕咕：“嗚嗚，哥哥，不允許靠近那個壞人！”
池執安遲疑：“壞人？是那位客人大哥哥嗎？”
小魚崽急得很，藍眼睛撲閃撲閃：”是的！魚魚聞出他有壞心思！哥哥不能靠近他！”
人魚能輕易察覺出，誰對自己的心愛之人有壞心思。
池執安當然不了解人魚族的特性，他以為只是小孩子在耍小脾氣。
他摸摸小魚崽的銀毛腦袋：“那個哥哥是很努力的人，他的動物園要倒閉了，找我幫忙。我們要儘力幫幫他，要不，動物園的動物就無家可歸了……”
小魚崽癟癟嘴：“哥哥信信魚魚嘛，魚魚很厲害的……”
池執安哄小幼崽：“好啦好啦，哥哥信你。時間門不晚了，哥哥給你做晚餐吧，喜歡吃蔬菜面，還是肉和牛奶？”
小魚崽的注意力被池執安哄到食物上了，黏在對方的腰上，聲音軟糯：“想恰哥哥的愛心面面~”
****
次日一早。
動物園長派了飛船，接池執安去動物園所在的星球。
池執安帶上蛋蛋，小魚崽。
小魚崽說什麼都不讓池執安去。
他自己也不肯去，一大早便賴在床上扭扭捏捏，奶聲奶氣地賴床，小耳鰭都冒出來了，成為一條小耍賴魚。
無奈之下，池執安只能把小魚崽哄睡。
池執安的聲音溫和，動作輕柔，哄睡技術堪稱一流，沒過一會，小魚崽睡著了。
池執安把小魚崽抱在懷裏，蛋蛋放在背包中，坐上動物園長的飛船。
……這艘飛船是老款飛船，小得很，破舊，艙壁有許多縫補的痕迹，有二手市場的出艙條形碼。
池執安頓時心疼園長，不容易啊。
飛船的司機，是一名魁梧大漢，皮膚黝黑，臉上帶有刀疤，……像影視劇里的“土匪”。
但池執安不會以貌識人，對方僅僅只是長了凶一些，是好人。
池執安朝他打招呼。
司機瞥了一眼池執安：“飛船里的小床和沙發，茶几上有點心。”
池執安：“謝謝。”
看得出，園長在好好對待每一位客人。
池執安好奇：“園長沒來嗎？”
司機搖頭，睜眼說瞎話：“園長本想親自來接你，但今天早上餵養動物時，不小心扭了腳，所以只能換我來。”
“以前，但凡有客人來，園長都會親自開飛船去接。”
“司機”其實星盜組織里的成員之一，少年最信任的手下。
也只有他，能編出這麼……動人的謊話了。
池執安被感動了，艱苦、善良的年輕園長形象越來越高大。
他一定會借這次直播，讓動物園和園長爆火！
池執安把小魚崽，放到飛船的小床，蓋好被子。
他和蛋蛋坐在沙發上，沙發的旁邊就是小茶几。
小茶几放着一盒餅乾，一盒果汁。
餅乾用塑料盒裝着，熱乎乎，香噴噴，不像是外面買的零食。
池執安想，招待客人的零食，不會也是園長親自做的吧？！
嗚嗚。
池執安小心翼翼嘗了一口餅乾，味道不錯。
他不好意思吃太多。
飛船的發動機過於破舊，行駛到目的地需要很長時間門。
池執安只能與蛋蛋互動，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門。
他開始與蛋蛋進行“早教”。
只不過，別人的“早教”是對肚子裏的胎兒，而他是對一顆蛋。
****
荒星。
地下馴獸所。
少年坐在所長辦公室，盯着巨大的監控器屏幕。
屏幕內容，正是池執安在飛船里的一舉一動。
少年的尾巴尖尖輕輕晃動，唇角
勾起，面色冰冷。
很好。
一切在向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飛船是從垃圾場撿的，司機是他的手下，話術是他手下瞎編的。
接下來，就看在動物園偽裝成動物的怪物們了。
少年關掉監控，將長椅高度調低，背靠椅背，閉目養神。
他的尾巴，不由自主搭在膝上，像一張毛絨絨的軟毯。
空調溫度很低，他的獸耳並沒有為了保暖蜷起來，一直直挺挺地立着。
——他上一輩子，是雪狼，生活在冰天雪地，喜歡低溫。
他重生后，保留了雪狼的大部分特性。
少年的尾巴尖不晃了，漸漸進入夢鄉。
——他以為，他又會做那個熟悉的夢。
雪狼族群的哀嚎聲，源源不斷響起，嘶啞痛苦。獵人的槍/聲，響徹雪原，絡繹不絕。
雪狼的鮮血染紅純潔的雪地，冷冽的雪風滿是難聞的血腥味。
一張又一張的雪狼皮毛，帶着熱乎乎的鮮血與碎肉，運上卡車。
另一輛卡車，裝載的則是小山似的雪狼屍體。
棲息在雪原多年的雪狼群，被闖入雪原的獵人用□□攻擊。
縱然是最強大的雪狼，也抵不過人類的□□。
它們奄奄一息，獵人把它們的皮毛活剝，它們被運上卡車時，已經死了。
它們沒有皮，只有血紅的肉、青色的血管、白森森的骨頭顯露，金色的眼珠沒有眼皮遮蓋，死不瞑目。
無數頭雪狼屍體的眼珠，死死盯着運載屍體的獵人。
少年則是卡車上被剝皮的雪狼一員。
它只是一隻雪狼幼崽，沒斷奶，眼睛沒睜開。
在獵人眼裏，這種雪狼幼崽的皮毛，嫩得很，適合用來做貼身的手套或襪子。
它被剝了皮，丟上了卡車，但它沒有死。
它失去了皮毛，像一隻粉色的小肉球，在屍體堆里艱難地蠕動，發出細弱的痛苦叫聲。
它的嘴巴還有沒來得及吞下去的狼奶，與鮮血混合著流出。
在痛苦與掙扎中，它睜開了幼嫩的眼睛，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
——它看見了家人們的屍體，密密麻麻地擠壓，圍擁着它，像一片血色海洋。
它不懂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很疼，很冷。
它的媽媽就在它的身邊。
那是一頭瘦小的母狼，被剝了皮，直到臨死，嘴裏仍叼着準備給它吃的食物。
“嚶。”
它哀哀地叫着，痛苦地挪動，光溜溜血糊糊的身體，湊到媽媽的懷裏。
然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這隻雪狼幼崽，死後，重生到了星際時代，變成一名高大俊美的狼人少年。
他成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星盜首領。
那些殺害狼族的獵人，已經在千年前的古地球去世。
他無法報仇，他只能征服銀河帝國，把所有人類都殺死。
*
關於上一輩子的夢，少年重生后，每一次睡着都會夢見。
但這一次沒有。
他睡着后，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醒來。
這個地方，呈完全的雪白，四周是光滑的蛋殼內壁。
少年：“……”
少年醒來，他又回到熟悉陰森的馴獸所。
他閉上眼睛，繼續沉睡，然後又在蛋殼內部睜開眼。
他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而是睡着后，會穿越到一顆蛋里，醒來后又會回到馴獸所。
他不見多怪，畢竟重生這種事都有了。
少年好奇他會在蛋里發生什麼。
——他安安靜靜在蛋里待着。
下一刻。
他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柔軟，溫和，像一陣春風。
“崽崽，你什麼時候孵出來，我等你好久了。”
少年怔住，這道聲音，……池執安？？？
他怎麼會穿越到那名人類的蛋里？？他突然感到蛋殼變得暖和許多，窸窸窣窣的布料聲傳來。
池執安應該在給蛋包上毯子。
池執安在對蛋蛋進行早教：“等你出生，你就是我的崽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幼崽。”
出生。
這個詞對狼人少年來說，充滿着血腥與痛苦。
長大，照顧，幸福，更是遙不可及的詞彙。
他上輩子，剛出生就死了。
少年抿唇，珀金色的眼眸暗沉。
池執安嘀嘀咕咕：“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什麼物種，嗯……你既然是蛋生的話，可能是小蜥蜴？小蛇？”
少年在心裏反駁，他才不是這些沒有絨毛的醜陋動物。
他是毛絨絨的雪狼。
同時。
池執安收到系統的新消息。
【我現在能檢測到蛋里的物種了。】
池執安心口一緊：“是什麼？”
【雪狼。】
池執安：“嗯……那種生活在雪地上，帥氣毛絨，又有點像哈士奇的雪狼？”
【是的。】
池執安摸不着頭腦，為什麼哺乳動物會從蛋里出生。
……但不管崽崽是什麼物種，他都喜歡。
既然是崽崽是雪狼，他就可以給崽崽做奶製品，ruarua絨毛了。
池執安抱住蛋蛋，笑眯眯說：“崽崽，你出生后，會是一頭很可愛帥氣的小雪狼幼崽，胖乎乎，毛絨絨。”
蛋里的少年，聽見池執安與他的對話。
……他當然知道他是雪狼。
等等。
這個人類，怎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少年皺眉，金色雙眸透出冷光。
池執安繼續柔聲道：“雪狼，在我印象里，是很帥氣的動物，常常成群結隊出現，喜歡群體行動……”
群體行動？
池執安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雪狼不同於貓科動物，貓科動物喜歡獨行，而雪狼是群體性動物。
十幾隻雪狼會組成一個大家族，世世代代繁衍，成群結隊地生活。
這是雪狼刻在基因里永恆不變的習性。
新出生的雪狼幼崽，會被一群大家長圍着照顧，對誰都可以喊爸爸媽媽。
而蛋里的小
狼崽誕生后，只有池執安一個家長。
……這樣違背了雪狼的習性，對狼崽的成長很不利。
池執安苦惱起來，對蛋蛋說話的聲音蜷起：“崽崽，你出生后只有我一個家長，我要給你找多幾個家長。”
狼人少年：“？？？？”
池執安揉揉眉心，思索：“嗯……崽崽，你覺得海洛斯當你的爸爸怎麼樣？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是一個很好的人。”
少年知道海洛斯。
他調查過池執安。
池執安與帝國的高層之一——海洛斯·塞壬，關係密切。
他殺掉池執安的同時，想順便把海洛斯殺了。
那個男人一頭白毛，不剪頭髮，冷着一張臉，與他要殺的人類黏得很近，讓他很不爽。
……但他萬萬沒想到，池執安，竟然想讓海洛斯當他的爸爸？
呸！呸！
池執安繼續說起令他氣惱的話。
“不過，海洛斯生活在海底，你是陸生動物，種族差得很大，他當你的爸爸會很違和……”
“況且，他不喜歡幼崽，我怕他會欺負你。”
池執安輕嘆口氣，糾結要不要和海洛斯說這件事。
先等海洛斯織完鮫衣吧。
一眨眼，動物園所在的星球到了。
池執安把蛋蛋放到背包里，抱緊小魚崽，離開飛船。
*
另一邊。
少年從蛋殼內部穿越回馴獸所。
他無論再怎麼入睡，都無法再一次回到蛋殼中。
少年接到手下的訊息，池執安抵達他們臨時建造的動物園了。
動物園就在馴獸所的附近。
少年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離開馴獸所，去找池執安。
***
飛船停駐在動物園的內部。
池執安一下飛船，看見動物園內部的景象時，一愣。
動物園建在一片大草原上，……草色枯黃，青草無精打采地聳拉，有好幾片草地都變成土色的荒地。
天色暗沉，空氣也不是很清新，有股潮濕的泥土味。
一個動物園，如果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環境始終會變差。
池執安沒有見到動物。
可能是休息去了吧。
司機和他一起下到飛船，對池執安說：“園長在小屋裏等你。”
池執安乖乖跟着司機走，來到一座小木屋。
小木屋很像童話里的屋子，用褐白色的橡木搭建。
屋頂是可愛的三角形，煙囪冒出乳白色的煙霧，將空氣浸染得很溫暖。
池執安推開門，看見了園長。
高大的少年，繫着圍裙，在灶台前忙碌。
濃烈的飯菜香瀰漫。
他注意到池執安到來，轉過頭，笑眯眯：“小池，你來啦。”
“嗯。”池執安把行李放下：“您在做飯？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飯快做好了。”少年輕笑，一邊把飯菜從鍋里端出，小心翼翼放到桌面。
他脫下圍裙，洗乾淨手，招呼池執安。
“來，坐，一起吃飯。”
池執安沒想到來到動物園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和園長乾飯……
讓他實在不好意思。
但他剛好餓了，忍不住坐在餐桌前。
菜肴是簡單的家常菜，小蔥豆腐，蘑菇湯，燙韭菜，小米粥。
少年用公筷夾了一塊豆腐給池執安：“嘗嘗。”
池執安試了一口豆腐，眼睛睜大，脫口而出：“好好吃！”
豆腐清爽，軟糯，可口，夾雜着小蔥的鮮味。
少年見池執安喜歡，笑了笑：“好吃就好，我還擔心你不喜歡吃素菜呢……”
池執安注意到，桌面的菜，都是素菜，沒有肉。
少年面對池執安的疑惑，面露窘迫：
“我不是在賣慘，動物園的經濟情況，你也知道的，這個月的肉錢，我本想留一點給自己。但園裏的幼崽還在長身體，我只能把肉錢都給它們買肉……”
“不好意思啊，等我賺到錢了，再請你吃肉。”
池執安聽了園長的自述，心狠狠一揪。
雖然他也窮過，撿過垃圾，露宿過街頭……
但園長比他艱難多了，園長要養一群動物，要時刻擔憂動物園會不會倒閉……
園長明明只和他差不多大。
池執安柔聲說：“沒關係，我不喜歡吃肉，反而喜歡你做的素菜。”
園長一怔，露出標誌性的小虎牙：“謝謝喜歡。”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繼續吃飯。
飯香濃烈，炊煙的溫暖沒有散去，黃昏給屋內鍍上一層金光，時不時有晚風掠過。
灶台收拾得乾乾淨淨，掠在陽台的圍裙洗得發白，盆栽照料得很好，定時灌溉的肥料裝在塑料瓶里，澆水壺是用鐵箱子改造而成。
看得出，這位動物園園長，很會過生活。
池執安很久沒感受到如此濃烈的煙火氣。
“咦。”
池執安突然感到碰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見了毛絨絨的尾巴尖尖。
擁有白色絨毛的尾巴尖蜷起，透出淡淡的粉，卧在他的腳邊。
池執安一直覺得這位少年的獸耳和尾巴，很像某種犬科動物。
如今。
他終於想起來了。
……像雪狼。
池執安突然冒出一個新想法。
他把蛋蛋抱在懷裏，輕輕地喊了一聲正在吃飯的少年。
“園長。”
少年抬起頭，放下筷子，認真傾聽池執安的話：“怎麼了？”
“嗯……”池執安抱着蛋蛋，臉頰因為緊張泛紅，他低垂漂亮的眉眼，小心翼翼請求。
“你可不可以當這顆蛋蛋的……另一個爸爸？我想和你一起撫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