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02
人魚具有強大的蠱惑力。
海洛斯通過音樂，將人魚的蠱惑力，賦予池執安。
海洛斯的蠱惑力，用更形象的語言說起來，更像“威懾力”。
被他蠱惑的人，會將他視為恐怖暴戾的海怪，渾身癱軟地跪地膜拜。
人人畏懼，無人敢接近。
——而這份蠱惑力。
在池執安身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剎那間，所有人像來到真正的海島。
海風，白鷗，沙灘。
池執安站在出行的漁船上。
海風掀起他的碎發，漂亮的面龐顯露，皮膚白到不可思議。
他的眼眸被海水折射出的光映照，亮到像嵌了一角碎陽。
海浪高高揚起，彷彿將池執安托舉。
低旋的海鷗，從他的身側穿行而過。
海豚與飛魚跟隨他的漁船，空靈的鯨鳴，裹着海風向他奔來。
連光都為他停駐。
所有人屏住呼吸，全場彷彿只剩下心跳聲。
池執安所飾演的，明明只是普通小漁民。
妝造都是往樸素、鄉村風這邊靠攏。
劇組不指望他能將這麼普通的角色，演得多麼吸引人。
池執安卻超乎他們的預料。
……他蠱得很。
他站在漁船上，……像……像什麼呢？
像漂亮美艷的小海神。
海洋，白鷗，巨鯨，連太陽與海風，都被他所吸引，為他臣服，為他俯首。
一曲畢。
池執安的廣告演出結束。
人們沒反應過來，片刻的寂靜后，是如雷的掌聲！
“太蠱惑人心了，他真的是一名普通的素人演員嗎？”
“我發誓，如果他在海里，恐怕會有無數路過的水手，不顧生命危險，跳入海水見他。”
“讓你演一個小漁民，你卻演成蠱惑人心的海神？啊啊我得去冷靜下！”
“這個演員是什麼來頭，廣告公司怎麼能請得來……這麼會蠱惑人的演員。”
不單是攝影棚里的眾人沸騰了，不少在棚外圍觀的路人，同樣為池執安震驚。
這些圍觀的路人，包括大名鼎鼎的導演李辛。
這名導演，剛好在影棚附近的劇組進行指導工作。
劇組休息時，導演去附近散步。
……然後，他因為池執安的表演，在攝影棚周圍，停住腳步。
廣告結束后，導演毫不猶豫對助理說：
“幫我搞到這名演員的名字。”
*
攝影棚。
配樂師一直在攝影棚角落裏。
他聽完海洛斯的音樂，又看見大家對池執安的稱讚，面色難看。
一開始，他覺得池執安是一個糊到黏鍋的素人演員，沒背景沒財力。
他就隨便彈奏配樂，來應付對方，甚至故意將音樂彈得很難聽。
就算後來，池執安的保鏢想要頂替他給池執安彈奏，他也滿不在乎。
一個保鏢彈奏的樂器，能比得過他？
可事情的發展，完全與他預料的不同。
配樂師想要偷偷離開攝影棚，卻撞見了海洛斯。
男人的目光冷冽，面色冰冷，……他像常年生活在海底，恐怖，暴戾，嗜血的海洋怪物。
配樂師便瞬間跪倒在地，面色慘白，眼睛睜大，嘴唇哆嗦：“你你，我我……對不起。”
海洛斯薄唇輕啟：“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僅僅只是釋放了他的蠱惑力的萬分之一。
他的蠱惑力與池執安的蠱惑絕然不同。
池執安的蠱惑，能吸引萬物為他奉出愛意。
而海洛斯的蠱惑，令人畏懼、臣服，沒人敢靠近他，沒人不敢聽他的話。
“好，好我知道……”配樂師像被催眠似的，拿出手機，在微博發佈退圈聲明，宣佈以後永遠不進入音樂圈。
*
海洛斯處理完配樂師一事，回到攝影棚。
池執安結束拍攝后，第一時間奔向海洛斯。
池執安全然不知自己吸引了多少人。
他對海洛斯笑眯眯說：
“謝謝你呀，你的配樂很好聽！”
“海洛斯先生，您聽見大家的評價了嗎？他們都說，您的音樂很棒。”
“您作為人魚，能彈出這麼好聽的音樂，以後肯定會有更多人喜歡你。”
的確有不少人注意到海洛斯的配樂，為此驚艷。
但大家誇讚的更多是池執安。
不過池執安下意識忽略眾人對他的評價，只高興海洛斯能獲得喜歡。
池執安想像好兄弟一樣，勾住海洛斯的肩膀，攬住海洛斯的脖頸。
可他與海洛斯的身高差太大了。
他碰不到男人的肩膀與脖頸。
池執安只能抱住男人的腰，表示對海洛斯的感謝。
海洛斯第一次被人這麼親密地接觸。
他能聞到人類少年發間的淡淡清香。
他的呼吸，微滯。
他從沒有為誰動用過人魚的任意一種技能。
這次，是他第一次破例了。
也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你作為人魚，以後會獲得更多喜歡。
——而不是諷刺他是什麼畸形的怪物。
*
廣告拍攝結束后。
池執安與海洛斯回到小平房，準備吃午飯。
池執安把電飯煲里熱着的菜端出來。
為了慶祝廣告的拍攝完成，池執安特地燒了一個小蔥豆腐作為加菜。
很快會有一筆不菲的廣告費，送到他的賬戶里，到時候他就可以買肉作為加菜了。
開飯了。
濃烈的飯菜香氣，在屋內飄散。
池執安給海洛斯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海洛斯先生，說起來，……您來自哪裏？”
家門口突然多出一條人魚。
很難不讓人好奇，這條人魚究竟來自哪裏。
海洛斯淡聲說：
“我不是帝國人。”
“我來自銀河系之外的星球，人魚星。”
池執安眼眸一亮，人魚星？
那裏肯定有更多人魚。
說不定有非常可愛的人魚幼崽。
人魚幼崽的魚尾巴，短短胖胖，魚鱗沒長齊，小小一條魚，會笨拙地遊動，奶聲奶氣地要抱抱。
——太可愛了吧！
池執安小心翼翼地請求：
“如果可以，我能去人魚星玩嗎……？我想見見其他人魚，唔，您不介意的話。”
海洛斯的眉頭輕蹙。
人魚文明已經毀滅了，人魚族除了他，全部滅絕，一條不剩。
但莫名的，海洛斯沒有告訴池執安真相。
“可以。”
“人魚星的景色很漂亮，有水母與珊瑚石，到處都是珍珠，人魚們會給你烤海鮮，小人魚幼崽們會圍着你……”
池執安聽着海洛斯的描述，狠狠心動了。
他吃完午飯後，想小睡一會，讓自己冷靜下來。
海洛斯不需要睡覺，便待在客廳里。
池執安回到卧室，躺上小床。
突然間。
他的耳邊，響起奇怪的電子音。
這道聲音，來自他的腦海。
【池執安你好，我是救贖系統。】
池執安摸不着頭腦：“救贖系統？”
【嗯嗯是的，我在你的腦海里，你是我的宿主，不出意外，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腦子裏。】
池執安：“……”
這是，帝國新出的黑科技嗎？
池執安：“你有什麼目的嗎？”
【你這幾天的行為，觸發了救贖系統的召喚程序，我就來到你的身邊了。】
【你不覺得最近你的頭有點癢嗎？那是你的腦子要長系統了。】
池執安：“？？？”
【你的任務很簡單，便是在這個世界，救贖美強慘非人類們。】
【你家裏的人魚，海洛斯·塞壬，是你的第一個救贖對象。】
池執安沉默片刻：
“我覺得，海洛斯沒有需要我救贖的地方。”
“它很優秀，會彈鋼琴，長得帥，家鄉很漂亮。”
【並不是。】
【它剛剛欺騙了您。】
【人魚星，早已成了一顆荒星，荒蕪冰冷。】
【人魚族，除了它，全部死亡，包括你想要見到的“小人魚幼崽。”】
【雄性人魚偏執、驕傲，不喜歡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一面，所以海洛斯才不想你知道——他是一條無家可歸的魚。】
池執安身形頓住。
他設想過人魚族的數量稀少，所以才不被帝國人所知。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真相。
池執安曾照顧過一些流浪小動物。
一些擁有智慧的動物，會隱藏自己的脆弱面，會欺騙主人——“它沒有受傷”、“它的媽媽沒有死，它還有媽媽給它舔毛。”
某種程度，與雄性人魚的自尊心相契合。
系統繼續說。
【人魚文明毀滅時，海洛斯只是三四歲的小人魚幼崽。】
【他無家可歸，只能摸爬滾打來到銀河帝國，在人類社會苟活到長大。】
【年幼的他，想讓其他人知道人魚文明存在過、知道人魚族曾經很優秀強大。】
【但是在銀河帝國，沒人知道人魚為何物，更沒人願意了解一隻小孩口中的“人魚”，只會以為它是瞎編或惡作劇。】
【我可以讓你看見海洛斯的過去。】
下一刻。
池執安的腦海，浮現出畫面。
三四歲的人魚幼崽，變成人形，也只是一名脆弱的小孩子。
剛由小尾鰭變成的小短腿，連路都不太會走，每走一步都是扎心的疼。
他剛來到人類社會，靠着吃路邊的垃圾過活，沒有安全感，滿大街流浪。
他依然為人魚文明所驕傲。
小孩子在一個陌生的社會，執着、努力地想告訴人們：
——他來自美麗強大的人魚文明，他是一條有很多大人魚罩着的小人魚幼崽。
千萬不要欺負我哦。
他沒有說人魚文明已經毀滅，他的家長們已經死了。
但儘管他努力藏住自己脆弱的一面，回應他的，仍然只有質疑與辱罵。
“啊？你個小孩在瞎說什麼。”
“人魚是什麼怪物，可以吃嗎？小崽種快滾。”
“亞特蘭蒂斯——？是哪個倒閉的馬桶公司的牌子嗎？
*
池執安非常心疼小時候的海洛斯。
他輾轉反側，睡不着。
一眨眼，到了下午。
下午他得去工作室上班。
池執安想帶海洛斯過去。
海洛斯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瀑布似的銀髮披散交織，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像。
海洛斯淡聲道：“不用了，我在家裏就好。”
“好……”
池執安答應，套上一件外套，出了門。
藝人工作室在他家的不遠處。
池執安步行就到了。
藝人工作室是一座平房，比池執安的家大一些。
池執安沒有走向辦公室，……反而從後門走向後廚。
藝人不需要坐班，只需要在家裏等通告就行。
但池執安為了攢多點錢吃飯，便在工作室里身兼多職。
他除了當藝人，還擔任了食堂師傅和清潔工。
他需要負責工作室的工作餐烹飪、打掃拖地。
工作室會給多發兩份工資給他。
池執安來到廚房，繫上圍裙，打開冰箱。
因為在工作室上班大多是女生，她們最近在減肥，所以池執安購置的食材偏清淡。
今天的工作餐，池執安打算做蔬菜沙粒、檸檬香煎三文魚、番茄意大利麵、玉米汁。
池執安在灶台前忙碌起來。
突然間，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池執安轉過頭，看見幾名女生，她們在工作室里擔任宣傳工作。
女生們很興奮，嘰嘰喳喳道：
“安安，我在經紀人那邊聽說，你上午的廣告拍攝，非常精彩，很多人被你驚艷到了。”
“她感覺廣告發佈出去，會有更多人為你瘋狂。”
池執安：“……”
池執安不好意思輕笑：“小梅，別想這麼多以後的事情，不如想想中午吃什麼，蔬菜沙拉的醬汁要海鹽味還是檸檬味？”
女生回答：“都可以，安安你做什麼都好吃。”
突然間，她們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有一輛豪華懸浮車，駛過窗外的小路。
工作室在租金最便宜的郊外，人煙稀少，她們難得看見有這麼豪華的懸浮車經過這裏，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後，那輛懸浮車，在工作室門口停下。
懸浮車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名約莫六十歲的中老年人。
在娛樂界工作的人，都認識他。
他是銀河帝國聞名的李辛導演。
等等，李辛導演……？
他怎麼會來到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工作室？！！
所有人怔住。
“啊啊？這不是李辛導演嗎？我沒看錯吧！”
“他來這裏做什麼？上廁所嗎？我記得旁邊有公共洗手間。”
“我覺得他是來扔垃圾，我們的工作室不是和垃圾場共用場地嗎？”
“不對，他往工作室走來，敲響工作室的門！他像來找人的！”
“？？？”
所有人沸騰了，絲毫不敢懈怠，連忙過去開門。
廚房內只剩下池執安沒反應過來。
算了……他繼續做飯吧。
池執安想。
池執安在後廚兢兢業業地做工作餐。
而工作室的門口早已沸騰。
池執安的經紀人，聽說有大導演光臨工作室，飛快跑出來迎接。
經紀人打開門，看見只在光腦里見過的演藝界名人——李辛導演。
導演朝經紀人伸出手：“您好，這裏是雲朵演藝工作室吧。”
經紀人緊張到哆嗦：“是，李辛老師您好。”
她想不明白，這麼有名的大導演，為何會到一個快要倒閉的破敗演藝工作室。
難不成，是誰招惹了大導演，大導演要來找茬？
但是，她們與他毫不沾邊，更沒有能與他接觸的渠道。
池執安就更不可能了，他的日常只有做飯、睡覺、發獃、收集瓶子與紙皮去賣。
下一刻。
大導演說出了讓她不可置信的話。
“我來找貴工作室的簽約藝人，池執安先生。”
經紀人震驚：“等等，池，池執安？他對您造成什麼麻煩了嗎……”
“沒有。
導演輕笑搖頭：“我上午路過攝影棚時，看見了正在拍攝廣告的他，他驚艷了我。我很欣賞他，想要與他聊聊。”
經紀人覺得自己像做夢。
她帶的藝人。
終於要出頭了！
經紀人扭頭，朝後廚喊：“池執安，快點出來！”
導演怔住，池執安是藝人，怎麼在後廚……？
他看見從后廚走出來的少年，神色驚訝。
池執安繫着圍裙，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他戴着小廚師帽，漂亮白皙的面龐顯露。
他手裏還有一顆切了一半的番茄，
導演愣住。
經紀人有些尷尬：“我們工作室的員工人手不夠，連簽約藝人只有他一名。”
“池執安是藝人的同時，又兼職工作餐烹飪師傅、掃地師傅、門前三包和倒垃圾都是他負責。”
導演：“？？？”
他從業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淳樸勤勞的藝人。
現在的年輕藝人，就算在家，也很少干這種家務事，都是請阿姨來幫忙。
經紀人注意到導演異樣的目光，以為他誤會工作室在虐待藝人，連忙：“池執安身兼多職，我們工作室也會發多份工資給他。”
“這樣他就不用老是去回收垃圾攢錢了”
導演：“……”
池執安沒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
他見到有人來，連忙把番茄放回后廚，洗乾淨手，脫下圍裙與廚師帽。
池執安在光腦里見過這名導演，微微怔住：“您好？”
導演朝他伸出手，握手示意：“池執安先生，您好。我有事想與您說，不知您現在方便不……”
經紀人打斷：“方便，方便，當然方便。”
於是，池執安沒反應過來，就與導演待在工作室的會客廳里。
李辛導演雖然六十歲了，但精神氣很好，穿着正裝，頭髮齊整，像一名大學教授。
“池執安先生，您上午在星際城拍攝廣告是吧？”
池執安點頭：“嗯。”
導演：“我看完了你拍攝廣告的全程，你的演技不錯，聲音好聽，更難得的是，你具有超越常人的吸引力。”
“我見過的藝人，有上萬個，你是第一個擁有這種天賦的藝人。”
“所以，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團隊。”
池執安徹底呆住了。
如果導演是來邀請他去劇組裏烹飪工作餐，他倒能理解。
畢竟吃過他做的飯的人，都誇他的廚藝不錯。
但目前的發展，超出池執安的預想。
池執安攥攥衣角，不知所措，耳根紅透。
導演從公文包拿出一份合同：“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就簽合同吧。”
“合同是聘請制，我聘請你到我的團隊當演員，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室簽約藝人身份。”
“我知道你的工作室目前經營不善。”
“如果你簽了合同，我會投一筆資金給你的工作室，確保你的工作室能夠經營下去。”
池執安睜大眼睛，受寵若驚。
他簽約的工作室，不用倒閉了？
在工作室里上班的那幫女孩子們，整天嚷嚷着：
“我們的工作室千萬不要倒閉！”、“大家能一直一起工作該多好”、“今天去寺廟祈禱工作室不要倒閉”……
如今，她們的願望，似乎要實現了。
池執安唇角輕揚，簽了合同。
“謝謝李辛導演的支持。”
“我什麼時候在您的團隊裏開始工作呢？”
“嗯……”
導演思索片刻：“我目前有一個靈感，想用它拍成電影，電影的主角，是你。“
“這個靈感，是與海洋有關的故事。”
導演繼續說：“對了，合同里沒有寫明報酬，我覺得報酬應該與你面談，談好后我會另外出一份合同。”
“您現在想要什麼報酬，可以儘管提出。”
池執安的注意力，仍留在導演前一句話。
——與海洋有關的故事。
他穿越前，學習過一門選修課：“西方海洋神話賞析”。
這門課他拿到了滿分。
提起海洋。
他會想起，陽光自海穹灑落，人魚群順着洋流攀游，人魚歌聲空靈渺遠，傳頌着不為人所知的海洋史詩。
而當今人類步入星際時代，娛樂產業蓬勃發展。
想要宣傳一樣事物，將它植入電視劇、電影作品裏最合適不過。
池執安抿起唇，溫和的目光變得堅定。
“李辛老師，我的報酬不需要錢與資源。”
“與海洋有關的電影靈感，可以由我來構思嗎？”
“我會把這部電影的故事構思得很精彩。”
池執安想通過電影，宣傳人魚文明。
比如在電影裏講述人魚的故事。
人魚文明，不應該隨着死亡而被遺忘在星海中。
他們應該被更多人所知與喜歡。
同時，這也是海洛斯年幼時的心愿。
李辛導演當然不知道池執安在想什麼。
他只驚訝於池執安提出的報酬。
大部分藝人，提出的報酬，都是錢與資源。
但池執安提出的報酬，與他的預想不同。
他在這名少年身上看到了更多可能性。
導演的聲音中氣十足，充滿對池執安的欣賞。
“好，好，我支持你。”
“你先把故事構思好，後續我會安排編劇與製片方和你對接。”
“謝謝。”池執安輕笑，露出標誌性的淺淺酒窩。
*
池執安結束與李辛導演的會話后，把工作室里的工作餐做好，便回到家。
家裏還有客人在等他呢。
海洛斯依然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翻看池執安留下的書。
但海洛斯換了一身衣服，應該中途出去一趟，又回來了？
可能是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海洛斯在人類社會混了這麼多年，肯定有穩定的工作。
而不是像他那樣，最窮的時候，撿垃圾苟活。
池執安停止胡思亂想，說：“海洛斯先生，今天想吃什麼？冰箱裏還有瘦肉和青菜。”
海洛斯掀眸：“都可以。”
池執安簡單做了青菜瘦肉粥作為晚飯。
一人一魚吃着晚飯。
池執安忍不住提起今天的喜事：“海洛斯先生，今天我與李辛導演簽了合同。”
“我成了他團隊裏的演員。”
海洛斯不清楚人類演藝圈裏的事，但還是為小人類感到高興。
他不善於表達情緒，只是輕輕點點頭。
池執安的性格與海洛斯相反。
他的情緒總是會明朗地表現出來，他此刻眉眼彎彎，長睫掩蓋不住喜意，小酒窩顯露。
但他攥衣角，撓腦袋的動作，透露出他還在想別的東西。
池執安在想，他要不要告訴海洛斯，他想借拍電影宣傳人魚文明……？